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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至于允瓛他们是否能够应对这些情况嘛,就只能说听天由命好了,金寒池自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江里的泥菩萨。

    傍晚的时候,下人送来的饭菜中有四个冷碟,昨日是两盘,今日这是变本加厉了,起初休伶还问金寒池是否需要验一验这冷盘里是否被下了蛊,但金寒池却只是慵懒地一摆手,让休伶将这冷碟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我不吃,一口都不吃,”金寒池不慌不忙地吹着羹匙里的汤,“要让他们知道,想给我下蛊是没门儿的,我金寒池的确是住在这宅子里没走,任由这群狗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但是,我可没说当真就这么任人宰割了。金家族长我可以不做,但我若死了,很多人会哭的。”

    “那是当然,到时我一定会去吊孝的。”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金寒池和休伶的对话,只见一个修长清秀的身影映在纸窗上,休伶挥手抓起手边的一只板凳甩向门口,那人正巧推开房门,身影显露之时,正将那板凳稳稳抓在手中。

    “哟”金寒池难得格外真诚地笑了一声,“稀客啊。”

    再没有什么词比这句稀客更适合用来形容站在门口的齐孤鸿,他好奇地将房里打量了一遍,这才迈进门。

    “放心,房里没有暗器,我这院子里啊,最毒辣的货色都守在院子里呢。”

    齐孤鸿没有作声,只是回头关上远门,在门缝中,齐孤鸿看到两名下人躲在不远处的月亮门后,人倒是躲得严严实实,地上的影子却笨拙地露在外面。

    其实自进门时,齐孤鸿也感觉到了这院子里的情况不对,门口的佣人反复盘问齐孤鸿的名字。

    “杨思辰做什么的玉石来找我家先生有什么事”

    按照常理,下人是无需问这么多的,尤其是客人和主人两人之间打算做些什么,这些不但不需要他们操心,而且是下人绝不该触碰的禁忌,他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有将来者的姓名通禀给主子,这要见与否,乃是主人该决定的事情。

    然而在齐孤鸿答应了几句之后,那门房竟然就这么放他进去了,就好像这金寒池想见谁不想见谁、能见谁不能见谁,是由他们来决定一般。

    情况不仅如此,随着齐孤鸿越过一道道跨院,他能感觉到诡异的气氛充斥在整个宅子四周,这宅子里的下人太多,光是这一点就不合金寒池的脾气秉性,而且,那些不规矩的眼神儿乃是绝不该出自下人身上的。

    就好像,这座宅

    子的主人并非金寒池,而是他们。

    齐孤鸿将房门关好后,转身来到金寒池对面坐下,他打量着桌上的饭菜,意味深长道:“蹲大狱能蹲到这份儿上也算不错,每日不需劳作不愁吃喝,多好!”

    “这个嘛,世上有一种动物也是不需劳作不愁吃喝,齐少爷知道是什么吗”

    “那就多了,比如猪就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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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鞭心挞已
    当允瓛守在金寒池的外宅门口时,他的心其实一直在郊区的工厂里,那颗心就好像悬在半空,由一根细细的丝线吊着,而在那颗心下方的,则是滚烫的、冒着气泡的油锅,这种煎熬让允瓛无法呼吸。

    而允瓛有所不知的是,此时,在那座工厂中,在他炼蛊的房间里,三个日军士兵正蹲在他的蛊坛旁边,这三人中,两人手持手枪,其中一个干脆端着步枪守在不远处,枪口正对准了那蛊坛。

    但是手中的铁匣子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他们被调派至此,来负责这个工厂的安全,因这一点,使他们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保护一种极其危险的东西,一种能在战场上让枪炮毫无用武之地的东西。

    既然是能让战场上的枪炮都毫无永无之地,那么,请问自己手中的手枪又能做些什么呢

    三个日本兵静静地看着那坛子,隐约能听到坛子里发出一两声窸窸窣窣的声响,只是那声音实在微弱,且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在这样提心吊胆地观察一阵后,他们大概确定这坛子中的东西并不会出来,故有一人壮着胆子将耳朵凑到蛊坛边贴了上去。

    “嘶……嘶。”

    虽然算是有备而来,但突然以如此近的距离灌入耳中的声音还是令那士兵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身子往后一仰便瘫坐在地上。

    “喂,到底是什么”

    “蛇……”那士兵颤颤巍巍道:“应该是蛇在吐着信子的声音。”

    允瓛并未向石井过于详细地描述过下蛊的过程,那是在他最为洋洋得意时,压制着兴奋,为自己藏起来的一张底牌,故而,石井只知道作为炼制詹丑蛊的第一个步骤,这蛊坛中的五毒厮杀后所留下的应该是一只蟾蜍。

    但也正像允瓛因自己实则不通蛊术而对石井有所隐瞒一样,这世上的人都在做一些事情,有些是能正大光明做的,有些则不然,而那些事情就要被吞下去,烂在肚子里,就像这些士兵乃是趁着长官们不在时偷偷潜入进来偷听蛊坛里的声音,所以他们没有将“蛇吐着信子”的声音告诉任何人。

    这个时间差,导致了石井的失败,也给了五族以时间来谋划反击。

    此时的石井当然不知道这些,现在的他正因眼前的失败而暴跳如雷。

    在对面的走廊尽头,一排房间里,皮鞭抽打着**发出或刺耳或沉闷的响声,但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以作为回应。

    叶水儿仍被吊在半空,只是她自己已经不太能确定这一点了,她的手被绑了太久,身子也悬空了太久,以至于她早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而那些抽打在身上的鞭子,虽然被浸泡过盐水,不过这种疼痛也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看着站在对面的那名恼怒的日军士兵,叶水儿突然觉得想笑,若不是实在没有力气扯动嘴角,她一定会对着那人露出一个饱含讥讽的笑容。

    没有用的,严刑逼供算什么对叶水儿来说,和从小修习蛊术时所吃过的苦相比,这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更何况自己已经熬过去了,这个黄毛丫头忍不住为自己这一壮举而感到骄傲。

    日本士兵再次挥起鞭子,力气却已经比初时轻了许多,倒不是出自仁慈,说实话,一方面是因为已经实在没有力气,另一方面,则是因乏味和无聊。

    这世界上有些人钟情于杀戮,乃是因为享受着杀戮时,一条鲜活的生命对自己的苦苦哀求,又或者是对方奋力抵抗却仍死于自己刀下时的那种成就感。

    总之,快感大多都来自对方的反应。

    这种好像鞭尸一样的机械化行为,说实话,实在令人兴奋不起来。

    不过好在这士兵只是听命而行,既然得不到快感,无非就敷衍行事罢了,心里倒是不会有什么焦急或煎熬。

    相比之下,那些需要为这一行动付责的指挥者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幽暗的走廊里,除了鞭子干涩而机械的声音外,仅剩的就只有石井烦躁的脚步声和叹气声,这声音急促而凌乱,乃是因石井在竭力压着心头怒气,随着他一次次在走廊里折返徘徊,叶景莲的脸也一次次进入他的视线中。

    这个懒洋洋靠在墙边一脸



第六百二十章 忠犬的抉择
    叶水儿自幼进叶家,进来时是一张白纸。

    墨汁落在白纸上,纤维狠狠地吮吸着颜色,将它收入囊中,而落在石头上,却是风吹雨落便消失无踪,只因石头不肯接受。

    教的东西都一样,肯不肯学,是另外一说,那就是接受与否的问题。

    叶水儿在叶景莲面前是一块石头,不管他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叶水儿来说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叶君霖告诉她的每一句话,都被她吮吸到了心中,刀刻斧凿般记在心里。

    识字,炼蛊,琴棋书画,凡叶水儿会的,就都是叶君霖教的,而之所以能接受,乃是因这族长与门徒之间的情谊,哪怕是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也能分的出谁对自己好,谁是为自己好,这便是在叶水儿眼中,叶君霖和叶景莲最大的差别所在。

    也正因交过心,所以才彼此了解,故而叶水儿那句“不肯”,不是为她自己而说,是替叶君霖说的。

    不肯,不肯将蛊术交给外人,不肯为一己偷生之欲而弃全族于不顾……

    不肯、不肯……

    “独瑟蛊术,乃是叶家立世之根本,无论缘由如何,都万不可将此秘术交与他人,此时站在这里的,都是我等之亲族、家人、姐妹,一人可死,可一人之死可保全族之命脉,无论与我还是与你们!故此,这族规不仅仅是对你们,也是对我叶君霖自己,若有一日我在如此境地,也甘愿为保叶家全族而舍生忘死,在这一族规面前,无长幼尊卑之别,你们和我一样,所行所举,为的尽是我叶家姐妹!”

    叶水儿始终记得叶君霖这句话,在叶景莲站在她面前步步紧逼的时候,叶水儿心中所想的就只有叶君霖的那句话。

    这就是叶君霖那墨汁浸染在叶水儿这张白纸上的东西,叶水儿说不出叶君霖那些文绉绉的话,她只记得叶君霖说,不论是族长还是这些门徒,哪怕付出生命也不能将叶家蛊术交给外人。

    叶君霖会这样做,那么,叶水儿也会这样做,她敢说这句不肯,是因她听过叶君霖的话,明白叶君霖的心,她知道哪怕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叶君霖自己,她也会做出同样的回应。

    “不肯。”

    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个声音在叶景莲的耳中发出回响,脑海之中,无数的画面如走马灯般不停重现。

    叶旻不肯让自己炼蛊怎么办

    叶君霖不肯嫁给章杳怎么办

    这庞大的叶家不肯放过叶君霖怎么办

    无数思路在脑海中如纸片纷飞,扰乱着叶景莲的思绪,几乎让他忘了此时自己唯一该思考的问题既是如果这些被抓起来的叶家门徒始终不肯为日本人炼蛊该怎么办

    叶景莲与石井有交易,只要他能让叶家为他炼蛊,便助叶景莲夺取族长之位,这是两个人明面上的交易,但暗地里呢

    叶景莲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自己不能给日本人炼蛊的话,到时暴露的就不只是自己一人。

    人的**既是如此,一旦给出期许,对方首先会认定自己必有可能得到,故此,如若得不到的话就会催生出一种绝望和怨恨。

    虽然,一开始是未曾得到,最后是没能得到,可就因有了这种希望,人便会有种被剥夺了的痛苦,最重要的是,人这种动物,是擅长生产欲念的,而欲念会因拥有和满足而被消减,但若不能拥有的话,那种匮乏和怨恨会如蛊毒反噬一般膨胀,会远比得到某种东西后被剥夺而更为变本加厉。



第六百二十一章 枪杀
    今晚的事情注定不可能轻松而顺利地结束,允瓛对此早有预感。

    同时,这些日本人仍在步步紧逼,一时半刻都不肯让允瓛放松,正如他派了那么多金家门徒来“服侍”金寒池一样,日本人也对他“关怀备至”,这让允瓛觉得一切好似是一场轮回,他对别人做的一切,都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而允瓛之所以对今晚的事情毫无把握,除了他太过了解金寒池的高傲和自负之外,还因他知道,自己有多了解金寒池,金寒池就有多了解自己,他想做什么,金寒池一定猜得到。

    其实这道理说起来倒也简单,不光是金寒池,就连和允瓛素昧蒙面的齐孤鸿其实也能猜得到允瓛的计划——所有情况都摆在眼前,只需要依照正常人思考的逻辑来推断,想要得出结果并不难。

    相比门外,金寒池房里的气氛倒是轻松许多。

    躲在阴影中的下人们盯着金寒池和齐孤鸿落在窗户上的身影,只见金寒池的影子不慌不忙地举起什么东西,向前倾倒后,一道水流的影子出现在窗上,是金寒池给齐孤鸿倒了杯茶,见到此景的下人们都忍不住微微攥起拳头,替金寒池和齐孤鸿捏了把汗,看来这两人是真不知道外面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虽然咱们也没熟络到需要关心对方生活的程度,不过,”金寒池幽幽道:“还是想感慨一声,你齐少爷的日子,看起来还真是悠闲。”

    “哪里的话,要比悠闲的话,自然比不过你,”齐孤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的影子顿了顿,似乎是在细细品茶,片刻才继续道:“我可是过着被日本人追在屁股后面跑的日子,倒是金兄,现在有人替你分担,日本人想必不会再上门叨扰了吧”

    “悠闲自然是不用说的,只是不知你今日登门拜访,想来找的到底是谁,若是想找金家族长的话,怕是还要劳您移步,到我这儿来,可是找不到族长的。”

    “这你放心,金家族长到底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要找的人,就是你金寒池。不过既然说到这件事情上,倒是有个问题让我觉得有趣,若不问出个答案,还真有那么几分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窗户上,金寒池的影子抬起手来,对着齐孤鸿做了个“请”的手势。

    “日本人对我穷追不舍,乃是因为齐家血脉就只剩下不才这么个废人,想要得到齐家蛊术,就只能从我身上下手,但你金家却不一样。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不想自家蛊术落在日本人手上,但据我所知,日本人已经找到了其他金家人将你取而代之。”

    “然后呢”

    “既然总会有人将蛊术交给日本人,你金家家族庞大,在这一点上防不胜防,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是你”

    齐孤鸿这个问题让金寒池沉默许久,院落中静悄悄的,窗户上的人影也一动不动。

    而对这答案万分好奇的不光是齐孤鸿,还有院落中的下人们,当然,也包括站在阴影中的允瓛,他刚刚迈进院子便听到了齐孤鸿提出的这个问题,脚步也不由自主地随之停下。

    要知道,允瓛甚至比齐孤鸿更想知道金寒池会如何回答。

    只是,窗户上的人影良久未动,院落中的人也跟着屏息凝神,整个院落中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仿佛时间也因此停止了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里终于再度响起了金寒池的声音,窗上的身影仍是一动不动,只听到金寒池的声音如水流般缓缓流出。

    “你若不提,我好像还真的忘了想这个问题,此时看来,倒觉得齐少爷这话说的真是有道理。”

    “反正,日本人掌控金家蛊术这一结局已经注定,如果我是你的话,反倒会先动手,毕竟,若是主动一点,还能握有更多的掌控权,难道不是么”

    “那是自然,依着齐少爷这话,那……不如我明日就去找日本人商量商量”

    房里响起了齐孤鸿的笑声,他身子不动,笑声却仿佛前仰后合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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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会说话的尸体
    允瓛小时候曾想过杀了金寒池,那个久远的念头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与眼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竟突然让允瓛觉得胆寒,这是命运的巧合,足以令人畏惧。

    说实话,这是允瓛第一次杀人。

    街头有这么一句俗语,说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猫生猫、狗生狗、小偷的孩子三只手。

    生在深宅大院里的允瓛是没机会听到这句话的,但他听过很多类似的话,如什么虎父无犬子,或者有其父必有其子之类的,允瓛只拿这话当一句经历过无数前人考验的哲理来听,却没有深究过其中的道理,其实只要稍稍细想一下,便可知其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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