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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太妃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柔小意

    韦凝光道:“可想好了想用什么字了”

    吕文则道:“皇爷觉着‘璇’字或者‘玑’字就不错,从北斗七星的天璇、天玑二星来,将来可以拱卫他大哥;我觉着‘珍’字好, 六郎是我的珍宝哩。”

    韦凝光与沈令嘉都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众人尚未说出哪个字更好来, 外头臧皇后已经到了。

    曹贵妃也不看书了, 与吕贵妃并肩领着身后明心堂里妃嫔过来行礼道:“参见娘娘。”

    臧皇后笑道:“今儿人来得怎么这样齐”便叫了起,道:“平日里讲一节课罢了,不消这么多礼。”

    曹贵妃有些困倦的样子,起身笑道:“好些时候没见娘娘了,今儿赶着出来给娘娘行个礼罢了。”

    臧皇后取笑道:“眼瞅着要当人家外祖母了,还这么嘴甜如蜜呢。”这是说的淑恭公主年已经十六,眼看着就要下降臣子之家了。

    众妃随着臧皇后进了明心堂里,皇后身上盘金的凤凰花纹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眼晕,沈令嘉随着人流落了座,第一排是两个贵妃,第二排第一个是韦昭仪,第二个就是她。

    臧皇后的气色显然很好,一双妙目扫了一圈底下人们,先道:“今儿讲太祖高皇后的《内训》,大家从前入宫时被宫正司的女史们教导的时候都是读过的,咱们今日也不效仿那民间夫子在上头讲、学生在底下听的样子,我来问,你们来答。”

    众妃都含笑应了“是”。

    臧皇后道:“凡古时贤妇人、贞女子,凭他怎样贤德,总都是由人教导过才知道了道理的,从没有不学而成就的天才。朱子把自己小时候读过的书、学过的东西攒了一本书,才有了《小学》。咱们女子自幼也是由女师教导的,却没有一个可以拿来依靠的范本,还是高皇后将她毕生所学作了一本《内训》给咱们,今日本宫就领着大家伙重新论一论这本《内训》。”

    她含笑道:“第一篇《德性》,小蘋来讲第一段。”

    曹贵妃精神不大好,然而这种自入宫时就会背的东西还是讲得十分流利的:“凡妇德,无非‘贞静幽娴,端庄诚一,孝敬仁明,慈和柔顺’而已,若备此十六字,则对内对外、对上对下都可以毫无过失了。”

    臧皇后笑道:“是这个道理。”又道:“古时候的贞女,都能管理好自己的,崇尚的是道德与学术,凡‘仁义礼智信’五常,都是齐备的。”

    她又道:“第二段,文则来讲。”

    吕文则站起来,正要说话,旁边曹贵妃的案上却“咚”的一声,倒下去一个人。

    郗法下朝后就直接到了永寿宫:“小蘋如何了”

    臧皇后领着众妃行礼恭迎,她的眉目似含忧又似含喜:“才太医过来,说是有了。”

    郗法惊喜道:“果然”

    臧皇后笑道:“她已经多年不再生育了,太医原先还说她生淑恭那一回伤了身子,如今倒好了。”

    郗法大喜道:“赏!永寿宫上下都再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叫她们好生伺候贵妃!”

    臧皇后见郗法一直在喜悦,只得道:“小蘋今年三十四了。”

    郗法喜悦之意稍减:“年纪虽然大了些,身体康健就好,叫太医用好医好药培着就是。”

    臧皇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想提醒他孕妇三十多岁了再生育有多么危险,只是道:“她本来就在生




99.打架
    晚上回了明光宫, 月娘正在院里梅花树下揪弄着梅树的叶子, 一副娇痴模样。

    沈令嘉笑着抱起她来道:“月娘干嘛呢”

    月娘笑道:“娘,我等娘和姨回来哩。”

    施阿措疼惜地将月娘身上的薄披风又掖紧了些:“今儿风大, 休冻着。”

    月娘倚在沈令嘉怀里笑眯眯地不说话。

    她们三个往正殿里走去,沈令嘉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交与百合,又给月娘解披风:“你哥没下学呢”

    月娘抿着嘴儿不说话。

    沈令嘉一看这个神情就是有事儿瞒着呢:“说, 你哥在哪儿哩”伸出手来一揪她的小胖脸蛋儿:“还瞒着你娘。”

    月娘埋在沈令嘉怀里, 只露出一个后背来,扭着低声道:“娘,我答应哥了,不能说。”

    施阿措也觉出来不对了:“乐氏呢叫她过来, 怎么今儿没见着安氏”

    一时乐氏从外头慌慌张张地进来,脸色很难看:“不敢欺瞒昭容与妙容,淮安王与人打架哩。”

    沈令嘉的脸色当时就青了:“打架玉郎一贯老成乖巧得那个样儿, 你告诉我他上了一天学就学会打架了”

    乐氏跪下了:“娘娘饶命!”

    原来玉郎与月娘因是双生,明光宫里沈令嘉与施阿措都宠爱他俩, 连郗法与偶尔才进宫来的殷氏与凤小琬都待他们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玉郎天性老成, 又是哥哥, 有个照顾妹妹的责任在,还老成些,月娘就不免有些娇气。

    宫里的皇子们, 为了读书时有人比着, 都是从宫外找了伴读过来的, 又因为怕有“拉拢势力”之嫌,全都只许找自家的亲戚,不许找外人。

    如今重华宫书房里五个皇子,太子不消说是懂礼的。浔阳王郗瑶因董嫔获罪的事也一贯老实,连带着他那两个董家的表兄弟也不敢得罪人。四皇子南阳王郗璐是罗幼君所生,家里的表兄弟都是皇庄里种地的出身,世代只知道老实,如何敢开罪宫里的金枝玉叶只有三皇子郗瑜,虽然获封了凭祥王,可是生母不过是个教坊司的伎人,表兄弟都是惯爱争强好胜的,又由柏孺人那样的祖母教养长大,如今十来岁,正是刚刚懂得美色的时候,见着了美人都要多看几眼,眼睛里的坏意思便带出来了几分。

    月娘虽然年幼,却传得了沈令嘉美貌之精髓,郗法生得也不差,更使她小天仙一样了。又有施阿措自幼教她歌舞行立、琴瑟笙箫,倒使她比旁的小姑娘们都好看些。重华宫书房五个公主都被那几个臭小子招引过,大公主威严,二公主泼辣,三公主天生迟钝什么都不懂,四公主有二公主护着,只有月娘天性敏感,叫他们一看,就娇气得哭了。

    沈令嘉好气又好笑道:“怎么这么娇气呢人看你一眼你就要哭”

    月娘委屈巴巴地道:“可是……可是他们看我呀!”

    沈令嘉笑了起来,又问道:“淮安王在哪儿呢”这回是问的乐氏了。

    乐氏道:“王在甘泉宫六皇子那里上药哩。”

    沈令嘉连气都懒得气了:“他倒会躲。”

    一时外头传来杜衡的声音:“昭容娘娘,贵妃娘娘叫我把淮安王送回来哩!”

    百合忙迎出去道:“劳累姐姐了,我们昭容正找王爷哩。”

    杜衡笑道:“不妨事,顺手的事罢了,我们六郎也很喜欢他五哥哩。”

    沈令嘉也出去道:“多谢你们的好药了。”

    玉郎的小脸儿全红了,杜衡笑了起来:“得啦,奴婢回去了,我们贵妃晒书哩,缺人手。”

    沈令嘉笑道:“你且去吧。”又叫素馨装一盒子明光宫小厨房里自家做的肉饼给她带回去:“谢谢你们娘娘。”

    待杜衡走了,玉郎方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大人样儿道:“给母妃请安,给姨母请安,儿回来了。”

    施阿措一把薅起来这小猴子就往正殿里走:“平日里倒知道装着稳重样儿,第一天就打架,我跟你娘平日里怎么教的你有事先去找师傅!侍讲学士与侍读学士们要解决不了的再去找你父皇,你倒聪明,还学会打架了!”

    玉郎“诶呦诶呦”地跟着沈令嘉与施阿措进了披芳殿,方别别扭扭地道:“他欺负月娘哩。”

    沈令嘉把月娘放在地上,道:“月娘也过来,你们俩都听着,娘问你们俩一个事儿:你们三哥那两个伴读,究竟是几岁”

    月娘懵懂不知,玉郎道:“三哥的伴读,一个谢大是十岁,一个谢二是八岁。”

    沈令嘉放了心,看来主要是调皮小男孩儿欺负漂亮小姑娘的范畴,还算不上成年男人图谋幼女,便道:“你第一天念书去,也知道那两个人不好,你的师傅们教了好些年书了,你说他们知不知道谢大跟谢二不好呢”

    玉郎似有所悟,道:“师傅们那么有学问,肯定知道。”

    沈令嘉道:“你去告了状,你师傅会不会包庇谢家两兄弟,不惩罚他们呢”

    玉郎明白了,大声道:“不会!我下次去请师傅们主持公道!”又小声道



100.子壮
    施阿措道:“我看难得很。”

    她随手将内室与外室之间的珠帘放下来, 无数水晶珠子在日光下反射出明亮璀璨的光辉, 与深宫之中压迫的气氛格格不入:“小爷如今虽然才十六岁,却俨然也是一位仁厚的储君了。他又出阁讲学, 来往的大臣相公们都说小爷聪慧;他又进谏叫皇爷逢着孝慈孟皇后的冥寿与西宫常娘娘的寿辰都放米放粮赈济百姓,外头的百姓也说小爷是天神菩萨哩。你说说,这么年轻有为的储君, 哪个做皇爷的不忌惮呢”

    她坐了回来, 裙摆上蹙金海棠与玉兰一朵一朵绽放着,全不见早些年印花玉兰画在罗裙上的飘逸了。

    沈令嘉替她斟了一杯茉莉香露冲的水:“如今大公主已经有十八岁虚岁了,再不下嫁不像样。可是主子娘娘千百样挑选出来的如意郎君,有的是进士、有的是世家子, 皇爷总是看不上——我疑心是皇爷要对世家动手哩。”

    施阿措疑惑道:“怎么,头前几年皇爷才将开国勋贵们的权柄都收回来,杀的杀, 流的流,收拾得差不多了, 如今又要动世家了么”

    沈令嘉道:“若说世家,无非是世代有官做, 世代有人出仕而已。只不过是有的家里头孩子有出息, 连着几代做得官大,这就叫个大族世家,高门显贵;有的家里头孩子们不争气, 连着几代也不过是五六品、六七品的小官罢了, 皇爷就用不着他们家的人, 这就叫个小家子没能耐。”她将手里的织锦手绢子慢慢地折起来,轻轻点在唇角处:“我只是不明白,皇爷要动世家,可饶不饶得过去孟、常、臧这三家呢”

    施阿措的脸色慢慢地变了:“怎么,难道说皇爷如今连孟娘娘的恩情也不记了”

    沈令嘉嘲讽道:“十几年前的一碗稀粥,总不能一口气给他们家的人吃一辈子的燕窝鱼翅。这些年四海来朝,连罗刹国、西戎王、西藏王都安生朝贡了,皇爷想是忘了他老人家登基的时候是谁帮他站稳的脚跟了。”

    施阿措惊道:“我说呢!那一年小爷请皇爷在孝慈孟皇后及常太后的寿辰都开内库赈济百姓,怪道说皇爷怒得那个样儿,当面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就说小爷的功课不好,叫他滚回东宫自省去——做爹的说儿子一句‘滚’已经算是气得了不得了,皇爷一国之君对太子说‘滚’,简直惊动外朝!”

    沈令嘉亦嘲笑道:“三十四五岁的壮年男子罢了,这就要在那里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越过自己去做那天下第一人了,可真够没种的,全把早年那些征战西戎、罗刹的心气儿消耗没了。”

    她叹了口气,自己也喝了一杯茉莉香露兑的水:“如今常娘娘还在世,或者还能管束皇爷,一旦常娘娘去了,我竟不知道后宫里这些个世家出身的嫔妃都要如何自处了呢。”

    施阿措想了想,问道:“上一回咱们看见俞嬷嬷,她是说常娘娘如今身子不行了罢”

    沈令嘉道:“咱们进宫那一年是承平四年,常娘娘过的是四十六岁的生日,如今都十年了,常娘娘今年秋天里也要有五十六岁了——你还记不记得孟娘娘当年就是五十七岁上没了的”

    施阿措喃喃道:“不至于罢孟娘娘早年铲除了昭淑贵妃,心力损耗得太多了,常娘娘却是一进宫就开始……”她想到这些年郗法越来越看不惯世家们蓄养田奴,视国法如无物,在家族籍贯本地权力甚至大过了国法的行为,以及常太后一直在费尽心力为儿子与宫外世家们调解,也说不出来“养尊处优”的话了。

    沈令嘉叹道:“皇爷的心是好的,只是他不能这么干!——勋贵是为了本朝征战四方的,从开始,一直到先帝,代代都在想方设法地稀释兵权,就是为了不要闹得太难看,叫臣下说皇家刻薄寡恩,结果皇爷不光斩草除根,还连着世代为皇家治理天下的众世族一块儿要办了他,这未免操之过急了——他登基到如今才不过十四年呢,哪里就动得了那些个盘踞几百年,族谱都有一二十代的世家了!”

    本朝的世家着实不少,像前头提起过的,孟太后家里那是“四世三公”,她的曾祖父、祖父、父亲、兄弟都被加封为“太师、太傅、太保”之一,她的侄子们虽然年轻些,如今也有四十多岁了,已经有人被加封为少傅,这是三孤之一,眼看着再进一步就是三公,这是国朝最顶尖的世家了,凭谁也不能比的。

    至于常家,虽然也还煊赫,却是蜀中本地的地头蛇,族里也有一品,可是大部分都还是在三品及以下,可是他们家世卿世禄,也是毫无疑义的世家无疑了。

    臧家与孟家相类,毕竟都是元配嫡后出身的家族,能够相差多少臧家如今的族长是臧皇后的祖父,也是加了大学士的实权二品礼部尚书,如今尚且是次辅,可是内阁首辅范辅臣已经七十多岁了,这几年就要加



101.温恭
    转眼到了暮春三月, 温恭公主郗宗要在三月十五日下降臣子之家。

    当日众妃都去长秋宫贺喜:“公主大喜哩!”

    温恭公主有些紧张, 小脸红红的,手紧紧地拉着臧皇后的衣角, 眼里似乎还含着泪光:“我如今一去,往后可还怎么再见着娘呢”

    臧皇后也含着泪劝道:“你是嫁给平阳汪氏的嫡长子,又不是那平头百姓家, 将来自然还在宫外建一个公主府, 逢着想娘了就进宫来,要什么时候见娘不成呢”

    平阳汪氏也是一地豪族,如今朝中有好几个做官的族人在京的,他们家的嫡长子汪慎成如今年才二十一岁, 已经做了御史,乃是一位少年才俊,又洁身自好, 温恭公主嫁过去不吃亏的。

    郗法也在,却不大喜悦的样子, 只是淡淡地道:“作此小儿女态像什么样你如今做了人家的宗妇,就要侍奉翁姑, 体贴丈夫, 抚育儿女,不要一味痴缠你娘。”

    沈令嘉知道郗法因与平阳汪氏的这一场婚约,与前朝世家的关系好了不少, 甚至有几家已经想要求取淑恭公主或者将女儿嫁给浔阳王为妃了, 郗法趁机提了几个科举出身的天子门生上来, 可谓从中得利。

    她有些不爱见郗法这将女儿换了好处还要强端着的做派,便过去笑道:“公主将来事事如意,我也没什么可给公主做贺礼的,只得将玉郎与月娘给公主压床罢了。”

    时俗谓以亲眷家的男女童在新人喜床上滚一遭叫做“压床”,可保新人早生贵子,压床的童子越多越好。

    臧皇后闻得此言,也不管郗法在那里冷着个脸,忙道:“我险些忘了,一会子你大弟二弟送你出去的时候,叫玉郎与月娘跟着一块儿滚床去,难得有龙凤胎的好兆头哩!”

    温恭公主的脸更红了,隔着一层厚厚的脂粉都看得出来。她转脸望了望玉郎与月娘,摸摸他们的头道:“乖乖儿,一会儿随姐姐出去吃席好不好呢”

    月娘只知道抱着温恭的腿笑着答应,玉郎却认认真真道:“好,一会儿玉郎与大哥二哥一块儿去把姊夫打一顿,叫他不敢不待姊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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