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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似曾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懿儿

    万卷抱着胳膊:“怎么样啊,那还不是你被罚。”

    名都听他这颇没义气的话,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敢情你不挨罚是不是!”

    他拍完了万卷,又自己兀自拍了拍手,叹气道:“是一会儿世子爷过来,见我们说这般不着四六的话,又要呵斥我见天儿好的不学,学坏的;跟郡主一个德行。”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仿佛又觉着自己失言了,打了自己两下,力度和扇蚊子不相上下:“又忘了,现在是娘娘了。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想让郡主嫁到皇家去,家里头都冷冷清清的,没个家的样子了。我知道姑娘家不能不嫁人,要是像你家二奶奶那样,嫁个知根知底,又离得近的人家多好。没事儿还能多回几趟娘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啊……”

    “娘娘和世子爷兄妹关系不好吗?”万卷道,“我觉着不至于啊,可世子爷怎么就老说些她的不好呢。”

    “我们家出去的娘娘,那当然是千好万好。”名都耸了耸肩膀,“世子爷,就是……不乐意好好说话,总像是害怕谁知道他和娘娘兄妹关系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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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回:夜查
    【】(iishu),

    春末夏初的时候,各样的树都长成枝繁叶茂的一大棵了。树就和房檐连着,在夜里头就好像是浑然成了一体。

    忽然,有东西从树上跳到了房檐上,打破了这种浑然一体的现状。

    那玩意儿黑咕隆咚的,和周围的夜色几乎要融在一起去了,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个甚么东西,偏偏长了一条白尾巴,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它。

    那玩意儿轻手轻脚沿着墙沿迈步,白尾巴就在身后一晃一晃,瞧着有点儿好笑。

    不等这家伙走完那墙沿的一半,墙底下就有个提灯的人找来了。

    暖黄的灯影朝上晃了一下子,而后就听见人喊了:“大春。”

    墙沿上的玩意儿“喵”的一声,原来是猫。

    灯影底下的人眉目如画,好看得像个话本子里勾魂的狐狸精,接着向墙上的猫重复道:“大春,下来。”

    好些人都知道裘印公爱养猫,通常是养在私宅当中,家里常常滚着三四只猫崽子,最肥的是那只叫“棉棉”的大白猫,胖的十分勇武。裘安仁最喜欢的,却是这一只唤作“大春”的。

    这猫的花色少见,浑身漆黑,只一条尾巴雪白,是一条墨里藏针。

    大春站在墙沿上犹犹豫豫,伸出一只爪子来,犹犹豫豫,不知道是要往下跳还是不跳。

    “大春下来。”裘安仁催促着,将灯搁在地上,伸出两只手来,展开了等着大春往下跳。

    大春犹豫了一阵子,从墙沿上纵身一跃,而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裘安仁的怀里。

    “在屋里待着陪我不好吗?非得跑外边儿来,是要你逮耗子啊,还是瞧上别的小母猫了?”裘安仁掂了掂手里的猫,摇头道,“又重了,别见天儿和棉棉学,净知道吃。”

    猫在裘安仁的胳膊上蹭了蹭,咪呜咪呜地哼唧了起来。

    裘安仁两手抱着猫,当然没办法再打灯了,于是就那样一路抹黑走回了自己的屋中。

    屋中是点着灯的,桌上放着些纸笔一类的,应当是裘安仁在看甚么东西。

    他把猫往腿上一放,就开始接着看手里头的东西了。

    裘安仁刚看出来余知葳用的是掩日的功夫的时候,那句“监守自盗”其实是拿来炸余知葳的,余知葳也很快上了勾。

    看起来像是透露出了自己是掩日中人。

    可裘安仁查遍了掩日,却一直没查出来余知葳在掩日中的身份。

    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弟子,都是确有其人的,叫这些名字的,也一直是他们几个。

    裘安仁一时觉得自己是被余知葳诓骗了,她可能只是因着京城掩日叛乱的时候对这个门派有所了解,说来胡诌的。

    可他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余知葳的身形瞧着就像是练过掩日功法的。

    余璞夫妇都不算矮,从余靖宁的身高当中就能瞧出端倪,可余知葳实在不算是高。甚至比平朔王妃都要矮一些。

    练过掩日功法的人,不仅长不了太高,连骨头都比旁人的细一些——为了达到极致的轻灵和敏捷。

    余知葳这种身形,实在是不像是沙场来回的,身上连一点儿和“结实”沾边的影子都瞧不见,甚至比一般丰腴些的闺秀都瞧着纤瘦。

    这般身量,说她没练过掩日的功夫,他都不信。

    裘安仁手里一下一下摸着腿上的猫,手法轻柔无比,可脸上的表情却和手上的动作大相径庭。

    余知葳这个人,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是那种见到同类或者对手的不舒服。他已经拉拢过她一次了,但她不识好歹,拒绝的比谁都干脆,还直接出手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头上那一下到底是谁砸的。

    这样的人,若是不能做盟友,和他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就只能变成一个极其棘手的敌人。

    这样的敌人,必然要先找到她的死穴,一击必中,将人彻底抹杀才好。

    于是他开始漫无目的地查余知葳和掩日的关系。

    他第一次见余知葳时候,是在“凝红丸”那件事儿的时候,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了。

    裘安仁把猫放在了案几之上,那猫就绕着桌子边儿来回的走,绕的人头晕眼花。裘安仁那两手支着头,细细地思量起来——在掩日彻底成为叛军之前,和他们牵扯到的案子还有甚么呢?

    是甘曹案。

    他们用了掩日丐堂的一个分堂主上去顶锅,那人却临了临了地改变了口径,导致阉党那一回吃力不得好,直接让他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人翻供之后,余靖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东厂的人当街闹起了冲突,甚至在他知晓这个消息之前就做好了部署。

    这事儿和余靖宁有关系,那和余知葳呢?

    这个翻供了的人又和余知葳有甚么关系呢。

    那人在他眼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记住他的名字实在是难为我们裘印公了。他翻了半天卷宗,才查出来,这个人叫邵坚,掩日中称邵五爷,乃是当时丐堂八大胡同的分堂主。

    这个人和余知葳能有甚么联系?

    于是裘安仁又陷入了漫无目的搜寻之中,把这个邵坚翻出祖宗十八代来。

    既然是叫邵五爷,那肯定有四爷对吧。

    果然,这个邵坚的哥哥,邵垒邵四爷也做过八大胡同的分堂主,而且,据说这个人,有受门外弟子的习惯。

    裘安仁十分高兴,觉得终于有进展了,连他曾经有个相好是倚翠楼的头牌这种风流韵事都翻出来了。

    可是线索好像是又断了。

    这个邵垒,只收男弟子。

    裘安仁抓了一把头发,把这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线索放在一起,好像是有点甚么联系,但是要是真想条分缕析地找出甚么线索来,那简直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邵垒的徒弟,邵垒的徒弟,裘安仁把这句话在心里念了两遍。

    那有没有可能,邵垒不知道自己收的弟子是男是女呢?他把邵垒的几个门外的徒儿都瞧了一边,竟然年岁都差不多大,放到现在也都是十四五六岁的少年人,还都是有名有姓有父有母的人。

    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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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回:拜礼
    【】(iishu),

    甫一进济南府地界儿,就能瞧见山东巡抚卞璋并济南知府一并夹道而迎。

    卞璋是个中年男子,留着三寸长的短须,人看着是挺精神,就是生的有些胖。胖到甚么程度呢?身长五尺,宽也有五尺。济南知府倒是个年轻人,目测和陈暄差不多年岁,比谭怀玠略微大些,眉目周正,书生气很浓。

    这位济南知府唤作迟未,字季梁。他和和谭怀玠聊了一下,原来他竟然也是长治五年癸巳榜的进士,竟然和谭怀玠是同年。

    但是介于余知葳传出来的消息,谭怀玠总对着山东布政司的官员心有戚戚焉,不大愿意和他表现的太熟络,不过是寒暄了两句,就再没旁的话了。

    迟未眼神朝下,也不好意思与谭怀玠攀谈,于是就继续那么规矩地站着不说话了。

    进了府城,一进去就能瞧见一座大祠堂,既不是谁家祭拜先祖的,也不是百姓供奉孔圣人的,更不是甚么乱封的野神。这是济南府,或者说山东布政司一种很常见的景观,这是一座生词。

    里面供奉的是大衡的九千九百岁爷爷裘安仁。

    吐得稀里哗啦的周满这会子倒是精神了,掀开车帘子,冲着前头喊:“停一下,停一下!”

    卞璋肥胖,不过是初夏的日子,就热的不可开交,擦着汗上前来,陪着笑道:“督公有事只管吩咐。”

    脸色蜡黄的周满吃了余靖宁一路的臭脸,终于找着一个能欺负的,赶忙颐指气使道:“咱家要去拜拜我们印公!”

    周满当然知道这是甚么意思,赶忙笑着躬着身子笑道:“好嘞,小人这就扶督公下车。”

    周满停了,余下的人自然也得停。

    余靖宁勒住了马匹,回头去看另一辆车里的谭怀玠,脸色难看的好像是吃了苍蝇。

    余靖宁知道他这表情是甚么意思。

    周满要去拜督公,他们若是不去,很明显能看出来他们和卞璋不是一路人,甚至不是甚么摇摆保命的墙头草。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说不定也得前去拜一拜。

    余靖宁和谭怀玠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男儿郎,一根脊梁骨直得跟拔节的翠竹又有甚么分别,长这么大以来,就拜过父母先贤、圣人皇帝。

    还没拜过这么一个断了子孙根的阉人。

    卞璋携着周满往前走,周满还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谭怀玠和余靖宁,露出一点儿细微的神色。

    像是得意。

    似乎是专门恶心人来的。

    余靖宁扯了扯缰绳,把马朝着谭怀玠凑得更近了一点儿,轻声道:“去一趟罢,就当是那狗贼死了,你给他上了一炷香。”

    谭怀玠脸色铁青,掀开帘子下了车。

    卞璋的周满已经走到前头去了,旁边跟着的迟未回了一下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像是露出了个了然的神色。

    余靖宁和谭怀玠缓步踏入裘安仁的生祠,登时被那香火气呛得有些作呕——这里面的布局他们太熟悉了,这和摆孔圣人的祠堂几乎没有区别。

    谭怀玠一个踉跄,险些真的呕出一口心头血来。

    真正见到了,才知道甚么叫做奸佞在上,国将不国。

    余靖宁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死死扶住了谭怀玠,在他耳边道了句:“千万别倒了,撑住了。”

    谭怀玠晃了两下神,就差倒在余靖宁身上了,只靠着他支撑着才能缓过一点力气来。

    余靖宁把他裹挟着上前,拈起一炷香来,问人讨了火折子点燃了。

    谭怀玠强忍着恶心从也取了一根。

    只见余靖宁躬身也没躬身,就直接将这一炷香插进了香炉当中,转身扶过谭怀玠,把他那一炷香也差了进去。

    “跪拜活人不吉利。”余靖宁神色寡淡,但是也看不出高兴来,“握瑜兄身子不爽利,我们就不多留了。”

    跪在蒲团上的周满哆嗦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跟在他们身后就来了,又说了这样的话,也很显然地被恶心了一下,在车上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们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周满只是裘安仁塞进来“监工”的,不肯能一上来就跟地方官员兜底说——这两个是新派的,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这种话只能磨合熟了私下提醒,否则别人有理由怀疑他心怀不轨。

    卞璋显然是不知道京城当中来的三尊大佛各自心里都想的是甚么,都在打着甚么小算盘,笑嘻嘻地追着谭怀玠余靖宁二人。

    “啊呀,大人。”卞璋不停地拿帕子揩汗,“我们济南府热的早,您们京里来的怕是不习惯,方才怎么不早早说啊?您若是早早说了,下官先安排您回住处纳凉才是啊。”

    热倒是没觉得热,余靖宁只觉得一阵阵恶寒。

    谭怀玠文人气性,看着斯文羸弱,其实还不如镇日黑着脸的余靖宁能屈能伸,这会儿已经恶心得脸色发青,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余靖宁扶着他,接上了卞璋的话:“不必了。”

    说罢扶着人就走,也不回头看卞璋一眼。

    卞璋无奈地站在原地摊摊手,好罢,这位大人的脾性也太冷淡了些。不过听闻这种位高权重的,总有那么些稀奇古怪的癖好,得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讨这种人的欢心,不然到时候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惹恼了人家,原本好好的赏赐,回去再给告一状,谁知道要变成甚么样子。

    余靖宁看着就像个脾气不大好,生性冷淡的模样,这卞璋对他不熟悉,只当他这般举动是性子使然,暂时还没有深究到这群人当中的政治斗争去。

    毕竟方才余靖宁和谭怀玠去过了裘安仁生祠,这个卞璋显而易见把他们和自己划分成了一类——都是阉党。

    卞璋回头往回走,打算把另一尊大佛,周满伺候好了再把众人送到住的地方去。

    他没注意道,跪在蒲团上的迟未看似是在稽首,头正触在地上,但是如果自己看,他竟然是在从那缝隙之中往外看,眼神意味不明。

    甚至,他还冲着生祠外面的三个人说了句甚么。

    等到卞璋回头,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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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回:骄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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