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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情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庶

    假小子一路南来,也不是全无心机,前天傍晚,他从一个老渔人口中打听出隔江的山窝里,住着一伙金龙帮的人,这沿江的几个小镇上,都有金龙帮的眼线,近二年这一代虽然发生过几起欺压善良的事,但都是些偷鸡盗猫的小勾当,好像江那边住的不过是金龙帮一些小毛虾,纵非善类,却为害不大。他想明天过江去看看,事到临头,又想不出如何着手……

    杨瑛正想得出神,忽听店门口一阵嚷嚷,拥进来六七个人。当先一个四棱脑袋大下巴的大汉,腆胸鼓肚敞个怀,横着晃进院里,耀武扬威地往当中一站,鲇鱼嘴一咧,扯开嗓门就喊:

    “嚇,八月核桃——满仁(人)啊!”

    四棱脑袋身后闪出那个雀斑脸,一指正在洗脚的杨瑛:“就是这小子。”

    四棱脑袋一仰脖,一步一拽地向杨瑛走去,恰巧脚下有一湾从旁边淌过来的洗脚水,他两眼望天,一脚踩上去,突然右腿三里穴一麻,一个狗吃屎抢过去,大下巴正伸在杨瑛的洗脚盆里。杨瑛一恶心,抬起脚丫子便打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脚掌贴在腮帮子上,脆生生地响得像踩碎了一个狗尿泡。两截眉老头先拍手叫好,药贩子也跟着起哄,店门外一个白胖小厮伸头往院里看,咭的一笑缩回身去。

    四棱脑袋被打的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儿,雪白裤褂滚了一身泥,站起来扎撒着两手,刚一瞪眼,两腿弯一麻,竟直挺挺地跪在杨瑛面前,起不来了。

    杨瑛再粗心也看明白了,站起来双手一抱拳,冲着院子里的人群扬声说:“哪位高人援手,小子感激不尽。”

    两截眉老头哈哈大笑说:“八成是冲撞了龙王,回家烧点纸许个愿吧。”

    雀斑脸看四棱脑袋跪着不动,心知事有蹊跷,吓的再也不敢多嘴多舌,五六个人抢过来,架起四棱脑袋便一窝蜂似的溜了。

    杨瑛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丫子,方才站起太急,没穿鞋,弄了一脚泥,要伸进盆里涮涮,一想起那张鲇鱼嘴喝过盆里的水,急忙又缩了回去。听身后咭的一笑,回头一看那个买解的姑娘正转身躲进屋去。

    第二天早晨,卖解的起的最早,收拾好了棍棒刀枪,临出店时,姑娘还特向杨瑛再次道谢。随着,药贩子打开一个小竹笼,放出一只灰色鸽子,赶着驮子也走了。最后杨瑛才提着小行囊走出店门,转过南街角,刚向江边拐去,忽然肋下一痒,一松手,行囊被人夺去。杨瑛伸手不慢,一招手挥五弦,掌出身旋,竟打了个空。扭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白胖小厮,手里提着他的行囊,一斤鼻子做了个鬼脸。

    杨瑛大瞪两眼看了好久,猛地大叫一声:“小华!”一下子把包世仇抱住,又哭又笑,叽叽嘎嘎地说不出话来。

    包世仇连拧带掐,好容易才把假小子哄住,问他:“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杨瑛说:“找你呗。”

    “找我做什么”

    “帮你报仇啊




十四、偷袭遇伏
    药贩子把驮子搬到岸上,卖解的坐在树荫下低声说悄悄话,三个小贩和两个小伙子,偷偷溜了雷南扬和耿鲁两眼,像躲避瘟疫一样急忙各自散去,走亲戚的母女俩一边低头急走,一边不住低声祷告,连摆渡上的水手们也坐在船上默默无言。一场大难过后,人们惊魂甫定,好像还没醒过神来。

    杨瑛小声问包世仇:“咱俩上哪去”

    包世仇一捅她,他才想起应该端点主人架子,干咳一声说:

    “四儿,头前带路。”

    假小子临时给包世仇起了个名字,听不清是“四儿”还是“侍儿”包世仇忍住笑答应一声,背起行囊,顺着江边往上游走去。杨瑛双手握扇向雷南扬等举一举,说声:“告辞。”转身便走。

    走出很远了,包世仇回头看看,灵儿还站在树下向这边望着。

    包世仇和杨瑛想的一样,也要去那个山窝里探查金龙帮的巢穴。

    大热天,杨瑛走累了,包世仇和他坐在林荫里吃干粮。这是一个僻静的山腰,林深草密,人迹罕到,杨瑛吃饱了,靠在树干上刚想闭眼睛,包世仇忽然抓起行囊,一把拉起杨瑛,右手在他肋下一托,嗖的拔起三丈多高,落在树杈上。杨瑛吓了一跳,刚要张嘴,被包世仇摇摇头止住了。

    过了好久,从南面穿过来三个人,灰衣灰裤,肩背包裹,蹑足悄声地走到离包世仇和杨瑛藏身处不远停下了,大约也看着这地方僻静,顶三角坐下来,拿出干粮和水葫芦吃喝起来。

    一个年岁大一点的嘴里嚼着干粮说:“江面上响的那一声,一定是咱们的霹雳弹,我问过一个打渔的老头,他说听见轰隆一声,顺江望去,离得太远,只望见上游好象有船着火了……”

    身旁那个八字眉小伙子有点愣头愣脑,一摇头说:“那老头老眼昏花的,不一定看得准。”

    和他俩坐对面的人只能看见后脑勺,一字一板地说:“那老头说的也许不错,我遇见一群小孩,都说有碎木板从江上漂过去。”

    八字眉还不服气,争争吵吵地说:“那我问摆渡上的船老大,他怎么说什么也没看见按理说真有船着火了,也应该离他那地方不远,他怎么没看见”

    年岁大点的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愣头青,打听信儿也不客气点,像人家欠你似的,问我,我也不告诉你。”

    背脸坐的那人似乎挺有心机,沉稳地说:“不管如何,这里是金龙帮洪湖分舵的地盘儿,前面不远有他们一个小寨子,如果真有船被霹雳弹炸沉了,他们一定有个耳闻。”

    愣小子又来精神了,一拍大腿说:“对,今天晚上我们摸进去看看。”

    年岁大点的像是领头的,一面吃着一面叨念:“我们出来两个月了,好容易遇着点线索,一定得查出个子午卯酉,回去也好向老庄主交代。”

    三人吃完喝完,顺着树林往西走了。

    杨瑛从树上下来还直嘟囔:“想歇个晌,竟让他们搅了。”

    包世仇笑笑说:“瑛子姐,我们……”

    杨瑛一番眼珠,正经地说:“你别再叫我瑛子姐,我如今是杨大相公。”

    包世仇憋住笑说:“好,杨大相公就杨大相公。’

    杨瑛一摇头,又变卦了:“嗳,我有个好主意,我就叫应志杰,应该的应,志向的志,豪杰的杰,应志杰,应该志向豪杰,怎么样”

    “好好好,应志杰就应志杰。我说志向豪杰的应大相公,我们还接着那个话茬说,刚才过去那三个人是倚霞庄的……”

    “倚霞庄怎么样”

    “倚霞庄的庄主叫雷震天,绰号雷神爷,他家祖传一种独门绝技,专做霹雳弹,大大小小有几十种,雷弹、火弹、子母弹,代代相传,传子不传婿,如今为何竟落在金龙帮手里了先前我还以为倚霞庄和金龙帮狼狈为奸了,刚才听那三个人说话好像倚霞庄出了什么事,正差人四下追查。他们如果和金龙帮又勾搭,就用不着晚上摸进去……”

    杨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说:“对,今天晚上咱们跟在他们后面,捡个现成的便宜。”

    包世仇噗哧笑了:“刚才那个愣头青一定叫应志豪。”

    杨瑛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你俩一样都会拍大腿。”

    杨瑛笑着打他一巴掌,就要站起来。包世仇说:

    “别忙,他们走出不远,咱俩等一会儿再走,反正落黑前能到就行。”

    满天晚霞才收净,包世仇和杨瑛来到那个山窝的尾巴根儿。

    这是一个群山夹缝中的小窝窝,也是个长江洪流支出来的小水湾儿。三面半靠山半面靠水,入口处水流很窄,仅可通船,寨子贴山根儿坐西面东,寨门紧贴水边,门外停着四只小船。整个水湾儿像只横放着的大肚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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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湘江追踪
    包世仇和杨瑛离开渡口不久,便驶来十几匹马,将雷南扬等人接走了。

    来迎接的人是五毒教午堂长沙分堂的,领头的人是个精明强干的壮年人,一路上就告诉雷南扬,教主到了碧水潭。雷南扬等吃了一惊,详细一问,才知教主是为了莽桧叛教的事,江阴分堂四十多名兄弟,只有八个人遍体鳞伤逃回苗山。教主在教祖灵前立誓,要亲手诛尽叛逆,带领玉尾堂和内三堂一部分弟兄离开总坛,准备过江北上追杀叛徒。雷南扬担心老教主久病未愈,苗山精英尽出,恐为敌人所乘,和灵儿、耿鲁等人一路疾驰,先赶到碧水潭,向教主禀明莽桧伏诛以及江上遇险等事,力主暂缓一时,待暗中探得线索后,在大举出击。教主听到三足蟾莽桧已死,怒气稍平,转而对雷南扬所说江上遇险时船身突然前移之事分外在心,反复问明细节,并向灵儿和耿鲁一再查证。以炁御物乃玄门绝学,如果此事属实,那船上的人中应该是谁具有此等武功雷南扬、耿鲁和灵儿,将船上人一个一个过筛子,先去两个落水的黑衣壮汉,再去走亲戚的母女俩,然后又除去三个小贩、两个小伙子,最后去掉船老大和水手们,只剩下杨瑛主仆二人了。杨瑛掷霹雳弹炸船虽然颇见功力,但还不够超凡入圣的份儿,加之袖箭伤敌技止平平,高下悬殊,集于一身,令人生疑。算来算去,只剩下那个白胖小厮了,杨瑛住店时身边并无此人,为何上船时突然多出个“小伙计”灵儿的眼睛本来总在杨瑛身上打转,江上遇敌一时心慌意乱,无暇多顾,并未看出什么破绽。到岸后杨瑛下船时目光不定,好像不知往哪去,灵儿眼尖,看见那小厮在身后捅了杨瑛一下,二人才转身往西走了……

    教主仿佛突然下了决心,当即吩咐雷南扬、耿鲁和灵儿,立即返回江边,追踪杨瑛主仆,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俩引入苗疆。

    包世仇不知去苗山的路,沿途一打听,有四五个人都说曾看见卖解的和药贩子走过去,便顺着他们的去路追了下去。

    追出二十多里路,遇见岔道,正不知该走哪条路,一眼看见右侧路旁树上挂着一块蓝色布条,走近一看,离地两丈多高,系在一根向外的细枝上,随风上下颤巍,很显眼,这是特意留给人看的。

    包世仇轻轻一纵身,把那根细枝折下来。布条一边毛茬,一边缝着,像是从大襟上撕下来的,颜色、布纹和杨瑛身上穿的衣服一样。

    包世仇心里暗笑:“不知这群魔崽子耍的是什么鬼名堂”他估计附近定有人监视,索性假装走累了,倒在树根旁睡上了。

    果然过了不久,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响到身边止住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问:

    “借问一声,去长沙走这条路对不”

    包世仇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我也不认识路,正想找个人问问哪。”

    那人问:“你睡着了还能问谁”

    包世仇说:“我等个人。”

    “等谁”

    “等你。”

    包世仇一睁眼睛,马上的壮汉慌忙打马往前跑去了。

    包世仇伸伸懒腰,钻进树后的沟里。不久,从沟沿的草丛间跳出一个衣冠楚楚的白面书生,顺着那匹马跑过的大路走去。

    傍晚时,正好遇上一个小镇,镇边有一座客店,院内西侧马棚里拴着十匹马,正房檐下放着十副驮子。好像预先留下的,正房东角有一个小单间没人住,包世仇就住下了。

    药贩子多了几个人,卖解的不见了。坐在院里洗脚的药贩子们,一直盯着包世仇进了单间。包世仇装模作样地洗脸洗脚,喝茶吃饭,口中不住念念有词,俨然一个文质彬彬的学子,药贩子们却神色不定地出来进去,天黑了,还有人站在店门前向大路上瞭望。

    掌灯后不久,包世仇便睡下了,听窗外人声一落,他便把店钱放在桌上,一飘身从窗口飞出,顺着大路往前追去。

    夜静人稀,包世仇展开蹑云步法,疾飞如矢,直奔长沙驰去。追出七十余里,发现前面有车马声,挨近一看,是一辆单马拉的平板车,车上放着一口长木箱子,车后坐一个短裤褂的年轻人,赶车的是一个不住抽烟的老头,一股很浓的烟叶味儿在空中飘荡着。

    车上的木箱太扎眼了,白木板,没油漆,长短大小正合装人用。马跑得不紧不慢,不甩头,不打响鼻儿,好似并未跑出多少路。车上两个人素不相识,相互一句话也不说。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包世仇灵机一动,立即停住脚步,站在夜影下,把一天经过的事从头至尾想了一遍。想来想去,白天的事毫无可疑之处,倒是方才经过的山脚下露出一点灯光,有点不同寻常,穷乡僻壤,夜深人静,小户人家为何半夜点灯

    包世仇转身便往回返,十多里路,转眼就到,灯光竟没有了。包世仇明明记得是这个山脚,一条小河从路旁拐向西去,影影绰绰有四五座矮屋,遮掩在疏疏落落的小树林里。走到山脚近前,看清是顺山势修盖的五户人家,高三低二,参差不齐。包世仇先在四周查看一遍,才伏在地上运功潜听,听了一会儿,听出高处最西边那户人家屋里有人说话。他纵身过去贴在西窗前,才看清纸窗里面挂了一层遮光的东西,看不见屋里情形。他不敢冒昧开动窗户,一抬头,看见房檐里边有一丝光亮,盘上椽头看去,原来是窗框上边有一条细缝。

    包世仇一酌量,运起玄功,将右手食指塞进木缝里,左右一转,掏出一个铜钱大的窟窿,单眼往屋里望去。

    屋内很简陋,北墙下摆着箱柜桌凳,地中央放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盆,南窗下横放一张木床,只能看见床边。包世仇又伸进手指把木缝上的小洞掏大一点,才看清床上仰面躺着一个人。哈,正是失踪一天的假小子,闭目舒眉睡得正香,看样子没有丝毫伤损。房门轻轻一响,走进一个姑娘,一转脸,是灵儿,那个卖解丫头,果然是把假小子弄来当女婿了。

    灵儿进屋就往床边一坐,默默地把杨瑛看了好半天,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蓝花瓷瓶,拔去软塞,往手心倒出一点红药面,用右手食指蘸一下抹一下,把药面全抹在杨瑛鼻子里。过了一会儿,杨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看一眼床边坐着的灵儿,嘴角一动,轻轻地笑了,刚笑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挺身坐起来,惊诧地问:

    “这是什么地方我兄弟呢”忽然觉出说漏嘴了,赶忙闭上嘴。

    灵儿脸对脸轻声说:“应相公,这是我姨家,你那位兄弟随后就到。应相公,你是我们的恩人,我决不会骗你的,我们有难处想求你那位兄弟,又怕他不肯赏脸,才请你应相公帮帮忙……”

    杨瑛说:“我记得在那树上你就和我说了不几句话,也没提到过要我帮什么忙啊。”

    灵儿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我怕你也不肯赏脸,所以……”

    杨瑛忽然开窍了:“你是用什么**药把我迷过去了吧”

    灵儿一扭身跪在床下,眼泪巴巴地望着杨瑛:“应相公,请宽恕婢子大胆妄为,你要生气,灵儿就死在你面前。”

    假小子哪见得了这个,一着急就去拽人家,一面不住安慰:“别这样,不要紧。你叫灵儿灵儿,我不生气,快起来……”一面还伸手给人家擦眼泪。

    灵儿跪在地上,仰脸看着杨瑛说:“应相公,你是天底下最好心的人,灵儿若有一点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对不起天地良心。”

    杨瑛把他拉起来,伸手拍拍他膝盖上的土,不住地说:“没事没事,我身上一点也没觉出什么难受来,你这**药还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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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扮恶试功
    入夜,灵儿和杨瑛宿在一家荒村小店,包世仇不便进村,在村南道旁一棵大树上盘膝而坐。星星刚满,一条纤细人影由南掠至树下,好像踌躇一下,仰脸向树上密叶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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