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烟花散尽似曾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懿儿

    孙和风跪在地上赶紧磕头,道:“臣附议。”

    (iishu)是,,,,!




第二百九十七回:相残
    【】(iishu),

    余知葳这话说得,贺霄挑不出来甚么毛病,他不懂打仗,余知葳却比她懂得多。

    余知葳想着再一鼓作气一下,把孙和风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于是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再没有异议,那皇爷便拟旨罢。此外,还有一事,孙卿!”

    孙和风应声拜倒:“娘娘!”

    余知葳道:“倭寇之事,本宫早就让你上心,早日你个章程出来。你却拖拖拉拉到今日,酿成如今大错,你可知罪?”

    陈晖生怕孙和风老头干出甚么不靠谱的事儿来,赶紧给老头子使眼色。孙和风心领神会,知道余知葳这是要保自己,于是叩首道:“臣知罪!”

    余知葳抬眼看向身旁的贺霄,一副商量的口气,笑道:“皇爷要锦衣卫下拘捕票子罢,此事交给锦衣卫来查,到底迅速些。”

    贺霄觉得有理,刚要点头,万承平忽然插话进来,道:“臣以为不妥。”

    余知葳的话戛然而止,转头看向万承平。这老头子当初在甘曹案的时候,被阉党当过枪使,自此以后像是受了刺激,学聪明了,除了和稀泥以外并不参与旁的斗争,今日这样说,又是为那般?

    万承平冲着余知葳和贺霄从从容容一拜,道:“孙尚书此事,乃是寻常的工作疏漏,若是交予锦衣卫来查,未免有失偏颇。依臣之见,应当遵循例法流程来办,交予刑部处理,都察院从中监察。”

    余知葳咳了一声,她略微有点儿心虚。她方才略微有点儿心急,想把孙和风保下来,一不小心就险些露馅了。

    于是余知葳笑了一下:“万次辅是朝中的老人了,比我更清楚这些规矩流程,那就按万次辅说的办罢。”

    几人又安排调度了一阵子,余知葳便捉着贺霄开始下旨,这么一忙活,便一直忙活到了夜里。

    贺霄今日本来该去田双玉处,但贺霄这两日正和余知葳蜜里调油,于是也不打算去,黏黏糊糊搂着余知葳就回了坤宁宫。

    等到余知葳再腾出时间来,就是第二日早朝过后了。

    余知葳不知为何,心里烦闷,效率十分低下。于是抛却了案牍,捉来了惊蛰小寒,说是要上御花园转一转。

    坤宁宫的鸽子也喂得烦了,不如就换换罢。譬如在御花园的池子里喂鱼。

    池子里面喂了肥的跟猪一般的锦鲤。

    那肥猪一般的锦鲤就知道吃,人一凑近就凑上来,叠罗汉一般摞了一层又一层,都张开了嘴一张一合,看得人头皮发麻。

    余知葳手里拿着鱼食儿,叹了几口气,觉着这群锦鲤被困在这样方寸之地,实在也没别的追求了。

    吃罢吃罢。

    余知葳替这群锦鲤自暴自弃道。

    正站着,这两天总是在文渊阁伺候笔墨的冷长秋却又回来了,神色瞧着不大好。

    余知葳远远瞧着,站着没动,心说这可一会儿都不让人消停,这是出了甚么事儿。

    没一会儿,冷长秋就走近了,对余知葳侧耳低语了几句,余知葳脸色变了:“怎么回事儿,锦衣卫没拦着。”

    冷长秋接着低声道:“锦衣卫到场的时候,东厂已经把人提走了。咱们锦衣卫害怕这会子贸然抢人,是给东厂递把柄,是以没敢动作。高镇抚赶紧辗转递了消息进来,说让我转述给娘娘呢。”

    这一查下去,可不得了,查出浙江和福建的军粮有问题了,福建军和浙江军都快把这个当“官逼民反”的由头绑在脑门儿上了。刑部的人几乎都不用查,浙江和福建还在不停往上递折子,本本说的都是这件事儿。当初田信解释国库空虚的时候,给余知葳解释的就是“银子都给抗倭的兵士用去了”,可这会子,银子不仅没到位,连粮食都有问题。

    谁都知道长治年间的粮价是有多贱,更别说是发了霉的粮食。那剩下的银子都上哪儿去了?

    田信被余知葳逼得为了修漏泽园变卖家产,那贪了这笔银子的嫌疑,就落在了孙和风头上,几乎洗不掉了。

    余知葳将手中的鱼食儿都抛进了水中,肥大的鱼层层叠叠地涌上来,争前恐后地要抢落下去的那一点儿鱼食,摇头摆尾地撞在一起,几乎要吃掉了同伴的鳍和尾巴。

    孙和风别是真的贪了银子罢?余知葳有一瞬间甚至这样怀疑这事儿真的是孙和风做下的。

    不对,要是孙和风自己做的,东厂何必这样着急地将人从刑部带走,这不是着急着要给人定罪呢吗?瞧着就像是要栽赃嫁祸。

    但这嫁祸的法子引起的问题大啊,逼反了福建和浙江,对他们有甚么好处吗?

    对了。

    余知葳咬了咬嘴唇,若是东南沿海要打仗,她先前想着用户部的口子逼开十三港的计划就基本泡汤了。

    打仗要防守,甚至要把百姓往交战区以外迁走,只能把港口关得更死,不会任由人进出的。

    这走的是步亡国棋啊!

    余知葳倒吸一口凉气,暗骂了一句,这臭杂拌子真是缺德带冒烟儿的,这要是能找着裘安仁的祖坟,她都能给人刨了。

    池子里的鱼争抢完了余知葳扔下去的鱼食儿,四散开来,好几条鱼因着争抢不过,被同伴间的自相残杀害死了。如今翻着肚皮,飘在水面上,有几条胆子大的鱼,正围着这几条将死的鱼,试探着一啄一啄。

    像是确定了翻了肚皮的鱼是真的要死了,那几条鱼胆子大了起来,使劲围着啄了起来,很有一副要把这死鱼蚕食鲸吞了的打算。

    余知葳瞧着胸口堵得慌,转头吩咐惊蛰道:“你找时间给内务府说,把这池子里的鱼换一换罢,人来瞧着鱼都是寻个乐子,看了这一群东西只能让人觉得作呕。好好和他们说说,别养锦鲤了,养点儿旁的东西。”

    惊蛰连忙称是,余知葳把胳膊往惊蛰的手上一搭,冷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甚么:“行了,咱回宫罢。”

    惊蛰点头,转身招呼大寒,一群人要往坤宁宫回。

    “娘娘留步。”

    余知葳一转脸,就瞧见这说话的人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iishu)是,,,,!



第二百九十八回:鹬蚌
    【】(iishu),

    裘安仁那双狐狸眼挑的正好,穿着大红蟒衣看着眉眼风流的,他脸上挂着笑,朝着余知葳踱步过来“这般好的景致,娘娘怎么不多瞧一会儿?”

    余知葳一见着人就牙疼,哼哼道“池子都快上冻了,有甚么好瞧的,怪冻人的,印公穿得这样单薄,可不怕冻病了?母后宫中炭烧得足,还有地龙,印公不如回去暖和暖和。”

    冷长秋站在余知葳旁边,眼睛都红了起来,一双手拢在袖子里,止不住地抖,整个人像是变成了狼,要咬人了。惊蛰知道这冷长秋一沾着裘安仁就要发疯的毛病,赶紧给大寒使眼色。大寒赶紧扯人袖子,又是哄又是拽,最后终于把人弄走了。

    裘安仁像是没注意到这一切似的,继续迈步朝着余知葳走来。

    “不妨事。”裘安仁伸出如玉的一只手来,拨开了头上的垂柳,这会子是冬天,柳枝儿上没叶子,就那么光秃秃地几条,跟稀疏的头发似的,“冷点儿好,清醒。老待在那暖烘烘的地方,昏昏沉沉的,容易困。”

    余知葳弯了一下嘴角,权当是笑了。

    裘安仁和余知葳并肩站在池子跟前,余知葳瞥了一眼裘安仁臂弯上的拂尘。那拂尘永远雪白雪白,像是既不染尘也不沾血。

    其实,都是假的。

    裘安仁接着端着一张好脸,冲着余知葳谪仙似的一笑“娘娘这样并肩与咱家站着,就不怕咱家对娘娘不利吗?”

    “怎么不利。”余知葳没甚么好气,说话也毒,“是打算把本宫推进池子里淹死,还是自己跳下去陷害本宫?九千岁何必和我玩这种后宫内宅把戏?”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裘安仁笑眯眯地看着池子里的死鱼,这可怜家伙已经被同伴们咬得不成样子了。

    余知葳拢着手,哼道“还是那句,何必呢印公?你我二人架都打了两回了,还都是下死手的那种,再这么挂着画皮,印公不觉得累,本宫还觉得累呢。”

    裘安仁笑“啊呀呀呀,娘娘是这么看咱家的吗?这真是好大的冤情啊,咱家可从来没有对娘娘下过死手。咱家心都伤透了。”

    “可得了吧您。”余知葳差点儿被裘安仁给气笑了,“您有那心啊,还是留给母后罢。她比较乐意收,我这儿收着皇爷的心呢,没空接您的。”

    “诶。”裘安仁只要不在自己的那群儿孙面前,那就都是个笑面虎,甚至连个草稿都不打就和余知葳耍起了贫嘴,“那您还说对了,太后娘娘那对咱家可是知遇之恩,咱家得知恩图报啊。娘娘看,这京城中的疫情都快过去了,雪都下了好几场了,甚么时候让咱们太后娘娘也出来透透气?”

    “这可不行。”余知葳冲着裘安仁挑了一下眉毛,“母后她年岁大了,不必我们少年人,自是要好生将养一番才是。这时候天儿也凉,雪一落就是好几场,母后这还没好利索呢,这若是受了寒,可该怎么办?你我二人担待得起吗。”

    “哎哟。”裘安仁也学着余知葳的神情挑眉毛,“那咱们打个商量呗,你看这孙大人罢,年岁也大了,这诏狱里头冷啊,又受着那甚么刑,这怎么熬得住啊。”

    余知葳冷着脸回头,挑着眉眼,瞧着裘安仁的眼神都带着煞气“哟,东厂动作快啊,直接跨过刑部就把人提走了。”

    “谢娘娘夸奖。”裘安仁一甩拂尘,冲着余知葳躬了躬身,自顾自笑成一片眉眼风流,“这要是动作不快,让锦衣卫把人提走了,我还拿甚么跟娘娘谈条件。”

    “这样罢。”裘安仁看着余知葳脸上的表情都快裂开了,“今儿我就不逼娘娘了,娘娘自个儿回去考虑考虑,这若是应了呢,就把慈宁宫周围那一群人撤了便是。咱家定然知道娘娘的心意,把孙大人转手送给高镇抚。娘娘回见啊。”

    裘安仁说完,就拨开柳枝儿自己去了。

    余知葳站在原地,脸上倒是看不出甚么了,很快就平静下来。可她心里头定然不是脸上这般。

    早知道就应该再和他打一架,余知葳死死盯着这鱼池子里的死鱼一动不动,心道,就该把这兔儿爷扔这里破池子里头。

    余知葳对着池子啐了一口“呸。”领着惊蛰转头就走,“咱们回宫!”

    池子里的死鱼依旧翻着肚皮漂在水面上,没人在意它。

    裘安仁见过余知葳之后,直接就出宫回了自己的私宅,这东厂要随时向他汇报孙和风那老头子的情况,他待在宫里不大好处理这些消息,于是想回自己私宅住一晚。

    他甫一进了院子门,就瞧见大春卧在树上,黑漆漆的。裘安仁见了它,竟是笑得像个孩子,不像是见着余知葳的时候那般笑面虎似的笑了“大春,待在树上做甚啊?不冷么?快下来,爹回屋给你喂小鱼干。”他一下子就把手里的拂尘扔了,家里下人没接住,滚在地上。九千岁这不沾尘土血腥的拂尘霎时间就滚上了凡尘,不像是谪仙所用之物了。

    大春抬起眼睛“喵”了一声。

    “下来罢大春。”裘安仁站在树底下接着哄,“今儿给你睡我的床,好不好。”

    大春这才心动了,从树上跳了下来,正巧落在裘安仁的怀里。裘安仁把脸往大春的毛里一埋,顺带着还蹭了蹭,心满意足地抬起脸来,笑得眉眼都弯了“乖孩子。”

    他抱着猫往屋里走,猫就顺从地卧在他怀里。裘安仁一边顺着大春油光水滑的毛一边在嘴里絮絮叨叨“大春啊,你说这新派,怎么就寻上了孙和风这么个玩意儿呢?连贪银子都不会贪,做的这么明显,还直接把福建浙江给逼反了。这不是蠢么。”

    大春“喵?”

    “粮价这样贱,给人几车又怎么样,那群丘八不都五大三粗的好打发。”裘安仁揉了一把大春的脸,把大春揉的龇牙咧嘴想要咬人,“还换成霉粮,何必呢?这不是待着把柄往我手里头送么。”

    。

    (iishu)是,,,,!



第二百九十九回:蔺和
    【】(iishu),

    圣旨到了蜀中,接旨的是镇离王的儿子,非是世子,而是他家的庶长子蔺和。

    这蔺和今年二十五六,带兵也的确是带过,随着他爹剿过匪。此次受封闽浙总兵,他自己倒是没甚么,就是那镇离王世子老大的不愿意。

    镇离王吹胡子瞪眼地教训了自家世子一番:“你当这是个好差事,打赢了也不过就是受封的散阶的将军,打输了说不定还要降罪呢。待在蜀中打土匪不好么?你那点子心思别当我不知道,不就是怕你大哥抢了你的世子之位吗。你放心好了,你老子我嫡庶分的清楚,该是谁的一样不会少,给我滚回去读书去!”

    镇离王世子挨了自家老爹一顿训,耷拉着耳朵回去了,最后高高兴兴和和气气地将自家兄长送出门去了。

    十万川军自蜀中而出,急行军朝东进发。

    蔺和身上裹着甲,甲片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他想喝口酒暖一暖。可这会子监军太监在侧,他也不好显现出自己好那一口,只能生生忍下了。

    “督公冷不冷?”蔺和走在马车的侧边,出言问道。

    马车当中的监军太监掀开帘子,冲着蔺和笑了笑:“谢总兵大人挂念,咱家这车里头烧着炭呢,不冷的。”这家伙又是裘安仁的“儿孙”,名唤九宝,当初周满在的时候这种事儿基本也轮不着他的份儿。可如今周满不在了,裘安仁又不想看着冷长秋过来监军,于是只好安排了九宝。

    “这南边儿的天气啊,不比京中。”蔺和接着和人套近乎,“京城我也去过几回,冬天里虽说是冷,但大氅一裹钻进屋里就暖和了。不像是这南边,别论是这蜀中还是福建浙江,那都是冻起来渗骨头。督公可千万仔细身子,别冻病了去。”

    九宝平时头上排着好几个太岁,都是他点头哈腰,如今一听着蔺和的奉承,十分受用,赶忙眉开眼笑地回他的话:“咱家这是坐着马车呢,比不总兵大人辛劳,总兵大人还要为咱们大衡打仗呢,大人注意身子才是。”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恭维了好一阵子,直把两个人说得口干舌燥,嘚啵嘚了老半天,终于停了下来。

    蔺和长舒一口气,握了握自己手里的缰绳,心道,可总算把这督公哄高兴了。虽说设置“文官领兵,太监监军”这种制度,几方牵制,有个稳定军权的意思,可这要是真要打仗的时候,互相牵制起来还真是个麻烦。到时候等他到了交战的地方,还得和浙江巡抚接洽好了,这要是真闹出个文武不和来,他可担待不起。

    蔺和庶长子的身份向来尴尬,太出挑拔份儿了要遭嫡出弟弟和嫡母的嫉妒,基本属于找死;可是太窝囊了又没法子保证自己的前程。所以这蔺和做事儿向来是思前想后,不是他想钻营,是他不钻营没办法,哪一方都想讨好了。
1...9192939495...10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