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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求圣上准她接你的旨意替你谢恩,简直异想天开!”

    康平王伸手指着一侧宗亲条席,“这妙芃是招阴阁阁主,你问问底下的宗亲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当真娶得么”




第59章 欲行险辙
    康平王退后两步:“都看我干什么跟我没关系。”

    楚岸:“有人做了这初一,可惜我早做好十五,提前备了两份,拿走的那份是假的。”

    楚珵:“......”敢呈伪造之物,知道你是欺君之罪么

    “圣上放心,被偷走的只是拓本而已,并非伪造。”湘安王深谙圣意,看着楚珵眼睛,解释来得很及时:“臣并非欺君。”

    话都被湘安王讲了,楚珵只剩下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朕知道。即便是,也能情有可原,恕皇叔无罪。”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台下众人表情各异。

    邵郁柳眉蹙成疙瘩。

    这便是今上堂而皇之护着两王之一了,公开给湘安王拉仇恨了。

    与那顶明晃晃的“专宠”之轿,怕是有异曲同工之嫌。

    “六弟,既是跟你没关系。那你就莫再废话。方才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权当你在发酒疯。”

    湘安王毫不客气地直接拨开康平王,愣是将人推开,上前两步,恭敬摊着那东西示给楚珵:“请圣上过目。此乃妙芃姑娘生辰八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恨不得脖子再长长些才好,甚至有人屁/股都离了宴位。

    邵郁心内五味杂陈,轻易便红了眼眶。

    见到邵家存放脉案左侧书脊特有的红绸带,邵郁惊疑转向她三哥。

    楚岸沉重点头。

    楚珵不止看了,还叫小太监当众宣读,不止读了,还宣读两回。

    众人支起耳朵聆听,不免开始揣测圣意。

    有些人不免已经嘀嘀咕咕:“皇上开始有所松动,这是准备支持他的三皇叔了”

    议声虽小,却被楚淞听到。

    若是叫湘安王轻易得逞,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死无对证。你拿出这东西又有何用。”楚淞嗤了一声:“湘安王真是好打算,先散出流言说妙芃与死去的定北将军相像,再一把拿出数年前不知从哪里淘来的陈旧脉案说是便是,招阴阁主摇身一变成了死而复生的忠烈之女。”

    “邵老将军早已作古,年少骁勇的定北将军亦身殒沙场,邵家一门忠烈竟没留下后代可以滴血验亲,只凭三哥一张嘴,如何证明!你说妙芃是邵老将军遗女便是遗女了”

    “你既知死无对症,如何又能知道这东西是假非真”湘安王表情讥诮,目光刀冷剑削:“你拿出不是的物证来。圣上便信你,我便信你,宗亲便信你!”

    “你!”康平王上前两步,目眦尽裂:“简直──”

    “够了。”楚珵表情似乎被两王吵得头疼,这时候折衷道:“两位皇叔莫要争辩了。各自让一步,坐下,都坐下。”

    同时给两侧近侍眼色。

    众宗亲不免面面相觑,胆子大的甚至咬起了耳朵:圣上这是不打算细查妙芃的身世了

    这邵老将军的遗女,说是就是了

    怎么死的又如何死而复生的

    湘安王又是如何得知妙芃身世的

    圣上这是打算彻彻底底给他三皇叔面子了自这妙芃出现在云蓉园起,圣上连微末的反对都不曾表露。

    近侍一挥拂尘,两侧卫兵垂头退下,两王亦被心思活络有眼力的宗亲拉着退至案后坐下。

    老乐王似是察觉自己这时候出来正好,便起身道:“圣上,说了这许久,口渴了罢听说太皇太后陈坛地下许久的杏花酿前些日子给从土里起出来了,还托人嘱咐过来提醒我,一定请圣上尝尝。看我这记性,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啊。还请圣上赎罪。”

    “乐王何罪之有。”楚珵一个眼色,马上有眼力佳的小太监过去扶着老乐王:“有劳乐王了。朕等下席散了,便去给老祖宗请安谢赠。”

    “太皇太后可是亲口说了,谢赠就不必了。”乐王晃手,乐呵呵道:“有口谕,老祖宗讲她年纪大了,又喝不得酒,这些东西正好留着给年轻人们热闹便好。”

    楚珵道:“那便多谢老祖宗了。”

    被乐王这一岔开话题,云蓉园内方才亮剑煌戟的紧张氛围缓和了两分,却被楚珵下一句话陡然挑高三分。

    “三皇叔。”

    “圣上。”楚岸从案头立起。

    “你今日所求,当真只是妙芃姑娘替皇叔接了短车辕赏赐并谢恩,别无其他”

    宗亲们耳朵立刻支起,不免揣测起圣意来。

    康平王此时压根看不得楚岸得意满满,别开脸,掌中酒杯都要捏碎。

    宫人们此时鱼贯而入,按照尊卑座次,依次给天家贵胄们倒下琼浆玉液。近百年老酿,名不虚立,厅内簌然一股沁脾酿香。

    咔吧。

    康平王手中酒杯玉碎声几乎与楚珵语调同时落下。

    “既所求无其他,那便应了皇叔所请。两王,还是需要和睦如初的。”

    楚岸眉毛快要扬到天上,扫了袍摆郑重行礼。

    “多谢圣上。”

    楚岸早意料到了少年天子会如此反应。

    楚珵怕是一直在苦寻安插在湘安王府内的眼线,如今,怕是把眼睛瞄在了这新鲜出炉的邵将军遗女身上。

    该来的早晚会来,楚岸意料到了邵郁一旦身世揭发出来,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楚岸再直起身来,却一语惊四座。

    “臣怎么又会跟六弟一般见识。从小便吵,吵完还能一个碗里吃饭。都习惯了。至于六弟什么时候不愿与我一个碗里吃饭了,随他。弟弟年纪大了,想另寻一个碗,太正常了。”

    明明是影射兄弟间早晚阋墙的荤/话,被湘安王不甚在意一般插科打诨,细细听来,竟他娘的有几分道理。

    楚淞:“......”

    宗亲们:“......”

    邵郁:“......”

    小太监一声尖嗓惊叫彻底搅乱一池湖涟,“哎呀,王爷,您流血了!”



第60章 惊悚手札
    “就是因为位高权重,一旦摔下来才更狠。”

    邵郁嘴里泛起铁锈味,一双手不安地搓来搓去。“秋漫国小世子的死便就很蹊跷。太巧了,偏死在凤觞阁门口。我不能叫三哥被我连累。”

    “一旦回了王府,我就没有了自由。三哥不会叫我出门。”

    “小月,现在是我惟一的机会。”

    “这里距离侍御史的府邸很近。小月,等下我会想法子说服三哥与三哥分开走,我去找薄玉漠。你替我跑一趟,安抚住三哥,回头再跑趟阁里寻下紫契,叫他好生......”

    “不可!”小月拽着邵郁:“你这是把自己豁出去了你有想过后果么姑娘”

    邵郁心如槁木,“我总不能叫心怀叵测之人比我动作还快一步去害三哥。知道凤觞阁的主子是谁,我好早做打算。”

    “生死有命,我自找的。”

    小月最忌讳邵郁提这个,“你总是死不死的,就不能不死么”

    她只好将湘安王又搬出来,“那王爷呢”

    “王爷要死要活的熬了十年,图的什么”

    “就图才尝到一点甜头,然后姑娘你又一头扎进去了”

    邵郁眸子骤然一缩,没话了。

    一个宫人朝这头径直小碎步远远踱过来,似是要找邵郁,小月眼尖瞅见,陡然拔高了音调。

    “姑娘,我明白了!就叫王爷好生抱着姑娘进府吧!就这么罚王爷最好不过了!小的先退下了。”

    邵郁:“......”

    小月缓缓退下。

    那宫人僵在原地。

    邵郁扭过头来。

    那宫人才恢复小米碎步。

    他却是转身往回走。

    邵郁疑惑了。

    这人有病

    快要走到回廊处时,那宫人躬身弯身让开路。

    邵郁更疑。

    那回廊处有人

    是谁

    是谁都与她无关。

    邵郁转身,疾步。

    “妙芃,等等!”身后康平王从回廊处现身,高喊。

    邵郁加快步子,当听不见。

    不想被康平王疾跑追上。

    “王爷醉了。跟着侍奉王爷的小厮呢”

    三层廊阁之外,邵郁后退两步,神情戒备。

    楚岸被小皇帝留下了,此时还在云蓉园侧室议事。

    邵郁被楚淞寻了这个空当撵了过来。

    楚淞不满退后那两步,拧眉:“我没醉。”

    邵郁冷声重复:“王爷醉了。”

    原本邵郁只当楚淞瞧上了凤觞阁,只是觊觎阁面背后能情报互通,便以拿地为借口,强占阁面以图日后打算。

    若不是三哥提醒,邵郁怕是想不到楚淞对他还有那层心思。

    如今瞧着,康平王瞧向她的眼睛里似都带着一层痴迷。

    若是别人单单垂涎她的颜色,且毫不避讳流泻在眼睛里,邵郁只会感到些许不适与厌恶。若放在康平王身上,却是让她微有压迫和危险,不自觉又朝后避开两步。

    这是两王之一的人物,三哥的政敌。

    彼时此人是如何搬弄是非,在王府中厅如何叫嚣要威胁三哥给楚焺脸伤讨说法,历历在目。

    邵郁又退后两步。

    对方视弱洪水猛兽这一避,康平王更是怒火中烧。

    方才殿中湘安王二人吴侬软语,椒兰香画屏,烟笼瑞阙鎏香的画面着实又浮于眼前,两相对比,康平王又想起今早宫里有传言,说湘安王府那头,纪录皇子勋贵起居册子上,满满写的都是妙芃二字,便更加恚怒。

    一怒,便有些口不择言。

    “任他弄这弄那,还将你领到皇上跟前,他都是强迫你的,你心里是不甘愿的,是不是”

    “若是,你就点头告诉我。就算是为此与三哥撕破脸,我也会救你于水火。”

    邵郁:“王爷真是醉了。”

    “我知道,他定是强迫你的。”

    楚淞执念太深,似在自言自语:“我拿你的地你都不愿意,你如何又能肯委身于他同时还将凤觞阁双手奉上”

    “同为亲王,他并没有比我高明多少。”

    “我知道。他还不是强取豪夺皇家子弟,向来如此。”

    邵郁没心情,亦没兴趣跟康平王掰扯什么,不免左顾右看,找楚淞以往身侧跟着的小厮。

    “所以你放心,我定不会叫他得逞。”

    楚淞自以为道:“我知道凤觞阁是你心头之好,必是捂着不愿给的。便替你做主,不许湘安王强要凤觞阁当做陪嫁。皇上似有点头之意,将折子留下了。”

    邵郁动作一滞,“王爷说什么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楚淞以为投其所好,投到了点子上,遂更加卖力道:“不止如此,圣上似乎并不反感为凤觞阁改邪归正,派驻朝廷兵马镇守,一应阁众,也各自安排好了去处,不致叫他们颠沛流离,衣食成忧。”

    邵郁真不知该如何评价康平王帮的是忙,还是祸。

    湘安王前脚才将她的真实身份呈于御前,后脚康平王便呈书圣上为凤觞阁平反,两王难得“和睦”一次,假以时日,天下便皆知凤觞阁已“改邪归正”,成了文人雅士附庸答疑的风雅之所。

    听起来皆大欢喜。

    ──此女命苦不易,蟾宫仙子一般的人物,少时沦落乱阁,吃苦太多,若非受阁名牵累,本应一枝折贵,才貌名动天下。

    妙芃十年经难,如今真相大白,身世清明,原为忠烈之后,纵是年少行事多有一二不周,导致凤觞阁“声名狼藉”,也因圣上宽宥一二,多加看顾,得以正名。

    此为楚岸御前呈言慷慨数辞,当时邵郁听得于胸,一字不落全记住了。

    邵郁嘴唇微微颤动,却一脸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说的不是她十年相依为命的凤觞阁。

    若真如此简单,她如何又能亲力亲为之后,反倒阁名愈发狼藉,始终有煞星魔障躲在暗处,不遗余力抹黑她。

    权谋,阴私,皇权争斗里的那些污/秽东西,何时叫她清净过。

    十年前是,十年后亦是。

    哪管他方是雷鸣还是电闪,我自岿然不动笑看霹雳换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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