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他便只派给你一个文弱书生”邵郁想揉额头,手却被攥着,遂狠踩过去一脚也没得自由,无奈道:“那老家伙──嘶。”
楚岸慈笑收手,总算不攥了,方才一次捏够了本。
他家郁儿手真软,如云似幻。
“──那老太傅,到底在搞什么”邵郁揉手。
楚岸道:“到时你就知道。左挚,你且传话下去,按兵不动,所有精卫里衣皆换兵服,外罩常衫,混迹与街坊巷尾,只等将令,把那祝恤纬唤来即可。”
左挚领命。
“关子到底还要卖到何时。”邵郁撇撇嘴,扭头问紫契:“方才问出什么了”
小月等人识相退下,顺手掩门。
屋内便只余下三人。
楚岸那本用来摆派头的书早丢到一边,拽了椅子就着邵郁跟前坐下,两人挨得极近。
哐啷。
椅角放得挺响。
邵郁:“......”
“那女子名叫潇九儿。”紫契眼角余光喷/射不满,还是详实道:“她交代黑寻是她主子吩咐要杀。衍姬便是她主子,亦是衍姬易容成潇九儿的样子,从绸缎庄账房先生刘大豪手里骗得账本。想来,衍姬必以为潇九儿没命活。”
“现如今出账账本在何处”楚岸插话。
邵郁亦是凑脸过来,认真倾听。
紫契脸色不睦,不是很想和湘安王说话。
到底不是这位王爷辖制下子民,你管我
邵郁却正听到要紧处,催道:“难道潇九儿死活不说”
“说了。”紫契应声很快。
楚岸:“......”王爷不恼,嘴角反含笑,你还能再小气更多些。
邵郁问:“藏于何处”
“账本仍然一份为三,一为真,一为假,那第三本手账,却不是黑寻经手。”紫契道:“是衍姬。第三份藏在她手里。那份完整出账入账账本,在他们主子手里。潇九儿却道她并不清楚最大主子是谁。”
“绕一圈又回到原点。”邵郁有些泄气:“莫说稷无霜,就是衍姬谁能活捉我们又不是江湖门派,武功也没有出神入化许多,更不能平生多出一副翅膀。”
“既不能硬夺,那我们就智取。”湘安王倒是一副胸有成竹:“衍姬既以为潇九儿已死,想来还会易容出现,急什么。”
“问题是她出现后,我们如何生擒她。”邵郁撇撇嘴,单手托着腮帮子,手肘搭在椅背:“还有她的主子,稷无霜也会出现。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劫走他的门人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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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雨前旖旎
邵郁与楚岸对视了一阵子,在羞红脸之前,缓缓后退拉开距离。
方才两人距离太近,连宽大的衣幅都连在一处,衣袂互相交/叠。
邵郁有些心虚别开眼,方才入了紫契眼内的,难不成便是这样一副你侬我侬、相依极近、亲密倚/傍的模样
紫契怕是多想了罢
自己此时明明是男子模样,三哥以为自己是男子,做出再亲/密的样子,都再正常不过。
男儿又多半大大咧咧,情意契合、亲如兄弟的金兰之交,怕是要看得比那冬日里梅香枝头的第一捧雪还要冰冷纯粹。
思及此,邵郁垂下眼睫,又避开一小步。
“你退什么”楚岸无辜:“我又没做什么。做什么防我防得如同洪水猛兽。”
邵郁也不知怎么了,有些烦躁:“没怎么,三哥你后退些。”
“我后退了又能怎样”
楚岸不但没退,还有些得寸进尺,“郁儿,你这样可不行,三哥是个男子,与你没有男女之防,都不得靠近你半分。虽为洁身自好皎皎君子,你也太过纯洁了些。若是将来你娶了老婆,两个人也需要隔着千山万水手都不能牵,不准碰一下”
“......”邵郁闭上眼,忍着火:“你做什么管我这个三哥管的太宽了些。”
“不管不成啊。”楚岸理由成分,“三哥到时候怕是要日/日殚精竭虑,每每替你忧心。”
“你将来娶了老婆,难道也要这样约法三章么难不成到了大婚之日,也要面色阴沉地给将军夫人定规矩”
邵郁瞪圆一双眼睛,心道三哥又要胡说八道了吧
果不其然。
“我都能想到你会讲什么。”
楚岸正襟危坐,收了方才嬉笑脸色,那副绝美的皮相绷得恁紧,“你会讲,大婚之夜要克制守礼,夫妻方能长久,夫人你不可摸我,不可抱我,不可碰我。”
“若是这些都做到了,每隔十日,你方可以与我同桌用膳一次,且不可主动为我续筷。续一次,多加两旬才能再同膳。”
邵郁被气得头晕目眩,玉手发抖,寻到茶盏,送到嘴边小啜一口。
“那是我喝过的。”楚岸幽幽道。
“咳咳咳,咳咳咳。”邵郁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险些呛个好歹。
湘安王嘴角扬了半下,过来替邵郁拍背。
邵郁没好脸,“三哥,你说完了没有”
“还没有。”楚岸忍笑,“看你,气性这么大。新夫人想要为你续筷都不行,气得要吐茶。我都没冤枉你。”
邵将军被噎得脸色有些精彩,手里攥着茶盏,听楚岸嘴里振振有词,如鲠在喉,“我几时不叫人续筷过了三哥你乱说也要有个边界。”
“那你还不叫我给你续筷”楚岸理由很正,“今早在我房里,给你多加一个卤蛋你都不肯接。”
邵郁被憋的心口疼,有些心累,“我都添了两碗饭了,三哥还要为我续一个卤蛋,我是有多能吃”
“那也不能不接。”楚岸一副‘看吧我并没有冤枉你’的表情,“你若是吃不下,大可接了之后再跟我撒个娇,告诉三哥你吃不下了。我欣然吃你吃不下的剩饭。小时候又不是没吃过。”
邵郁被噎得更狠了,燥烫过耳,无言以对,只能别过脸掩饰心虚。
男子之间,同器而食都不过分,三哥只提了一个卤蛋,她若是再去分辩,就是矫情了。
邵郁只能咽下此番强盖过来的锅。
楚岸还不放过邵将军,继续:“方才还没讲完。同膳十年后,郁儿或许终于可以大发慈悲,格外开恩,允许将军夫人无意之间,摸一下你的手了。只有一样,可以在递你东西时,也可在冬日替你呵手披貂裘大氅时,又可在晚间替你掩好被角时......”
“总之,一定要是无意便可。否则,定会招来郁儿白眼、冷脸。”
邵郁气的去拧楚岸耳朵,被湘安王躲过了。
“你怎么这么能天花乱坠狂侃”邵郁嗔叫一声,“还躲!不许躲!”
“郁儿如何如此霸道,话都不叫人说完”
湘安王边躲边继续拱火,“待到成婚二十年后,郁儿慢热,才可以接受彼此亲一下。”
“将军夫人才有那个荣幸碰到你的脸。当真是渡劫才到一半,前途荆棘遍布。”
邵郁从脖颈簌然红到耳根,不追了,也不拧了,耐着性子听楚岸天南海北胡扯。
“若按这个进度看,待美人迟暮,将军夫人负芒披苇许多年,终于取得郁儿首肯,能爬进你的卧榻,与你行那顶/顶亲/密......”
 
第26章 雨前旖旎
楚岸一双眼睛几乎黏在那无意识轻颤不止的樱桃口上,看着与自己相距不过数尺的邵郁,喉结动了下。既是讲开了,索性愈发往深了撩拨。
“还有肌/肤相近。”楚岸道:“将军夫人若是某日豁出贞静之德,主动要为郁儿弄汤更衣,伺候你沐浴,你总不能依旧避如豺狼虎豹吧你说,三哥要操心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蛮多的”
邵郁忍无可忍:“三哥,事情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且从椅子站起来。
“这是真的要走”楚岸推回椅子,也站直。
他此时竟有些隐隐懊恼,撩太狠了,郁儿生气了
邵郁若是气狠了,便会强忍着不发作,不发出任何示弱的意味;
若是气得不狠,定会踢回来,或者揪他的耳朵用以撒气。
邵郁跟前,他又向来嘴上没个遮拦,纵使两人闹成什么样,他都纵着她。
现下邵郁鸦睫狠狠得颤着,全身血液似是全涌到两颊,透出健康的红润,说是羞得,倒不如说人是气得不能再狠了。
“走之前,先跟我撒个娇可好”楚岸过来哄,伏低身子捧着邵郁两肩:“我方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瞧你气的,小脸都不正常了。来,笑一个。”
“笑你个头。”邵郁是真气,又伸腿来踢。
“那说好了啊,出了这个门,可不许再气了。”楚岸不躲,“下次再见都不知是何时,当真要跟三哥别扭着分开”
两人还未及分别,邵郁别开脸。眼眶微红。
往事绸忆,除去少时临窗凑读那几年,似两人总是聚少离多。
后来,邵郁随大军迁徙辗转。
万里之外,楚岸被拘在檐铃翘角、雄奇灵秀的朱楼庑殿皇苑中,日/日研习皇家课夜。
两人便只能寄讯于云中朱雀传白娟,裁木鹊一缕魂,落入戈壁,相互达意。
她时时怕春、夏雨成盆,常忧心不止,下雨便无法行军,下雨便有可能有水患,有水患三哥等一众皇子便会被提溜到御前献策,回答不上来便会被罚跪。
她便忧心不止,遂常隔/空用玉指揽风,风却不止,只留下指尖沙。
彼时她就在想,三哥是否也对着茜纱窗昏,错认庭前过马人,梦醉几分。
入梦几时,推门时,三哥在案头研墨,抬头对她笑。
等风起,裁三两离愁,此行归去,怕又是遥遥期。
邵郁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眼角似落不落的潮湿。
不能哭,她现在为男子,婆婆妈妈成什么样子
“才刚笑了,又不高兴了”楚岸用指腹摩挲着她眼角,“若你不走,才好。”
邵郁抬眼。
两人四目相对,旋即邵郁又别开眼。
“看我。”楚岸扳回邵郁脸颊,酸溜溜道:“等你到了大漠,去哪里找三哥这么养眼的男子看”
邵郁被逗乐了。
两人二次目光交汇,邵郁的脸簌然红透。方才有羞有气,眼下便是实实在在羞的。
“要不然,你就别走了。”楚岸口是心非。
“三哥这你就矛盾了。”
邵郁推开楚岸,把窗户推一个缝,假装自己在瞧街上行人:“既赶我走,又不舍我走那我到底该如何走是不走”
口齿善谈如楚岸,竟被一时噎住。
恰好此时窗外层峦叠嶂,月影明亮,一行人华服车马路过,阴影遮天避月,排场甚是盛大。
楚岸声音偏低:“你倒是该走的,只是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
湘安王眼睛看着她脑后,“那蛮夷郡主胡宝儿你只当她在胡闹,不要答应她任何事──”
“我能答应她什么事她还要躲着我,不然还真的会被我找麻烦。对了,三哥,你看,那是不是康平王”
邵郁冷不防打断他,朝他勾手指示意外头有情况。
楚岸此时不疑有他,读书时几人都在张太傅手里领过手板,邵郁能认得康平王楚淞,并不难懂。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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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芝兰寸心
“将军!”小月再次骑于马上,呼呼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我们当真就如此走了”
小月还当要再逗留几日,起码将那什么盒子内的龙/袍事件处理过才要走。
她家将军素来不放下三殿下,事事亲力亲为才能安心一二。实在脱不开身的,也会飞鸽去信,嘱咐自己最为相信的东方沐公子代劳。
她们几个属下早习以为然,见惯不怪了。
不然,邵将军也不会如此欠下东方沐少爷巨数银两。
天天被人追着要债。
才吃了晚膳,筷子都来不及放下,邵郁带着一身焚烧某物过后的烟火气进屋,身后跟着七宝。
邵郁一声令下,小月忙提溜邵冼后衣领,匆匆去唤了紫契,顺带拉着五六宝,几人跟在云骢蹄后,火急火燎踏着一路碎金星光赶路。
邵郁不走便是不走,磨来磨去,磨去磨来,几人还当他们邵将军要待到天荒地老,甚至把湘安王一路护佑到封地凉焜城才罢休。
甫一说走,却又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着急赶路。
“不走难道等着过年”风声送来邵郁回答,噎了小月一把。
小月小声腹诽,过年便过年,只是这年关要怎么过,难不成再坑东方沐少爷几把赚来些银两腊肉瓜果一个都无,难不成喝西北风过年
“不过彻底走之前,我还要做几件事。”说着,邵郁骤然拉停云骢。
后头一行人全部惊魂,跟着猛勒缰绳。
五宝偷偷耳语六宝:早猜到了。将军怎么可能如此利索就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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