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飞雪似杨花这是什么意思”毛人凤嘟囔了一句看着凌若飞笑了笑说:“看来这个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是宋朝大家苏东坡的《少年游，润州作代人寄远》中的一句”凌若飞看着毛人凤回答说。

    毛人凤对着凌若飞竖起拇指笑着说:“还是你博学啊，如果我记得不错，这应该是一首夫妻别离诗，诉说亲人不当别而别，当归而未归，情真意切，意境缠绵，感人肺腑啊！”

    凌若飞笑笑点点头:“局座更是高啊！如此了解，深谙诗意，若飞自愧不如！”

    唐青云看着曹明辉问:“曹处长，你有何高见”

    曹明辉扶了一下眼镜说:“一切由局座和唐主任定论，我只是负责问问情况而已！”

    “严

    科长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呢”毛人凤问到。

    “没有，什么都没有留给我，最后说的那个字，我也没听清楚”洪大海说完看着毛人凤，嘴唇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凌若飞看着毛人凤，毛人凤点点头，凌若飞起身站起来看着曹明辉说:“曹处长，先到这吧，把人押到牢里吧”

    洪大海一听扑通一下跪倒在毛人凤面前哭喊着说:“局座，您不能这样啊，我什么都没做，您为什么要抓我呢局座，我是冤枉的！请局座明察啊！”

    毛人凤也不搭话，起身走出审讯室，唐青云和凌若飞跟着一起走出去。身后传来洪大海嘶声裂肺的喊声:“局座，处座，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求你们放了我吧！”

    走出审讯室的毛人凤眉头紧锁，边走边问:“你们二位什么意见”

    “我觉得说他是飞鸿，有点不大可能，你瞧他那个样子，已经吓得下跪了！共党的高级特工难道都这样”凌若飞讥讽的说。

    毛人凤问了一句:“老唐，你的意见呢”

    “局座，您忘了委座那句名言了”唐青云跟上毛人凤的脚步说。

    毛人凤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唐青云，唐青云也停住脚步看着他问:“局座是不舍得呢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呢”

    凌若飞听到唐青云的话心中一阵发紧，他知道唐青云这是在让毛人凤杀了洪大海，唐青云所说的委座的那句名言应该就是:宁即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凌若飞看着前面唐青云不由得暗自叹道:“看来洪大海是出不来了！”

    毛人凤扭头看了看凌若飞问:“你是他的处长，你怎么看”

    “我已经不是他的处长了，自从宣布要南下广州的时候，他已经做出选择了，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对他的行为和工作负责了！所以，一切都由局座裁定！”凌若飞非常直接而坦率的回答道。

    毛人凤脸上掠过一丝微笑说:“看来你们二位都会做人啊，把球踢回到我的脚下，你们超脱事外了!”

    唐青云看看凌若飞，凌若飞说:“如果我还是他的上司，我就……”

    “你就如何下令一枪崩了他”毛人凤问。

    “我就亲手毙了他”凌若飞回答说。

    “原因”毛人凤看着他问

    “很简单，这种愚蠢而低级的错误作为一个老特工，是不应该犯的，况且，我没时间也没必要去判断他话的真假，但就他接到电话赶到现场全都秘而不报，人死了，才来报告，难道还不值得怀疑吗至此多事之秋，只能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消灭一切隐患和后顾之忧！我知道，这个时候，也是党国用人之际，像他这样的老牌特工已经不多了，所以，关于老洪的事情，只能是局座亲自裁定！”

    毛人凤没有再答话，快走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说了句:“唐主

    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不准见他！汪处长的事情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我要向上面那些官老爷们有个交代！”

    唐青云点点头说:“局座放心”

    西柏坡**中央所在地的一间办公室里，一号首长李克功正在与陈潜做着工作安排。

    自从去年五月份中央由延安到达西柏坡后，敌工部的工作也越来越繁重，全国各地的情报工作汇总到敌工部，每日进行的情报分析和甄别，是对即将发起的渡江战役的前提保障。

    自潜伏特务毒蛇被消灭后，敌工部又陆续抓不了国民党潜伏在我党内部的大量特工人员和武装破坏分子。

    为了进一步坚强对中央的保卫工作和针




一百四十四
    陈潜拍着秦国川的肩膀说:“你可不许这么说话，我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主，好多业务技能都是在摸索中逐渐理出来的，我可不像你，科班出身，又身在敌穴，斗争经验丰富，以后你可得多多教教我啊，千万不能藏着不舍得拿出来啊！”

    “哪里，哪里，以后你我搭档一起工作，我们就相互取长补短嘛，我怎么能藏着掖着呢，本事这东西可不是能藏住掖住的，就像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特分子一样，是藏不住掖不住的，早晚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你说是不是呀”秦国川说着拍了拍陈潜的肩膀。

    陈潜点点头说:“对了，你说的太对了，所以你得把你身上的本事都教给我，让我也好好感受一下你们这些老特工的工作魅力，哈哈！”

    一号首长看着二人笑着说:“你们呀谁都不要客气，也不要谦虚，谦虚过度就是虚伪了，总之，你们好好配合，把工作干好，这就是我对你们最大的期望”

    陈潜和秦国川一起走到一号首长面前立正敬礼道:“请首长放心！”

    一号首长看看二人说:“嗯，我很放心，你们都是我党的老同志了，如今在一起搭档工作，自然会令我一百个放心了！好了，你们再聊聊吧，我还有会，就不跟你们聊了！”

    二人一齐向首长告别后走出来，陈潜看看秦国川问:“老秦啊，你是怎么安排”

    “我先回去整理一下行李，然后就去找你报到！”秦国川笑着回答他。

    “那好，我先走一步，回去先给你把住的地方安排好了，我等着你，晚上给你搞个接风宴，叫上几个老伙计，咱们一起聊聊！”陈潜说着伸出手，秦国川握住他的手说:“那我们下午见！”

    看着陈潜坐车离开，秦国川刚要转身，一号首长在他身后轻声说:“记住我的话，你的任务是绝对保密的，哪怕是牺牲生命也不能透露半个字，尤其是关于我们在敌人心脏里的同志！”

    秦国川使劲点点头说:“首长，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找出这个人来！”

    一号首长微笑着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会安排人时刻与你保持联系，我们从敌人那边转过来的情报也会第一时间给到你，帮助你尽快找出这个人！”

    一号首长目送着秦国川离去，转身对身边的警卫员说:“通知特情处长来见我!”

    毛人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洪大海的事情翻过来复过去的想了几遍，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洪大海是飞鸿的证据来。

    毛人凤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来踱去，这时，唐青云喊了一声报告，毛人凤停下脚步喊道:“进来！”

    唐青云走进来，毛人凤看着他问:“怎么”

    “局座，若飞已经搜查了严明的住处和洪大海的家，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汪处长在南京

    的住处我们查了，也是毫无收获！”唐青云说着把手上的文件放在毛人凤的桌子上。与此同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毛人凤看看唐青云示意他接起电话，唐青云拿起电话:“这是毛局长办公室！”

    “我是总裁保密室周主任，让你们局座接电话！”电话里传出总裁保密室周主任的声音，唐青云把电话递给毛人凤说:“总裁保密室！”

    当毛人凤听完周主任的电话后，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也有一丝难堪，表情十分的令人琢磨不透。唐青云看着他刚要张口，毛人凤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叹口气说:“丢人现眼的事情早晚是要让人知道的！”

    “怎么了，难道这事总裁那边也知道了”唐青云看着他问。

    “还记得秦国川吗”毛人凤看着唐青云问。

    “当然记得，他不是早死了吗”唐青云有些惊讶的问。

    “死了死了还倒是好了，可惜的是，这个人根本就没死，不但没死，人家还活得好好的，现在是共党什么中社部安保处副处长了！老唐啊，你说这不是打脸吗，这是在打我这张老脸啊当初我们都上当了，上当了！”毛人凤说着说着就提高了嗓门。

    唐青云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当初若飞这个案子办的很干净利索啊，秦国川死的时候，你我咱们不都去医院看到了吗难道这还能有假局座，这个消息是从哪得来的呢会不会是共党的什么计策呢”

    “你说从哪从师……”毛人凤突然停住没再往下说，他看看唐青云压低声音说:“告诉若飞，那个洪大海不要再留着了，可不能再出现第二个秦国川！”

    唐青云点点头说:“我明白，我这就安排若飞去办这件事！”

    “另外，告诉他，办完这件事，立刻动身前往广州!”毛人凤说。

    “那汪处长的事情不查了”唐青云看着毛人凤问。

    “你不是暂时还不走吗，你来过问一下，查查吧！唉，这个时候，查了也是白查！既然胡枫不是飞鸿，难道洪大海是老头子不是让咱们在离开南京之前找出飞鸿吗这件事你去办吧，我是身心俱疲了！”毛人凤说完坐在椅子上低下头，刚才的电话让他感觉到一阵阵寒意在身边陡起。

    唐青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凌若飞的办公室，唐曼宁接起电话，唐青云直接说:“让你们处座接电话！”

    唐曼宁拿着电话看着凌若飞，凌若飞小声问:“谁呀”

    “唐！”唐曼宁说了一个字，凌若飞接过电话，脸上堆砌起笑容道:“唐大主任，你这一天还让不让人安静一会了”

    “安静安静个屁，你还记得刚才你怎么跟局座讲的吗”唐青云大声问。

    “讲什么呀你这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说得什么呀”凌若飞问。

    “你别跟

    我装糊涂，关于洪大海的事情，局座下令了，你去吧!”唐青云直截了当的说。

    凌若飞一愣，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唐曼宁和胡一彪，唐青云在电话里继续喊着:“你听见没有局座亲自下令，由你处决洪大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凌若飞站起身来喊道。

    “局座说了，由你亲自动手处决洪大海！”唐青云大声说。

    凌若飞一个字没说，扔下电话就走出办公室，唐曼宁跟了上来:“你这是要去哪你身上的伤！”

    “你和彪子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凌若飞说着走下楼去，直奔唐青云的办公室。

    唐青云打开房门站在门前，看着凌若飞过来便一把拉他进到里面关上门。

    &n



一百四十五
    三人再次回到凌若飞的办公室，凌若飞拿起电话要通了唐青云:“唐主任，我们何时南下广州时间是否已经确定呢”

    唐青云接起电话听到凌若飞的声音后就知道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唐青云笑着说:“机票已经订好了，三天后你们动身飞广州！”

    放下电话的凌若飞看了看胡一彪说:“彪子，你现在起回家安顿你老娘，等广州那边我们安顿好，你就把她接到广州，三天后我们飞广州，这两天你就不用来局里了！”胡一彪看着凌若飞说:“爵爷，我知道了，可是，我不在你身边，谁保护你呀你这又受了伤，我不放心！现在南京城兵荒马乱，各方势力相互争斗，每天都有人被打黑枪，我怕…….”

    “你怕有人会打我黑枪哈哈，放心吧，敢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凌若飞笑着说。

    “处座让你回去，你就回去，真够婆婆妈妈的”唐曼宁不耐烦地看着胡一彪说。

    “那，爵爷有事就给我电话，或者让她通知我！我保证第一时间赶到！”胡一彪说着指了指唐曼宁。凌若飞点点头说:“去吧！”

    胡一彪前脚走出办公室，唐曼宁就说道:“也想把我撵走”

    “回去准备一下吧！此去广州，何时能回来谁也说不准，有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凌若飞看着她说。

    唐曼宁点点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小心为上，尤其要留意那个李正！他可是洪大海的死党！”

    “哈哈，曼宁，你这话什么好意思难道他李正也想杀我”凌若飞笑着问。

    “小心点好！”唐曼宁说完在凌若飞肩头拍了拍:“记得换药！”

    “那就三天后见了！”凌若飞冲她笑笑说，唐曼宁点点头。

    夜色渐浓，诺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凌若飞一人。看着窗外月朗星稀的天空，凌若飞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这个城市即将迎来光明灿烂的一天，可是自己却不能陪她一起迎接光明，还要与她分开，何时才能再见，这对凌若飞来说是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桌上的电话急促的响起来，凌若飞抓起电话，电话是唐青云打过来的:“若飞，洪大海畏罪自杀了！”

    当凌若飞来到牢房的时候，唐青云、曹明辉还有李正都在，唐青云看着走进来的凌若飞说:“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李正看着凌若飞说:“唐主任说他是自杀，我觉得不大像，他的颈椎和喉管被人掐断，是被活活憋死的，试问一个自杀的人又如何能自己掐断自己的脖子呢我问过看守，说是自您和彪子还有唐小姐来过之后，再无他人来看过他，他一直都躺在床上，后来看守喊他，他也不理，看守这才进来推了他一下，发现他已经死了，您看，他张着嘴，瞪着眼睛，身体卷曲，脸色酱紫，这是典型的窒息！”

    凌

    若飞看了一眼李正弯腰看了看洪大海的尸体，然后直起身子看着唐青云说:“李正说的很对，他是被掐断脖子和喉管而死的。这个人手法极其娴熟，下手稳准狠，洪大海被掐断脖子还不能马上死亡，只是说不出话来，喉管爆裂，难以呼吸，大脑缺氧，脸色酱紫，双目圆整，身体扭曲，在他剧烈的扭动过程中加快了他的死亡”

    凌若飞的话让李正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能有这个能力和手法的人，眼前这几位都有可能。

    凌若飞转身看着李正:“你刚才说我和彪子还有唐小姐见过他之后，再无他人来见过他，你的意思，是我们杀了洪大海吗”凌若飞说着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唐青云忙说:“凌处长不要多想，李正也就是这么一说！”

    “无凭无据的话尽量不要乱讲”凌若飞说完看看几个人说:“没事，我先回去了！”

    不等其他人说话，凌若飞气呼呼的腾腾迈步离开，唐青云看看李正瞪了他一眼说:“这个时候你还火上浇油，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你把他惹毛了，你会和他一样！”唐青云说着指了指洪大海的尸体。曹明辉点点头说:“你呀，这嘴上缺个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