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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六宝!”很是脆生爽利的一个声响,木梯走下来一位穿金戴银贵的公子。

    如何能这么巧六宝叹气。东方沐公子可真不禁念叨。

    东方沐道:“六宝,你们家少爷呢刚我看见紫契了,你们邵公子是不是也在”东方沐问。

    东方沐哄来哄去,总算把紫云送回紫府,衣裳布料送了一堆,耳朵总算幸免于难──心上人哪里都好,就是生气起来不放过耳朵,偏要揪。

    这可如何是好。罪魁祸首还是那个邵郁!所以该秋后算账,该许的金库银山可不能虚了。

    东方沐笑容满面,端的是和颜悦色,“我有急事找你们家公子。”

    “诶!东方少爷!”六宝欲哭无泪,为何这次老天如此灵验:“这边这边!紫契少爷在这边。”

    关键时刻,银针就是拿来出卖的。还要装的十分高兴,跳起来摇臂呐喊。

    “原来这位是紫契少爷。”左挚道:“敢问可不可以让让再来一会儿药都该凉了。那边好像有人叫你。”

    楚岸闷着压抑唇角,得空扫了眼木梯上的男子,不动声色关了半寸门板,掩住自己。

    邵郁头疼扶额──东方追的倒快。她还没想好怎么圆谎。

    紫契十分想骂娘。你们这些愚蠢的男人。

    紫契柔声细语递过来药碗:“郁儿,你端着,记住,要趁热喝。”

    “两份都要喝”左挚“很不小心”插话道:“跟行的御医告诉我,我这份药,怕是不能与他物想混,以免药性相冲。”

    紫契忍着好脾气憋出一句:“──那便只喝我这一份就可以。”

    左挚却让这份怒意蹭蹭上涨:“不可不可。御医嘱咐了三殿下每三日都要服下一碗,以驱风寒。别人的药。三皇子不好囫囵入口。”

    六宝:“哈哈哈哈哈哈哈。”

    实在忍不住。

    众人一瞪,六宝顿时噤声捂嘴。

    紫契忍无可忍:“那便请三殿下速回自己房内服药──”

    不想中途被人截话。

    “哦,紫契当真在啊,那便让紫契过来找我也行。”东方沐站在木梯上,和颜警告,“六宝,请你转高你家少爷。”

    下一句咬牙切齿,“过了这村,可难再遇到这店。上次我给他的消息可是漏了一半。我特意追过来相告。别让我的好心付了驴肝肺。”

    邵郁:“......”

    不明情况的楚岸跟她对视。

    紫契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嘴角一勾,把药碗放下,“你记得趁热喝。我去看看东方。”

    “呃,那个。”邵郁一时情急,扯了扯紫契袖角。

    楚岸看了一眼,错开视线,又瞄一眼外头的东方。

    左挚也放下汤碗,摸了摸鼻子。什么情况

    “东方若是问起。”邵郁咬了咬嘴唇,大义凛然道:“你便说我明天去找他。”

    紫契道:“那可说不准,他若非要今晚来找你呢”

    楼上东方沐撒完烟雾弹,颇似太公钓鱼一般悠闲,哼着小调一步三回头,“六宝,你尽快,我很忙,没有许多功夫可以陪着你家公子耗。”

    六宝顶着满脑袋包,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后退出来,“东方公子放心,属下──”

    很想嚎啕大哭!

    还好有人救场,打断六宝。六宝摸摸胸口,好险,才要随意编个什么借口。

    这头紫契狠狠瞪了楚岸两眼,以示警告,左挚识相跟出来。

    紫契关门,扭头:“这么巧东方你也来投宿”

    紫契跟着紫副将早早投身军营,与东方很是熟识。

    东方还追着人家同姓堂妹紫云,很是需要拍一拍大舅子的马屁。

    即便不是亲生的,心上人的堂哥,那也是大舅子。娘家人,要哄好。

    邵郁关阖屋门,隔绝了半句东方沐骤然变脸的友好招呼声:“──紫契兄,真巧,真巧,来!快上来!我刚得的上等桂花酿,余味醇香绵软,正愁无人对酌。”

    邵郁头疼扶额,东方沐这个酒痴。看来以后要紫云好好管一管了,莫要栽在这嗜酒上头吃亏就好。

    门外六宝耸肩,满脸劫后余生,溜之大吉,左挚摸摸鼻子,错旁两步兢兢业业候在门边。

    “东方是谁”门内,楚岸拉邵郁落座,端起药碗,“你是不是欠他银子这么怕他”

    邵郁赶忙接药碗,被楚岸推开,他挑眉问:“你伤了一只胳膊,当真能自己喝”

    “能的。”

    “别逞强。”楚岸蹲下与她平视,小心喂过去一勺,“愣什么张嘴。”

    两人距离太近,鼻息相闻,楚岸吐息闷热磨人,偏他还不自知,许是怕药洒了,凑近两步。

    便更近了。

    楚岸挡住了邵郁身前光亮,眼前的世界顿时昧明参半,只剩下楚岸那张眉形修长,山根高耸的俊脸。

    极具野性,侵略感十足。

    她能张开嘴才奇葩了。

    邵郁伸出一指,推开勺子,耳




第18章 推心置腹
    邵郁已经出来十日有余,副将能老老实实等下去,并未派人来寻,实属不易。这年节,能替上官顶雷的忠心副将,着实不多。

    “邵翎很能干。”邵郁咳了两声,“回去顶多抱怨两句。”

    楚岸愣了一下,失笑:“原来是邵翎做副将。邵老将军倒也是慧眼识人。无父无母的孤儿,已经被训练成了上阵能杀敌,下阵能练兵的先锋将。”

    邵郁跟着干笑:“是,是。三哥讲的正是。”

    三哥怎的还不走。要聊到天亮去吗

    邵郁眼睛有些不自控,垂睫瞅了眼窄仄的木榻。

    这榻,怕是要两人都侧着身,才堪堪容下一二吧

    若是都侧身,三哥又素来爱闹,怕是不肯背对着她好好就睡。

    若是两人相对而卧,那岂不是要四目相对。

    若是三哥手指再不老实些,无意间探到她后背,摸到了里头束胸绸带很是明显的边缘。

    不。

    三哥没有那么登徒子。

    不会绕道她背后去。

    顶多就是面对着她闹一闹。

    身前却亦很是危险。

    可若三哥骤然要求为她宽衣,无意间在身前胸部稍稍靠下的位置,碰到束胸处系得格外有隐蔽技巧的结子......

    三哥早已开蒙,自是知道女儿家束胸是怎样的──那她就死定了。

    眼看着楚岸再次解了腰间镶玉的金锤蹀扣,松开腰带,再将锦靴摆好放在脚踏一侧,悠哉悠哉合衣而躺。

    邵郁抬手捂住了脸,心如枯槁。

    娘啊。

    我该怎么办。

    “郁儿。你还杵着什么”楚岸拍拍木榻,“过来,陪我说说话。你若是害羞,就先坐过来也可以。别等我过去逮你。”

    邵郁:“......”

    隔壁。

    邵冼战战兢兢:“月儿。”

    月儿正用宝剑抵着他脖子,“跳上去。”

    每次都要蹲房顶护夜。这次怎的怂了。

    “六宝就在房内嗑瓜子。”邵冼满脸苦相:“我给你抓来,叫你随便打骂”

    刚刚六宝抓来紫契,丟去小月房里,亏得小月反应快,跟人东扯西扯聊了一阵子才糊弄过去。

    “秋后算账要找对人。”邵冼握拳作揖:“月儿就别强人所难了吧”

    那可是三殿下,皇子啊,听墙角恐怕要掉脑袋。

    小月强忍住笑:“谁要你专去听墙角了想来三皇子马上就要回房。将军又受了伤,你站好屋顶,注意保护将军,也当站夜岗。”

    邵冼不动。

    小月登时变脸,剑刺过去:“还不走!”

    “走走!马上走!”

    小月忍笑收剑,少顷,身轻如燕也飞上房顶。

    并没有看小话本,邵冼无精打采站上屋顶,说书到底还是听过的,低头叹气。

    哎。

    “邵翎是否到了娶妻年岁”

    楚岸越发八卦,从东聊到西。打了无数哈欠,邵郁眼角全是红润水光。

    二人一躺一正襟危坐,都在木榻逼仄的空间内。

    二人之间,只隔了数掌。

    邵郁漫不经心,“到了吧还未行弱冠之礼而已。前几年已经束发。”

    楚岸再次试探:“可到了十八”

    “十九了。”邵郁又打了一个哈欠:“怎么了三哥这么关心他有合适的姑娘给说媒”

    “十九”楚岸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那倒是比郁儿还要大了四岁。”

    邵郁还从未料得有人能如此清楚自己多大,猝不及防也不困了,“所以”

    “听闻漠北有一部族,部族的首领叫胡轧,胡轧有一妹,面貌极美。”楚岸不紧不慢。

    邵郁心里一咯噔。

    要糟。

    三哥怕是知道了什么。

    屋顶。

    小月嘴角叼根草杆,躺在屋顶悠哉晃腿,且小声:“诶,邵冼。”

    邵冼惊悚回头:“你何时上来的”

    自己耳力难道退步了还是这丫头轻功又精进了

    “刚才上来的。听闻将军‘逃婚’的那个部族公主──”小月起头。

    “她怎么了”邵冼疑惑:“折腾出妖了”

    “何止。”小月啧啧,“方才侍卫来报,那公主泼辣好斗,丝毫不知矜持是何物,如同魔怔了一般,到处在找咱们将军。抢婚前还知道自己理亏抢了人,这番倒是不理亏了,相反理直气壮,直接说来找夫婿。那公主叫胡宝儿。”

    邵冼完全呆住:“那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房内。

    “胡宝儿”邵郁假装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湘安王道:“胡宝儿声称自己丢了夫婿,还谎称自己没有看清夫婿长相。”

    楚岸定定看着邵郁,眼神一错不错。

    若不是着急去冯府救邵郁,左挚彼时跪着禀报,他怕是还能听的更细一些。

    “还真稀奇。漠北的姑娘果真和我们中原的矜持小家碧玉相差太多。”邵郁装傻。

    “她坚称夫婿姓邵。”楚岸步步紧逼,身子已从软枕直起。

    “还,还真巧。跟我一个姓。”邵郁脸红后退,小心侧后半掌。

    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呼吸相闻。

    “她说夫婿眉目如星,俊朗得很。那你说,那个邵氏公子,会不会是邵翎”

    楚岸继续试探,蹙眉低下头,眼神幽暗得可怕。

    装,再装,还能装到何时

    邵郁已退至榻角,避无可避。

    “什么!”百里之外,大营内,篝火通明的营房内,少年大惊:“将军说让我冒名顶替他”

    “邵副将莫惊。”传话的影卫很是为难,连他都觉得三殿下强人所难,却只能硬着头皮学舌,“只挺过这一阵便好。据悉邵将军已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至王城。”

    邵副将闻言震怒,“从这里到王城,至少要一个月。我如何能顶的过去这么久那公主名为找人,实为带兵骚扰。往小了说是驻兵摩擦,往大了说就是叛乱滋事。这个中分寸,如何拿捏的准”

    “那便娶了她。”影卫鹦鹉学舌,一字不落。

    “那便让邵翎娶了那公主。”客栈内,楚岸单手撑在邵郁耳侧,也在说。

    邵郁先前耳根还在红,这会子红唇紧抿微愠,“不可。邵翎我可舍不得。”

    “那便舍得你自己了”楚岸压低脸,甚至颇有几分恶劣,“那公主坚称她的夫婿着铠甲,气宇轩昂。你的军营里,除了你,邵翎,还能拎出第三人”

    邵郁被噎。

    “等你的奏折到了王城,被呈到了龙案上。”

    楚岸不疾不徐,巧言耸听,“恐怕父皇乐得成就一门亲事。边境嫁妆丰厚,喜事成双,省去一兵一卒,免得生灵涂炭。怎么算都是美事一桩。”

    楚岸催促:“我也可帮忙修书一封。赐婚的奏折父皇最得意看。你说,到时候你怎么办”

    邵郁自暴自弃,“那我便娶了她。”

    “你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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