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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是把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声不响

    他用词简练,丝毫不拖泥带水,简明扼要的说明了那天的情况。

    原来,钟庭赴约之前已经秘密与警方联系过,这是对的,绑匪再牛能干得过警察吗。

    警方经验丰富,对各类绑架都有对策,钟庭进来时身上带着窃听器和摄像头,可以全程监控到厂房里的情况,若是他能直接将人带出去最好,若是不能,警方也有后招,总之会保护好人质安全。

    只是没想到,绑匪会那么残忍,直接对人质下刀子,冷露当时就被割了一刀,皮开肉绽,鲜血长流。

    那种情况下,钟庭肯定要以她的安危为重,而我意识不清什么也不知道,绑匪跟他保证不会动我一根毫毛,他一直与绑匪周旋着,在其最放松警惕之时警方强攻进来。

    为首的刀疤脸反应快逃脱了,其余三名绑匪一名被击毙,一名受重伤昏迷,剩下那个被收监,刀疤脸成为a级通缉犯。

    我当时昏迷不醒,是钟庭把我抱到医院。

    周振难得用了修饰词,说钟庭当时极度的害怕,可以说是魂飞魄散,瞧那样子,要是我死了他也得殉情。

    后来我就进了手术室,谭粤铭随后过来,两人又打了一架,也不知谁先动的手,打到没力气了一起靠墙抽烟,谭粤铭就让钟庭去验dna,看看孩子到底谁的,他还真去了。

    结果出来后,他拿着单子在走廊里坐了很久,一句话也不说,再后来人就不见了,只给周振发了条信息,说他出去走走,然后关掉了手机。

    直到昨天,他的电话才终于打通。

    失踪这几天他一直在莲花山,住在山上的莲音寺里,据说是在忏悔。

    我问周振,“他什么意思,让我去寺庙里找他吗”

    周振点头,又道,“但钟总也说了,你不去他也不会强求,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和他的孩子安葬在那里。”

    莲音寺建在半山腰,四周绿树环绕,清净幽远,大门外有数棵苍劲挺拔的参天古松,树龄至少百年。

    往里走,殿宇辉煌,佛相庄严,钟声悠扬,香烟袅袅,路上时有僧人、沙弥、居士、俗人经过,没有喧哗,一切都充满肃穆。

    钟庭住在后院的禅房里,我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与一位禅师聊天。

    见我过来,他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但眼底可见激烈涌动的波澜。

    我盯着他,忍不住讥讽,“你也配参禅”

    他垂着头没说话,显得很无可奈何。

    禅师静静望过来,“女施主请勿激动,且听老衲一言。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将来作佛祖。万物皆可参禅,并无配不配一说。”

    佛门清静之地,是我唐突了,脸上不禁有些羞红。

    禅师又道,“女施主,爱与不爱,无非一念之间,过去的事、过去的爱就让它过去吧,那只是生命的一部分,如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珠,漫漫苍穹中的一粒微尘,没有那些过去,也造就不了现在的你们,珍惜当前永远胜过三心二意。至于孩子,得失皆有命定,若是一心向善




091你不再爱他了
    在莲音寺住了一天,听高僧为孩子祈福诵经,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我曾拥有过这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吗,孩子又真的会回来吗,如果再一次失去,我又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回城的路上,接到林双儿的电话。她放寒假了,让我去机场接她。

    钟庭的心情似乎挺好,嘴角微微勾起,眸中笑意深浓,可我怎么看,他都和我心里爱过的那个人不同了。

    他问,“谁的电话”

    我说,“双儿,让我去机场接她。”

    他笑笑,“那好啊,家里可有的热闹了,到时候王爽也放假了,图图一定会很高兴。”

    我笑了笑,没说话。

    像是察觉出哪里不对,清俊的眉峰蹙起来,“秋思,你还在难过吗”

    我摇摇头,“就是有些困。”

    对钟庭,我是真的乏了,那是从心底深处来的倦意。

    他没多说,只道,“那就靠在车上睡会儿,到机场我叫你。”

    约莫睡了一个钟头,轿车驶入车库。

    双儿在电话里说她东西挺多的,我倒是好奇,她都带了些什么。

    远远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朝我跑过来,一下子抱住我,粘糊糊地撒娇,“姐,我想死你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都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她嘻嘻一笑,放开我,转而拉住我的手摇啊晃的,“在你跟前我可不就是个孩子吗。因为你让我觉得世界充满爱,你就是我的阳光,我的花房,我的大树…”

    行了啊你,我刮了下她的鼻子,“可打住吧,让我看看,有没有长高长胖。”

    她要不主动叫我,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长发挑染了几绺海蓝色,耳朵上打了一排耳洞,不过只戴了一颗钻石耳钉,纤瘦的身体裹在一件大码的黄色羽绒服中,黑色铅笔裤让双腿笔直修长,脚上是款式简单的小白鞋……

    我真觉得自己老了,整天套装来套装去,中规中矩,正正经经,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倘使还能再年轻一回,我也要肆意张扬,而不是背负着那沉重的担子…

    她张开手臂转了两圈,笑嘻嘻的说,“是胖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回家我就已经做好胖二十斤的准备了,我不怕,我有减肥的毅力。”

    我心想,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体重不到一百,就是胖个二十斤又如何。

    她挽着我,朝四周看了看,眼里有细微的期盼,“对了,就你一个人来接我么,我姐夫呢”

    我说他去接电话了,她哦了一声,又笑起来,“对了,那个领养的小屁孩儿呢,在哪儿,给我瞅瞅呗,真有那么可爱么,王爽一跟我聊天就提她。见过被妖精美女勾走的,可没见过被个小不点儿给带偏的,我看王爽就是有当奶爸的潜质。”

    正说着,钟庭走了过来,林双儿激动的扑过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搞得他一脸尴尬,轻轻推开她,板起脸孔,“双儿,你现在是大姑娘了,行为得有分寸知道吗。”

    双儿调皮地吐吐舌头,“姐,你看姐夫,这老干部作风真是一点不入流,怎么就把你给泡上了。”

    钟庭说你胡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她嗤了一声,朝他做了个鬼脸,挽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钟庭摇摇头,推着行李跟在后头。

    毕竟不姓李,林双儿不愿跟我回李家老宅去,只好带她去了南区别墅。

    消失了一周,钟总急着回公司处理公务,当着双儿就在我脸上亲了亲,看得她啧啧怪叫。

    我红着脸把她推进房里,帮她把衣服一件件收进柜子里。

    她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姐,打开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我笑了笑,“是什么”

    她也不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不再多言,直接打开来,里面躺着个sd娃娃,莹白的面孔,大而璀璨的眼睛,柔亮华丽的头发,精致得不得了。

    我有些好笑,我看起来有这么幼稚么,笑着问她,“为什么要送你老姐这个”

    她托着腮,灵巧的眼睛眨巴起来还真像这娃娃,“补给你的圣诞礼物啦,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小时候有个特别喜欢的洋娃娃,不过你把它送给了一个可怜的小男孩儿是不是。”

    我说这你都记得,小心思真够细的。

    她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

    不过仔细看这娃娃,回忆还真被勾了起来。

    那是几岁来着,我妈把我带到青市,说是回家看外婆,却压根没去,而是到了一个特有范儿的别墅区。

    我还记得那儿有一片很大很大的湖,湖边建着许多两三层高的西洋小楼,如今回想起来,大约是民国年间的德租界。

    当时我和她站在租界入口,一个男人过来迎接我们,那男人的样子我已记不清了,只知他和我妈举止亲昵,想必是她众多裙下之臣中的一个,她当时只顾与那男人你侬我侬,也不怎么搭理我,我便抱着洋娃娃独自在花园里玩耍。

    见对面有个小男孩儿,七八岁大,坐在台阶上哭,哭得特别伤心,他的模样我早已想不起来,只记得我坐到他身边。他说他爸妈死了,他成了孤儿,不知怎的,我想起我爸来,告诉他我爸爸也死了,然后和他一起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听到我妈叫了声宝贝儿,才起身去找她,不过走了几步又跑了回去,把洋娃娃给了他,“我把我最喜欢的洋娃娃给你,有她陪着你,你就不孤单



092我愿为你从良
    我们约在周颂文化酒店的旋转餐厅,地方是他订的,他总是喜欢在高处。

    他说高处不胜寒却又必须呆在那里,这就是他,一个倍受束缚却又永远想把一切踩在脚下的男人。

    他应很忙,没有及时赴约,我坐在位子上等了他很久,琢磨着怎么和他谈分手。

    隔壁桌是几位贵妇,一边优雅的用餐,一边谈论着珠宝和男人,笑得神神秘秘,那副样子和大腹便便的男人们聊起女人时没什么区别,都不过——食色,性也。

    宝贝儿,抱歉了,让你等我这么久。

    一声宝贝儿,把隔壁桌的贵妇吸引,转过头来打量,看到谭粤铭都是一脸惊讶的样子,被他淡淡一扫,又立刻转回头去,开始窃窃私语。

    不用猜也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所谓上流圈层,谈论的也不外乎是些边边角角的桃色传闻,我并不介意。

    我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选在这么高调的地方,忆心斋不是很好吗。”

    他笑了笑,“我在这边开会,这里比较方便。还有,我以为你想换换口味。你是在害怕吗,觉得我们见不得人”

    我没说话,他拍了拍手,立刻有音乐响起。

    是aaroncarter?的iamalboutyou,一个帅气的白人小伙握着话筒走到我面前,声色润耳,情深意浓,不比原唱逊色。

    窗外是宽敞的露台,栽着几株高大的巴西木,低回的音乐从翠绿的树叶间袅袅升起,飘散到烛火上,我和谭粤铭就在这有声有色的火苗两边对坐,火光映照着他俊朗的脸庞,那双桃花眼仿佛会说情话,藏着诉不尽的柔肠。

    他看着我,“我最近嗓子不舒服,否则我一定亲自唱给你听。”

    餐厅里的人全都盯着我,我说你让他别唱了。

    他说这是表白,你得听完。

    感觉到四周x线一样的目光,我只想掀开桌布躲到下面去。

    我说你再不停我就走了。

    他终于笑了两声,对男孩耳语两句,男孩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凭空就变了支玫瑰出来,递给我,笑着走了。

    我捏着玫瑰,大窘。

    谭粤铭笑嘻嘻的说,“一看你就没被人撩过,不过一首歌一朵花就羞成这样,看来我应该多给你送点浪漫,年纪轻轻都不享受,难道要等到牙齿掉光了才后悔吗。”

    这时,侍应生端了菜来,朗声报着菜名儿,报完菜又倒酒……

    一碟一盅,菜色考究,雕花与盛器一样精致无暇,水晶高脚杯里乘了枣红色的法国干邑,如此氛围,要我怎么说出分手两个字。

    他帮我夹了一碟子菜,“怎么,身体不舒服,没有食欲这可不太像你啊。”

    我说,“谭粤铭,其实我…”

    他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笑着打断我,“没胃口就吃点水果,”说着用银叉挑了些水果,草莓、葡萄、猕猴桃全是新鲜得很的,捣鼓几下就摆出一颗心的造型,轻轻推到我面前,“请吃掉,我的心。”

    我无可奈何的吃了一些,服务生又端了壶酒过来,恭恭敬敬的说,“这是饭后甜酒,我们酒店特聘的酿酒师新作,二位可以尝个鲜。”

    酒是浅浅的琥珀色,清爽的薄荷味道,我只抿了一小口,便有些晕眩。

    谭粤铭问我,“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是谁吗”

    我点头,“周言恺嘛,听说他刚离婚。”

    他笑了笑,“没错。而且离得很洒脱,因为知道留不住得不到,所以选择放手,这才是真爱。”说着拉我走到露台,“你看下面。”

    我垂眸,脚下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流水行人,地铁口无比拥挤,醉酒的人一脚将酒瓶踢得老远,立刻有人把酒瓶子收进塑料袋,如获至宝……

    芸芸众生,悲的苦的,就这样裸展现在脚下。

    而人生的挣扎与奔波都是别人,我们高高在上的看着,幸运和幸福仿佛触手可及。

    谭粤铭靠在围栏上,点了支烟,深吸一口,“我小的时候,曾有段日子活得比他们更卑微,那时我就告诉自己,要活出人样来,不可以输,一定要爬到这世界的最顶端。在我二十四岁的时候,我以为我实现了。”

    说到这儿,他兀自笑了下,又深深吸了口烟,“那一年我赚了两个亿,拿了个很有分量的奖章,等我舅舅从监狱出来,我给他准备了阿玛尼、kbons、劳力士,开着悍马去接他,然后带他去澳门。那天运气不错,赢了一百九十万,不过在那儿我碰见了中东来的石油商人、金三角来的毒枭、背景神秘的地产商,我又变得卑微起来,我明白两亿远远不够,在那儿没人会拿正眼看你,所以我要更多,然后我实现了。现在的我不用再卑微,钱也不再是第一位,可人总得有追求啊,秋思你说,我现在想要什么。”

    我看着他,他笑了笑,“爱情啊,你,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一时无言,他挨近我的耳朵,“而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除非我自己把它扔掉。所以,别对我说什么分手之类的话,说了也不作数,我们的关系,我说了算。”

    我叹了口气,“谭粤铭,你没结过婚,你可能无法明白婚姻对一个人的意义,那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责任……”

    看着他嘴角的嘲笑,我话没法说下去,“看吧,我们就不是一类人,我在跟你说责任,你却做出这幅轻蔑的表情,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他笑意更深,“你觉得我是个不懂责任的人你觉得不懂责任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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