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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似曾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懿儿

    他笑得想个发面发过了头,上蒸笼蒸的时候咧开了嘴的大馒头,白胖白胖中间带着一道儿口子“可惜,谭大学士怎么这时候病了,不然也该让他好好陪着咱们喝一顿。”

    “握瑜身子一直不大好。”余靖宁轻轻抿了一口酒,冲着卞璋笑了一下,“淋雨吹风便受寒,要他喝酒还是罢了。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法子给他家里那位交代。”

    余靖宁鲜少说玩笑话,这已经是难得的说笑了,于是卞璋赶紧捧他臭脚,很给面子地拍桌大小起来“哎哟哟哟,我说这谭大学士家里的婆娘到底是怎么个母夜叉,怎么的一个二个都怕她。”

    余靖宁暗自想了一下温婉如玉惊才艳艳的诗社魁首“月下蘅芜”,觉得这次把陈三给得罪惨了。

    他们几个人在那儿笑得开心,迟未坐在一旁心里跟猫挠了似的。他把谭怀玠送出去好几天了,这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就余靖宁还这个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这……这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

    迟未在那处兀自抓心挠肝,余靖宁那头却接了名都递过来的一封信,飞快扫了一眼。

    卞璋还在那头打趣“哎哟,别是那个大姑娘给咱们世子爷写的情书!这么遮掩着,敢不敢给咱们也瞧瞧。”

    正说着,卞璋身旁一个侍从凑过来,对着卞璋耳语了几句,卞璋陡然色变。

    正是这个时候,余靖宁将手里头的纸张往前头一递,冷笑道“大人要看,我给大人看便是!”

    “拘捕令”三个大字,白纸黑字晃在人眼前——只有锦衣卫才会开这样的拘捕令!

    余靖宁好整以暇把纸张叠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衣袖,冲着卞璋彬彬有礼地一伸手“巡抚大人,请罢!”

    余靖宁这几日一直在预备着这么一张东西,早在他们吃饭的时候,锦衣卫就已经在外头将这群人围了个严严实实,就差瓮中捉鳖了。

    卞璋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的肥肉都抖了三抖,大叫道“恁娘嘞个撅(脚)!好你个余靖宁,老子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你们好些日子,你竟然叫人暗中查老子!想抓老子,没门儿!”

    那两匹马没有比出谁更快来,两边消息竟然十分巧合地一起到了。

    余靖宁那一处的是拘捕令,卞璋那边却只有一句话。

    “杀了余靖宁,保你不死。”

    卞璋从自己长五尺宽五尺的身体当总陡然爆发出一种鱼死网破的勇气来,手指余靖宁,厉声爆发出了一句“杀了他!”

    余靖宁武将出身,常年有身上带刀的习惯,哪怕是出来赴宴,身上还是挎着刀的。

    他“呛啷”一声拔出刀来,镇定自若道“谋杀钦差,罪加一等!”

    下一刻,余靖宁就动了,他像是不经意间脚下一滑,呲溜一下就和卞璋的距离拉近了好几尺。

    卞璋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是等闲之人,他上回被人刺杀未遂,身边一直都带着暗卫。

    这群暗卫立即就要护着卞璋避走,哐当一声把桌子掀了起来,直冲着余靖宁门面而去。

    那桌子上的菜肴和汤汤水水稀里哗啦都飞了起来,一桌子宴席都抛在了空中,碎瓷滚了一地。

    余靖宁双手握刀,也不躲避,面不改色,猛然一刀劈砸下去。

    木质的大圆桌从中间断裂开来,发出了巨大的呻吟,在余靖宁的刀下断裂开来。

    余靖宁一劈倒底,两半圆桌向两边倒下,一群文官慌慌忙忙避走,鸡鸭乱嚷一般惨叫起来。

    余靖宁脸上连点菜汤都没沾上,他握着刀又朝前一动,鬼魅一般闪过了一个人“擅屯私兵,再罪加一等!”

    余靖宁眼睛尖,很快能看见门外的锦衣卫和人缠斗在了一起。带来的锦衣卫少说百十来人,外头涌进来的哪怕是现场反了水的东厂番子那也显然超过这个数儿了。

    哪有一方巡抚私自带这么多护卫的。这显然是超过了“护卫”的建制,就是无疑,说是私兵也完不为过了。

    周满不是裘安仁那种身上带着功夫的妖精,他就是个养尊处优的阉人。这家伙笨手笨脚躲闪不及,被桌子压住了,在底下凄惨地叫出了尖锐的太监音“杂碎玩意儿!快别忙着帮人家,先把你爷爷救出来!”

    他喊的是东厂的番子。

    外面正打作一团,东厂的番子被锦衣卫缠住脱不开身,两旁逃跑的文官只顾着自己,根本没人来扶他一把。

    迟未跌倒在地,脸上泼了一脸的菜汤,碎瓷把脸给划破了,这会儿正淌着血。他一时间摔得爬不起来,只能一把抓起地上的碎瓷,握在手里,权当个防身的物件儿,

    余靖宁抽空瞥了跌坐在地上的迟未一眼,冲着锦衣卫们高声喝道“先带迟大人走!”

    几个小缇骑挥舞着绣春刀,过五关斩六将一般杀到了迟未跟前,语速快得迟未几乎没听清“迟大人,得罪了!”

    这小锦衣卫一把将迟未扛在了自己肩上,还没等他叫唤出来,就一刀捅在了面前冲过来的卞璋的私兵的身上,血溅了迟未一脸。

    迟未彻底跟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叫不出来声儿了。

    扛着他的锦衣卫好似是感到了迟未的颤抖,心里直懊恼早知道就把这书生倒着扛了。

    局势不容他再思量,挥刀左劈右砍,一会儿就和同伴配合着杀出一条血路来,扛着迟大人飞奔而去。

    周满绝望的惨叫当中,卞璋的私兵带着卞璋从人群中突围而去。

    余靖宁拿胳膊肘蹭了一下险些流进眼睛里的汗,心道,这人也太多了。

    。

    (iishu)是,,,,!




第二百七十四回:追捕
    【】(iishu),

    余靖宁刚把头上的汗甩下来,卞璋就被人拖得没影儿了。这是朝廷下了拘捕令的要饭,没人敢把他们放走,锦衣卫不敢迟疑连忙追着人就去了。

    余下的兵力全都裹在了一处,围着余靖宁就要砍杀。

    余靖宁想也不用想这个令是谁下的,他手里握着刀,眼神狠厉,周围还剩下的锦衣卫不敢小觑,背靠着余靖宁,手里的绣春刀上鲜血滴答。

    领着卞璋私兵的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壮实得像一座山,余靖宁身量已经不矮了他竟然比余靖宁还要高出两寸来。

    身量也几乎有余靖宁两个宽。

    少年郎前两年光顾着长个子了,整个人抽得又细又长,却精瘦精瘦的浑身上下没几两肉,这大块头在身前一站,感觉漫天的光都被他挡住了。

    这家伙用的是两把大锤,握在手里头比余靖宁的头还要大,狠狠冲着余靖宁就劈砸了下来。

    余靖宁刚把面前一个人捅了个对穿,来不及闪避,只好举刀去挡。大锤砸下来狠狠一震,把余靖宁直砸得手臂发麻,手里的到险些就脱了手。

    余靖宁心有余悸,得亏是拿刀背挡着的,这要是换了刀刃,他这刀还不得当场砸出个豁口来,成了一块废铁。

    那人的两柄大锤被余靖宁的刀卡住了,卡在一个奇怪的位置,进不得退不得,那家伙抽了几下都没抽出来,只好拼命地把大锤往下压,企图压在余靖宁的头上。

    余靖宁不想给他机会,趁机抬腿飞起一脚踹在了那大汉的胸膛上,手里的刀顺势换了个手。饶得那大汉壮实,也被余靖宁这一脚踹的喷出血来。

    余靖宁将手中的刀倒回了右手,趁着这个机会连砍两人。两个锦衣卫尽职尽责地护着余靖宁的后背,三个人一点一点朝外挪着。

    方才那大汉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两柄大锤就冲着余靖宁抡过来,余靖宁身后那小锦衣卫硬生生用后背接了一锤,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人锤出来了。

    他把咳出来的血全都咽了下去,一把被余靖宁扯到了身前。

    这家伙难缠,余靖宁心道,要是不把他先解决了,今天还不好脱身了。

    余靖宁想着,挥刀就冲着人劈砍而去,那大汉抡起自己的锤子抵挡,大有余靖宁的刀砸下来,他就能把人好端端的刀隔出个豁口的意思来。

    余靖宁瞧着是用了全力,这么一刀劈下去,只怕连刃都要卷了。

    谁知道这刀到了跟前,却硬生生换了个角度,改劈为割,所过只处皮肉翻飞鲜血四溅。

    余靖宁就着这个势,一路刀花翻飞,刀刀见血,那大汉只能抡着两柄沉重的大锤左支右绌地挡,最后实在是跟不上余靖宁的速度,只好护住要害,硬生生接了余靖宁好几刀。

    那大汉受了皮肉伤,强忍着疼往余靖宁身旁逼近,他那大锤太重了,纵然天生神力,但也没法子和余靖宁在这里玩儿花样。

    他比余靖宁要高,是以余靖宁挥刀的时候总是偏上的。于是这大汉打消了把余靖宁的头砸成个烂西瓜的想法,冲着余靖宁胸腹处猛挥锤过去。

    “咔哒”“咔哒”的声音同一时间在余靖宁的耳边响起来,身旁方才吐过一口血的小锦衣卫惊恐万状地嚷嚷了一声儿:“世子爷,有弩!”

    余靖宁连眼睛都不敢眨,手里的刀追着那大汉手里的锤一路向下。

    忽然他袖间甚么东西一光一闪,冲着那大汉的咽喉而去,几乎没让人看清楚就扎在了那大汉的颈子上。

    鲜血顺着闪银光的地方喷溅而出,滋了周围人一脸。

    那是一枚袖箭,还是百步追。

    余知葳的玩意儿。

    余靖宁不是走江湖的人,没余知葳那种一打起来就稀里哗啦镖箭乱飞的暗器功夫,最多只拿过身上的铜钱儿甩出去挡剑,这样的袖箭,他还是第一回用。

    那大汉毙命的瞬间,手上的力还没消,大锤又重,靠着惯性还是抡了出去。

    余靖宁被抡中了以后闷哼了一声,旋即将口中的血啐了出去,张嘴就喷了个往他身边凑的私兵一脸。那家伙被血迷了眼睛,好半天找不着路,被余靖宁一刀毙了命。

    两个锦衣卫挥舞着绣春刀,乒乒乓乓地挡开朝着他们周围射过来的弩箭,飞快地往屋外退去。

    三个人退出了屋子,后头卞璋的私兵穷追不舍,像跳蚤一样烦人,余靖宁烦不胜烦,终于在近身解决了一个私兵之后,夺了他手上的弩和身上的箭囊。身边两个近身跟着余靖宁的锦衣卫也有样学样,一人弄到了一架小型弓弩。

    外头和私兵缠斗着的锦衣卫全都找到了方向,很勉强地把自己变作了一把尖刀,拼了命一般把这包围圈戳出了一个豁口,让余靖宁突围而出。

    谁都知道,这群留下来的人是冲着余靖宁的,否则他们护着卞璋逃跑以后就应该撤退了。

    余靖宁冲出包围圈之后,手里连发两支弩箭,足下生风,跑得飞快。

    跟在他背后的两个小锦衣卫也冲着背后的追兵一阵乱发弩箭,好歹给余靖宁抢出了一些朝前跑的时候。

    几个人拔足狂奔,连着翻了好几个屋檐,屋檐上不稳的瓦片稀里哗啦地往下落,砸得粉碎,有的还一不小心落在了追兵的头上,把人砸了个眼冒金星鲜血四溅。

    他们几人在屋檐上一触即走,连着跳过了好几条路,一点儿也不敢停歇。

    可是余靖宁和这些锦衣卫到底是京城里来的,方向感再好也比不过这些地头蛇,他们纵使飞檐走壁,也是在自己不认识的地方,没跑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

    他们被人赶着跑,眼见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很快就要赶上来了。

    跟着余靖宁跑的其中一个小锦衣卫,先前就被那大汉用大锤砸了,受了内伤,跑不了那么快,方才又中了一箭,这会儿越跑越慢,险些就要跟不上了。

    余靖宁一把拽起了这小子的衣领,带着人跳上了房顶,下去的时候又给人垫了一下背。

    那小子喘着气朝外咳血:“世子爷把我扔下罢,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带着我也是累赘。”

    余靖宁正皱眉,只听旁边嘎吱一声响——

    (iishu)是,,,,!



第二百七十五回: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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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从里面伸出六只手来,一把将人扯了进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门外私兵吵吵嚷嚷地喊追,余靖宁攥着领子的小锦衣卫还在往外咳血。他们面前站着两个半大小子并一个还在啃手指头的小姑娘。

    嗯,方才是两个人把余靖宁拉进去的,余靖宁方才正神贯注地盯着那小锦衣卫瞧,没注意背后的门突然开了,本就在往后倒,不然根本不可能被人一把抓紧了院子里。

    那个最大的孩子也就是十五六岁,比正咳血的锦衣卫小蔡和余靖宁还小个两三岁,他盯着余靖宁,看着这满脸血污的三个人,抖着手指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我见过你。”

    余靖宁一手护着小蔡,一手捉着刀,旁边的小吴也是凶神恶煞的,盯着那少年看,眼神凶的差点儿把旁边啃手指的小女孩儿吓哭了。

    一旁十二三岁的那个赶紧把她眼睛蒙了起来。

    十四五岁的少年继续结结巴巴:“你是……是那个……”他好像是被这三个一身血腥气的家伙吓得忘了词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个甚么玩意儿,“你是那个钦差!”

    余靖宁皱了皱眉头,这才瞧出来这孩子是谁。

    他家里头四个孩子,老大也就刚及冠,和谭怀玠一般年岁,人跟着进京告御状去了,剩下家里面三个小的看家。

    余靖宁闻言了然,“哦”了一声。

    那少年手忙脚乱,想伸手推余靖宁,却又不敢,只好说着:“快进屋,快进屋。别在外头站着了。”他一回头冲着弟弟喊道,“三哥儿快去打水!”

    三哥儿应了一声,抱起妹妹就往屋里跑。

    余靖宁冲着小吴和小蔡打了个眼色,也跟着往屋里面进。

    二哥儿跟在几个人后头,在屋里转了半天,最后到厨房去把灶台下的柴火都扒拉了出来,对着余靖宁道:“委屈钦差了,先待在这儿罢。”

    余靖宁没嫌弃,低头就钻了进去。

    二哥儿给三个人找地方藏身的时候,三哥儿就打了水,在外面洗地板,小蔡刚才进来的时候滴滴答答弄了不少的血,得赶紧洗干净了。

    等到二哥儿把三个人都安置好了的时候,门外便又响起了“哒哒哒”奔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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