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毛人凤被凌若飞的举动镇住了，他看着凌若飞，再看看唐青云说:“我就是问问证实一下嘛!”毛人凤说着把手中的枪放在了凌若飞面前。

    “报告局座，我是亲眼看到若飞连开三枪打死了那个女人，不仅我一人看到，赵成斌的司机也看到了，另外，赵、陈二人在警察局的内线传来消息，那个女的确是死了！”唐青云说着拿过凌若飞面前的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看着毛人凤:“我唐青云以项上人头担保，凌处长三枪毙了那个女人！”

    “哈哈，哈哈”毛人凤仰天大笑着伸手从唐青云手里拿过那支枪说:“青云，若飞，你们这是干什么在我面前舞刀弄枪的，我很不适应，我这个人从来不沾武器的，这玩意有股子血腥味，这样柔和又安逸的场合，怎么能亮家伙呢这是什么地方呀这是味斋啊，这是喝茶品酒品尝美味的地方，怎么能让带有血腥的武器破坏了氛围呢赶快收起来，收起来，否则，我可真要动怒了”毛人凤说着看看站起来的林处长和许麟庐，许麟庐马上笑着说:“就是，就是，局座的话你们两个要是不听可就不对了，赶快把枪收起来，坐下，坐下喝酒！”

    “是呀，是呀，快坐下喝酒”曹明辉也跟着笑着说。

    毛人凤把那张电报纸扔给来人说:“通知下去吧，其他的回局里再说吧!”

    唐曼宁慢慢坐下去，佟姝瑶虽说也坐了下去，但是手始终没有离开枪柄。

    毛人凤端起酒杯看看几人道:“来来，我们一起举杯，为青云和若飞完成任务，顺利返回干一杯！”

    许麟庐跟着说:“对对，局座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给你们接风洗尘呢！来，唐主任、若飞我们一起敬局座”

    凌若飞和唐青云点着头一起举杯看着毛人凤说:“为局座排忧解难，是我们的职责也是属下份内之职，感谢局座如此厚爱！”

    “瞧瞧，听听，这多会说话呀，青云人主任一直多年，练就了

    一副好嘴啊哈哈，若飞也是保密局元老了，性子还是这么直率，嗯，很好，没有变得世故圆滑，这一点是我最欣赏的！”毛人凤说着喝了一杯酒。

    刚才毛人凤的那一句“通知下去吧”让凌若飞始终觉得毛人凤在暗中操控着什么，难道，白慕雪与穆晚晴返回内地的路途中又有危险吗还是毛人凤又密派了什么人尾随而至，其目的就是为了杀掉穆晚晴还是探究自己香港之行密杀白慕雪的真实性呢

    凌若飞的想法和坐在唐曼宁身边的佟姝瑶的想法一致，凌若飞转过头去，正和佟姝瑶的眼神相遇，二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佟姝瑶就领会了凌若飞的意图。

    佟姝瑶拉了一下唐曼宁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唐姐姐，我突然感觉身子不舒服，我要先走一步了，回去休息一下”

    唐曼宁扭头看看她，只见她脸色发白，额头上微微沁出汗来，唐曼宁伸手拉住她的手，手指冰凉，唐曼宁低声问:“怎么了”

    佟姝瑶脸一红没说话，眨了眨眼睛，唐曼宁笑着点点头转身对毛人凤说:“局座，姝瑶要先走一步”

    “哦，怎么被刚才若飞和青云的举动吓着了”毛人凤问。

    “毛叔叔，女孩子家的事你问那么多合适吗”唐曼宁白了一眼毛人凤，毛人凤尴尬的用手拍拍脑门:“哦，哦，哦，晓得了，回去休息，回去休息”

    唐曼宁扶着佟姝瑶站起来，佟姝瑶低着头红着脸冲几人点点头:“局座，恕我不能再陪，先告辞了！”

    看着唐曼宁扶着佟姝瑶出去，曹明辉笑笑说:“这女人有的时候就是麻烦!”

    许麟庐看了他一眼说:“麻烦，再麻烦男人也愿意找，这是为什么呀明知道麻烦去舍不掉，忘不了，离不开，哈哈！”

    凌若飞笑了笑说:“许处长可真是说得到位呀，来，我们再敬局座！”

    精心化妆后的白慕雪变成了一个外表端庄，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衬托出她的睿智与美貌。穆晚晴也略微改装了一下，跟在白慕雪身边，二人由香港口岸进到广州，广州方面已经接到了北京方面的密电，白慕雪和穆晚晴刚一过口岸，广州方面就派人把二人秘密接走，直接到机场，由专机送往北京。

    老首长接到广州电话后，得知白慕雪已经找到穆晚晴并顺利离开香港，经广州直飞北京，老首长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对身边工作人员说:“小雪还是不辱使命啊通知下去，飞机直飞军用机场，派专车接他们直接到我这里！”

    下午三时左右，白慕雪与穆晚晴乘坐的飞机顺利抵达北京郊外的军用机场。与此同时，等候在办公室里的老首长接到了一份密电，密电内容:“台湾毛已下达通知，穆离港！”老首长看完密电后，起身在房间

    里踱着步，不时的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算计着时间。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老首长看了看桌上那几部电话，伸手抓起红色的话筒:“我是”

    老首长听完电话后，愣愣的站在那里，手中的电话掉在了一旁。

    过了有二十秒时间，老首长大喊着:“来人，来人，备车，去军区医院，去医院！”工作人员看着老首长一边往外走一边擦汗，谁也不敢多问一句，司机将车子启动，老首长钻进车里就喊:“开车，开车，快！”老首长的助手兼保卫丁伟跟在后面上了车。

    其余四个警卫人员跟在后面跳上吉普车，两辆车子疯了一样窜出去。

    坐在车上的老首长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是我，是我考虑不周啊！”

    丁伟看着老首长小声地问了句:“老首长，出什么事了”

    “唉！是我考虑不周啊！这件事我要向上级领导申请处罚，我要向组织上检讨我的工作失误”老首长说着喊道:“快，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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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
    当白慕雪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老首长一个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头枕在椅子靠背上已经睡去。

    白慕雪用胳膊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一用力，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再次躺下去。细微的声音惊动了老首长，老首长睁开眼睛看见白慕雪已经醒过来，老首长高兴喊着:“老姜，老姜，小雪醒了，你快找医生来”

    随着话音，姜玉婉跑进来，白慕雪看着老首长眼圈一红眼泪掉来下说:“老首长，穆晚晴呢她在哪她有没有危险啊”

    姜玉婉伸手摁住白慕雪说:“你给我好好躺着，你再动伤口容易崩开的”

    老首长看着白慕雪说:“你安心养伤，别的都不要想”

    “她怎么样了吗老首长，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在这躺下去呢”白慕雪急又要坐起来。

    老首长摆摆手说:“你先躺下，我告诉你，穆晚晴因为失血过多，没有抢救过来，她已经…….”

    白慕雪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说:“都怪我啊，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我又没能完成任务!”

    姜玉婉坐到床边伸手拉住她的手:“傻孩子，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到呢，刚才，你们老首长还在自责呢”

    “这事情不能怪你，你不要这样想，这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没有想到敌人会如此穷凶极恶，小雪，我想问你，穆晚晴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或者说过什么另外，你能把你们遇险的经过跟我讲讲吗”老首长看着白慕雪问。

    姜玉婉拿过一块纱布给白慕雪擦了擦眼睛说:“别哭了，慢慢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白慕雪擦擦眼睛看着老首长说:“我和晚晴一路上都很顺利，下了飞机后，您安排的接机人员就把我们直接接走了，离开机场我们就直奔您那里，可是刚刚转过一个弯，马上就要上公路的时候，就在转过弯的一瞬间，杀手的枪就响了，第一枪先打中了我的肩头，我还没来得及把晚晴推到，第二枪就响了，晚晴她……”

    老首长点着头说:“这些我都清楚了，这一路上，这位穆晚晴女士没跟你交代什么吗”

    白慕雪想了想说:“因为您交代过我，不要直接问她任何问题，所以，我也就没有问过什么，自从我找到她，跟她谈，想把她带回来，她是经过前思后想后才决定的，所以，我也就不便在深问什么这位穆晚晴倒是很配合，一路上也很爱说话，但是关于华子恒的事情，她却只字不讲，我曾试图问她一些问题，都被她巧妙的躲开了。”

    “这也能理解，她一个女人家，刚刚死了丈夫，丈夫又是被人暗杀的，这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即便是华子恒生前有过交代，我想穆晚晴在没有确定自己完全安全的情况下，是不会说任何重要东西的！”老首长安慰着白慕雪说。

    白慕雪点着头说:“是呀，穆晚晴的防范意识很强，跟我说话也都是说些女人家的事情，从不涉及她丈夫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啊，她这么谨慎还是被……”白慕雪说着低下头去。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养好伤再说！”老首长说着起身，姜玉婉过来扶着老首长站起来，老首长笑着说:“你好好休息吧，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躺在床上的白慕雪看着老首长慢慢走到门前，突然，她想到了穆晚晴在中枪的那一刻跟自己说的那句话，白慕雪立刻喊道:“老首长，请等一下!”

    老首长眼睛一亮立刻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问:“怎么你小丫头又要干什么”

    白慕雪微微笑着说:“老首长，我刚才忘了一句话，是穆晚晴中枪后尚在清醒时跟我说的!”

    “哦，她说了什么”老首长快步走到白慕雪床前看着她问。

    白慕雪想了想说:“穆晚晴说眼中人，毕明思，嗯没错，就说了这六个字，后来由于我也昏厥了，所以也没仔细想这六个字的意思，但是我记得不会错，就是:眼中人，毕明思”

    “眼中人，毕明思，这是什么意思眼中人，倒是还好解释，可是这毕明思，应该是那几个字呢必须的必碧玉的碧还有这冥思冥思苦想的冥思还是那个明思呢”老首长嘟囔着看着白慕雪，白慕雪也摇摇头说:“我也想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是哪几个字，所以，老首长，还得您去找专业人士来分析一下吧，因为这六个字的同音字太多了，实在是难以找出线索。”

    “眼中人，这好解释，你是我的眼中人，我是你的眼中人，这听上去应该是情侣间的对话，毕明思嘛，我觉得是人的名字，这个人是不是姓毕啊叫明思，他是某个人的眼中人，这样分析不就简单了吗”姜玉婉在一旁看着白慕雪和老首长二人说。

    老首长看看她伸手拉住她的手:“我说老姜，你行啊，你这个分析很好，真的很好，给了我很大启发，真没看出来，你这拿手术刀的还是个特工天才啊哈哈”

    姜玉婉甩开他的手说:“我就是瞎想的，你们自己去判断，别怪我给你们添乱就行，行了，你快回去分析吧，该让小雪睡会了”

    老首长笑着看看白慕雪说:“好好休息，我有空就来看你”

    走出病房的老首长对站在门前的丁伟喊道:“他们人都来了吗”

    “都来了，公安局长，安全局局长，所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几乎都到了，就等您过去了”丁伟回答说。

    老首长停住脚步看着丁伟说:“你马上和姜院长说一下，把小雪秘密送到一个隐蔽的场所休息，知情者只有你和院长，你明白吗，马上去办”

    丁伟点着头说:“我这就去跟姜院长说，立马转移小

    雪!”

    “去吧，我去见见他们，沟通一下情况，你办完这件事过来找我”老首长说。

    军用机场出现狙击杀手，枪杀我特工人员的消息在公安局内部引起很大震动，这也让老首长领导下的情工部门为此更加紧张起来。

    自从秦国川牺牲后，至今也有几年了，案子一直悬在那没能告破，这是老首长李克功心头一块心病，当年秦国川的案子所有卷宗一直都在老首长的案头，老首长时不时会拿起看一看。当年办这个案子的正是他现在的助手丁伟。秦国川的老上级陈潜现在已经是国家社会调查局主管情报和技侦的副局长了，直接隶属老首长的情报部门管辖，对外统称国家七五三一研究所。

    回到办公室的老首长坐在椅子上回想着白慕雪刚才在医院里的话:眼中人，毕明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老首长琢磨的时候，丁伟



二百零二
    凌若飞赶紧将眼神移开说:“不过你说得也未必没有道理，咱们先就按着你说的意思去查，查这个毕明思，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人，或者听说过这个人”

    “你可不要听我瞎说，就去查，耽误时间，那边这么着急，我们的尽快给出一个准确答案才对的！”佟姝瑶说着起身看着凌若飞说:“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凌若飞看看一笑说:“你问吧”

    “你爱她吗”佟姝瑶直截了当的问凌若飞，凌若飞一愣迟疑了一下说:“你问谁呢?”

    “唐曼宁，你爱她吗”佟姝瑶继续追问着。凌若飞笑笑说:“有些事情不能仅仅建立在爱上，还有有更多的情怀和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我知道，你是受上级命令才同意与她结婚的，是不是”佟姝瑶盯着凌若飞问，凌若飞看看他笑着说:“现在不谈论这个问题，好不好，先去查这个毕明思！”

    佟姝瑶眼中凝结出泪水来，她猛然扑到凌若飞的怀里抱着他喊道:“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当年慕雪姐姐让我替她照顾你，现在看来，我是做不到了，若飞，我心里难受你知道吗自从父亲战死沙场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为另一个男人流泪!”

    凌若飞伸手扶住她的肩头看着她说:“姝瑶，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的内心，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或者马上改变的，刚才你说你的父亲，你能告诉我你的父亲是……”

    “抗战期间的二十九军副军长，你知道吗”佟姝瑶眼中噙着泪水说。

    凌若飞不假思索的回答说:“二十九军副军长是佟麟阁将军，难道你是…….”

    佟姝瑶点点头，凌若飞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姑娘，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佟将军的女儿，凌若飞异常激动的一把抓住佟姝瑶的手说:“难怪呢，组织上会这么快就信任你了，这回我明白了，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早告诉你什么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能因为我是抗日名将的女儿娶我，不要那个唐曼宁了”佟姝瑶说着撅起嘴看着凌若飞。

    凌若飞笑笑说:“这不是一回事，姝瑶你不要任性，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来的，我答应与唐曼宁结婚也是组织上经过多次考虑后决定的，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潜伏做出的决定，所以，我不能违背组织上的意思，希望你能理解。我深深的爱着小雪，可是，命运让我们两人天各一方，我只有通过我的努力，让这个小岛尽快回到人民的怀抱，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现在你我是战斗在敌人心脏的战友，是同志，是朋友，这就足够了，我可以为你牺牲自己的生命，这难道还不够吗”

    佟姝瑶看着凌若飞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看着走出去的佟姝瑶，凌若飞不由得又想起了远在海那

    边的白慕雪，这次的密电丝毫没有提及白慕雪的情况，这让凌若飞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担心和牵挂。

    佟姝瑶走后不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凌若飞整理了一下房间，把茶几上的书籍归置到一边。这才开门，唐曼宁笑盈盈的站在门前看着他问:“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不会是藏着什么人吧”

    凌若飞笑了笑说:“开什么玩笑，谁会躲到我这里呀”

    唐曼宁笑着走进来，看着凌若飞问:“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