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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一想到大臣们的叫嚷,太后心有余悸,放下茶杯,让他在外面说话,我这里不方便。

    宫女出门,外面很快传来费昞的声音,太后,形势危急,叛贼即将入城,请太后移驾,出城暂避。

    我不走。栾太后坐在屋中,能够保持气定神闲,有人进城,就让他们进来好了。

    叛贼乃是造反,进城之后还要进宫,太后母仪天下,怎可落入叛贼之手?太后若受一点羞辱,臣等纵死难辞其罪。

    唉,凡事自有天意,‘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费大人自己出城吧,我要留下。与其受那奔波之苦,我宁愿待在宫中,佛祖对我自有安排。

    费昞苦劝,栾太后不为所动。

    费昞无奈,只得告退,临走时说:臣等无能,陷太后于险地,望太后好自为之。叛贼当中有个吴王,原是大将军之子,改姓徐,名叫徐础,与其他叛贼不同,还剩三分斯文,太后若遇急,或许可向他求助。

    明白了,费大人慢走。

    费昞长叹一声,转身急急跑出宫去。

    太后唤进来宫女,不管外面怎样,里面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以后再有男人求见,不要带到我这里。

    宫女茫然应了声是,退出房去,原先只觉得太后随和而温吞,现在她却想,太后是不是有点傻?

    屋里女宫问道:太后为何不肯出城避难?

    唉,出城之后能去哪呢?你们说是避难,我看到的却是迎难。

    据说太皇太后在冀州邺城,陛下可能去了淮州,太后可以去投奔两宫,总能

    走的时候没叫上我,我千里迢迢地去投奔,能得到什么呢?走亦受辱,留亦受辱,不如留,静观其变。若我命蹇,那是该有此劫,前世造孽,今世偿还,无债一身轻,才能往生极乐世界。

    女官目瞪口呆。

    栾太后又道:倒是你,不必留在这里,外面若有家人,快去投奔,无需陪我受劫。

    女官摇头,我没有家人,愿与太后生死与共。

    也好,扶我去休息,你也早些安歇。世事往往如此,半世平稳,往往要用一时的惊涛骇浪偿还。你说我还会再哭吗?

    上次事发突然,太后没有准备,所以才会这次太后已得到提醒,应该不会了。

    嗯,我也不想再哭,更早一次哭,还是还是许多年以前,我才七八岁太后回忆起往事,唏嘘不已。

    女官搀扶太后,难以相信这只是一名刚过三十岁的妇人,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

    到了床上,栾太后想起一件事,费大人说叛贼当中有一个楼家人?

    对,大将军之了,但是已经改姓,叫徐础,自称吴王。

    是不是他?

    栾太后问得没头没尾,女宫却听得明白,点头道:就是他,逃走之后当了反贼。

    栾太后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个人真是有趣,刺杀我的丈夫,吓走我的儿子,如今又要夺我的住处,他跟我有仇吗?

    女官回道:他与太后无仇,只是野心太大,想夺天下。

    天下天下有什么好的,谁都想夺?明天早晨若有鲜笋的话,最好。

    是,太后。女官给太皇盖上被子,没敢说皇宫里就快断粮。

    次日一早,仍是粥与咸菜,栾太后没说什么,照样吃了半碗,该念经念经,该发呆发呆,也不出屋,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

    到了下午,变化终于来了,宫女进来,面色苍白地说:太后,吴吴王求见。

    哪个吴王?

    反反义军首领,吴王徐础。

    带他进来。太后十分好奇,这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因此忘了昨天不许带人进宫的命令。

    太后身边的女宫一点也不好奇,只在意一件事,绝不能让太后受辱,哪怕是同归于尽。




第一百五十八章 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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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础从来没有如此深入皇宫,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路边就不断地有人躬身相迎,甚至跪拜,一开始他尽量还礼,很快就只管大步前行。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好像寄居多年的客人,突然变成了主人,虽然还没有立刻适应,心里已是欣喜若狂,特别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权力。

    这正是徐础力劝宁抱关放弃的感觉。

    东都如同受伤的猎物,伏地轻轻喘息,没有猛兽此时能够忍住腹中的饥饿,不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

    徐础也有野兽的一面,虽然劝说宁抱关时头头是道,这时却感觉到强烈的诱惑,至少在此时此刻,东都属于他,即便是在皇宫里,他也能为所欲为。

    来到太后的寝宫外面,徐础已抵住全部诱惑,不再胡思乱想。

    经过通报之后,徐础来到庭院里,隔着一道门帘与太后交谈,他觉得这样安排很好,因此没有提出进屋的要求。

    徐础上前,拱手道:在下徐础,拜见太后。

    即使隔着珠帘,徐础也能感受到审视的目光,许久之后,里面才有人道:你是吴王?

    吴国先帝是我外祖,我以外孙身份暂领执政王称号,待找到真正的徐氏后人,自会交出称号,退而为民。

    哦,你是吴国公主的儿子。

    正是。徐础不像从前那样对母亲讳莫如深,问道:太后见过我母亲?

    没有,但我听说过她的事迹,她是个勇敢的妇人,巾帼英雄,怪不得你敢造反。

    徐础上前一步,我来见太后,是有要事相商,如果太后避而不见,于东都不利,于己更为不利。

    你不是正在与我说话吗?

    太后若有你这份胆量,也不至于困在东都。

    帘后有人轻声道:算了,还是我跟他说吧,终归逃不过这一劫。

    帘后身影晃动,换了一个人,声音极轻柔,像是久病未愈,没力气说话,也没兴趣讨好任何人,开口就问:吴王是来杀我的吗?

    义军诛暴君除奸佞,不会为难一名妇人。

    吴王所说的暴君,是我的丈夫和儿子吗?

    正是。

    你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嗯?

    先帝,应该是死于你的刀下吧?太后声音越来越低,微微颤抖,像是在问一件极不得体的事情,生怕对方会发怒。

    万物帝先被刺客所伤,然后又被我与另外两人以匕首各刺一下,应该没受太多痛苦,与万物帝相比,百姓忍饥挨饿卖儿鬻女,才是真正的痛苦。徐础不由自主地用上百姓,心里突然明白这两个字的威力,用它们来反对任何人或事,无往不利。

    太后轻叹一声,久在宫中,不知民间疾苦。吴王来此,所为何事?

    东都士民尚众,对义军心存疑虑,我来请太后传懿旨,平定民心,以免骚乱。

    我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太后的声音显得很慌乱。

    徐础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子,双手递上,不劳太后多虑,我已拟定懿旨,太后盖印即可。

    守在一边的宫女上前接过折子,送到帘后。

    之前冒充太后的声音又开口了,楼础,你也是天成旧臣,为何背国弃君,投靠反贼?

    别这么说太后小声道。

    徐础笑道:我是禁锢之身,无官无职,只算天成之民,并非天成旧臣,在朝廷眼中,我本就是‘反贼’一类的人物,何来投靠一说?又何来的背国弃君?

    不知是被徐础驳倒,还是被太后制止,女声没再说什么。

    太后道:吴王写得一手好文章,我已看过,马上就盖印

    女官顾不得避讳,小声提醒道:不能就这样盖印,向他提条件。

    什么条件?太后诧异地问。

    保证太后的安全与用度,无关人等不准擅入皇宫,还有

    唉,人家愿意怎样就怎样,咱们还能反抗不成?整个东都没做到的事情,咱们更做不到。你去取印来,吴王若是想将印带走,你也给他。

    徐础早听说太后懦弱,见她如此好说话,还是有些意外,拱手道:东都安全,太后自然安全,无需担心。

    人生如梦,我做了半世悠闲梦,做次噩梦也无妨。东都士民若得平安,也是吴王的功劳,与我无关。

    宫女出来,奉还折子,徐础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已有太后印记,这是一份正式的懿旨。

    印你也带走吧,用时方便。太后道。

    不必。徐础退后两步,收起折子,我尽量不来打扰太后。

    寝宫外面,数十名吴兵探头探脑,见吴王出来,有人问道:执政见过太后了?

    嗯。

    长什么模样?我们能看一眼吗?

    我没看到,你们也不该看。

    吴兵讪笑,跟随执政往外走,快到宫门时,有人忍不住道:咱们攻占东都,为什么还要对天成太后如此客气?想当初,天成士兵是怎么对待吴皇的?

    对啊,吴皇被曝尸,嫔妃被赐与兵卒,公主吴国公主也被楼温从宫中掳走。

    楼温还放纵士兵**后宫,多少年了,吴人还为此深感羞耻。

    吴兵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气愤。

    徐础必须停下脚步,向众人道:天成无道,三世而亡,诸位却要效仿吗?

    众人这才勉强闭嘴。

    出到宫外,徐础与曹神洗汇合,将太后懿旨交给他,东都安定与否,全看曹将军。

    曹神洗上前几步,冲着宫门跪地磕头,然后才起身接过折子,叹息道:曹氏名声,尽毁于我手。

    弃小家而保大局,曹氏当得更大的名声。

    曹神洗轻轻摇头,吴王让我掌管东都,好,我接受,义军想要什么,你跟我说,要多要少随你开口,给个期限,我尽力满足。唯有一条,请诸王手下留情,不要祸乱百姓,皇宫我也会找人把守,等我给太后安排一个妥善去处,再将皇宫让给义军。

    全由曹将军做主。现在我就有事相劳,明天我需要一个地方,能容纳百人,大摆宴席,酒要多,肉要足够。

    曹神洗一边叹息,一边点头,唉,这个容易,鸿胪寺里有地方,唉,酒肉肯定够,唉,今后我在皇宫外面的吏部治事,你可以去那里找我。唉,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虽然心有不甘,曹神洗还是接下职责,带着太后的懿旨,召集更多隐藏家中的官吏,稍一点数,十缺其七,东都闲官多,剩余三成倒也够用。

    曹神洗选出三名副手,共同治理东都,一切倒也井井有条,皇宫以及户部库房一律封存,其中物品任由吴王调用。

    徐础给曹神洗留下一百名士兵,一是护卫,二是监督,自己去见宁抱关。

    宁抱关就住在城楼上,也不怕冷,开窗向外遥望。

    夜色已至,城外只见点点火光,宁抱关却看得入迷,好久才转过身,向徐础道:还是你有办法,找来的东西不少啊,我这边都快堆不下了。

    这才只是一小部分,若治理得当,贡物当源源不绝。

    嗯,我得能活下去,才能享受这‘源源不绝’。听说你进宫了?

    是,向太后要来一份懿旨,安抚东都士民。

    你还让曹神洗忙你掌管钥匙?

    是,义军初到,未得东都士民信任,需要曹将军出面安抚。

    嘿,左一个安抚,右一个安抚,好像义军就是专门来讨好东都士民的。

    收买人心,有时候的确与讨好无异,但最后的结果绝不相同,一个是为己所用,一个是为他人所用。

    宁抱关骂了一句脏话,收买人心真难。你先不必管我,看看外面,明天一早,薛六就要带着晋王梁王蜀王进城,我不能拒绝,只能让他们进来。

    宁王做得很对。

    然后呢?让出东都,还是将他们杀个干净?

    诸王怕是不会孤身进城。

    各带三千人,加在一起,已经比咱们人多了。

    那就是没法杀个干净,但也不让出东都。

    徐础等于什么都没说,宁抱关转过头,又向外面望去,薛六与晋王,只能先除掉一个,晋王早有害我之心,应当先除,可薛六部下最多,我若再让一步,怕是永无退路

    宁抱关一整天都思考这件事,难下定论。

    徐础道:五王联军,宁王是主帅,天下皆知。宁王本是降世王部下,王号得之于他,同样天下皆知。

    嘿,你总能说到点子上,既然是造反,当然先要除掉头顶上的家伙。那就是薛六了,待会你就出城,去见晋王,告诉他,天下九州,我可以给他秦并冀汉四州。他若同意,大家一块杀薛六,他不同意,大家混战一场,看谁命大。

    还有梁蜀二王呢?

    跟从前一样,梁王得淮州,蜀王得益州,至于你,我若得东都,吴州可以让给你,还剩一个荆州,算是给我养老吧。

    宁王若有此心,天下可定。

    我有此心,可惜你们不会相信。跟我说实话,晋王是不是已经将吴州许给你了?

    是。

    但他只是暗中许诺,没有公开,对吧?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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