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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宫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铜引

    “诺敏,别忘了科尔沁,别忘了我……”

    她在一片喧闹声中上了马车,繁复绚丽的妆饰将她衬得好似一朵镶金缀玉的牡丹,她挤出点笑容和家人告别,眼中却是一片凄惶的迷惘。

    “格格,别难过了,这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侍女安慰着,她不言语,只轻轻拨开帷帘,无限依恋地看着这片陪着她长大的草原。

    顺治一直借故拖延婚事,吴克善等得有些烦躁,她却一脸的漫不经心:“额祈葛,有什么好着急的,皇后总会让我当的,不过当多久就不知道了。”

    “不可胡说。”吴克善对女儿一向没什么脾气,但见她卸下钗环,想戴回蒙古帽时还是制止了她:“诺敏,你就要成亲了,满人有满人的规矩。”

    “还早呢,他不是刚把多尔衮叔父的墓给掘了么,有的是事情做,哪可能这时候成亲。”她眸光渐暗,黛眉深颦:“额祈葛,叔父之前还说让他家的格格陪我玩呢,那个格格这会不知怎样了,我们能不能想法子照应一下”

    “诺敏、”吴克善长叹了口气:“这里不是科尔沁。”

    她从初春等到初秋,大婚之日终还是到了。

    鼓瑟齐鸣,礼乐之声直拂云霄,登上凤辇的那瞬,她仿佛听到“刺啦”一声,那根如风筝长线般遥遥无主的心弦,终于断了最后的牵绊。

    “什么美丽聪慧我看也不过如此。”这是她的皇帝夫君,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低头不语,红烛的柔光照在身上,周身的装束皆流光溢彩,唯独那张美丽的脸庞清冷异常。

    “多尔衮真是阴魂不散,死了还不忘给我留个麻烦、”

    “皇上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她突然抬起头,一双秀目冷傲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顺治登时有些反应不及,多尔衮去世后,他算是扬眉吐气了,没想到竟被这新入宫

    的皇后给将了一军。

    “我们草原上的女子傲然如风,才不会做任你出气的玩偶。”

    顺治沉闷的呼吸让她觉得恐惧,仿佛一只受伤的困兽,她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却被他狠狠捏住了肩膀,她不禁诧异这清瘦的少年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傻女人,你是不是还不知晓自己的处境”顺治将她逼到床角,她只觉背脊发凉,触目皆是绚丽喜庆的红,但两人都止不住地颤抖,是怨愤、是恐惧,还是心底那阵阵莫名上升的寒意

    ……

    “你跟我一样,永远也逃不出这个囚牢。”

    红烛明灭间,顺治悠悠的声音好似诅咒,她侧过头,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恭喜皇上、太后,陈妃今晨添了个格格。”

    庶妃所出,又是个女孩,自然不受重视,孝庄只淡淡点了个头,按例赏赐,却将目光转到她身上:“什么时候也给我添个孙子”

    顺治仿佛没听见般慢条斯理地饮着茶,却用眼角的余光偷觑,想看她如何应对这突然的难题。

    “不晓得哦。”她执着金剪刀修剪盆中的兰草,蝶翼般的眼睫低垂着,将各色眼神都挡在了心门之外。

    春风拂过,鼻端一阵花草的馨香,她甚至哼起了儿时的牧




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守候半生韶华,却换不来你一丝牵挂……

    十七岁那年,父亲在宴会上随口将她许给了一个市井之徒,她心头愤懑,赌气从家中跑了出来。

    初冬的夜晚,天黑得很早,她看着寒冷的月亮,只觉无尽渺茫。

    远处似有人寻来,她心一横,朝林子里跑去,疏疏密密的枝叶遮住了月光,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狠狠摔在地上,她委屈地抽噎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支火把照亮了她秀美的脸颊,男子扶起泪眼朦胧的她,皱眉打量:“姑娘是吕公府上的小姐”

    她不语,转身在一旁的树桩上坐下,却偷眼看那男子,虽不修边幅,但身形挺拔,气度不凡,是帮着家人来寻她的么

    “姑娘可是不满吕公将你许配给刘邦”男子挑着眉,嘴角弯起轻薄的笑。

    “我阿爹定是喝醉了。”她不悦地撇嘴,却觉手心一疼,掌上一道血迹斑斑的伤口。

    “摔疼了吧,还有没有哪里受伤”男子将火把插在一旁,从袖口拿出粗布手绢,为她包扎掌心。她皓腕上的玉镯流转着冰莹的光,和那粗布极不相称,他似乎也察觉了:“眼下虽是穷苦,以后定给你买更好的。”

    “你是!”她错愕地望着他,却迎上他不羁的笑:“怎么,小姐这般瞧不上我,但令尊可说我是天生贵相,而且、”

    “很有可能获取天下。”他俯身低语,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徜徉,她偏过头去:“哼,你就算得到天下又怎样,到时候三宫六院宠不完的佳丽,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怎就没有好处。”他大笑起来,一双龙目紧盯着她:“我若为皇,你定为后。”

    夜风寒凉,她脸上却泛起红晕,不为那缥缈的诺言,只因那灼灼的目光。

    她嫁给了他,从骄矜的小姐变成了贫苦的村妇,侍奉公婆、操持家计,娇美的容颜随着汗水和时光渐渐老去。

    而他,奔忙于他的天下,已经数年不曾归家。

    那夜,她被疾驰的马蹄声惊醒,还惊喜地以为是他派人来接她们,谁知下一刻,刘家的大门便被楚军踹开。

    她和公爹、子女一起关在囚牢中,竭力忍饥挨饿,省下吃食给老人和孩子,眼泪早已流尽。阴暗的囚牢看不到天色,她只能透过土墙残破的缝隙去窥视,春去秋来,日复一日,他依旧杳无音信。

    “我看这几个棋子八成是没用了。”侍卫毫无顾忌地聊天。

    “可不是,据说刘邦纳了个花容月貌的戚姓女子,日日宠幸,哪里还会念及糟糠之妻。”

    她摔在地上,生疼,一只老鼠从脚边爬过,最惧虫鼠的她竟忘了躲闪。

    好容易熬过了囚牢岁月,新的痛苦才堪堪开始。

    他虽派人安置她们母子,自己却迟迟不曾露面。她倚窗望天,心绪如

    漂浮不定的云,直到那个女人站在她身后,她才蓦地一寒。

    “吕雉。”那灿若春华的女子骄傲地笑着,一袭嫣红绸裙,宛若明艳的桃花。戚夫人颦着眉,轻蔑之意溢于言表:“怎是这般模样啊。”

    嫉妒与怨恨在她眼中闪过,最后,皆化成了冷冷的淡漠:“闭嘴。”

    戚夫人觉得自己受了羞辱,委屈地找刘邦哭诉,刘邦甚是疼惜,赏赐了许多珠宝给她压惊,她却依然常常哭泣。



君且随意,我自倾杯
    你说人世沧桑,何必徒惹情殇……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不知喜欢怎样的姑娘是精通琴棋书画的解语花,还是能歌善舞的生香玉我们醉月楼的姑娘个个出色,一定包你满意。”

    他不理会献殷勤的老鸨,仍伫立在院门前,看着诡艳的红灯笼出神,剑眉微皱着,英俊的脸庞略显疲惫。

    夜色愈浓,微弱的星辰好似轻薄的霜花,残月也隐进了阴云之中,打更人缓缓走过长街,十里烟花、万丈红尘皆被踏在脚下,随风而散。

    他走到栏杆旁,取下一盏已经泛旧的花灯:“这花灯的主人可还得闲”

    “哦,应该可以,公子先入座饮酒,我去叫她。”老鸨有些纳罕,但见他沉默寡言,想是个不好相处之人,也没必要自讨无趣。

    过了好一会,那女子才醉意阑珊地下了楼,她一袭绛紫色绸裙,发髻上簪着鲜艳的芍药,双颊被酒气醺得绯红,胭浓粉厚,颜如渥丹,十足的风尘模样,和眉清目朗的他怎么看怎么不搭。

    旁桌的宾客纷纷侧目,她自己也觉得了,遂隔了几步站定:“公子可要奴家作陪”

    “坐吧。”他微微颔首,并未有何不悦,反为她倒了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叫什么名字”

    “倾杯。”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君且随意,我自倾杯。”

    他似有些动容,执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颤:“姑娘如此诚心,我又岂能随意。”

    她笑了起来,眼中的红尘浮世褪去,露出两颗清亮的星。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她伸手拿过桌上的花灯,轻抚着已经泛黄的灯壁,那上面只画了一枝残梅和两行小字:“公子应该是喜欢这句诗吧。”

    “嗯。”他深深点头,眼眸深沉如沧海:“花灯本该写上美好的寄语,姑娘却写下这沉重的诗文,其中定有故事吧”

    她缓缓摇头,黯然的目光好似摇曳的烛火:“并没有什么故事呢,只是觉得这句诗格外触动心弦,那么刻骨的思念,我这样的风尘女子是决计不能拥有的。”

    “在这烟花之地,生时低贱,死亦卑微,魂魄只怕如霜絮,不消风吹,便自行飘散了吧。不会有谁记得我,我也无心去记得谁……”她自嘲地笑着,泪珠却纷纷而落,脂粉褪尽,徒剩苍白的倦容。

    “我替你赎身吧。”他拥着她瘦削的肩,动作温暖而生硬。

    她愕然望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隔桌的宾客却大笑起来:“他这话切不可当真,这兄弟在军营呆了十余年



浮灯盛世,难觅归人
    赏尽盛世浮灯,何处觅归人

    夜阑,云鹤绕过梅林,从偏门进了凤栖宫的后园,借着远处的宫灯,依稀能看清流霜亭内的倩影。

    冷风袭来,吹起落红点点,亭角悬着的风铃发出幽柔的轻响,皇后缓缓抬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娘娘。”

    “你今夜来的可不算早。”皇后的声音依旧潺湲如溪流,听不出心绪。

    “皇上和新晋的丽妃多喝了几杯,就寝晚了。”

    皇后悠悠起身,抬手去碰风铃的玉片,那上面系着一条已经褪色的粉丝带,字迹更是早已模糊不清:“丽妃那她一定生得很美吧。”

    “是。”

    “比之前受宠的淑妃、香妃还美吗”

    “是。”云鹤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不过没有娘娘美。”

    “你什么意思”皇后转过头,娉婷美目氤氲着雾气,淡漠的哀伤与忧愁。

    “娘娘贵为六宫之主,貌美如仙,又正值韶华,岂有将圣宠拱手让人之理”云鹤慨叹地摇头,这些年来,她总是向他询问皇上的消息,却从未有所行动,一直在凤栖宫深居简出,用倾城绝色的容颜,静守着花开花谢。

    “你若是再说这话,以后就不用来了。”她声音徒冷,白玉般的脸颊和水色丝裙被月光染上了一缕蓝边,似梦中离别的幽魂。

    “娘娘入宫七年,云鹤已当了你六年的心腹,我不信你会这般绝情。”云鹤似乎很自信,但终究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我不是绝情,是无情。”她转身离去,徒留一抹孤凄的背影。云鹤走进亭中,将她方才喝过的那盏残茶一饮而尽。

    阳春三月,春光将后园的芳草野花醺得愈加明艳,皇后的目光随着蝴蝶在绚烂的花丛中翩跹,柔荑却依然慢条斯理地弹奏着《潇潇暮雪》。

    云鹤在一旁听了许久,才轻声开口:“娘娘,你有喜了。”

    她一怔,脸色倏然苍白,指尖生生拨断了琴弦,却仍未停手,反而加快了速度,凄怆杂乱的心绪与琴音:“我六年前小产之后,身子受损,再不会有孩子了,你又不是不知晓。”

    “因为丽妃有喜了。”

    ……

    琴音乍停,她哀然的目光似迟暮的蝴蝶:“皇上当真决定这么做”

    “嗯。”

    “没有回旋的余地”

    “千钧之担,不可动摇。”云鹤叹了口气,抬头望天,浮云悠悠,宛若心底重重叠叠的忧愁。

    几日后,皇后有喜的消息传便朝野,据太医诊脉断言,应是皇子无疑。皇后一族大喜,愈加招兵买马、广纳门客,异声渐起。

    “你这阵子怎么来得这么早丽妃有喜了,皇上难道不多陪着点。”她颦着眉,将蝴蝶的残翼拢着缤纷的落花埋进土中。

    “娘娘忘了,有喜的是你。”

    她笑了起来,眼泪却纷纷而落,太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仿佛披了一层曼妙的红纱,然而她将脸埋进膝盖里,轻轻抽噎,好似晚风中摇曳的花朵,耗尽时光后,和枝桠做着最后的告别。

    “这是皇上保全你、唯一的办法了……”

    “保全”她蓦地起身,残泪挂在脸上似冰凌:“六年前,他喂我红花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无心无情之人,何来保全之说真真可笑。”

    “娘娘的族人一直蓄意谋反,皇上别无选择。”

    “他当初可以选择不娶我。”

    “你明明知晓,他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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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你也知晓,这份爱我要不起。”

    “听闻娘娘近日喜欢玩烟花。”云鹤甚为疑惑,她惆怅了这么久,小小的烟花怎就能唤醒欢乐。

    “是啊,过来陪我看看吧。”她执着几支烟花,借着宫灯点燃。烟火簌簌地燃着,开出绚丽迷离的银花,将她莹白的脸颊染上了胭脂色,她粲然笑着,时光仿佛倒转,七年前的良辰美景、脉脉温情……全都化作烟花的光影,在眼前倾情绽开。

    云鹤握住她的手臂,眼中满是疼惜:“既然喜欢,我明日让内务府把库房的烟花都送过来。”

    能在烟花中重温回忆,也好减轻这漫长的苦涩与哀



南柯一梦,钟情一人
    南柯一梦孑然一身,穷极一生钟情一人。

    “你就是秋叶巷里技艺最好的梳头女”落霞郡主正对着红檀描金妆镜贴着花钿,只在镜中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芷:“那么好的技艺,怎么自己就梳个平髻”

    “回郡主,小的一介卑微草民,还是挽平髻合适,其它式样不敢驾驭。”阿芷谦声答道。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阿芷正值豆蔻华年,如何会不爱美,只是独自一人栖息于市井小巷,展露美貌就跟露财一样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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