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寰:逍遥一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烟散序
李云泽走到城门口,前方几个蓝衣大汉一字排开,前面一个蓝布长衫的老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估计被人看穿了。心中想着,面上却强作镇静,直直走过去,大模大样对老者一拱手道:“敢问几位还有何指教”老者回了一礼,道:“鄙人张仓,乃是张府管家。闻说下人不晓事,冲撞了公子,特来赔罪。还望公子大人海量,恕罪恕罪。”起先,监视李云泽的蓝衣大汉匆匆返回,将所见所闻告知了同伴。这一伙人原本打算私下再去找李云泽麻烦,听了蓝衣大汉的话倒不敢妄动,打架原是小事,但若因此为主家结下大对头,要么被杀了泄愤,要么被杀了陪情,绝无活路。几人左右想不出头绪,将此事告知了管家,管家也觉此事可大可小,对家主说了,张氏家主听了,令其先探问清楚再说。
李云泽心里松了口气,忙顺着话茬道:“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还有别的事没有”自以为蒙混过了关。张仓听了他的话,心中却起了疑,按说以公子哥的脾性,万不会轻易作罢的。而且,大族之间,讲究礼数对等,赔罪最起码也要由主家之人出面才合情理,这小子却毫无不满之色。瞧他模样,不像是城府深藏的人,莫非此人是假冒的,不懂其中的门道。想到这里,笑着道:“公子真是宽厚,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家主吩咐了,一定要问清公子名号族姓,来日一定上门赔罪。”李云泽心中不耐,又不敢显露在面上,口中敷衍道:“不必了,话说开了就是。”张仓道:“在公子贵人眼里是小事一桩,在我们下人眼里却不敢马虎,礼数一定要尽到,还请公子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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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琴之语
张家老祖眼神一扫,桐叶从张从严手中飘起,在其面前舒展开。张家老祖仔细看过,道:“这藤叶葫芦标记是一位大能前辈的,我以前见过一次。约束好底下的人,对那个少年万万不能有丝毫冒犯。”张从严一听,李云泽背后竟然是一位大能前辈,先是一惊,继而心头一热,道:“老祖,既然这少年来头如此之大,正好尽心结交,说不定是咱们张家的大机缘。”张家老祖冷笑一声,道:“这位前辈出了名的爱管闲事,若是他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怕是要先灭了你。”看张从严一头冷汗,接着道:“这位前辈离咱们太远,犯不着担心。真正的祸患,就在身边,而你身为家主竟丝毫不知。”说到最后一句,口气严厉。张从严吓了一跳,伏低身子道:“从严知错,请老祖责罚。”张家老祖哼了一声,道:“那你说错在哪里”张从严道:“从严不该小题大做,招惹是非。”张家老祖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道:“教我如何放心把张家交给你。我问你,在集市上,城卫对咱们家的家丁说了什么”张从严道:“不过是个小角色,竟敢对我张家不敬,回头我便收拾了他。”张家老祖厉声道:“你个蠢猪,城卫的态度便是孙书侃的态度,你难道不明白记小恨而忘大危。孙书侃现在就等着我死,好收拾你们呢。可笑,你还不自知。”张从严听了,一脸不信地道:“老祖不过七百余岁,还有三百年春秋可以庇护子孙,他怎敢妄动。”张家老祖又沉默半晌,语气低沉地道:“我已寿元无多了。”张从严大吃一惊,惶恐地道:“金丹修士有千年之寿,老祖何出此言”老祖说:“没病没灾,没伤没痛,自然可享千年寿元。嘿嘿——,可是不争不抢,不杀不夺,又凭什么晋阶金丹自古以来,哪个金丹修士不是身经百战,隐伤暗疾累累,自然会损及寿元,九百岁已是金丹高寿,七八百岁方是常寿。”张从严想到这些年凭借老祖威势,霸占了梧城大半产业,不知得罪了多少家族,甚至连孙书侃这个城主都不放在眼里,若是老祖一旦不在,等待张家的会是什么可想而知。
张从严越想越是畏惧,连连叩首道:“张家不能没有老祖。”张家老祖道:“说来我也有过,我本以为以你的资质在我归道之前,你必能晋阶金丹,张家又有庇护,所以才会放任你攫取资源资助修行,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你了。”张从严道:“都是从严无用,辜负老祖期望。只是从严日夜苦修,依旧难窥金丹门径,还请老祖指点。”张家老祖道:“之前你多次要我点化,我都未加理会,你可知为何”张从严垂首道:“从严愚钝。”张家老祖道:“心障终须心看破,靠别人点化终究差了一层。你本来在六年前有机会晋阶,只因承识这道心障关锁,迟迟难以突破。”听张家老祖提到承识这个名字,张从严脸色骤然狰狞,目光中怒恨交加。张家老祖看了他一眼,“唉!后辈间的是非我本不想管,本想着由你自己放下恨意,堪破心障,那时不仅就此晋阶金丹,金丹后期亦有大望。只是你愈陷愈深,我已时日无多,此时点化你,希望你能在我坐化之前晋阶,张家还有一点依仗,不至于被人吃干抹净。你好自为之吧!”
张从
第27章 护花人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呦,公子哥,等船呢。”李云泽回过头,却是张承歌抱着他妹妹,正对着自己嘻嘻而笑。李云泽道:“你们怎地来此。”张承歌道:“听说你要走,专程来送。前番承你的情,吃了一顿饱饭,现在来回请你一顿。”说完,将小姑娘放下,道:“颜颜乖,哥哥去抓鱼给你吃,跟着这个大哥哥不要乱跑。”小姑娘乖巧地应了声是。张承歌几步跑到岸边,一个鱼跃,纵身入水。李云泽吃了一惊,这厮生长于此,难道不知水势凶恶。欲要劝阻,人已入水,只得盼他乃是有所凭仗。回身看一旁玩弄手指的小姑娘,心道:这货不会还打着卖妹子给自己的主意吧,把人放这,自己跑了。
过了不多久,一个湿漉漉的人影爬上岸来,正是张承歌。李云泽松了口气,要是这厮跑了,自己可不知该拿这小姑娘怎么办。张承歌将一串草鱼摔在地上,每条都有一尺多长,七八条鱼儿四下乱蹦,吓了小姑娘一跳。张承歌掏出一把小刀,将鱼开膛破肚。李云泽见了,欲要伸手帮忙。张承歌拦住他道:“你莫要动手,说好的,这顿我请你。”张承歌做活十分利索,将鱼清洗干净,生了堆火,把鱼穿起来烤上。
手里闲下来,张承歌问了李云泽姓名,又指着小姑娘,对李云泽道:“这是我妹子,叫柳颜。”李云泽听了,疑惑地道:“你不是姓张吗”张承歌脸一沉,半天才道:“姓什么不重要,她就是我亲妹子。”白日里李云泽虽见过一面,但未曾细看,此时映着篝火,看到这小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十分宽大的的衣服,应该是张承歌的,稍加改动便给了小姑娘穿,袖长过膝,下摆拖地。头发枯黄,满脸菜色,想是长期食不果腹所致。头发梳的十分整齐,扎了两个朝天小辫,脸也洗的干干净净,照顾的很精心。张承歌又指着李云泽对小姑娘说:“这是云泽哥哥,快叫人。”小姑娘羞怯的将脑袋藏在张承歌身后,紧紧抱住张承歌不放。
两人正闲聊,一段乐声从不远处响起。随后,一个目盲老者蹒跚走来。在三丈远处即停下,对两人道:“两位小哥,瞎老汉行路至此,能不能拉支曲子,换条鱼吃。”张承歌抓的鱼本来就多,三个人怎么也吃不完,便道:“拉什么曲子,相逢就是有缘,来吃吧。”目盲老者道了谢,前行几步,坐在两人对面,距离火堆不远不近,好似眼睛看到了一般。李云泽看他满面风霜,皱纹深刻,鬓发苍苍,怀里抱着一把破旧不堪的奚琴,琴杆上布满斑驳的创痕,琴头折了一半,内外弦轴更是以两根木棍代替,所幸琴筒、琴皮、琴弦尚且完好,不至于发不出声音。李云泽心里叹了口气,再看到一旁的张承歌兄妹,忍不住想世上为何有这么多的受苦之人,心思便有些沉郁。与老者攀谈一会,得知他名叫万一夫,孤身一人,四海流浪,以操琴卖艺为生。
一阵烤鱼的香味传来,张承歌取出一小包调料,均匀地洒在鱼上,先递给李云泽。柳颜从张承歌身后探出头来,眼睛紧紧盯着烤鱼,看到李云泽向她望来,赶紧又缩了回去。李云泽笑吟吟地将烤鱼递到她面前,小姑娘扭捏着不肯接,张承歌接过来,塞到她手中,道:“快吃吧。”又做了一条递给李云泽,李云泽递到万一
第28章 突生变
三日后,离开了梧州管辖地界,进入一座名叫浮梁的小城。此城与芦湾大小相似,部局也有几分雷同,倒让李云泽生出几分亲切之感。三日来,李云泽没有问过张承歌过去如何,也没问过将来怎样。过去如何肯定不堪回首,将来怎样恐也是一片迷茫,因此,李云泽刻意聊一些路上的有趣见闻,万一夫见闻更是广博,谈起各地的风俗人情如数家珍。张承歌也是存不住忧愁的性子,刚开始情志有些低落,不半天便满是脱离樊笼的欣喜,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柳颜也和李云泽熟悉很多,张承歌累了,也让李云泽抱着赶路。
李云泽、张承歌要在城里歇息一日,万一夫要继续赶路,就此分别。在一家客栈安顿好之后,李云泽暗忖,自己要去的是战地,凶险无常,不若早些与张承歌说明,也好早做打算。实在不行让他们两人到芦湾去,托父母为李云泽谋个差事,父母心善,定会帮忙。便对张承歌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张承歌道:“我也不知道,这可难死我了,要不是为了小颜,小爷就在梧州城里和张家死磕,我修为这么低,不知道该怎么养活小颜。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要去哪从哪来的”李云泽一一说了,接着道:“你要是没有去处,我这有一个主意,你带着小颜到芦湾去,我写封信给我父母,让他们帮你找个差事,只要肯吃苦,总能养活你和小颜,顺便还能替我给父母报个平安,省得他们老是担心我,你看行不行”
张承歌直勾勾地看着李云泽道:“你不是公子哥呀,嘿嘿,哈哈,没想到你骗术如此高明,脸上正派,肚子里跟我一样,也是一片漆黑。”李云泽也感到不好意思,道:“你别胡搅蛮缠,我说的主意如何”张承歌道:“不怎么样,小爷现在有更好的打算。”李云泽一愣,刚才还为难的要死,几句话功夫就有好打算了,因问道:“什么打算”张承歌嘿嘿一笑,道:“跟你一起去西林。”李云泽闻言一愣,料不到他竟然做这种想法,道:“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那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你又带着小颜,你要是出了事小颜怎么办还是听我的话。”张承歌道:“你一个练气初期的小喽啰都敢去,我堂堂练气中期的修士怎么就不能去公子哥,你不会是怕我抢了你的机缘吧放心,说不定到了西林,还得我罩着你呢。”李云泽又劝了几句,张承歌就是不听,便有些恼了。
张承歌看到李云泽面色不愉,道:“你出的主意好是好,可放我身上不合适。我都想好了,我看你修为比我还不如,到了之后,我先上,要是我死了,你也就没必要再去,白费。带着小颜乖乖回家,帮我把小颜带大,找个好人家,最好等小颜大了,你把她娶了。虽然才认识你几天,你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再说了,富贵险中求,运气好了,说不上我也能弄个东华弟子当当。我现在跟张家两清了,但是小颜父母家人的仇不能不报。否则,小颜长大了,我也不知该怎样告诉她父母是怎么死的,与其这样,倒不如一死干净。”说到最后,言辞决绝。李云泽不好再劝,想到今后要三人同行,少不得要多做些准备,还得打听好今后的路程。给张承歌说了一声,便外出采买。
以李云泽的修为,正常赶路,到西林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带上小颜的话,估计要两个月才能到。李云泽离家时,盘缠本就带的不多。从芦湾到梧城,大多在野外赶路,使用无几。剩下的钱
第29章 阶下囚
这是一处规模颇大的庭院,看规模要有六七进院子,站在院墙之外,黑暗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亭台楼阁的飞檐斗拱。张承歌悄声道:“这是本地富户钱老板的院子,我今天在城中转悠,看到他家在招护院,一打听,嘿嘿,这老儿抠门的要死,他家护院嫌薪资太低,又常拖欠,便都不干了。今天又没有招到人,正好便宜了咱们。走,咱们跟钱老板借点盘缠。”李云泽登时明白了,这小子原来伙同自己要去偷窃。李云泽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因为和妹妹偷了邻居家庭院内的枣子,被父亲狠狠打了几个耳光,从那以后,便以偷窃为大耻。此时听到张承歌要自己同去盗窃,也不与张承歌打招呼,扭头就走。
今天白日里,张承歌借着应聘护院的名义,在院子里转悠了半rb来连偷窃的方向、逃走的路线都计划好了,没料到李云泽如此反应,等李云泽将要消失在小巷尽头,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追去。李云泽听到脚步声,也不与他说话,张承歌不知道李云泽因何如此,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默默走路,直到投宿的客栈。李云泽坐在门前台阶上,张承歌过去,靠在旁边坐下,道:“咋了呀,这个钱老板不是什么好人,我打听过了,一条街没一个人说他好的,借他点东西不亏心。”见李云泽不说话,接着道:“行走江湖,咱们也要锄强扶弱,大不了咱们借了东西,换成银钱,劫富济贫,也是好事一桩。”见李云泽怒目瞪来,讪讪说不下去。过了半晌,李云泽将自己小时候带着妹妹偷窃挨父亲打的事说了出来,接着道:“当时父亲给我们兄妹俩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轿夫穿了一双新鞋抬轿子,天刚下过雨,地上坑坑洼洼,满是泥水。刚开始轿夫都是拣好路走,生怕弄脏了新鞋子。谁知一不小心踩到了泥坑里,新鞋子上沾满了泥水。轿夫就不再挑路,在他眼里新鞋已经成了旧鞋,没了顾惜的必要。人也一样,坏事做了第一次,紧跟着第二次就不会有负担,不会有顾忌。今天咱们做了小偷,后面钱花光了,就会继续去偷。从小,父母为了要我好好做人,费尽心力不让我为吃穿发愁,悉心教导,生怕我行差走错。那钱老板是好是坏,他的钱财来路正不正,与我无干。我不能因为别人是坏人我就去做坏人,为了别人的恶,而辜负父母对我的教养。再说了,要是我们做了贼,小颜懂事了,会怎么看你要带着她一起做贼吗”说毕,转头去看张承歌。
张承歌心中大不以为然,他自幼便受欺凌,心中对拳头力量的认定远胜于对是非对错的分辨。但李云泽所说不能背弃父母教养一语,却勾动了他对母亲的思念。
他母亲本来是张家的侍女,因为姿色较佳,被张从严的侄子强暴,因而成孕,生下了张承歌。但之后不久,这人就消失了,生死不明。张承歌母亲无人照看,依旧以侍女的身份,干着缝缝补补、浆浆洗洗的活。张承歌出生后,也没有上张家的族谱,而且无长辈庇佑,自然成了小孩子欺负的对象。张承歌一开始都是奋起反抗,但每一次反抗之后便会
第30章 止水潭
柳颜一家刚搬来,不知道内情,见他可怜,就救了他。结果第二天,全家都被杀了。要不是张承歌死死护住小颜,恐怕小颜也被张家杀了。张家留下小颜,原也没安好心,想等着两人感情深厚了再杀,这样张承歌会更痛苦。看着柳颜在父母的尸体旁边哇哇大哭,张承歌心痛得都麻木了。后来,张承歌就带着小颜生活。那时候年纪小,啥也不会干,即便是能干也没人敢雇佣他,只好讨饭。讨饭也无人敢施舍,只能待集市散后,拣些商家扔掉的菜叶、烂果子过活。城中之人明着不敢施舍,就把一些蔬果当做坏的扔掉,逢年过节还常常扔下几两肉、半只鸡、几根骨头,两兄妹没有饿死,可以说全靠这些人养活。
又想起当初母亲在世时,也曾如李云泽父母一般教自己,还说要自己长大了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大人物有做小偷的么
张承歌细细将自己的经历与李云泽说了,末了道:“那小王八蛋杀了我娘亲,我杀了他;张家给了我一半命,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跟张家算是两清了。小颜全家的仇不能不报!”李云泽本以为张承歌得罪了张家的哪位大人物,没想到事情如此曲折,过程又如此惨厉。既激愤于张家的行径,又悯惜两人的艰难,张承歌手刃仇人的手段虽然残忍,但放在母子二人与柳颜一家遭遇的背景之下,并不让人觉得有多过分。想要安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有陪着他默默坐到天亮。
第二天,两人看着小颜用过早点,饿着肚子又分头去谋“钱程”。中午回来,张承歌一脸晦气,李云泽倒是一脸喜色,敦促张承歌和小颜收拾好东西跟他走。
原来,今日李云泽出门后,到酒楼、茶馆这些地方看看有没有差事可做。碰巧遇到了万一夫,聊了几句,谈及现下的困境。万一夫当即要解囊相助,言道他前些日子被燕归楼聘为乐师,薪资颇丰。李云泽怎肯受,推让半日,万一夫见李云泽坚辞,想了想道:“小哥在音律上造诣不凡,不知擅长那种乐器。”李云泽道:“洞箫最擅长,竹笛也可。琴、筝等弦器只是略会一点。”万一夫一拍手掌,道:“正好,我听说昨日辞了一个管乐乐师,且去替小哥问问,若是缺人,小哥不妨去应聘。”李云泽大喜,当即跟着万一夫来到燕归楼。
燕归楼名为楼,却是一片幽静的宅院,院门只有九尺,白墙青瓦,仿若平常人家。万一夫进去不久,就有一个小厮出来,问清李云泽名姓,引他进去。一进门,是一块照壁。照壁上一副山水浮雕,绕过照壁,一条小径掩映在花草中间。顺着小路,进了中门,看到院子里背北朝南摆了三张椅子,中间坐着一个沉稳练达的中年汉子,左面一位白发老者,右面一位体态丰腴、满脸笑容的中年妇人。万一夫陪坐于一边。
中年妇人细细打量李云泽一遍。李云泽觉察到她的目光,回视过去,中年妇人含笑点了点头。李云泽心中狐疑,怎么这妇人好像认识自己一般。小厮上前禀道:“禹管事,这位便是前来应聘的李先生。”禹管事正是那中年汉子,看李云泽如此年轻
第31章 波云诡
第三十章波云诡
余书元看叶城主兴冲冲离去,心头一阵寒意。一开始没有往深处想,往深里转了两个念头,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貉怪在武梁城经营许久,不可能在城主府没有暗线,此时也许已经得到了线报。叶师叔此去,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貉怪已经溜之大吉,走为上计了。一种是潜逃之时,被叶师叔拦住,一番争斗,或带伤遁走,或被当场击毙。若是前者,只能说止水潭消息灵通,因势利导,算计周详。若是后者就耐人寻味了。
那日张承歌适逢其会,赶上楚天阔启动天幕阵闹事。他素有急智,几句喊话,解了禹管事燃眉之急。事后,禹管事大为感谢,还奉上一大笔财物。张承歌毫不客气地笑纳了。禹管事正为寻找溪君的事急破了头,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问张承歌可有什么办法。揭秘破案却非张承歌所长,不过这小子胆大包天,心想李云泽被官府抓走了,大牢可是好进不好出的地方,自己在这里两眼一抹黑,还得靠燕归楼救他出来。再说,提点几句话已经获得不少钱财,要是帮忙找到人,岂不是报酬更多柳叶的嫁妆都能攒够了。当即拍胸脯应承,说这事难归难,也不是没有办法,一定会尽力。不过要是去找人,就没工夫去救自己兄弟李云泽了。作为交换,燕归楼得想办法把李云泽救出来。禹管事哪怕一丁点的希望都不愿意放过,况且李云泽又是受牵连的,救他本就应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又给了张承歌一笔钱,作为花销。张承歌大喜,把柳叶安顿在燕归楼,就回了钱家。
张承歌也不是全然瞎扯。在听说人被掳走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钱家的那几个护院。他自小混迹市井,饱尝辛酸冷暖,练就了一副看人的本领,凭感觉就能感知出一个的善恶凶仁。那几个护院,身带凶气,八成背着人命官司。他们进城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说不定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当天,张承歌就回了钱府。钱府中一如往常。张承歌寻思,费尽心思去打探别人,不如引诱别人来接近自己。当天晚上,张承歌趁值夜的时候,悄悄对一名护院说:“大哥,有人托小弟带个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说完,咧嘴一笑,巡逻别处去了。那名护院面上不明所以,心底里惊疑不定。越是心里有鬼的人,越容易疑神疑鬼,张承歌拿捏的很到位,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那护院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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