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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似曾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懿儿

    高邈点头应下了,还不忘偏头与余靖宁说笑两句:“你这妹子风风火火,扮起小子来还真是不不漏破绽,有意思。”

    余知葳暗自挑了挑眉——和给当初谭怀玠留下的第一印象截然不同呢。

    几人便不再耽搁,出了门便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余靖宁余知葳两人骑马在路上走了一会儿,余靖宁才开口问道:“你这是带我上哪儿去。”

    余知葳压着嗓子道:“去找邵坚的徒弟。”

    余靖宁不置可否,只是瞥了她一眼。

    余知葳收到了他的目光,想也没想就知是何意,开口答道:“别瞎想了,那是几个好孩子,除了以前小偷小摸过一段




第四十九回:诏狱
    余知葳领着三个小崽子往外出,那三个崽子全都围着她嗷嗷唤着大哥,余靖宁在旁边仿佛十分多余一般。

    他咳嗽两声,沉着脸看着那三个歪瓜裂枣的小崽子,问道:“这几个都是谁”

    余知葳:“是我五师叔的徒弟——我这不是要把原先瞒着您的兜底都撂给您嘛!”

    余靖宁“哼”了一声没说话,却见到余知葳对着那三个崽子发号施令道:“行了,如今又不用乞讨,都给我好好站着。”

    这话一说完,除了那矮蹾子依旧没长出多少个儿来,罗锅的背也不驼了,对眼儿的眼睛也不斜了,看着就像是三个寻常人家的小少年。

    余靖宁微微露出些惊诧的神情,却依旧没有出声儿。

    余知葳对着他正色道:“那邵坚没孩子,性子又古怪,连跟他亲兄弟好似都不怎么乐意来往,在帮派中熟识的也不过就这几个徒弟。咳,其实他徒弟跟他还没跟我亲……”

    那不废话嘛,邵坚对他们三个饭没好饭话没好话,讨不到钱还要打骂,这三个都是十来岁的崽子,正是“本事没有,脾气怪大”的时候,就算是跟着邵坚有那么点儿父子师徒的感情也早就消磨完了。不出点生死大事,也全然想不到“恩情”啊,感激啊乱七八糟的。

    哪像余知葳,动不动给买零嘴儿带着瞎胡混,小孩儿哪有不喜欢这个的。

    余知葳还没解释到这,话语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她发现她说这三个小崽子“跟她亲”的时候,余靖宁又拉下来来,仄了她一眼。

    她很害怕把余靖宁这眼神琢磨偏了去,也害怕余靖宁把她这话琢磨偏了去,赶紧停了叙述,只言简意赅道:“总之,他们仨能听我话,给咱们帮忙。也算是难得和邵坚有些感情的,能帮忙帮到地方。”

    余靖宁“嗯”了一声,转而去问二狗他们仨:“会骑马吗”

    二狗答:“会。”余下两个尽数摇头。

    余靖宁扁着嘴,两眼翻了翻,没好气吩咐跟着的小厮道:“把你的马给这孩子,余下的套车走罢。”

    要是靠两条腿走到北镇抚司的诏狱去,今天天黑了这事儿也办不完!

    等到了诏狱,高邈早和门口看守的人打了招呼,说是一会儿余家世子爷要来瞧瞧犯人。长治六年的时候东厂还没只手遮天到那种地步,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中还大都是原先的人,自然认得在仪鸾司当差的那位世子爷,连他带着的几个亲卫小厮模样的人也没怎么盘查,通通就带下去了。

    进了狱中,果真就见到高邈在里头等着了,一脸喜色:“人找着了,是不是那个一脸大胡子的独眼龙。”

    余知葳就答:“正是,劳烦高三爷了。”

    “客气甚么。”高邈摆了摆头,“都是咱们锦衣卫的自己人。”

    没说几句,众人就都往里进,高邈就引着几人往关押邵坚的牢房走。

    走到地方,只见那大汉摊着手脚正睡在地上,鼾声震天口角流涎。

    三个崽子激动极了,尽数扑上去要喊:“师……”

    余知葳和余靖宁一把将他们仨拉住了,捂住了嘴,道:“嘘……”旋即把他们三个交在高邈手上,“劳烦三爷看管一下这几个,先领着到处走走。”

    高邈知这是回避的意思,便应了一声,连劝带扯地将几人给拽走了



第五十回:保人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地方,越是在意,越是偏偏要说自己不在意,像邵五这样将“你如今是要来杀我”挂在嘴边的人,往往还是想活命的。

    不管此人是良民还是亡命之徒。

    余知葳看着仿佛满不在乎的邵坚,再次开口道:“五叔,依照大衡历律,你这罪当处斩啊。”

    “废话。”邵坚把草根从嘴里吐了出来,“老子还用你提醒,若是来杀我的,现下动手便是。”

    谁知余知葳竟是冷笑了两声:“可若是说,我能让你活命呢”

    邵坚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嘴里头骂骂咧咧,冲着余知葳嚷嚷:“没良心的小畜生,虽说并非我门派中人,好歹我哥哥也是做过你师父的,你这是想让我把自家安身立命的地方供出去,你做梦!好啊,果真是拿了钱财了,连心肝都不要了!”

    余知葳嘴角抽搐,心道:他还好意思说我没心肝,也不瞧瞧自己做得都是甚么事,就算是书读得不多,无知了些,也不怎么通晓大衡历律,但也该知道抽大烟害人罢。

    虽说这这么想,余知葳面上却不露愠色,依旧波澜不惊地对他道:“这五叔就想左了,我既然唤您一句五叔,便还是当你是个长辈的。既是长辈,便当然能帮衬晚辈一二,此事没了五叔不成。”

    邵坚正骂骂咧咧,听了她这话,不禁停了下来:“你就甭跟我兜圈子了,要说甚么只说就是,也不知和谁学的。”

    余知葳知他这是动了心思,便开口道:“你方才说是‘神仙打架’,可你知道这回是哪里路神仙打架吗”

    邵坚哼了一声:“这我如何知道。”

    “说白了。”余知葳咽了两口唾沫,“就是一群太监和他们的党羽在朝堂上搅混水,要坑害忠良。”

    邵坚不屑地嗤了一声儿,他是个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管他朝堂上的忠良不忠良。

    “当然了,此事与五叔关系不大。”余知葳点了点脚尖,在栏杆外踱了两步,“只是五叔有所不知,我这主家有难处,还非得五叔解开不可,不然人家也不会托上我的门路。”

    余知葳这般说辞反倒是激起了邵坚的好奇心:“他们官老爷哪个不是一手遮天,还有非得我去解的难处”

    “是了。”余知葳两手抓着栏杆,歪头冲他笑了笑,“五叔不知道,他们拿你,不仅是因为你手上过了大烟,还因为他们拿你当官老爷的狗腿子,要你的供词定罪呢!”

    看邵坚有些动摇,余知葳接着道:“做起来也很简单,你就说,平时里和你们接洽的市舶司官员,和东厂派去督查的宦官关系匪浅,甚至有的宦官也在你们手上卖货。怎么将这话说得又漂亮又可信,想必对五叔来说,也不是很难办到罢。”她眯着眼睛笑起来,瞧着一副孩子似的无辜,仿佛不是和他这么个亡命之徒商讨生死交易,反倒是像个小童在向长辈讨要心爱的玩具,“五叔看,这事儿当真非您不成,人家可是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能保下您的命来呢,您瞧天下还有比这更合算的买卖吗”

    余知葳说完这话,邵坚却沉默了许久。他鼻子似乎有些堵,喘起气来呼啦呼啦,似乎是拉着一个破旧的风箱。

    余知葳就听着这破旧的风箱呼啦呼啦了好些时候,终于有了言语:“你一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先前的确有个官儿找我来接货,没见过正主儿,只见着了狗腿子。你说太监,我才想起来,他前后派的几个不同的人,虽说都是遮着脸没让看见的,但是……但是声音全都尖尖细细的,是像太



第五十一回:儿郎
    邵坚再三犹豫,终是应了:“这活儿,我接下了,但愿小六爷能够守信用。”

    余知葳冲着邵坚一拱手:“江湖道义,自当如此,五叔尽管放心”

    她领着二狗那三个,依次与师父道了别,这才从牢中出来。

    高邈推着那三个崽子在前头走着,一双黑心的假兄妹落在后面,踩在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来。

    余靖宁侧了侧脸,凑近了余知葳的耳边:“你是不是与他们三个夸过海口,你能将他们师父救出来”

    少年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余知葳微微觉得有些痒,下意识就往旁边避了避,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耳朵,压低了声音道:“是。不过是说给小孩儿家安心的,你不必担忧,将这邵坚换出来后,尽快将他结果了就是。”

    余靖宁挑起眉,冲着她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我这可不算是骗他,也没骗那几个小孩儿。”余知葳砸了咂嘴,“我的确将他换出来了啊。至于结果了他,那就不在我和他交易的范围之内了,一码归一码。”

    余靖宁觉得她有时候说话很奇怪,明明和二狗那几个是同龄人,却一口一个小孩儿,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毛病:“你打算,把他们三个送到那儿去”

    只听余知葳又道了:“这便是我求大哥哥的第二件事。他们三个自幼就是长在那样的地方,虽说是知是非,但不明法理,将那些无谓鲁莽的‘义气’放在最前头,是些拧偏了的苗子。”

    所以二狗他们几个在师父被捉走之后,第一反应会是怎么将师父救出来,而不是“师父之所以被抓进牢里,是因为犯了罪”,以前还是少年人,有甚么事还有师父前辈给冲在前头兜着,可如今既然没了师父,又要脱了掩日,就断断不能和从前一般行事了。

    “我知晓咱们家手上是有兵的,所以拜托大哥哥,将他们三个送到军中去,从最低的步卒做起,严加管教。”余知葳瞥了一眼前头走着的三个布衣少年,正是抽条长个儿的时候,“教他们明事理,知是非,辨明了是非对错,也让他们见见光亮,才能世上不是只有‘铤而走险’这么一条活路。”

    她抬起脸来,冲着余靖宁抿嘴笑了笑,两颗虎牙在唇边现着端倪:“所以,拜托大哥哥了。”

    余家的藩地的驻军都在西北,将这几个送走了,他们既不知道邵坚今后如何了,京师里的甚么麻烦也找不着他们。

    余靖宁很难得的,在余知葳求他办事的时候露了那么点儿吝啬的笑容:“邵坚说你和他一般无二,我看倒是并非如此。”

    “哼。”余知葳把头一扬,“虽说我也认,自己并非是甚么心慈手软之辈,但也不是他说甚么我就是甚么啊。”

    余靖宁这就很想接下她的话了,脱口而出道:“那你是甚么”

    余知葳“嗤”的低笑了一声:“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余知葳说罢,大笑三声,仰头快步前头去了。

    ……

    这几日来,朝中对于甘曹一事依旧争执不下,闹得小皇帝贺霄恨不得要打着伞上朝——实在是下头朝臣的唾沫星子喷得太厉害了。

    话说谭家大郎被高邈和余靖宁绑去的第一日,他夜里未曾归家,谭家老爷谭泽还未觉得奇怪——他经常这样。可是等到第二日,他才觉出不对来,他家谭怀琅连朝都没去上!此后谭家老爷



第五十二回:带钩
    余靖宁今日当值回来就觉得自己身旁的小厮眼神不大对,老盯着自己看。

    他以为是自己仪容有甚么不妥,仪鸾司最是重仪容,他赶忙正了正冠捋了捋发,想着这当口上,可不能让让旁人再抓住他甚么把柄,遭人钳制。

    可摸了半天,也没觉出错处来,只好去问:“名都,我脸上究竟何处不妥”

    名都骇了一跳,嘻嘻笑道:“没有,没有,世子爷好着呢,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俊俏儿郎。”

    余靖宁眉头又皱了起来,心想果真不能将下人交给余知葳管教,跟着她胡闹久了,全都油腔滑调的。他扯了扯缰绳,没好气地前头去了。

    端阳节除了守宫禁皇城的锦衣卫之外,百官休沐,余靖宁恰好就是在众人都歇在家中时,要出门轮值的倒霉蛋。

    一路上都是艾草就着雄黄的香气,满路跑着的光头小童额头上画着带酒香的“王”字,手上缠着五彩丝线。

    连世子府也不例外。

    余靖宁自己住的时候不大过节,所以在大门口瞧见插着的菖蒲叶的时候还愣了一愣:“这东西哪儿来的”

    名都立即殷勤地回起话来:“城郊草市上买的,一个钱一大把。”

    余靖宁“哦”了一声,将手里的马交给了名都,径自进门去了。

    今日回府回得晚,此时已然将近午饭时候了,余靖宁立即就闻见了平时不常闻见的味道,黏而甜腻。

    他鼻子动了动,觉得应该是粽子——那是江米的味道。

    粽叶里塞的东西,京畿众人称之为江米,确实是一种黏糊糊却又好吃的东西。

    余靖宁忽然有一种年幼的时候在家中的错觉,脚下步子不禁也快了几步,很快他就看见捧着粽叶鼓着两腮,像个藏食儿的胖松鼠的余知葳了。

    她如今换了夏衫,只着了件藕色对襟立领窄袖衫子,下头系着米黄牙白二色月华裙,梳着双鬟,带一对儿佛手黄赤金小珠冠,手上缠着五彩丝绦。

    那胖松鼠笑弯了眼睛,唔唔哝哝对他道:“分你一个。”然后从盘子里捡起个粽子朝着他就丢了过去。

    余靖宁抬手接住,像是接住了一团人间的烟火气,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世子府登时就活泛了起来,他笑着嗔了余知葳一句:“多大的人了,怎的这般没规矩。”

    余知葳说话间,又剥开了一只粽子,咬了一口在嘴里:“过节嘛,下不为例。”

    旧派规矩,本应当是男女五岁不同床,七岁不同席,可毕竟如今的大衡是个百家争鸣礼崩乐坏的时候,世子府又只两个主子委实是太冷清了些。是以,那兄妹两个多是在一起用饭——如果恰好能赶上余知葳余靖宁都在家的话。

    余靖宁坐了下来,正要拨开粽子吃,却瞧见尤平家的拿了热巾子上来给余知葳净了手,不禁问道:“你为何不吃了”

    “不是。”余知葳摇了摇头,嘴里还鼓着,从尤平家的手里接过个盒子,“我给你瞧个东西。”

    她使劲嚼了两嚼,将口中东西尽数咽了下去,露着小虎牙,将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笑成了两弯小月亮:“先前给我办生辰宴的时候那般破费,如今又赶上这种时候,想必你也没心思记着自己生辰。不过没关系,我帮你记着了。喏,你看,我贺你生辰的,恭贺你距临朝听政又近了一步。”

    她献宝似的将那东西打开了递上去,里头是一枚革带上挂的带钩,用来挂刀剑的:“我看你那带钩总不换,想着你也没心思想这种事儿,我就给你送个新的。”

    余靖宁接下了那盒子,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余知葳亮晶晶的眼睛,笑道:“我原先那枚带钩是我上京城前父王给我的,是他与先帝爷征战时所用




第五十三回: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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