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芸娘心中一疑。
这清朗却情态疲懒的声音……她脑海中几乎立刻出现一张星眉剑目却做作的喜欢歪嘴笑的脸。
她立刻跪坐在地,偷偷扬起脑袋扒在窗台上往雅间里面瞧去。
果不其然,那位凭窗而坐、高大的身子长长摊倒在狭小的椅上、整个人几乎快从椅上出溜下去的少年,除了那位冤大头,世间怕是没有比他戏更多的少年了。
怎的他没有同苏莫白一起离开江宁
怪说那次去码头送别苏莫白时,并未瞧见这冤大头。那时她心中还腹诽过,她阿娘的那些炒青蟹算是吃进了狗肚子。
此时那冤大头道:“你但去无妨,本公子并未觉着被冷落……”
忽然便有个女人的声音插嘴道:“小公子话虽如此,但我家老爷对公子实则是一片拳拳之心……”
这声音不止是柔媚,简直是要柔媚到七经八脉里去。
芸娘便转动眼珠朝房内总览,心中又是大大一惊。
这这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几个人,他们是怎么凑到一桌的!
在冤大头对面,坐着一位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
汉子身旁坐着的是一位娇滴滴的女子,相貌虽然算的中上,可方才那说话的声音却真真能酥软到骨子里去。
这样一对男女,若说她熟悉,倒从未说过话。
但如说她从未在旮旯墙角画个圈圈诅咒过他们,那却有些个美化她自己个儿。
此事却是牵扯到她人生的第一位正妻客户——那位丰满肥硕的王夫人。
而这一对狗男女,男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女的一身洗不净的青楼气味,她第一回去王夫人庄子时便听到过他们对待正妻的手段。
第二回去时已在院门内外与他们打过照面。
而她最最恼怒这一对,却是她在捉弄了那媒婆之后的第三次上门,那时她便深切的希望王夫人的一身肉能转移到这对狗男女的身上。
&
第31章 打击狐狸精之精准要素
时间紧迫,芸娘急着想将话题推进到正题上。
冤大头却不依不饶,神色依然冷峻:“是谁动的手”
她只得指着自己的脸,急急道:“不是被人打的,是我自己,撞窗棱上撞的!”
冤大头的神色立刻变的微妙。
那是一种混合着便秘、同情与对爆笑的自我克制的神情,她曾在她阿娘和阿婆的脸上也看到过,就在她告诉她们脸上伤痕来历之时。
她内心十分有些受挫。
难不成,这回答比她真被人打要难以接受些
冤大头的嘴角已经弯起,眼睛也开始眯起,她在他要大笑的前一刻从窗台上扑上去,探进半个身子,紧紧用手掌堵住他的嘴,他唇边属于少年的柔软的胡茬刺的她手心微痒。
雅间门外的走廊上有女子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合着杂乱脚步声传来。
她趴在在他耳边道:“快,来不及了。十两银子,打击她,羞辱她,摧毁她!”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几乎能听到那妾室向王老爷撒娇的声音。
而冤大头还一脸懵然,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羞辱谁
芸娘一咬牙,溜下去从墙根处的竹篮里取出一个大银锭,跳起来趴到窗台上,一挥手便向冤大头砸去,口中着急唤道:“羞辱那个狐狸精,不留情面的羞辱!”
就在雅间门被推开之时,银锭子脱手,芸娘迅速从窗台上溜下去,靠在了墙根处。
里面传出了人语声。
那小妾娇滴滴道:“方才都是贱妾不知礼数,奴此番饮了这杯酒,向小公子赔罪。”
片刻后,冤大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王老板可是许久未去过京城”
那王老板便道:“小的这两年都只忙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确实是未再去过京城了。”
冤大头摸着怀中那枚将他胸腔砸的生疼的银锭子,唇角一弯,开口道:
“如此看来,本公子之前倒是错怪了你。”
王老爷一听,心中一紧,立刻身子前倾,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冤大头便续道:“就拿这陪客之人来说,京城里这两年,跟随主人外出陪客的小妾并非没有,但……”
他停在这里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那小妾的心中便如猫抓一般,也前倾了身子,胸前的起起伏伏便外露的更多。
冤大头续道:“但,京城里,但凡主人家要招待贵宾,多数是携带正妻出场,以示尊重。”
那小妾不由的尴尬起来,而王老爷的面上不由得渗出一层汗渍。
冤大头撇了两人一眼,手中摆弄那颗银锭,口中续道:
“自然,有些人家正妻不愿出场,主人家也可由贵妾陪同。
只不过,既然是代替正妻出场,这贵妾便要行止守礼,贤良淑德,既不可言语张扬,更不可卖弄风骚……”
王老爷汗如雨下,那小妾一张脸涨的通红,还记得捻了帕子为他拭汗,却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方讪讪着收了帕子,内心却已波涛汹涌,几欲长泣。
芸娘在墙外听着里面冤大头懒洋洋的声音,几欲拍案而起:
太妙了,打击一个千娇百媚的妾室,有什么话能比说她“不如正妻,上不了正堂”来的精准有力!
旦听里面那冤大头正在做结案呈词:
“王老板固然没有注意到京城这股正妻风潮,但,你带一个这般素质的妾室,实实是欺我年纪小,未将我放在眼中。如此,你我两家的那什么生意,也就……”
他口中的“结束”二字还未出口,那王老爷已经面如土色、汗湿了衣襟,大声呵斥道:“贱人,还不快滚出去,别脏了小少爷的眼!”
雅间里传来椅凳叮叮哐哐被踢挪开的声音,这位妾室丧失了她最后一次体现教养风度的机会,任性而张扬的狂奔而去。
只怕,如这位妾室想象中王老爷夜归后向她斟茶认错的情形是不会发生了。
雅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王老爷自罚三杯,冤大头便也揭过此章不提,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此时当空一轮皓月向人间洒下一片清辉,楼下弦乐声声,班香楼与酒楼之间的台子上舞姬已经就位,正随着弦乐摆动腰肢。
两座楼上的客人纷纷挤在窗边与栏杆处欣赏这欢快的舞曲。
芸娘靠在栏杆上往下望去,即便是离得这么远,红牌赵蕊儿如众星捧月一般舞动在舞台的最中间,如
第32章 小姑娘蛇蝎心肠(首推求收藏)
夜色未浓,从班香楼往古水巷的路上,行人往来不止,仿似一片逍遥盛世。
芸娘闷着头走在路上,一时想不清楚,她将做买卖的主意打到青楼妓子的身上,究竟是这胸衣买卖只有靠她们这一条路,还是只是对她无耻贪财丑恶嘴脸的掩饰。
她第一次觉着怀中那几张银票有些沉重的她拿不起来。
显然,方才她进入那媚眼妓子的房中时,关于恩客的特殊偏好与妓子见钱眼开之间的一场虐待的戏码才刚刚闭幕。
她如约卖出去了两件胸衣。
恩客离开,她从收到的两百两银票中返给妓子五十两的时候,妓子脸上是真心切意的笑容。
然而她眼中同情的意味太浓烈,妓子接过银票,冷冷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可怜我,哈还轮不到你可怜我。”
她由此这几日里都有些郁郁。
过了两日,终于有一桩关于宅子的音信传来。
之前她一直在等着的一座独门独院的屋主终于从外省回来,与她签了契约,每月里不过一两银子,便将这宅子长租下去,为的其实是找人将宅子照看着些,免得经久无人,宅子要荒废。
因着这一点,芸娘实实是占了个大便宜。
这座独门独院的宅子,虽说与李家在古水巷租住的宅子结构极像,只有一进,从院门进去便是院落和厢房,却比古水巷那边要大的多,也要簇新一些。
正中间三间厢房,两边分别是一间厨房、一间柴房,柴房背后还是一间茅房。
厢房中的一间依旧被屋主占用,里面堆着的是原先各房的旧家具。
另外两间便空了下来。
在这两间厢房的用途上,芸娘做的好打算。
一间用来放一张榻,用作她白日歇脚。
另外一间便用来存放成品胸衣和招待上门的客人。
硕大的宅院中间有一棵银杏树,偶尔有羽扇般的叶片随风落下。
树梢上站着只喜鹊啾啾啼鸣,柳香君便甩着帕子笑道:“可见这是个好兆头,你的生意要大卖了。”
一股生意要走上正轨的兴奋支配着她,第二日一大早她出了门,便以买零嘴为诱饵,带着石伢往西市而去。
西市是售卖家具物件的市场,其中除了崭新的家具,却也有少量铺子售卖老旧家具,为贫穷人家省些银钱。
辰时一到,开市钟声响起。
芸娘带着石伢一路慢行缓看,认真的挑选起家具来。
她此番要买的却也不多,一张榻供她偶尔歇脚,一套桌椅用于她伏案画图纸。
她正在各处查看,便听到有人讨价还价的力度极大,店家开价五两银子,买家竟想还到一两。
芸娘心道:是谁竟与我的砍刀一般大
说话的是位年约五旬衣着富贵的老汉,身形十分圆润,慈眉善目的脸蛋被肥肉撑的没有一丝皱纹。
老汉指着一个红木小方桌,正一脸笑眯眯不急不躁的与店主还价。
因为顶着房檐漏下来的骄阳却还价还的十分有耐心,此时他一身缎袍已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胸腹上,将腹部勾勒的如怀胎六月的模样。
老汉身旁站着两个身量高大魁梧的汉子,虽做一身下人的装扮,却双手环抱在胸,面色不耐,瞧上去比青楼里的打手还有气势。仿佛下一刻店主再不同意,他们便要将东西强抢而去。
石伢正忙着啃一根鸡腿,在百忙之中抽空指向那老汉,小声道:“卖酒的……”
芸娘自然知道这胖子就是那色胚!开酒铺子的田老爷!
她在筹划各种复仇手段而不得时,曾数次扒在酒铺对面的墙棱边,咬着手指怒瞪酒铺里的胖老头,指望她如飞刀一般的眼神能让老头有个头痛脑热。
而显然她的奢望从未实现,胖老头能吃能睡能砍价,活的很是活蹦乱跳。
她恨恨的怒哼一声,觉得很不解气,一声蓄着万千恶意的“呸”字将将出口,觑着胖老头身侧那两位壮汉
第33章 表哥发迹逞大能(首推最后一天)
江宁近来天旱少雨,这一日清晨却有些阴沉。
芸娘磨磨蹭蹭的起床穿衣,磨磨蹭蹭的吃罢早饭,磨磨蹭蹭的挎上挎包。
一只耳朵随时竖起听着外间的动静,面上偏要做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李婆婆正将洗衣盆抱出来,开始日复一日替人洗衣的日子。
芸娘忙跑过去帮她抬了盆子,道:“阿婆,我们今后不替人洗衣了,可成”
阿婆一边往盆中倒满水,一边笑道:“不洗衣,我们小芸娘的嫁妆可攒不够哇!”
芸娘跺脚道:“我自己攒,我自己攒的来!”
阿婆便笑嘻嘻刮了刮她鼻头:“小小年龄便要恨嫁咯——”
她皱着鼻子站了半日,见阿婆丝毫未停下手中之事,便又回身蹲在房台下看蚂蚁搬家。
她阿娘奇道:“你不赶着去帮工,赖在家中作甚”
便将食盒递给她:“出去时,顺便将早饭带给刘铁匠。”
她依言接过食盒,取开条缝眯着眼往里瞧。馒头、稀粥、咸菜、白水煮蛋……同自家吃的一模一样。
她提着食盒慢吞吞出了古水巷,往前再走上几步,等传来“叮——叮——叮”的打铁声,便到了刘铁匠的铺子。
她不声不响将食盒放在柜台上,刘铁匠未过多久便将手中物件往一旁木桶里一丢,满桶的水便被惊的立时沸腾起来。
他洗了手,取开食盒,闷声不响吃了片刻,方道:“你娘是打算日日送饭送一辈子”
芸娘瞪他,瞧他面上并无轻薄神色,只当他是随口而言。
她心中算了一算,用一日三餐来抵消刘铁匠替她出的治撞伤脸皮的银子,可不是得要好几个月。
再加上她阿娘半点不肯欠人情的脾性,只怕在这银子上又要主动加上几分利息,便又是几个月。
这般算下来,她阿娘竟是要替刘铁匠做几乎一年的饭食。
她便央求道:“阿叔,你收了银子,我阿娘便用不着这般辛苦……”
刘铁匠只淡淡睨了她一眼,又低头用起了饭。
她待的无趣,便找个板凳坐在房台上,向大街外远远的望了出去。
未过多久,旁边却多出来一个小短腿。
石伢口中啃着半个粗粮馒头,也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
她瞧着他手中这黑黢黢的馒头,皱眉道:“你又把银子搞丢了”
每当石伢家中太过拮据时,各种粗粮馒头便会成为他的盘中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