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其实流光,隐隐也有了猜测。
小丫头下了亭子,玉阶上前一步,走到流光的面前,揭开了半面白纱,相见泪流,多少的情谊,都比不住现在,“流光哥哥。”
这一幕场景,十分吸引人眼球,本来这亭子隔着人有些远,但正巧齐深一行人从这里走过,齐深抬头看见流光,脸色就不好了,不得不朝上多看了两眼。
与她走在一处的元仲武,就问,“那不是廊上与您交手的人吗”
齐深不屑与元家诸辈为伍,元仲武戏谑她,她冷笑一声,“碍着你的事了,操你自个儿的心吧。”
齐深等人走开,元仲武望着高台的亭子处,淫笑了一声,问身边人,“那不是裴府轻易不待客的玉大家么”
“正是呢。”
“呵呵,”元仲武有旁的打算,这里面的名堂,可让他撞见了,嘱咐身边人,“去,帮爷查查。”
齐深不待见元家人,尤其不待见元仲武,看见他那模样,心里无端膈应。
“元二子德行不周,京中人人都知,你理会他做什么”
南苏看见齐深在生气,安抚她。
齐深也不是生这个气,看见台上的夏黎,她自觉气不顺,“夏黎都来了,她呢”
正问着,身边晃过一人。
这郭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打她与陈乐山交手后,他就没来过军营,现在见了她,招呼也不打了。
“哪去了,教训没吃够”齐深喊住他。
郭曙还在生她的气呢。
逼着陈乐山刺伤自己,可气,那夜上了岸,他一个跑过来扶乐山,气得要死,上来就骂齐深,明明在船上都说好了,不为难她了,出尔就反尔。
真提着剑,要来理论,哪知道齐深脾气当时也不好,一脚就将他踢了个底朝天,滚进湖里去了。
现在看见齐深,郭曙自然不给她好脸色看。
不过,不说,齐深也知道了,“这么急着出去,那陈乐山来了”
郭曙就怕她一会发疯,又乱来,用着力,握着剑,做出架势,“你要是敢动她,我……”
“你怎么”
“我就写信告诉老将军去。”
“嘁,”齐深懒得理他,“得了,接人去吧。”
郭曙重重放下剑,望着她走进去了,提着脚,确定她不找茬,就往门口接人去了。
乐山不知道他来接她,因为郭曙知道她来了,也是听进来的人说的,说那陈家小姐就在场外,那他想应该是无帖进不来,他去接她不就好了。
只是郭曙赶得不巧。
乐山让流光跟着丫头走罢,见没有事情,心思还在家里的沉芫身上,所以急着回去。
这个时候,面前一顶软轿子落下,下人揭了帘布,里头那人就唤她,“哟,这不是陈家的大小姐吗”
裴定贤不急着下轿,坐在细垫上,望着她的脸,细讽了一声,“大小姐,这几日,日子好过吗”
“裴七小姐,”向来看笑话的人不嫌多,乐山也不想与她计较,“日渐清凉,荷池里的菡萏谢了八分,这样的日子,你觉得好吗”
“看来是好过了,荷花谢了,留着枯叶,给你赏风呢,凄惨惨的,最适合你。”说着说着,捂着帕子笑了起来。
乐山着实头疼,斥她一句,“看来七小姐体会挺深的,枯荷听雨都明白,承你心意了。”
“你!”论口才,裴定贤自知说不过她家这些姐妹,按着帘口,横了她一眼,“陈乐山,別跟我耍嘴皮子的功夫,你二妹被退婚,退得可还舒心啊呵呵,那你得感谢我
第85章断发
不报名号,不尊礼数,乐山突然其来,就已经让大家不满。
不待旁人问话,她走到裴家的座前,站定到裴定贤面前,低眸望着她。
她的眼神,令人发怵。
裴定贤此刻竟觉得心慌,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让,这人也只是吓唬人,一个眼神,她有什么好怕的。
有些人,你越谦让她,她不知你的意思,得寸更进尺。
不如今日,就给了她痛快。
乐山拔了剑,速度之快,一息间,破了风声,直直插在了裴定贤面前的座上。
一剑出,在座女客,都顾不上看台下的骑射,那头铜锣敲响,十分应景,众人紧跟着,看着面前场景,一阵惊呼。
这剑,这剑,就插在了她面前,裴定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见桌面从剑尾处裂开,裂着裂着,酒杯被崩开,酒水撒了一地。
裴定贤抬头看,再支撑不住,这时已不是什么眼神的问题,陈乐山的模样,让她本能地发怵,身子一软,跌在了身后的靠座上。
“陈大,”三夫人一声厉喝,“你放肆!”
场面着实紧张了起来,裴定贤吓倒,在她身边的裴定苒,攥着帕子,想拦三夫人的,但晚了,只能望着面前陈大,说,“陈大小姐,你为何——”
乐山不怕事情闹大,她就是要闹得越大越好,“诸位,乐山本不欲如此,但此女三番五次为难于我,我何敢忍,陈门低微,乐山才薄,”她转过身,“此女!竟借由我陈家显陋之际,买通宵小,恶传流言,逼得我二妹被迫退婚,这还不算,此人之阴毒,不配为女子,害我在前,害我几位妹妹在后,我陈门乐山,该不该治她的罪!”
“陈乐山,你胡说!”裴定贤与她嘶吼。
“胡不胡说,你心里没数”
这一下子,场面立马转了个遍,三夫人惊骇,生怕这陈大再说出什么旁的来,急得唤侍卫,“满嘴胡言,来人,快把这野丫头给我拉走,免得扰了这盛宴。”
“三夫人,别急啊,我看这丫头,好像不是说假话哩。”
“是呀,喊侍卫干什么呢。”
只是侍卫已经赶了上来,这边闹了动静,不待三夫人喊,底下早有人侯着了。
看见这架势,裴定贤好歹硬气了些,“陈乐山,你注意些分寸!”
眼神挑衅着她,你敢在这里闹事吗
“你以为我不敢”乐山弯了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座上扯了出来,“我可没什么不敢的。”
两个转身,将她压在了高台的围栏上,稍稍用力,就按得她半个身子出了楼。
“陈大!”三夫人惊呼。
“快,快,快给我把她拿下。”
裴定贤脖子被勒得生疼,气都没喘上来,向身后看去,险些晕厥了过去。
“你,你要是这样对我,你们陈家,就等着死吧。”双手扣着她压过来的手,就怕她一失手,她就跌了下去,哑着嗓子,断断续续朝她吼。
台下的侍卫,一呼而应,顷刻间上了楼。
郭曙跟在乐山身后,刚开始还只是在楼下看着,这个时候了,他也顾不得了,翻身跃上了楼,赶在侍卫冲过来前,一把拔开了剑,剑指中空,厉喝,“谁敢造次”
今日此举,乐山就不打算留情。
“裴定贤,我且告诉你,有我在一日,你莫敢动我陈家人,今天,就是对你的告诫。”
她空出左手,直接扯了她束发的发簪,秀发黑亮,柔顺地垂下。
“你做什么”裴定贤慌了神,“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跟你开玩笑。
第87章碎音坊
小调清许,夜静无风,小馆拨弦,时下这种曲风,最适宜用来喝酒。闪舞www
沈璞却心不在此,座上的酿饮无味,入不了他的眼,他拂袖,有些醉倒,半歪了身子,缓缓站起身。
裴安修看他的面色,即问,“这就走了”
“嗯,”他起身,整理腰坠,也不想扫他们的兴,“你们继续。”
并不醉酒,虽说正值夏季,夜风也吹得少了,但坐倒在车上,头晕。
以手撑额,单手搭在小书案上,一眼就瞧见案上的两本书。
越看,越头疼。
他闭眸,一路小憩养神。
车开进城区,地段渐渐闹了起来。
灯火通明,人多的地方,吆喝声也多,扶九放慢马速,让车夫稳着行。
乐山慢马,行走在街道上。
为沉芫做的那几把琴,今早来了消息,说是已经制好,管事说要去拿,乐山想了想,决心还是自己走一遭的好。
所以唤了沉芫出门来。
乐山与她道,“外头既然传你的名声,你何必就惧了,不若出门走走,晚上正好有事,要你过去,亲手试试琴色,等过几日,南边水路到的玉笛馆到了,你一并调音制曲。”
长宁为她做的这些事,渐渐都出乎了沉芫的预料。
退婚的事,都不如她那日与裴家人对峙的事让沉芫震惊,最后也不是惊,生受了好几日。www
今日她又跟她说,她为她新做了四大件,上好的玉笛还在路上,现在要她过去试色。
试色不紧要,长宁是想让她出门走一走。
“长宁,”沉芫望着她,竟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应,“好。”
确实什么都不重要,但长宁待她的这份心意,她着实察觉到了。
车进人多的地方,为乐山牵马的流光,开始心不在焉了。
乐山知道什么事,装作不知,也不问他,看他的样子,扯了扯马绳,“行了,去吧。”
流光扭过头来看她,眼睛里一副震惊。
乐山嗤笑,“嘿,你还有什么能瞒过我。”
流光中途溜了,没人给她牵马,她自个儿稳稳的过路。
隔着一里的距离,擦着过去时,她坐正了身子,眼波流转,喝着战英,“驾。”
哎哟我的乖乖。
这大小姐。
打那头过来的扶九,与乐山的视线焦灼在一起。
迅速收回,自个儿没了主意。
再抬头看,那头的人连着马车,要走远了。
他悠着马,掉了个头,骑到自家侯爷的车下。
隔着车帘,他开了开嗓子,这个事吧,“爷。”
“爷。”又唤了一声。
“嗯。”从帘里,传来一道低长懒懒的声音。
这是睡着还没醒呢。
扶九一口气压着声音说完,“见着陈姑娘了,往碎音坊的地界去了。”
车内的沈璞,正在栖神,上睫毛刷下来,一道阴影,听见帘外传来的话,刷地睁开眼。
尚未清明的眼,只因眼眸特天独厚的明亮,刹时睁开眼,即刻就恢复了常态,如见山中日月,整个面容,也清俊异常。
“陈大小姐,您的东西一早给您备好了,上头请。”
乐山领着沉芫,迈步上楼。
“这不承想,您还亲自过来了,我们碎音访的琴造,口碑好着呢,您既花了这个钱,自不差您的。”
造琴一绝,大有名声,京中的碎音坊,自然,也不是花了钱,就会给人造的。
京外的人想求音,一弦难求。
乐山为了这几把琴,可费了不少心力。
“瞧你说的,我能不信你家的手艺么。”
一楼四层,级别有限,乐山去看琴,也只上到了二楼。
进屋前,沉芫攥着帕子,在乐山耳边,轻声说话,“长宁——”
乐山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进去吧。”
为沉芫花这几分心思,是值得的。
沉芫熟识音律,寻几把千金的琴木,就是她的门面。
摸到琴时,沉芫激动地不敢多动手。
乐山开了音,轻轻为她挑了弦上的第一根音,咚地发出,在静室里,经久不息。
“试试。”乐山低头与她
第88章留三分
嘿,乐山坐正了身子,嘴角冒了笑意,“谁叫我来的”
眼巴巴地唤着她来,坐倒在他面前,他也不说话,只看着她,看着看着,还叹气。www
好没道理。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引他注意,乐呵地露出小梨涡,“临仙君——”
他垂眸,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视线悠悠又转到她脸上,细细望着。
“与裴家是怎么一回事”
一点也不安分,性子,急得很。
“裴家,”哎,乐山说,“裴家七小姐,处处与我为难,我着实没办法啊。”
“乐山,”他靠在细软上,耐心与她道,“和而不同,周而不比,与人交道,手脚交杂,此为下下道,面有对峙,怒遏于己,动这个气,又失了礼于人前,不是为难自己么。倘有下一回,别人若要为难你,不慌动手,让他明白,做错事的后果,可比明面上的小惩来得干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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