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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宫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铜引

    她和他相遇在中元节。她拿着一盏自制的莲花水灯到河畔为久病的母亲祈福,谁知人群拥挤,推推搡搡间,她险些跌入水中。

    “小心。”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将她护在身侧,她轻轻抬头,迎上他俊逸的脸孔,剑眉,凤目,薄唇微扬,怡然自得中又含着睿智,一袭蓝袍如被濯洗过的夜空,倜傥风流,似说书人津津乐道的翩翩公子。

    “……谢谢公子。”她轻开檀口,往后退了一步,心神却被他凝住,脸颊泛起红晕。

    男子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她手中的莲花水灯闪动着柔黄的光,将她清瘦的脸颊照得愈加隽秀,轻雁似的黛眉下一双湖水般幽婉的眸,肤如新荔,唇似花蕊,那微微颔首的乖巧模样,更是让人心生爱怜。

    “人群拥挤,我护着姑娘吧。”

    “谢过公子的好意,我放完水灯就回去的。”她行了礼,转身朝河边走去。他却摇着纸扇,从容地跟在她身后。

    她小心翼翼地将水灯放在河面,双手合十,闭目祈福。温暖的手放上她瘦弱的肩,似乎心疼不已。她躲闪着避开,心底却涟漪点点。

    对岸有人在水灯上题字,不少书生诗兴大发,玩起了对句。她也叹息着,轻吟了一句:“幽幽水灯缱绻缘,寸寸青丝愁华年。”

    他心一动,温情脉脉地望着她清莹的眸:“瑶台月下一相逢,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侧过头,双颊泛起桃红,眼中碧波荡漾,闪烁着幽柔的光。

    “在下燕然,游学经过此地,与姑娘相见实在荣幸,敢问姑娘芳名,他日可到府上拜访、”

    “燕公子。”她慌忙打断他的话,轻轻摇头:“今日见面,已是机缘巧合,何来再续之幸。”

    她话音刚落,便抽身离去,然而步履失稳,略显慌乱。

    不是她不解风情,而是自认没有那个命。父亲虽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她却是个低下的庶女,注定要给达官显贵为妾,为家族攀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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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凋,爱情不老
    秋风泠泠,细雨潇潇,她坐在窗前绣花,心却随着窗外的风声惝恍,不知为何,今日总觉得心绪不宁。

    “夫人,皇上在宫中赐宴,大人不回府用晚膳了。”侍女轻轻推开门,眼神有些闪烁。

    她轻轻点头,并不多问,却听到侍女离开后在廊下小声私语:“听说宴中还有阳城长公主。”

    阳城长公主她心头一跳,银针刺入指尖,一颗血珠绵延而下。阳城长公主与皇上同母所出,皇上对这位同胞妹妹甚是宠爱,如今公主已到待嫁之年,皇上欲为其赐婚,京中已有许多传言,说长公主垂青于玉树临风的御史大夫萧陌——她的夫君。

    天色渐暗,她起身点亮纱灯,柔黄的光晕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瞥见妆台上的雕花铜镜,镜中的女子清雅恬静,但和娇艳华贵的公主比起来,只怕是天差地别。

    她收回目光,到桌前倒了盏香茗,慢慢地啜着,徐徐上升的雾气迷蒙了双眼,似水流年却清楚地在眼前浮现。

    那年深秋,母亲神色复杂地敲响了萧家的大门,开门的家丁以为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满脸嫌弃,慢腾腾地将她们引进厅堂。

    “我们家道中落,她父亲逝后愈是艰难,日子实在维持不下了……只好先将她送过来。”母亲低着头,声音忐忑。

    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头紧拧,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她,如芒在身。

    母亲的头低了又低,简直低到尘埃里:“我知晓,虽然他们二人曾指腹为婚,但如今我们已然高攀不上,若夫人不嫌弃,就让她留下来给少爷做侧室吧,只求她能平安度日便好。”

    萧夫人未及回话,身旁的少年却抢步上前:“伯母哪里话,我和柳姑娘既有婚约,自当娶她为妻,岂有纳妾之理。”

    “陌儿,你、”萧夫人惊讶地说不出话,少年连忙行礼赔罪,又将她们母女送了出来。

    出门时,他悄悄塞给母亲一包银两,说过几日就请媒人去家中行纳彩之礼,一定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



皎月流光,旧爱已凉
    遇见顾琛的时候,是我一生最落魄的时候。

    那日寒风萧瑟,寂寥的天空飘着黯淡的阴云,我和一群苦命女子被押在街上贱卖,我低头看着脚下枯黄的落叶,好似自己凄然无助的身影。

    “这妞不错,比我们楼的几个头牌都还要水色。”一只香腻的手将我的下巴抬了起来,中年妇人笑得不怀好意,让一旁的男子去问价。

    “五百两,我买了。”顾琛扔下钱袋,手中银光一闪,我身上的绳索已然脱落,他将我拉上马背,绝尘而去。

    我永远记得那个瞬间,他一袭天蓝色锦袍,英俊的脸庞如雕刻般轮廓鲜明,一双眼睛敏锐中又夹杂着些许柔情。我靠着他宽厚的臂膀,晚风穿透了单薄的衣裳,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有无尽的温暖在心间徜徉。

    顾琛将我带回将军府,告诉下人,说我是失散多年的表小姐。他安排我住在东厢房,并请来先生教我琴棋书画、诗词礼仪,闲暇时候,还亲自教我舞剑。

    我悄悄藏着心底的爱慕,努力做到最好,遐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配得上他。

    秋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寒冬。我看着菱花镜前的自己,柳眉星目、粉面樱唇,黑绸般的青丝挽成嫦娥髻,斜斜簪一枝白玉流苏钗,娉婷秀逸,妩媚多姿。我轻轻一笑,想到顾琛温柔的目光,心中又漾起层层涟漪。

    不知何时,顾琛已经走到我身侧,神情甚为满意:“苏婉,还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么”

    “当然。”我看着他,脸颊泛起桃花。

    “那天我救你于水火,让你免遭厄运,那么今日,你可愿为我解忧”顾琛的目光灼灼如火,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我的心不由一颤,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相思荼毒,一世为蛊(一)
    “皇上有旨,那位公子的命先留着,改成宫刑。”

    “这是何故”

    “不太清楚,听说是皇后特意去未央宫求的情。”

    求情他狂笑起来,曾经的青梅竹马竟变成了剧毒的罂粟,负了他还不够,如今更要羞辱他。

    他从荷包里拿出了“转世忘尘”,愤恨饮下:“苏玉琬,我与你前尘尽断,永生陌路!”

    初晨,飘了一夜的雪花终于缓缓停歇,玉珩来到梅林,用琉璃菱花盏接着花瓣上的雪屑。还未及半盏,却听到不远处一声惊叫,他侧头看去,只见一女子躺在雪地上,银杯滚落一旁,唇角溢着暗红色的血迹。

    “天哪,这不是正受宠的萧美人吗”

    “不可能是自尽吧,昨日皇上还说要封她为妃呢。”

    “皇后下手可真快……”

    宫娥内侍压低声音,悄悄议论了一番,但随着愈渐明媚的霞光,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玉珩转身去了梅林深处,明知皇宫的各个角落只怕都飘荡着怨魂,却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最新的那个。

    “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辰,皇后也不肯赏个脸。”贵妃撅着嘴撒娇,娇俏的桃花眼波光流转。

    “皇后怎么还没来”皇上剑眉微皱,侧头问内侍。

    “回皇上,皇后娘娘说她这几日斋戒。”内侍低着头,深怕皇上怪罪。

    “哦,想是因为萧美人的事吧,真是可惜呢,前几日明明还、”丽妃叹了口气,用手绢拭了拭眼角,其余几位妃嫔也跟着哀悼了一番,但明显是等着看好戏的气氛。

    萧美人之死,宫内盛传是皇后所为,皇上不可能没有耳闻,但事发后,他除了说“厚葬”两字外,并未有任何举措。现下也只是将脸一沉:“行了,今日是贵妃的生辰,别说这些祸事。”

    “皇后既是斋戒,你送几屉糕点过去吧。”皇上瞥了玉珩一眼,细长的凤目看不出心绪:“再给她泡壶香茗,你的茶艺,后妃里只有她没品尝过了。”

    “是。”

    玉珩缓步朝凤栖宫走去,阳光洒在冰雪上射出炫目的光,他眯着眼睛,望向那座繁丽却孤寂的宫殿。他入宫大半年,还未见过皇后的面,只听闻是个极其善妒的女人,而且阴险狠辣,除了萧美人,另外几条人命也由流言算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在池边的绮梦亭赏雪呢。”廊下的宫娥指了指方向,示意玉珩自己过去。

    皇后一袭浅紫色纱裙,娴雅地坐在亭中,纤纤玉手正执着青铜爵饮酒。直到玉珩俯身行礼,她才缓缓将头抬起。

    “费心了。”她淡淡开口,眼帘半垂,跟皇上一样将心事隐匿。

    “皇上还让卑职给您泡壶香茗,不知娘娘喜欢什么茶”玉珩有些恍神,悄悄看着那张冶丽出尘的脸,一双美眸好似堪堪结冰的湖面,清滢幽艳,让人徒生疼惜。

    “我不太懂茶,你随意吧。”她继续饮酒,并不看他。

    “素梅绽雪”说是不懂,才嗅茶香就识出了茶名,她捧起瓷盅,品了几口,且不批评,反侧头对一旁的宫娥道:“去取两瓶白玉散来。”

    “成日采霜撷雪的,手都冻坏了。”她目光停在他微红的手上,轻柔的声音似落花的叹息。

     

    ;手中的茶筅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他连忙谢恩,平静的心底竟泛起波澜,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么温暖的话了。

    “怎样,皇后对你的茶艺有何论言”皇上执着金杯和几位妃嫔碰杯,似漫不经心,又似别有深意。

    “娘娘没说什么。”

    “呵,无言于她就是最高的赞许了。”皇上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眼中却掺杂着愁绪:“以后你可以常去。”

    玉珩不知皇上的用意,总不会是让他



相思荼毒,一世为蛊(二)
    小皇子生辰这日,玉珩甚是忐忑,好在宴席快开始时,皇后一袭凤袍,姗姗而来。

    皇上显然颇为高兴,执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小皇子的生母贵妃也收敛了得意,恭敬地向皇后斟酒。

    “皇孙已经满五岁了,朝臣皆请奏立他为太子,不知皇上做何思量”太后冷冷地瞥了皇后一眼。

    “母后,朕以为皇儿虽是长子,却不是嫡子,此事还是再议吧。”皇上陪着笑,轻轻抚摸皇后的手背。

    贵妃的脸色旋即一沉,其余的妃嫔则暗换眼色,怒气与怨气如藤蔓般缠绕在皇后身上,她低着头,双颊的胭脂好似娇羞的红晕,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宴上只有一个人事不关己,那便是末座的柔妃,她玉手支着秀颔,娉婷美目笑吟吟地望向窗外的桃花。见玉珩看自己,便侧过头,悄悄举杯跟他致意,仿佛一起鄙夷这阴暗纷繁的皇宫。这个女人好像在哪见过玉珩皱起眉头,只觉心口一阵闷痛,他分明不用走进这些恩怨情仇,却缘何会对那声名狼藉的皇后动了恻隐之心

    三日后,玉珩按时去凤栖宫奉茶,经过贵妃寝宫时却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小皇子、小皇子薨了!”

    “脸色发青,又是被毒死的!”

    “天哪,那个妖女……皇上是被下了蛊么,要纵容她到什么时候!”

    众人惊慌而怨愤,目光落在玉珩手中的漆盒上,几个悲愤的宫娥顿时冲上前来,抢过漆盒砸在地上。

    “又要去讨好那个妖女吧,亏你曾是世家公子,受了宫刑后就变成了卑贱的走狗。”

    玉珩并不辩驳,只继续往前走着,那天的路格外长,他到绮梦亭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皇后一袭素衣坐在亭中,酒坛和酒杯倒了半桌,醉意甚浓,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玉珩站在亭边,努力以局外人的目光审视着她,夜幕下的白影,分明足够诡异,可怎么看都依然不像妖女。

    “你的茶具呢”

    “被人砸了。”

    “对不住,连累你了……”她的声音含混不清,纤弱的身体从石凳上摔了下来,也不起身,准备一醉如归。

    “停手吧,别再做这些恶事了,好不好”玉珩摇撼着她的肩,似想把她从怨念的噩梦中唤醒。

    “为何要让自己陷入可怕的漩涡呢,你可以像柔妃那样,做个清宁平和的女子,会很快乐的。”他拥住她微凉的身体。

    她突然惊诧地看着他,美目涌动着悲恸与决绝,翕了翕唇,终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扯过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剧痛从手臂漫延至全身,连神志都有些恍惚了,这锥心噬骨的疼痛为何似曾相识

    “我恨你……”她哽咽的声音满是凄怨,却依然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玉珩仍七日去一趟凤栖宫,皇后却已不在亭内饮酒。宫娥说她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见任何人。

    这日,他又在廊下徘徊,初夏的阳光温暖灼热,连墙角的野花都争相绽放,她的寝殿却依旧死气沉沉。

    紫檀雕花窗缓

    缓推开一道缝隙,一只青白如玉的柔荑伸了出来:“玉珩的茶,当然要喝。”

    他将她最喜欢的冰玉玲珑盏递了过去,正欲倾吐些心声,她已将窗门关上。

    “不用我相陪吗。”

    “费心了……”

    好在自小皇子逝后,宫内不再有人暴毙,众人都暗暗庆幸,说妖女终于有所收敛。不知为何,本该高兴的玉珩心底却泛起隐忧。

    十二月初三,柔妃诞下一名小皇子,皇上龙颜大悦,下旨普天同庆。朝廷内外皆言小皇子乃吉星转



相思荼毒,一世为蛊(三)
    玉珩回到未央宫,瞥见廊下一株红梅已经幽冶绽放,醉人的馨香飘来,他不禁走上前去,花芯上的冰凌好似郁结的美人泪,他赶忙拿出琉璃盏小心地收撷起来。

    “放心,一切都结束了。如今朝内上下都赞誉你和皇儿,让朕摆脱了妖女。下个月,我便封你为后,立皇儿为太子。”

    “皇上待柔儿真好。”柔妃声音娇媚,玉珩透过朦胧的窗纱,看到她正风情万种地环着皇上的脖颈,嫣红的菱唇比盛放的红梅还妖冶,与人前的清柔模样判若两人。

    “朕还觉得让你等得太久了。”皇上宠溺地笑着:“好在来日方长,朕会好好补偿你。”

    “是啊,我们来日方长。”柔妃笑靥如花,甜蜜地依偎在皇上的胸膛:“皇上当真没有爱过苏玉琬么,那她还真是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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