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邵郁临行前,亲手交给楚岸一方不及手掌大小金线黄袍残角。
楚岸从袖中拿出来那物:“──看到这个了他们要用此物来污蔑我,还好这黄袍被我弟弟拦了下来,火速烧掉。”
祝恤纬接过来,疑惑重复:“王爷弟弟”
康平王
还是永王
楚岸轻咳两声:“不是你想的那两个皇子。回头你会看见。到时候我为你引见。我们三个志趣相投,相熟了倒可以同去淌湖摸鱼。”
这次换祝恤纬面色两分尴尬:“咳咳,那个,王爷说笑了,其实我不是很想下水入湖,有失......君子体统。”
湘安王凭恁瞧出自己曾淌水摸鱼过明明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祝恤纬有些恍惚,甚至半刻怀疑人生,自己哪里露出破绽了
没有啊。真的没有!
不过,这不是重点。
此时祝恤纬才晓得,方才衍姬一事只是湘安王在试探他,这方棘手黄袍加身的诬告后续如何翻盘,才是湘安王要考他的重头戏。
迎客来几百米外另一家客栈。
“来人,来人!来人!来人!”冯惩之指挥黑压压的士兵将客栈团团围住,嘴里大喝着:“有人举报落月镇的客栈中宿着乱臣反贼,进去搜!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一时火把将夜空映成白昼,士兵推推搡搡,住客皆被吵醒,有些还在揉着眼睛,外衣来不及穿便被揪着带出屋子,从上之下,从里之外,自是一片惊嚎。
掌柜大惊,不迭劝阻:“军爷,军爷,怕不是什么地方有误会我这小店做的本分买卖,可不是窝藏反贼据点。军爷明察,军爷明察啊!”
“凭你一张嘴如何取信有话到县衙去讲。闭嘴!再啰嗦连你一起下狱!”
一片惊嚎吵闹中抄了这家,就马上转至下一家客栈,竟无一家客栈幸免。
煌煌刀戟衬着惨败月晕,大街上瑟瑟发抖脑袋密麻的宿客为背景,当真有几分肃杀城嚣。
“当真”左挚听完探子来报大惊。
探子点头,“当真,眼看就要搜到我们这迎客来客栈,也就片刻功夫。请速告王爷。”
“下去,再探。”左挚挥了挥手,探子退下。
敲门,得入,左挚附在楚岸耳边汇报。
“终于忍不住了。”楚岸冷笑:“不用慌。你即刻吩咐下去,按原计执行。”
左挚低头握拳:“是,王爷。”
祝恤纬假装无意低头,掩饰自己没有听到什么,,才要将茶沿送至唇边,被楚岸伸手拦了一下。
“这茶凉了。别喝,伤胃。”
湘安王又叫人换了先前留的贡茶沏上,亲手递给祝恤纬第二盏茶。
“多谢王爷。”很是礼貌。
“此战结束。”楚岸捻了捻手指,“我们一起逗蛐蛐下棋。”
第30章 如将福星
一身蓝衣华服银冠玉带之人,坠着这鸡血红坠饰,顶着那张楚淞的脸进了此刻正在浪/叫的屋子。那张脸在王城之中经常见,五宝早已熟知楚淞步态,根本不会认错,康平王定是与里头的人置换了衣服,从后门猫了出来。
当下五宝噌噌噌跳下屋顶,小心翼翼跟在那波黑衣人后头。
头番叫康平王用金蝉脱壳骗过,五宝憋着一口气。能骗过他的人,还不曾脱手过。
邵郁离开时本还熙攘热闹的街市,站满被赶出来只着中衣且哆哆嗦嗦的住客,簌簌颤栗不止。
那些扯着明晃大刀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揪无辜宿客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再不走快些把你当反贼抓起来!闭嘴!再私相议论便割掉你们的舌头!”
耳力高强的小五大惊。有人在明目张胆抓反贼
这般叫叫嚷嚷嗓门都不知道压低的架势,怕是真有反贼,早就跑了。
眼见着那伙黑衣人再转两个街,就是迎客来客栈所在,而湘安王便就在那客栈内,这批人的目的到底是谁,并不难猜。湘安王与康平王向来不睦,五宝做影卫时便熟知此中一二,恐怕反贼是假,给湘安王使绊是真。
五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方才那帮黑衣人有如被拔毛的鸡,被士兵拦住呼来喝去搜来搜去,嘴里骂骂咧咧暴怒非常。
黑的衫,黑的面纱,融在一帮瑟瑟发抖只着白色里衣的宿客大军中,顿时衬得黑的更黑,白的更白,着实滑稽又打眼。
三两不愿除去面纱的黑衣人大骂,“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也不看看是谁就来抓!”
“看看看,看什么看大爷不是反贼。小心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你们老爷是谁!快叫他滚出来!知道他绑了谁么!滚出来,别磨蹭。耽误老子正事了他是有几个脑袋能担待!”
五宝站立屋顶,扶着树,简直憋笑开花,心道:康平王你可莫要怪我略施小计,收了你们武器,谁叫你黑衣里头穿着王爷明黄袍服,叫本五宝看见了有种你脱下来,亮名身份不就好了。到时五宝再捏着嗓子喊一句反贼在此,看是谁方寸大乱难收拾
“冯惩之!”几人之中,不肯摘下面纱的又一男子大喊:“出来!”
“大胆!我们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喊的”眼瞎士兵哐啷一把寒刀架在楚淞脖子上。
忍无可忍,楚淞直接踢开那人,“让你们那县官来见我!连我都不认识!他当的什么官!”
眼瞎士兵是个带兵小头目,只知此行是来搜人,眼前人如此嚣张,况还蒙着脸,忽然大喜,持刀揪住楚淞,还用刀柄狠狠拍两下。
“──大人!反贼在此!总算找到了!反贼拒降,要不要绑起来!顺带给他点颜色看看。”
“绑你祖宗!冯惩之你个有眼无珠的县令!”一旁仍蒙面的一家将大骂,“还不快滚出来!”
若叫康平王在他们几个家将眼皮子底下绑了,怕是回府都要被剥皮,那才真是要糟要糟。
“我是你老子!”那士兵被激起了火,叮光乱踹那蒙眼家将一通,“逆贼!出言不逊!嘴巴不干净!还蒙脸,我让你蒙,让你蒙!把他给我绑起来,嘴巴捂住!”
不解气,说毕挥刀还要砍下去。
“且慢!刀下留人!”冯惩之及时赶到。
楚淞扯下布巾,自然是不可能有好脸色。
冯惩之迎风瑟瑟,三魂七魄吓跑一半。
这这这,全尸还能留个不这不是,不是康平王楚淞又是谁他才拍完马屁送过美人的王爷,声音化成灰都认得。
完、蛋、了!
五宝扶着屋顶大树,捂着嘴快要笑成内伤,弯腰和侧方静立的人挥手打招呼。那伙人同样齐站屋顶,掩于树下,木然看着五宝──这与何好笑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宝自然是乐在其中,捂着肚子,极低跟左挚耳语:“笑劈了。不行,我得缓缓。你们怎么不笑不好笑么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五宝侧方,左挚带着一众人,神情很是一言难尽。
这有何可笑的
左挚还是没明白,收了湘安王的指示便马不停蹄敢去康平王下榻别庄,紧赶慢赶怎的还是落在五宝后头
这邵将军,何时派五宝回来的还是五宝根本没随邵将军同行,特地留下五宝善后帮着湘安王
那可是太及时了!
惊奇过后,左挚拍了拍五宝肩膀,“你慢慢笑,只是记得掩饰好,别被发现就好。”
第31章 笑声不止
“说起来有奉迎之嫌。”祝恤纬关门,眼睛是少年爽朗不加掩饰的笑意:“我与王爷,当真是一见如故。我只提了冯府,王爷已经明白了恤纬之意。”
若想拿下冯惩之,自然要寻到他的弱处才好下手,若是再要叫冯惩之认了龙袍之事,更是要极有分量的东西才能叫他动心。
极有分量的东西,那应该是什么
仕途银两美女荣华富贵
这些湘安王能许的,背后之主自是也能许。
祝恤纬只提到了冯府,楚岸便明白了祝恤纬到底所指为何。
“那冯惩之极度油滑,寻常人的短处他都有,便也更极难拿住他。唯有一点,他爱子如痴,甚痴。”
楚岸坦然笑纳祝恤纬奉迎,浅笑解释:“若是用寻常金银仕途诱惑,则诱惑更大时难保冯惩之不会动摇。唯有扣住家人逼他就范。”
“人一旦红了眼睛,为了妻子家人怕是刀驾在脖子上,也只能狠心向前,不问前路是否有深渊。”
“──这点我们能想到,那幕后之主也能想到。”祝恤纬最喜与楚岸如此畅快淋漓无缝对话,眼角笑意如桃:“就看王爷手下将领到底手腕如何了。能不能把人带回来,就看宣壹统领了。”
冯府内苑。
“──你们,你们怎可如此出尔反尔!”
冯马衣衫散乱,才从女子寝账中出来,还来不及**蚀骨,便被忽然闯入的衍姬揪着领子逮出来罩住头。
“我们阁主有话要与冯公子讲。”衍姬冷笑:“得罪了。还请公子莫怪。”
“我爹已经按你们所说去搜人了!”冯马在布袋底下胡乱晃脑:“为何要来捉我!快放开!小心我们倒打一耙将你们兜出来!要想保命,还不对本少爷好一些!”
衍姬冷笑,“如此就够好的了。”
近处树上,左挚扶着下巴啧啧,就这冯马如此草包,还痴想去王城做官。
此种境地还要恶言充门面,怕是脑子里全是浆糊,也是没谁。
王城是哪里那就是人精扎堆的地方,笑面虎万花筒口蜜腹剑者比比皆是,这冯马就算入了王城圈子,怕也会被吞得渣滓都不剩。
“少爷且等等!我们马上就对少爷好一些!”衍姬几乎从齿缝里往出蹦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带走!”
凤觞阁教众七手八脚,抬腿的抬腿,攥手的攥手,将那冯马五花大绑,布袋下一阵支支吾吾,苦不堪言。
“大胆!竟赶来官服抢人,还不放手!敢抢康平王的人,活的不耐烦了!”
左挚按照嘱咐,将事先预热台词声情并茂喊出:“贼人!还不住手!拿命来!”
语毕,一众乞丐模样士兵从天而降,将衍姬层层围住,宣壹此时亦带兵持刀亮相,“王爷有令!保护冯公子!务必护人周全!”
现场乞丐、士兵乱作一团,衍姬来不及施展轻功,早已被一群乞丐混乱中脱去鞋靴,拔去凤翎,霎时包围圈内迸出一阵阵哄笑。
“喂喂!你们,你们干什么!住手,住手!”
衍姬面色惊恐,拼命护住衣衫声音尖利透顶。
左挚忍着刺耳尖叫扭头,顿时无语,心道:这帮小兔崽子,做得着实过火了些,竟将人头发扯乱,外衫都扒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更强烈了些。
连获救的冯马,都撸下头罩,探头去看热闹。
“原来是个秃头加跛脚!如此模样,当真娶回洞房都会噩梦!”
“这头饰加鞋靴沉重至极,原来都只为遮掩!”
“还当是个天仙美人,敢情就是个拔过毛的白斩鸡。这谁若是眼瞎娶回去,怕是该被巨数撒出去的嫁妆哭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挚:“......”
如此二三,怕是相比祝恤纬事先嘱咐,有过之而不不及吧
那衍姬如同魔怔一般,眼神散开如同痴傻,再无江湖传言风觞阁衍姬半分俊美飒爽。
宣壹统领是个脾气直爽的,废话不多说大手一挥:“行了行了行了,众人都别闹了。哪里冒出来的乞丐,都给乱棍轰出去!这冯府不安全了,即刻带公子安全离开!”
众乞丐:“..
第32章 有备而来
“王爷。”冯惩之哆哆嗦嗦,再无半分往日油滑奸相,言辞恳切道:“下官眼拙,未能及时认出王爷,王爷海量,还望恕罪,恕罪啊王爷。都是底下这些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回头,回头下官定会──”
“恕你个头,等下/滚去王爷府里领罚──”一个康平王府家将恶狠狠道,“眼睛长到鼻孔里去了的东西。光会出气不会看。要眼睛干什么用!”
冯惩之忙道:“是是是。”
家将:“瞧把王爷给泼的,你们水多是么乱泼是么回去罚你们阖府上下一个月不许用水。”
冯惩之:“是是是。”
家将:“月例俸禄下来了亦不许拿来换水,换一次罚你一次。狠狠罚!叫你们阖府上下再看见水都能双腿打颤。”
冯惩之:“是是是。”
家将:“水是衣食父母,种地度日都离不了它。你们却拿来浇人,连看都不看,浇的还是亲王。你还是十五年前的榜眼么我看你就是十五年前的棒槌。”
冯惩之:“......”
此番是万万不能是是是了。
再喊是,那岂不就是棒槌了么且还是十五年前的棒槌,可这,榜眼还是先皇封的,若是再喊是是是,被有心之人拿捏住,可就是有大不敬之嫌。
冯惩之眨了眨浑浊的眼睛,狠狠将这“委屈”咽进肚里。
“──阿嚏!别抹了!反正都湿透了!”楚淞推开侍女的帕子:“回府,晦气!”
康平王简直气得牙痒:如此狼狈模样赶去康平王面前,楚岸还不笑掉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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