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楚岸哪能不清楚这是敷衍,若是愿娶,何来邵将军逃婚之说。
“你娶她便好了”楚岸一再刺激,“娶了之后又该如何”
邵郁咬牙,“娶了之后,过不久,再寻个由头休掉。”
“我猜你也该休掉。”
楚岸存心逗人,语出惊人,“你又不会碰。又不晓得该如何碰。脱个衣服需要琢磨三年五载,亲亲小手怕是要耗上十年八年
第19章 积雨欲来
“哪里有伤。上次战时旧伤而已。”邵郁浅笑一下掩饰。
“伤在哪儿严重么”
楚岸上来就要扒衣服,手脚利索,邵郁还未待反应过来,盘扣已被解了一半。
“喂!喂!喂!”邵郁哭笑不得,用伤臂去挡:“别趴在我身上!别扒我衣服!碰到伤口了!很疼!真的很疼,停下。”
“到底伤哪儿了”
“这里。”邵郁指指自己唇角,“上回战时好久都没菜,幸而不用啃树皮,只能加辣椒佐餐。溃疡了好久。”
殷红还是那抹殷红,楚岸此时全没了旖旎的心思,被这个小机灵鬼气得脑仁疼。
明明是说辞。
当他好骗。
楚岸眼神逐渐转黑,“听着就像假话。你骗我。”
“好吧,其实是这里。”邵郁解了箭袖,给他看手腕,“被乱军砍了一刀......三哥你别黑脸,刀口不深,血流甚少,真的不疼。我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又不是小姑娘,哪儿就那么娇贵了。”
楚岸佯怒,“这是少时比武,我不小心划的,小坏蛋,骗我。”
“好吧,我承认。”邵郁一脸正经道:“其实根本没伤。”
“当真”楚岸如何能信。
听紫契彼时那个恨恨的语气,分明不是小伤。
“假的。”邵郁指指自己伤臂,“就在这道伤口之下,只是眼下新伤加旧伤,你看不出来罢了。”
楚岸满脸欲言又止,几次三番被邵郁转移,到底伤在哪儿,已经不好辨认。
雪白的腕子晃得人眼花,玉腻柔和,在烛火下泛着点点光晕,似是稍稍用力,就要不堪一掐,如同那最娇贵的花枝。
如何能不疼,刀尖戳进皮/肉,是个有痛觉的人都会有感觉。
骤然涌上一股心疼,楚岸忽然将那小手纳入掌心,越收越紧。
“三哥既是瞧完了,就赶紧去歇着罢。”邵郁用了两次力,那被握住的腕子丝毫抽不动。
邵郁浑然不觉那张分明是十分招人的殊色容颜,再用那天生带着几分勾人的杏目去瞧人,有多叫人难以移开眼睛。
楚岸方才那惑没解,浮在心头许久、久到可以溯回至懵懂年幼时的另一份思疑却如小荷露尖,愈发清晰。
邵郁始终身姿笔直,秀英如莲,就是坐在最叫人放松的木榻上,也是几乎算得上正襟危坐,实在不似女儿般的娇软。
两人玩闹到最不像话的时候,郁儿却是拒绝与他像史载兄弟那般“食则同器,寝则同床”,彼时他那份疑惑就绵续至今,始终未解。
楚岸愣神的功夫,掌心的小手已逃了。
“三哥还不走”邵郁假装无意揉了揉眼睛,“我是真困了。你就体谅体谅我这伤号,放过我,别跟我挤了。这榻真的太窄了。”
“一直赶我走。你是有多怕我留下”楚岸放眼瞧瞧屋里,“难不成你这里真的藏了个姑娘,怕我发现”
“是啊,是啊,是啊。”邵郁破罐破摔,“就是有个姑娘,等你明早见我容色委顿,两眼无神,人又瘦了一圈,就知道真的有个姑娘了。”
楚岸想了想,一言险些将邵郁从榻上震下来。
“若当真有姑娘,或是你哪天想要成亲了,就告诉三哥。我替你找人把那姑娘扛走,将人打闷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催眠一番再扛回来。彼时我们就用这个法子,我与你聊一晚,第二日,你双眼无神,委顿无力,看在别人眼里也能如同出了一晚上力一般,定能糊弄住一批人。”
邵郁:“......”
捶床捶了半晌。
笑到肚子疼。
邵郁抱着被子躺回枕上,双眼笑的全是泪花,“行了行了行了,就这么办......再聊就要笑到天亮去了。”
“说话算话。已经问完,我这就回去了。”楚岸顶着里衣散发,如此下榻。
邵将军揉着眼角泪花提醒,“你多少披件衣服。到底是皇子,注意体面。”
“──整座客栈已经被我包下来,谁敢嚼舌根”楚岸笑着带上房门。
嘻嘻哈哈一阵打闹,总算关上房门,左挚轻咳一声:“王爷”
甫一出来,丢给他一件男人的靴子是作甚
莫不是从邵将军的屋子里偷出来的不然为何是从怀里拿出来。
“查下郁儿逃婚,丢的是什么靴子。”楚岸言简意赅。
“然后”左挚有些摸不到头脑,“与这个靴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靴子是让你查下郁儿本来的脚长。有些事我想弄清楚,”楚岸嫌弃,“下次你再这么笨,就老实留在落月镇跟着那蠢县令。别跟着我。”
“是,属下遵命。”莫名顶雷,左挚不敢言怒。
隔壁房内。
邵郁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长吁一口气。
幸好。
糊弄过去了。
不自觉摸了腰上一把,邵郁只觉紫契的草药似也没那么立竿见影,这回疼得偏长了些,药石渐渐压不住了。
一墙之隔,湘安王后脑抵在木门上,心头疑惑更重。
楚岸好几次想要告知邵郁,想与邵郁讲明白,那档子事,似不是那样的。
哪来的精神委顿,双眼无神,又不是被妖精吸去了元神。
虽他没有经历过,但已将及冠,楚岸已不似邵郁那般稚/嫩懵懂。
男子在榻上都是无魇凶野的,食髓知味过后,据说第二日,多半会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只是楚岸心头顶着那个疑惑,如何能将男子间的那些话,坦然讲给他的郁儿听。
怕是邵郁会羞死,再也不理他了。
“紫契,在这儿。”天色将明,东方沐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伸手掸掸肩旁深重露意。
“看你的眼皮都睁不开。”紫契端着一个小药瓶:“闻闻这个。提神。”
“阿──”嚏。想起自己在盯梢,东方赶紧捂住嘴。
这个喷嚏若是打了,若是将人吓跑,自己岂不是白被露水打了一夜
“邵冼呢”东方还是哈欠连天。
“那边。”紫契伸手指指。
高墙上,邵冼远远招手。
“会不会人家已经得手了”东方泪眼婆娑,十分想打盹,托着腮帮子强撑,“说是早上,会不会是烟雾弹不会等了这许久,其实东西早被人取走了吧”
千万不要!他的小金库。
“没事先与邵郁说好银两真是失策。我亏了亏了亏了亏了。”
东方瞬间没了精神,悲愤望天。
紫契摇头,“你真是没救了。”怎能如此爱钱
邵郁真是交友不慎。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娘的交友不慎。”东方冤的不行。
幸好东方沐有紫契按住,才没有冲过去砸绸缎庄的店门以此泄泄心头冤屈。
紫契凉凉道,“紫云不喜未来的夫君太过财迷。”所以还是收收你的算盘和埋怨。
东方沐只老实了眨眼的功夫,小声嘟囔,“但是老丈人喜欢。”
紫契被噎狠了,身形踉跄半步,“我叔父并不爱财,只是喜欢生财有道的后生。毕竟他只有一个女儿,自是要替自己百年之后,女儿的归属做打算。不能让女儿跟着夫婿受穷而已。”
侧重不同,兄弟你是否哪里理解有误只看到了银子
“我东方府有的是银子。用不着受穷。”东方沐可悲愤,“紫云若是肯马上嫁我,我可以许诺她天天用燕窝漱口,珍珠做碗,孔雀毛做被。”
紫契:“......”你醒醒。
为何总是抓不对重点。
难怪紫云总是埋怨东方沐少根弦。
这架势,何止。
“我寻摸着,似乎距娶到紫云的那路,更近了些。”东方忽然斗志昂扬,“紫云最近见我,一直在笑。我──”
“人来了。”紫契捂住东方沐,小声提醒。
东方被一口气吊在半空。不能一下全部说完真是憋死人了。
却还是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谁。
“咦”东方疑惑。
“这人你认识”紫契问。
店门之外,一个伙计打扮的人鬼祟看向左右,确定四下无人,一把开了店门锁,侧身进去,和贼有的一拼。
“竟是监守自盗”东方瞪大眼睛。
“直接说重点,别绕弯。”紫契皱眉:“这人是谁”
东方道:“我小姨的儿子的姑妈的女儿的侄子。”
紫契要被气死,弹了他脑袋一下,“说重点。”
&nbs
第20章 莫逆劝谏
许是东方沐这明目张胆过来讨要银子的法子太过浅显粗陋,又或是东方少爷一脸傻缺装可怜的惨相更好笑。
言而总之,小月扶着桌子,忍笑忍得异常辛苦。
月儿赔笑,“东方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少爷一大早便出门了。”
“去哪儿了邵郁怎么这样都不跟我说一声”东方沐脑门白巾掉了,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他的银子怎的长腿飞了
招呼都不打
“跟着三殿下,去拜访张老太傅。”小月道,“我家少爷已经知道公子连夜蹲点的好意,说回来有赏。”
“切!”
东方沐不装了,扯了棉被,露出绣工不凡的衣角,恢复翩翩佳公子的俏模样,“我东方府有的是银子,用的着他赏我”
“是是是。”小月忙哄,“东方公子富埒王侯,东方公子眼里银子都不算什么。”
“那是。”东方一脸你简直费话的表情。
”那公子还要处处、时时讹我家少爷干什么”小月摸摸鼻子嘟囔。
“你说我什么了!”东方瞬间炸毛。
“我夸公子真是好贴心。”小月干笑。
怎么耳力这么好
“不对!你就是说我了!”
东方这篇且掀不过去,悲愤非常,“我这么好!这么主动!还替他去干事,怎的连句夸都没有,还落了个时时讹诈他!”
小月:“......”公子你不是被紫契大夫硬拉过去的么不止,某人还空手而归,甫一回来回来就装病。人家邵冼带伤回来的,紫契不济还掉包了一个箱子。
“你心里又在腹诽什么”东方沐简直烦透了。
早该猜到自告奋勇没好果子。这回真是亏大了。
“──东方,老远就听见你欺负我家小月。”邵郁一身淡蓝绸衫,迈过门槛。
“殿下。”小月得体大方先跟三皇子楚岸浅浅行礼,才道:“东方少爷说他忽然想起来漏失的消息是什么,不顾整夜没睡打着哈欠都要等您回来,迫不及待要相告,生怕耽误事。并没有欺负我。”
“真的”邵郁大喜过望。
老天显灵了。东方居然没提筹码。
东方沐从齿缝往出挤字,“真,的。”
“那你快说快说。”邵郁端正坐好,“洗耳恭听。”
东方沐忍住没掀桌:“事关机密,适合密谈。外人需要避嫌。”
“我三哥不是外人。”邵郁且豪爽,“你且说无妨。”
楚岸闷笑。
昨晚木梯上的对话,楚岸大概能分辨东方沐为人脾性,且好奇居然没有马上炸毛。
东方自暴自弃栽回椅子,“不想说。肚子饿。要燕窝,要烤鹿筋。要红烧蹄髈。”
小月实在忍不住:“噗。”
楚岸识相站起来,“方才左挚来了,有消息要禀告,我先回房了。郁儿,等下来我房里。”
邵郁狠狠瞪了一眼东方沐。
东方无赖回了一个鬼脸。
邵郁道:“三哥还未用午膳。等下我叫小月──”
“你等下过来陪我用膳。”楚岸打断她,“邵翎给你带了口信。”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