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我知道了。”
邵郁必须要拦一拦,不拦还不知道后头要说出什么,现下就已够耸人灼耳的了。
“你不必再说了。够了。我听够了。”
听够了
别啊,不能听够。
必须听,一定要听。
家将如蒙大敌,心想果然王爷所料不错,王妃这是连王爷服了这许多软都不肯回头了,家将一时面色大骇。
当奴才的,最怕府里两个主子吵架,主子脸子一下,底下一帮管事的、不管事的、跑腿的、打杂的,哪句话、哪件事若说错做错了,搞不好罪名连坐,都要跟着一起吃瓜落儿。
吃一回瓜落儿好办,吃一阵瓜落儿好办,若是王妃被气跑了,王爷有气没处发,平底都要闷出雷,那怕是吃一阵瓜落儿就变成一直吃瓜落儿。
那自己就成罪人了!
家将不似方才奄奄一息羞不自胜,精神立刻抖擞,如临大敌。
“王妃,王爷说了,待这些红豆数完了,自罚完了,他自会去亲自上门,请王妃回府!”
“王妃别不理王爷啊。”
“您若是不理,不给个好脸。王爷怕是又该犯头疼心悸的毛病了!”
邵郁心里一紧,深吸一口气,“心悸便去吃药。我又不是大夫。”
湘安王就知道装病伴可怜,又来施苦肉计,还如此恶劣得叫人传话。邵郁被气羞得无地自容,她不要脸面的么
说到万一,自己若是真的能进湘安王府,成了正妃,还怎么约束王府内人数众多的仆役随从家将
想到这里邵郁自己又脸红不止。自己怎么也开始肖想别的没影的事了
三哥一口一个王妃也就罢了,也吩咐府里人乱叫,她怎么看来都像三哥就着一张白纸画大饼。
中间隔着这么多诡谲魅影,朝局,旧人,旧事,她何时才能随了自己心意三哥如何又能将她风风光光娶进府里
这头,家将心想自己笨嘴拙舌的,果然办砸了差事,慌忙找补。
“王爷心悸是心病啊!王妃所说去请大夫,府里何尝没有能医圣手,只是药石只能医了身子,却医不了心啊。王爷说了──”
家将实在觉得下头王爷交代的话太过逾礼喧耳,还有些污,实在讲不出口,从最开始便小心隐着的,以为可以不用说。
如今瞧着闯祸了,家将眼一闭,一睁,彻底豁出去了,什么都不顾了。
“王爷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能黏着王妃的,最好能黏成一块膏药,叫王妃再也不能想说分就分,想走就走的!”
“为了王妃,有些小事妇唱夫随可以有。真的可以有!”
小月已笑的不能自已,彻
第70章 银子怪圈1
家将如蒙菜色,邵郁兀自接着道:“王爷还说全是为了我花出去的银子,我却是不知道我有什么事,需要花如此多的银子。我自认为手里还是有几个银子的,虽不胜王府那般阔绰殷实,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家将心想王妃这点真没说谎,外头可都传凤觞阁富可敌国。
只是王爷怎的因为银子惹了王妃王妃若是有什么事,还是关于银子的,难道王妃不能自己摆平既是王妃能自己摆平,定是不想叫王爷插手的。
王爷又何必出手
既然王爷出手,还不叫王妃知道,那大有可能就是王爷不想叫王妃知道,想要来哄美人开心的。不想弄巧成拙,王妃想歪了,以为王爷在外头如何如何,两人甚至因为这个心声罅隙,互相隔了生分。
王爷本是好心,却因为好心办了坏事。
王爷如此折腾,又是上折子求娶,又是费心叫一帮手下人传流言坐实两情缱绻,又是捧着合欢糕杵在凤觞阁门口装可怜,又是不怕流言砸花脸,主动求短车辕的恩赐。
短车辕是什么那就是怕老婆的铁证!
王爷上天入地腾云驾雾,不就是要留住人摄政王向来呼风唤雨,龙椅上的那位都要听摄政王的。
为了王妃,却如此行常人不敢行之事,背后自是对王妃一片痴心的。傻子都明白。
外头定是没人的。
家将对此深信不疑。
家将愈想愈发觉得自己很是靠近事情真委,暗下替自家王爷委屈,十分委屈。
“既都是王爷随口找的说辞,那我便该识相些,就不再问了。”
邵郁瞧着家将变了脸色,知道家将信了一半,她的眼眶更是说红就红。
“我知道许是王爷嫌我烦了,随意找的理由。既是烦了,那便放我走就是了。”
“我也不奢望能再回王府去。你也别传什么话了。叫王爷那些黏不黏、膏药不膏药的话,都说与那个花银子的人身上去好了。”
“我不妒了,也不气了。”邵郁一脸井水不犯河水的泾渭分明,“你回去跟王爷说,哪天圣上短车辕的恩赐和节礼下来,王爷到时候只管打开王府门就好。”
“妙芃自当跪在王府门外,替王爷遥谢圣上赏赐,定会替王爷全了脸面,不会叫王爷难堪。”
“只是谢恩过后,我与王爷便一拍两散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王爷要娶谁便娶谁,妙芃绝不干涉。”
家将吓得趔趄了下,脚险些站不稳,心想完了完了完了,果然差事办砸了。
王爷银子花也花了,流言传也传了,短车辕的赏赐接也接了,叫别人知道耻笑怕老婆也就笑了。
面子里子,里子面子都豁出去,不过就是为了眼前这一个人。
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王妃走了,那折腾这一圈,又是为了什么
那不是白玩了么!
那王爷还不吃了他!
不,活剐了他!
左右有王爷嘱咐的话在。家将咬牙,扑通一声跪下。
豁出命,不,脸皮去了。
“王妃!”声调恁高。
小月嚯一声,肩膀不自控缩了一下,吓得不轻。
“王妃!你便原谅王爷罢!”
邵郁眼皮不抬,“我原谅他,谁原谅我王爷不是道我善妒么我不妒了,还不行了”
“不妒不妒,王妃当真不妒。”家将愈是急,愈发语无伦次,“王爷也从未说过王妃善妒。还有那个,银子......银子,也不善妒。啊,不是,银子当真不是有人......”
银子不是外头有人才花的,也不是给外人花的。
家讲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全这句话,急成了红脸怪。
家将舌头不灵,打结不止,“总之银子全是王妃的!”
娘的舌头该灵光的时候不灵光,家将心内尖叫不止。
家将慌忙补救,“......王爷全是为了王妃!不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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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银子怪圈2
“原来王爷是这个意思。”邵郁干笑了一声,“说明白不就得了我又不是光看银子不看事儿。若点透了,我还能再揪着不放么”
“我不过是争一口气罢了,我如何能知道王爷是这个意思我还当王爷是马上要我走了,既然王爷要我走,我便没有再赖着脸皮留下来的道理。”
“就这么两句话,点开了自然就没有疙瘩了。”
家将后背全是汗,见缝插针迎合着,“是是是!王妃说的是这个道理。”
这下不会动不动,就说要分要分的话了吧
若王妃执着,他才真是要死要死。
“既王爷是为我送出去的银子。”邵郁周旋这半天,淡定收尾,“那便一码归一码,还叫我自己去还上就可以了。”
家将茫然,怎么话口又不对了又开始生分了
这还要自己去还银子王爷既动用了府内的银子已经解决了,那便是不要王妃再插手的意思了。
这王妃怎的又开始犟上了
真是闹心。
“我给王爷打个欠条。你把欠条带回去。”邵郁道:“总共十万两,用你方才说的王府另一半银子来抵。左右王爷说了银子都是我的,十万两若不够,多余有剩下的就还冲在账上就可以了。那便是王爷欠我,而不是我欠王爷了。除了这欠条昭彰分明,王爷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王爷的。”
“先前王爷花出去的那些银子,凤觞阁会悉数补上,铺子不能变卖折成现银的,便以一间铺子一万两计。凤觞阁再送十万两。多余的依旧冲在账上。王爷记得打欠条给我便可。”
邵郁巧笑嫣然,“你记住了么”
家将被这绕来绕去的银子,欠条,欠条银子,搞懵了,脱口而出,“记住了。”
“应下么”
家将觉得,纵是湘安王打了欠条,也是不吃亏的,便横了心替湘安王应下了,“应下。”
邵郁终于满意,“那你回去罢。辛苦你跑这一趟。”
“告诉王爷,红豆千枚,一粒不准少。”
“少一粒,罪加一等,欠条翻倍。”
“若是翻倍到王爷府没银子了。便把湘安王府抵给我。”
湘安王府里,最值钱的不就是湘安王了么
银子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
王府算什么有摄政王在,多少银子搞不来
可是湘安王府里有王爷才称为湘安王府,把湘安王府抵给王妃,不就是把湘安王也跟着抵给王妃了么
家将云山雾罩的,彻底懵了,“哦。遵命。”
小月早在一旁忍笑忍成了虾米。
邵郁睨过去一眼,转回头吩咐家将,“那你回去吧。”
回去的家将却实在想不明白,背影都透着一股子疑惑不已,不住边走路边摇头──
王妃用自己的欠条,夺王爷府里另一半银子,却分毫不动,多余的还冲在账上,只是算成了王爷欠王妃的。
王爷已经花出去的银子,盘出去的铺子,王妃用凤觞阁的银子来抵,多余的还是冲在账上,多余的还是叫王爷打欠条,还是算王爷欠王妃的。
他还是想不明白,既是要来还掉花出去的银子,为何还要打欠条。
打了欠条便要还,还的银子还是──还是王爷府的银子!
可是王爷府的银子还是王爷的银子啊。
也不对,王爷说了,王府里的东西全是王妃的。
这么说,王妃用自己的银子,来还自己的欠条,似是也无不可。
可也不对,那银子还是王爷府的啊。
家将太过认真执着,竟哐一下撞到路边树干。
顿时醍醐灌顶──对了!就是这样。王爷的便是王妃的,王妃的便是王爷的!
王妃都已然这么说了。
那自己这趟差事,算是完成了,可以交差了。
家将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甚至自觉自己这趟差事定是要办的王爷十分满意的。
这下背影不疑惑了,不摇头了,走路生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月实在忍不住了,笑得直锤胸口。
“行了。”邵郁压制半天,嘴角还是上扬着,“笑够了就吩咐车夫走。别磨蹭。”
“姑娘这不是也不赖嘛。”小月笑够了,伸手扶着木榻边直起身子坐回木榻。
“王爷怎么夫唱你便怎么妇随,二人如鼓琴瑟,凤凰于飞,王爷打诨,姑娘便跟着插科,配合有佳嘛。”
邵郁:“......”
冷不防,竟真的与三哥孟/浪黏腻的调/情相得益彰了。
不是故意的。
康平王府。
回府之后,楚焺彻底被妙仚拿捏住,刻意避着康平楚淞,几次三番过来书房找妙仚。
妙仚前头两回不知是否刻意,借着侍女过来添茶,晾了楚焺两回,竟躲了。
小世子楚焺不知是执念太深有所求,还是头脑太简单,没明白自己已被人死死拿住,倒是来得愈发勤快。
康平王平日里三令五申,叫楚焺跟着先生多做些学问,哪怕是握笔练练字都好,练字还能静心。
与当今圣上相仿年岁,楚焺却是缠于花鸟鱼虫,耽于玩物,康平王担心世子丧志,平日里不知要费多少口水。
现下倒不用康平王
第72章 拜人筹谋
楚焺本来好好坐在木椅上听妙仚解析,这下走来走去,语带讽刺,情绪激动。
妙仚不发一言,任着楚焺发尽牢骚。
“我若是早知道这一茬,定要跑去湘安王府门口,去揭开他的真面目。养病!我看他能否养得下去。明明是禁足,却找得如此好的理由,明明白白打我父王的脸。”
“同为养病,我父皇却从未得禁兵守卫过。”楚焺越说,那张尤为生涩的脸愈是压不住火,“湘安王简直欺人太甚!玩弄众人心思于股掌之上!我,我实实在在无法咽下这口气。我,我去揭发他!看他还如何在世家大族,在各位宗亲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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