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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岁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柸酒长亭

    至于邢牧之,本该是在乾云寺带发修行,却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此。

    命运,或许在某一刻已偏离了轨迹。

    面对不说话的自家公子,燕回是一口气憋在心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朝着高位上看去,处在暴风雨中心的主角却异常淡定。

    “公子”,燕回是越想越心虚,总觉得当时那事做的不靠谱,人卑言轻又凑不上话,只敢现在嘟嘟囔囔,“万一那个余烬真来了,这怎么办”

    换来的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公子,你就不担心”不死心的继续问。

    ......

    他倒是情愿现在是那个在云家孤女面前的公子了。

    想想那冷若冰霜的女子,哪能这么容易打动的。

    那是连搬出圣上也撼动不了的高山。

    而他家公子当时是怎么说来着,之前是被孱弱的身体拖住了后腿,如今不再缠绵病榻,必然是老天爷开恩,不做一番大业老报答,是对上天施德的蔑视,现在看来,怎么都像是追着云家独女一路尾随而来的。

    至于为何用尾随一词——

    想来,还不是自家公子的不要脸。

    这种事,做一次不熟悉,两次三次也就习惯了。

    云家这位也好了解的很,闲来无事便窝在浮生辞看话本子,探她的行踪实在是太简单了,也是最为枯燥的。

    他没见过,能几天连续看话本子还不带重复的,丝毫没做点别的事的自觉,懒散的像个蛀米虫。

    于是浮生辞的众伙便经常看到一个情况,前脚祭司大人踏进来,后脚便跟着个县令大人,两人倒也不像大家口中说的那般不对盘,表面看起来还挺和平的,除了某几次,县令被直接拍飞出浮生辞。

    文弱的书生,又生的一副好脸皮,躺在地上,那叫一个我见犹怜,看的旁人都觉得是否出手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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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桃花深处天水谣
    “呦呵”,小侍卫又补上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这话才开了个头,脑袋上被结实的敲了一记板栗,吓得他赶紧捂住。

    这小子还说风凉话呢。

    在一旁的燕回板着脸教育完,在脑海中捞着文字,想着如何拼凑一句好话来,突然灵光一闪,将组织了好几遍语句又想了一遍,才扬起笑容说道:“公子,别听他胡说,明明是那马车不能承受之重。”

    邢牧之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你家公子我还没两百斤......

    乡村小路不好走,三人弃了马车,为尽早到达,改走了乡间小道,满是荒草的田野看的人不是滋味。

    民以食为天,这本该长庄稼的田地,可惜了。

    远处低矮平房参差不齐,灰白的墙面豁了个大口子,无人添补,四处杂草丛生,快将原来的村庄面目给遮了,本是晌午,也不见炊烟,他们一路走来,路上连个玩耍的小孩子都没,冷冷清清。

    村口放着块大石头,看来有些年头了,被一株不知名的树掩着,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若不仔细看,很快便将它遗忘了。

    临川虽说不是什么很富庶的地方,却没穷成这样。

    凭着记忆,邢牧之奋力拨开将石头围绕的藤蔓,上头便露了出来。

    有字。

    看着文弱书生撸起袖子,可吓坏了另两人,哪敢让他做苦力,赶紧将他拉开,也不管这藤蔓上的刺,一下子便扒拉下来。

    首先惊呼的是小侍卫,没读过多少书,左看右看的,还是觉得好奇,他大大小小的跑了不少地方,想着就这小村庄,哪值得放这块石碑

    云水谣。

    笔力遒劲,似乎能看到有人生生的用刀剑刻下了这几个字。

    终究还是回来了。

    这里,是他遇见余烬的地方。

    “你们要找人嘛他们都去祠堂了。”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邢牧之身上,不知怎么突然径自笑了,枯槁的脸恍若墓壁上的微光。

    看得人心里发毛。

    这地方古怪就算了,人也这么古怪。

    衣衫褴褛,发缟如银,皱巴巴的手别在身后,佝偻的身躯使得他没有分量,一阵风就能吹走,燕回盯着老人好一会,才确认是刚刚躺在门口休息的老人,盖了件衣服,便看漏了。

    祠堂这时间在祠堂做什么

    邢牧之也摸不准这村子到底怎么了,依旧拜谢了老人,才顺着指的方向去。一路无言,他记忆中的云水谣并没有这样衰败,短短时间内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成了这幅样子

    还有那个下落不明的少年啊——

    村里大概唯一好的便是祠堂了,比起周遭破落,红墙青瓦下站着不少人,男女老少,手上都拿着家伙,连两三岁的小孩子手里都有块石头,几个府衙官兵,被严严实实地围着。

    “县太爷,快救我们。”一眼尖的看到站在外头的邢牧之,挣扎的喊着,眼眶都红了。之前放了一个回去报信,时间过去这么久,早就将心底的希望给磨灭了,只听过属下卖命的,没想过其他,但看着他一副有些疑惑的样子,刚燃起的希望又熄了,只来了三个人,县太爷明显是不知道情况。

    一听是县太爷,村民更暴动了,竟有人嚷嚷着绑起来。

    推搡之间,有人向邢牧之丢了石头,紧接着,又丢了第二块。

    见此情况燕回想冲进去保护自家公子,就是挤不进,刹那间他突然明白了,这大概是一个局,为的就是请公子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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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一晃经年梦似长
    一年前他自知大限已至,拼着一口气也不过是在等他心上的姑娘,笑他用尽手段也没能换来一个同意,连自家父亲求到了圣上面前也无济于事,否则他不会用扳指去换她的一个首肯。

    唯一的念想,终究还是交出去了。

    那时候,云家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一具躯壳,那个忌讳莫深的女子即使在父母亲葬礼上都没出现,就算被世人唾弃时候也没出来说一句话,当然,这些消息被暗地全压了下去。

    据说,还有圣上的手笔在里头,这才断绝了各种猜想。

    云子安一生都在为东岳卖命,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就差没像佛祖一般供起来了。

    长安城里不知又多少人羡慕,就算是后来风头正盛的皇后元蝶衣,也是在沈从岚嫁人后才传出来的。

    娶妻当娶沈从岚,嫁人当嫁云子安。

    而云子安护妻的名声丝毫不逊于宠妻,换了旁人,若是婚后几年还未所出,还不肯丈夫纳妾,早就被人指指点点了。

    早年云子安的风头太盛,引得各家女儿争相想嫁入云家,就算是当个偏房亦不在乎,谁知云子安也是个死脑筋的,苦追沈从岚多年才功德圆满,还当堂许下一生仅一妻的诺言,才成功歇了其他人的心思。

    据说成亲那天,长安城痛哭。

    东岳动荡,那时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萧宸便是战火中走出的枭雄。

    古话曰,乱世出英雄,萧宸、云子安、邢弋也便是于此相识,并结拜为兄弟,构筑成了东岳最初的一道最强悍的屏障。

    那是最冷的一年,素来不见雪的长安城,纷纷扬扬的落起了雪子,逐渐有加大的趋势,远在征战的大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好冷。

    天寒地冻,或许明日后,所有人都要成为俘虏。

    天地茫茫,如同所有人冰凉的心,就算是再多的炭火也捂不热。

    次日清晨,正是雪最大的时候,婴儿的啼哭在这举目荒凉中,带来了新生命力的跳动。

    两岁的邢牧之只知道,那一日,前线传来消息,打了胜仗,多月不见的父亲终于回来了。

    亦是那一日,象征着新希望的旭日冉冉升起,东岳创立新朝政,印象中那个器宇轩昂的萧宸伯父,登基为皇。

    天下初定,称之为“元启年”。

    他总觉得,那几日的父亲如沐春风,就算是见到自己也并没那么喜悦,看的他以为自己有了弟弟或妹妹,父亲不要他了。

    正愁着怎么开口,母亲倒是先说话了。

    “牧之,你媳妇降世了。”

    媳妇

    这一词对他来说太遥远了,听得他不甚理解,但他又好似明白,那个未来与他命运相连的人,会是他耗尽一生护她于羽翼下,即使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一晃经年,原来那已经是曾经了。

    他虽不知何为原本应是命丧黄泉的自己,怎么靠着一口气渡过了那个夜晚,待他醒来后,没多久便听到了打更的声音。

    恰是寅时。

    平日里也曾这样醒来,却没有一次像那天一样,看到夜空里闪耀着星辰那般调皮,月光倾泻恍若梦境,像是她未曾离开,那句梵音一直在他心头徘徊,直至,他看着自天边破开的云彩洒下第一缕阳光。

    邢弋惊讶于他逐渐恢复的身体,只是什么都不说,静静地陪他坐着,桌上茶壶里的水灌了一杯又一杯,也没喊人换杯温的,第一次父子两离的这么近,朝阳阁内能听到



第022章 谁的过错谁的罪
    这世间,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不存在相同的人。

    两人相似的面容不过是远观,若是近看便能看出并不相同,当然这相似的面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或许在邢牧之敲开这间民宿的那一瞬间,走投无路的这家人才心生如此大胆的主意,吃好喝好的对待,让他都觉得不真实,明明是自己麻烦人家,如今像是来做客的。

    恐怕是有求于自己,让自己欠下人情,好答应他们这个荒谬的决定。

    偷梁换柱,东岳国土之上,是要背负罪责的,即使是为了救一个人。

    比起燕回,邢牧之不过是一瞬间的诧异,便恢复了神情,邢相国之子当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他看着少年沉睡的模样,又看着主人家夫妻两愁苦的面容,恐怕是也知晓少年已经药石无医,饶是请医亦不济于事。

    没有哪个父母亲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可以,他们更是愿意替他受过。

    可惜,不能。

    在两个盈盈期盼眼神中,终于找到自己倒影的邢牧之,想起混沌记忆里,有人在耳边说话,本来想着制止,可不知话题怎么就到了自己身上,带着心底的一丝好奇听了下去,只听得他们说邢相国与殿中跪了许久,压根不在意自己一个长辈身份,只求圣上下旨,让云家孤女见自己最后一面,却被圣上拒绝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此事换作他父亲,或许也会这般做。

    村选的那天,果然来了很多人,却没人指出他有什么不对,有人还恭维自己,倒是让他更加奇怪,言语间还听到了什么“余烬”“县令”之类的字眼,从零零碎碎片段中拼凑出一个余烬来。

    邢牧之终于明白了。

    难怪那家人赌的只是自己一个决定,这余烬压根就不生活在村内,自小便游学在外,若不是村选,或许都不会回来。

    村里人纵使有着幼年模糊的记忆,再看如今的面庞,有几分相似也就是了,谁会去追究为何幼年与少年长相不似相同,女大还有十八变呢。

    村选,顾名思义,村内遴选,挑出最优秀的少年,成为新一代的守村人,邢牧之不明白这守村人有何特殊,但周遭的少年皆跃跃欲试的神往模样,大概是不错的。

    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邢牧之把握的很好,定然是不能占据上风的,否则要真成了守村人,是让病恹恹的余烬上任,还是来这边借宿的自己

    毫无疑问,就在村选最后关头,有道身影出现在了邢牧之身后,将他用力一推,只听得一声闷哼,刀入血肉的声音。

    无人知晓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耳旁哭天喊地的“烬儿”让他缓过神来,熟悉的声音正是出自那家女主人,怀里抱着一个少年,胸口插着一把刀,鲜红的血顺着流下来,慢慢晕开如同盛开的花。烛光下看的并不仔细,两人不过是五分相像,此时在这阳光下其实并没那么像。

    余烬,是独子。

    费尽心思掩盖的事实,就这么曝光在众人面前。

    叫余烬的少年,再也没睁开眼。

    用惨烈的方式,为过错赎了罪。

    谁也没敢说什么,行凶的原主被当场抓获,是邢牧之认为最有可能得胜的,若是继续下去,结局会是最好的,可惜,竟然不惜以身试险行凶,不仅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就算没有得胜,有才能的人不是一样有前途

    事情陷入了死局,邢牧之代替余烬参加村选,余烬替邢牧之受了一刀,生死不明。孰重孰轻,心中的天平却是不再平衡,开始向一边倾斜。



第023章 祭司手下无弱兵
    经历了多少个落日黄昏,也没有今日这般震撼。偌大的斜阳位于背后,从天而降的女子轻巧的落在了祠堂屋檐上,绛紫色衣袂随风飘起,带着谪仙的气息。

    数年后也无人忘记。

    如此风骨,世间无二。

    “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赔上无辜人的性命”

    “可别败坏了云水谣的名声。”

    那声轻喝带着些许的鄙夷,敲打在每个村里人的心头之上,这话语一出,绕是脸皮再厚的汉子也经不住,一旁的大娘却是梗着脖子,偏要争几分颜面回来。

    “我云水谣的事情可轮不到外人判定!”

    换来的不过是另一声轻哧。

    “百年氏族沦落于此,不知你们有何颜面见地下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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