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其如玉兮霜飞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恬危
孟呈晚轻抚衣衫抱着吉他在奉承声中淡淡的说:“也不过尔尔。”众人听的真切,那瞎子反而不骂了冷笑说道:“乳臭未干的黄髫小儿懂个屁,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
她对钟旷的迷之自信有些好笑“你的琴真真不如你的嘴厉害,你不如拿这力气多练练琴,冬儿给我取个凳子和脚蹬来。”
冬儿闻声就去房间寻了个看着最好的椅子用垫子垫了扶她坐下。呈晚摆好姿势,活动了一下手指。之前冬儿要帮她拿琴被她拒绝了,抱琴抱的久手有些僵冷。但是无妨,以她的能力对刚的那首曲子,自是有一百种方式吊打他。只是想着对古人的接受能力不了解,便挑了首渔舟唱晚。
渔舟唱晚是一首经典的古筝曲子,要用古典吉他改编弹出这样的中国风是需要极好的控制力,呈晚也是在吉他技巧纯熟之后才能把这首曲子操控自如。一个古典吉他最大的误区,就是大部分人完全区分不了古典吉他,电子吉他和民谣吉他,很多吉他手练上几个月就敢有模有样的伴奏弹唱录音表演,可是音质技巧长期处于初级业余水平。
导致吉他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一种用来撩妹弹唱,或者疯狂摇滚的不正经乐器。实际上,作为世界上三大乐器之一:钢琴,小提琴和古典吉他,吉他在技巧上的操控其实极难。吉他是独奏王者,一个真正的古典吉他手用一把吉他就可以弹出一个乐队的效果。
呈晚学了十三年古典吉他,光是左手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位置就拗到她精神分裂,还有右手速度快得能让她分分钟手抽筋,这还没算那些虐哭她的琶音和快速跑动...都靠的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才能有今日的纯熟。
她拨动琴弦沉浸在来到古代第一首曲子里,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节奏舒缓像水波划过。然后慢慢加快节奏轻巧欢快的加上快板的**力度不断增强,又在**后突然切住尾声缓缓流出呼应乐曲开头的悠扬,缓缓拉上序幕。
待最后一个音缓缓落下结局已经很分明了,这并不是呈晚最喜欢的曲子但是因为经典曼妙婉转轻盈,弹起来也是十分享受。此地皆是乐师歌女自然分得好坏,赞叹之声不绝于耳。钟旷灰白一张脸,嘴上仍不肯认输,念着**之音、不登大雅之堂叨个没完。
本来来这原意是想要来给王府的乐师们献上几首乐曲,只当报答。结果进门就碰上这么个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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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冬儿得意的不行,抱着吉他眉飞色舞的形容钟旷的脸色变化。又赞叹道:“姑娘你弹的真好听,这得练多少年呢,比宫里来的乐师弹的还要好。”
“快十四年了。”
“姑娘三岁就学琴了!如何能拿得动”
呈晚把她虚报的三岁年纪给忘了,果然一个谎还得用另一谎来圆:“快四岁吧,那时候师长给我特易造的小吉他练的简单曲子。”
“姑娘已经这么厉害了,姑娘的师长肯定是仙人!”
她的老师有很多国内的国外的都有,难以解释,含糊道:“是很厉害的人。”
大约冬儿是真的被惊艳到了,一路上不住的问东问西。到一处门廊却停了话,脸色有些白。听她吱唔着说腹痛要如厕,捂着肚子犹豫再三,又不肯去。瞧着令人担心。
许是这几日累病了,呈晚环顾四周喊了个路过的丫鬟带她去茅房,王府的丫头瞧冬儿一脸不放心,便与呈晚说拐角往前过了门有个园子让她去逛逛,到时再把冬儿带回来找她。
呈晚拿过吉他催促她:“你快去罢,左右无事我就在园子里逛逛。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若有事自会找这里的丫鬟。”把冬儿推走,搂着吉他朝丫鬟指的路上拐去。
走过廊间穿过一个圆门果然看见一个雅致不失大气的花园,石板铺的小路傍着一汪池水蜿蜒向前。冬季的池子没了荷花只剩下些枯零的花竿,却能在里面看见些锦鲤乌龟。她抱着琴找了一个小石子丢进去。“咚”的一声,鱼群四下逃开又在远处聚合,悠悠的往前游。
跟着鱼群的方向慢慢的走,只觉得一切静谧安好。来到古代,先是住在临街的客栈,到知府家也是宅子里丫鬟嬷嬷环绕。竟然发现从没有在白天享受过这种放松宁静的好时光。这样的石板折桥悬空架在水面上,鱼儿在脚下懒懒的游,偶有一只鸟儿扑棱棱的飞向天空,小小的翅膀声反让园子更添了几分幽静。
她停在桥间望着小鸟飞向山上,瞧着山仿佛是开诗会的那个山园,果然是比邻而居。想起王爷那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握着知府的胳膊把他扶起来还依靠着一起进的暖阁,嘻嘻越想越暧昧。断袖这次不就是古代的一个皇帝与男宠一起睡觉,衣袖被压,皇帝起身时候不欲惊醒他,拔剑断袖,流传到现今,断袖这词被发扬光大的么
王爷的“你我不必如此“听着很文雅,知府那凌厉的眼神呈晚印象颇深,想来必然王爷是受知府是攻了,哈哈哈。脑补了一下知府冷酷的脸上露出深情断了自己的袖子看着王爷的睡颜,忍不住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
“啊!!!”
平地一声炸雷,吓得她尖叫一声,惊惶转身脚下碰到折桥的栏杆,折桥的栏杆还不到小腿高,完全起不到保护。反而绊的她失了平衡,人带吉他一起往后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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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了两下琴弦:“声音不错。”
“......”
御王转身曳地长袍随风轻舞礼态端华:“随我来罢。”
她也没有选择,吉他都被他挟持了......一路二人气氛诡异的沉默,御王爷在前呈晚只管低头跟着他的脚步想着只怕是要她弹曲。
走到一处亭台,御王停了步子安稳的看着她:“此地景致可好”
呈晚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炫耀园子么搜刮了下词汇狗腿道:“王爷的园子清净典雅,构造精巧,考究富丽,不可方物。”
王爷深深瞧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唤了人来侍候,几个侍女置帘添炉、奉茶焚香,伺候御王安坐。
御王爷明明坐的端直,呈晚却觉得他看上去安适又清闲,大约是他的眼神,温润慵懒看着她:“坐罢,既然景致不可方物,可有兴致弹奏一曲”
果然是弹琴,呈晚想起那瞎子,弹个琴还要焚香奉花,附庸风雅。选地方估计也是为了弹琴更雅致,弹琴要看心境,虽说刻意了些也可以理解,她接过琴:“赠琴之恩无以为报,愿为王爷弹一曲,不知王爷喜欢什么音乐”
“晴霄风花,江上舟月皆可。”
“.......”名字连听都没听过,得换个方式问:“王爷喜欢舒缓的还是气势磅礴的”
“皆可。”
又等于没说。只是呈晚听他说的两个名字应该是舒缓的不会错。那就柸中有雪吧,从前她十分喜欢的一首歌,也是被她改成了吉他版。呈晚问丫鬟寻了个脚蹬,摆好姿势。这首曲子轮指很多,需要流畅快速的手速,但呈晚在户外冻了良久,抱着琴手露在外面有些僵硬。报恩的曲子又不想将就,只能将手放在脖子里暖暖。
“不必心急。”
“......”
御王看着她一双柔嫩的手和小小的鼻尖冻的有些红,用眼神示意了热茶。
呈晚瞧着茶,觉得热茶确实应该比脖子暖得快,遵命握着,却觉得御王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呈晚略略思索,猜想他嘴里说别急其实还是心急的,于是觉得手稍稍暖些,就在吉他上试了音,奏出来。
一首温柔清婉的曲子,两层音一层是轮指弹出的极速反复,如珠玉叮当罗盘连绵不绝,一层是温婉的主旋律,配合起来浑然天成**迭起,曲子渐渐蒙上哀愁之意曲声渐渐变重,沧桑悲怆,凄婉哀愁,结尾又变轻柔的绝响。
这一曲袅袅消散,御王却良久不语神色不明。
呈晚用了十足的功夫,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弹出来出来了,结局却有点冷,有些颓丧的思索,难道是因为没有唱出歌词导致曲子意境不能完整传达,还是说这御王是个音痴不行只能再唱一遍,是不是音痴就分明了,便热情的询问此曲有词不知王爷可想听。
御王颌首同意,仍是一派闲适温和的模样。
其实用古典吉他来弹唱,就像用牛刀杀鸡。然而很多很牛的经典曲目都是国外的,担心古人接受无能,所以一直不敢杀牛给他们听。不过既然金主爸爸要听,即便是杀鸡也没什么好犹豫了。
于是拨动琴弦又弹了一遍:“
油纸伞烟雨迷蒙青苔
见满山一片佛桑花开
声泠泠似玉碎落石台
孤笛响前生一场梦来
凌云舞,偏红尘困足踝
琴音渺沧海
凤冠下伊人似素玉白
听惊雷道破尘世悲哀
孤笛远似前生一场大梦远世外
但听红烛烧裂情一脉
 
chapter7-3
“为何”
“这样王爷不论何时想听都可让人来弹。”
“不,本王的意思是为何除了钟旷。”
“不为何......道不同不相为谋。”呈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知道冬儿在哪我原跟她说在园子里等她,只怕她寻不着我。”
御王边上的侍女说去寻,她又把把话题扯回十面埋伏,闲聊霸王别姬四面楚歌的“戏本子”。
呈晚正讲到楚霸王被曹操包围,四面响起敌军楚歌。瞧见冬儿被带进来,脸色好看了许多。
便安心继续讲道:“项羽丧失斗志,醉酒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他的妃子虞姬与他四处征战已有多年,头一回看他这样,亦觉的绝望,便劝他逃走。项羽想护她一起走,虞姬不肯拖累,叹道: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自刎在他面前,项羽带着几百人乘夜突围,第二日被曹操发现,带重兵追击却被追的迷路,身边兵士越杀越少,待到长江边已剩下寥寥数十人。他忠臣寻到一艘小舟劝他独自坐船过江回故土,霸王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不肯过江,拼死杀敌,脚下遍地尸骸,敌人围着不敢靠近,最后自刎在江边。”
御王敲着修长的食指细思来:“行兵却携着妻妾纵情享乐,形式不明便妄自武断,兵败不思虑如何重整旗鼓却自戕,如此莽夫行径难免得个悲壮的下场。”
不对吧印象中项羽很厉害啊:“楚霸王之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被称为西楚霸王。”
御王温和的笑道:“只有戏本才有这种莽夫战无不胜
chapter8-1
“姑娘醒醒,姑娘姑娘!姑娘快醒醒。”冬儿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响个不歇。
“......恩......做什么”孟呈晚艰难的睁开眼睛努力辨别了下冬儿近在咫尺的小脸。
昨日为了给吉他做个包,盯着冬儿做到好晚,拆了缝缝了拆。做到三层毛毡才觉得稳妥些,又编了个结稳稳的扎上,才去歇息。躺在床上又兴奋的翻来覆去好久睡不着,感觉闭眼刚睡着冬儿就来叫醒了。
”姑娘快些起来吧,王爷到正厅了。”冬儿又拽又扶好不容易把呈晚撑起来半个身子。
“.......”王爷找知府来了吗和我有什么关系撑着睡眼:“是要我去弹曲子么”
“不是的。”不是喊我干么她闭眼扯回被子又想躺下去,冬儿急了,拽着她不撒手,又重复了一遍:“姑娘别躺了,王爷已经在正厅了!”
呈晚呆滞着双眼,想了半晌才想起她的陶然居正面的是个正厅,左边是她卧房,右边是偏厅和丫头们住的耳室。
“王爷在陶然居的正厅”
“是!姑娘快些起来吧!”冬儿说着就来掀她被子,她放弃反抗,任由冬儿和娟秀把她拽起来穿衣穿鞋、梳头洗脸。
穿鞋子时,迟钝未醒的大脑终于转出个问题:“王爷来陶然居做什么”
冬儿挤了一热帕子给她擦脸说道:“王爷说来学曲子。”
“......”脑子仍是懵的奇怪:“怎么来这么早”
冬儿给她挽着发髻:“哪里还早这眼看就要巳时了。姑娘平时醒的都挺早,偏今日......哎呀姑娘快些把这茶漱了我给姑娘上唇脂。”
好容易收拾停当,冬儿左瞧右瞧却不满意:“姑娘脂粉首饰太少了。我明个上街给姑娘添置些。”
“不必了,这样就行了。我的吉他呢”
“在偏厅檀木箱子里,秀儿去取我陪姑娘先去见王爷。”
呈晚不放心叮嘱道:“切切要当心,为了共振面板做的非常薄,尽量不要磕碰。”秀儿称是领命走了。
她昏头昏脑的出了门,发现是个难得好天气,来了月余,大多数时候阴沉下雪,今日阳光却尤其明媚,刺的她睡眼都睁不开。走进正厅,若不是冬儿提醒差点又忘了行礼,又要跪,好在昨天问清了请安到底说什么,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参见王爷。”
御王方注意到她,自窗边回头,收了书册“免礼,起来吧。”
冬儿扶她起身,退了两步和他的小厮站在一起。呈晚大约还是没睡醒,看着窗边的王爷,觉得有些恍惚。
和煦的日光洒在他身上,质地细暖的月白宽袍银线绣的祥云清竹,泛着朦胧的光。灰紫的腰带挂着质地润和的玉,配上绛紫盘蛇的外袍,华贵出尘。五官分明眉眼如画,目光很柔和的看着她。这水墨画的般的人,看的让她不由得......捂嘴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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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宽之下,想道最关键的问题疑虑道:“怎么王爷亲自来了,你的乐师呢”
“钟旷昨日无故冒犯,已经被本王罚俸闭门,况且孟姑娘的技艺高超除了本王,旁人不配习。”御王移步到坐在琴后坐着,清弹了一首,竟也是高遏行云,游响骊珠。让她有些无语,技术不比钟旷差,竟然还养着那种无赖货色在王府,尽叫人添堵取了吉他开始一句一句的分析教导他点名要学的柸中有雪,又在御王的建议下开始研写曲谱,呈晚在御王指导下一面学一面写用了一上午时间把曲子谱出来。
临了御王不解的询问她为何弹的纯熟却对乐谱一知半解,呈晚在纸上大概画了一个六线谱和五线谱的模样说:“我云游四海的老师教我的并非宫商角徵羽,而是五线谱和六线谱。更加一目了然。只是这里人不识得。”
楚晔参详着线谱颌首“姑娘的老师是何人能有如此才气,不怪能教导出孟姑娘这样才情横溢的女子。”
又是这个问题,复又拿出那套说辞糊弄道:“是个世外高人,说我琴艺大成之前不许我透露他的姓名以免辱没了他的尊名。”
“难道是琴仙白燮的弟子孟姑娘说你家原在南方石头城可是邑州地界,南行山附近听闻白燮正是归隐在南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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