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岁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柸酒长亭
青堇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确认自己脸上没伤口,紫菀才挽过她的手,撒娇的喊着“好姐姐。”
“你这死丫头,跑去哪里玩了”被摇着发晕的青堇回过神来,用手指点了一下她额头,用一种不成器的语气说道,“就你这性格,以后嫁不出去了,哪个人能接受你如此粘人的。”
嫁人
紫菀小脸一红,啐了一句“姐姐不正经”便跑出去了,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青堇才捡起散落的东西来。
奇了怪了,她明明记得之前去了内殿,醒来却是在偏殿,那个小小的房间从来无人进去,她又是怎么进去的。
想破了头也没得出结论,青堇想了想,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吧。
不过紫菀额间的花钿是谁画上去的,之前可不长这样。
罢了罢了,还是先把东西给姑娘吧,青堇想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外头来的不止几个人,而是一大波人,看见紫菀出来的时候赶忙站好,异口同声的喊道:“姑娘好。”
这是刮的什么风。
瞧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想着是有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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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红颜旧宿命难违
是夜,斗转星移,月色微凉。
云初霁在漫天大雾中奔跑,耳边一丝声响都没有,她只听得见自己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这万籁寂静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鞋子都跑掉了也没发觉,白皙的脚上斑斑驳驳全是给刮伤的痕迹,有丝丝血珠沁出来,增添了几分凉意。
她的脚早已经麻木的没知觉了。
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来过,浓雾阻隔了所有视线,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哪里
她为什么回来这个地方
还要走多久
似乎走到了绝境,因为奔跑,身体耗尽了全部的力气,筋疲力尽的不想动,可脑海中有一个声音挥散不去,压迫着她所有的神经。
在前面。
在前面。
停下脚步,想从这周围听到什么,只有空气回应她。
前面究竟有什么
未知世界的探知她想都不敢想,可双脚却不听使唤的动了起来,就算她拼尽全力想拜托控制,也无济于事。
惶恐的情绪蔓延开来,一脸的视死如归在看到眼前景物后,消耗殆尽。
浓雾散开后,是另一片天地。
入眼的只有个不知名的卷轴摊开悬浮着,上面已有了不少字。
这是指引她来的真正目的
大概是跑的太快了,发簪掉落都不知道,此时长长的发丝垂落,乖巧听话。
不是青丝,而是银发。
她怔怔地看着长长的卷轴,对这奇怪的东西带着好奇,也带着万分的小心。
世间还有此等物品么
不可否认,她是没见过,亦未听说过。
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趋势她伸开手想触摸,卷轴却慢慢的合起来,最后缩成一个小小的样子,静静躺在她的手上。
云初霁于黑暗中睁开眼睛,窗外月明星稀,偶尔听得几声虫鸣声,屋内一抹微亮的光跳动着。
她有夜晚留灯的习惯。
多久了,她竟然梦到了初见《浮生辞》的时候。
这事说给谁听都不可能信的,偏就这般离奇古怪,自她那到卷轴之后,她不过是拿着当书看,闲来无聊时候翻翻,在这漫长的成长岁月里添上一点新意。
直至有一天,她看到卷轴上有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沈从岚。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旁边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让她整个人都苍白了。
红颜枯骨,宿命难为。
这是巧合吗她心里存着侥幸心理。
母亲永远是她心里的一座基石,她温柔善良,是最温暖的存在,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舍得让她红颜枯骨
宿命,又是怎样的宿命,让她非丧命不可
心头徘徊着的无数念头,却没想出一个好法子来。
连续几日,云初霁都缠着母亲,想在她身边,结果第二日醒来都是在自己房内,想也不想,必定是父亲将她抱回来的。
云家独女,表面上风光无限,无人知晓竟是被禁止于他人接触的,包括她的父母亲。
小时候还有母亲的陪伴,稍微长大后,便安排单住了。
她不是没怪父亲的心狠,不是没闹过脾气,皆无济于事。
有一日她不小心把脊背给伤着了,就是床上铺了几层蚕丝被也无济于事,轻轻一碰便疼的撕心裂肺,说什么都要母亲抱着睡,父亲以自己太重为缘由,接手了自己。
或许是疼累了,迷迷糊糊便睡了,半夜醒来见自己父亲还抱着她,哄了一夜。
倒是有些心疼父亲了,本想发出点动静让父亲知晓自己醒了,谁知接下去的话让她如遭雷劈。
“霁儿,若是我阻止你见你母亲最后一面,你会不会怪我”
母亲最后一面
原来好几日不见母亲,是病了么
她挣扎着想跳下来,惊慌的父亲瞬间觉得自己失言了。
父慈母
第028章 风雨欲来城欲摧
次日,祭司府罕见的没有听到传话。
虽说不喜人贴身伺候,但每日更换话本子是不成文的规定,这点小事情也是偶尔能抢破头的,毕竟这是能接近祭司不多的机会。
无奈,好不容易抢了头的涟漪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的像个富贵人家的千金,身上的伶仃吊坠是祭司亲手赐下的,此举不过是想她念着这点过往,为自己增添几分好感罢了。
祭司是重感情的。
涟漪领着侍女们站在内殿外等候,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个音讯。
“涟漪姐姐,今日祭司大人是不用递话本子了”
问话的是个小侍女,向来与涟漪交好,这话若是从她们嘴里说出,免不了被涟漪一顿责问,倘若是她问的,涟漪还会给几分面子。
主人家的事情,并不容许下人们议论,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便不知后果了,涟漪深知这一点,将侍女们管教的很好。
可今日是不同的,就算涟漪再怎么假装镇定,这脸上微不可见的紧张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许是大人沉迷其中,再等等。”
涟漪这话说的十分巧妙,既未涉及祭司大人的事,又安慰了自己,她微微转过头,给了小侍女一个赞赏的,表情头上的流苏摇曳划出一道痕迹。
心情不错。
当然对于小侍女的表现是非常满意的,涟漪知晓她这话是给自己解围,便顺着台阶下了。
缺少了点什么
一旁的梓月倒是蹙起了眉,总觉得心里不安,又说不上来。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内殿依旧没传出任何声音,连着平日里最是悠闲的雪影都没见着,静悄悄的因着府中并不温暖,显得更加诡异,风吹起衣角从缝隙处灌了近来,生生让这一众站着的侍女打了个寒颤,说起了悄悄话。
“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胆小的侍女心还在狂跳,小声的问着。
可不是嘛,老人家都说这不寻常便是有事情要发生。
有人点点头附和着:“难说,这规矩都过了一年多了,有些蹊跷。”
莫非是真有什么事
剩下的侍女们一副言之有理的样子,站在一边的涟漪也有些站不住了,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这才过了没多久的好生活,她可不想再回到过去贫苦的生活中去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去吃粗茶淡饭,这种悬殊的落差在谁的心里都不好过,更何况是从底层阶级爬上来的涟漪。
涟漪是被亲生父母发卖的,因着家里已有四姐妹,她排行老大,本来日子还能紧巴巴的过着,这省下来的几粒米也能烧成一碗薄粥,维持着生计。自她家有了个弟弟后,一切都变了,什么都紧着弟弟,四个姐妹穿的破破烂烂的,皆是补丁打了又打,大的穿完小的穿,涟漪作为长女,穿的都是大人们穿破的旧衣服,改改便是了,谁知那衣服不干净,便染上了病,身上长满了一颗颗的大红疙瘩。
她的父母亲偏说她娇气,红眼弟弟的衣服,丢着她一边不管不顾,还让她带着病做着各种大人们干的农活,终是将身子给累垮了。
于是,他们家想了个好主意,去药店随便抓了副药,灌着她吃,差点没弄出人命来,看着她奄奄一息,便上药店砸场了去了。
幸亏偶遇闲来无事又想着去浮生辞的祭司大人,当场救下了她,又给她取了个名字。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
从此以后,她便是祭司府的涟漪了。
涟漪犹犹豫豫,终是将心中的疑团问了出来,惊得侍女们更是害怕了。
“
第029章 怪哉矣雪狼泣泪
她们两...是被雪影拉过来的。
两人眼皮下有明显的淤青,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此时有些乱糟糟的,也并未察觉,手上的热水换了好几盆,也不见起效,心里承受能力并不好的紫菀脸上还挂着泪珠干了的痕迹。
彻夜未眠。
涟漪的判定也不是最正确的,其实前一天晚上她们两便在云府了,守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有钱人家大多有点小癖好,喜爱显摆自家身价,府宅大多也充斥着金钱的气息,反观云家,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沉闷的屋子一瞬间便被点亮了。
青堇细细打量一番,她身下是一张规格颇大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肉眼可观是不凡的手艺,估摸着可见出自高人之手,隔着不远是层层叠叠的帷幔,遮住了大半的视野,有些迷糊的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形状怪异的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并无人欣赏。
她就静静地躺着,没有生机。
不过是一夜的功夫,清冷如高岭之花,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究竟之间发生了何时,就连紫菀青堇都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犹记得雪影从窗口翻进她两屋子的时候,六只眼睛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作。
个半人高的雪影那铜铃大的瞳孔在烛火中发出幽幽的光,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眼尖的紫菀却在她眼中看到了湿润的泪光。
雪狼也会流泪了
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件。
“姐姐,会不会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啊”紫菀虽是年纪尚小,可生了副玲珑心,这大晚上的能让这只懒散的雪狼出动,怕是自家姑娘出了什么事。
青堇并不傻,也掂量出其中的重量。
谁知听了紫菀一席话,雪影竟“啪嗒啪嗒”流下一行清泪来,委屈的样子谁看了都心疼,趁着烛光,它那引以为豪的雪白毛皮竟沾染了不少血迹,伤口处还冒着血滴,横七竖八的痕迹都怀疑它是否被凌虐了。
难道是姑娘真出什么事了
之前不过是怀疑,此时已经是肯定了,能让雪影受伤的事情可不多。
雪影深深的望着她们,竟后爪跪地,前脚合十,不断的向她们祈求着。
作揖!
雪影在作揖!
“快带我们去见姑娘。”
担心更胜过了惊讶,耳旁呼啸的风已经听不清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雪影驮着她两一路狂奔进了一座古宅,是她们从未来到过的地方。
临川云家。
生人勿近的地方。
一直盯着云初霁的紫菀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她醒来的任何迹象。
可眼睛都肿了,她依旧安稳的睡着,吓得紫菀默默流泪,不敢吵醒她,嘴唇咬的很紧,隐约有血迹沁了出来也不觉得疼,倒是云初霁羽扇般的睫毛亦未有动静,把紫菀委屈的不行,直直钻进了青堇的怀里说道:“姐姐,姑娘真的能醒过来吗”
诚然青堇较为年长稳重,此时也像个丢了宝贝的孩子,面对紫菀的问题竟一时答不上来。
紫菀这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有哪个胆量大的将姑娘藏到这边来,顺带还让雪影受了伤,莫非是遭了仇家追杀
这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的问题来,紫菀哭丧这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相对于紫菀这单一的脑回路,青堇倒是沉静很多,从一开始的担心逐渐转为理智,这事情出的古怪,又透着邪门。
仇家的可能性是非常大,但也不是唯一的解释。
江湖理论是这样说的,若是想令人死的不明不白,必定从很多细节就能体现出来,要不然便是真刀真枪的对打,无论结果是两败俱伤还是一方战败。
她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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