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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宫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铜引
    “姐姐,你永远都不会失去合德的,除非、是你不想要合德了……”合德认真地望着我,幽深的眼眸蕴含着故乡的碧水青山,更荡漾着重重宫殿的璀璨与繁华。

    “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我拉过合德,她像儿时般偎着我的肩:“我只是希望,我最疼爱的妹妹,一直是我希冀的模样。”

    “姐姐,我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对主上的心,让我无法回头。”合德语含歉疚,目光却分外坚定。

    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我虽然走得心苦,却还是只能跟着合德的脚步,因为她是我的唯一,我无从选择。

    “我的两个宝贝是一对双生花,你们要相互依靠,走完人生的路。”这是爹爹的嘱咐,自我们出生起,命运就为我们系好了生命之索,一生一世的牵绊与牵挂。

    “婕妤。”午膳后,合德去歇息了,小萼乘史彤不在,悄悄向我报告:“奴婢听说椒房殿的宫女招供同伙,供出了班婕妤。这会,陛下好像在审问她、”

    “什么,怎么会……”我的心直往下沉,没敢问招供的宫女是谁,或许我心中已早有预感,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我匆匆披了件外裳,还未出殿门,史彤就窈窈窕窕地走了过来:“婕妤可真是聪慧,到了未央宫打算说些什么,帮班婕妤澄清这样急不可耐地显露自己的贤德,是想做下一任的皇后吧。”

    “你乱说些什么!”我蹙起眉头:“当心我罚你禁闭。”

    “婕妤何必动怒,莫非我所言非虚”史彤笑了起来,娇(艳)的脸颊让人生厌。她并不在意我的憎恶,反而走到我身侧,在我耳畔低语:“你也知道我是胡说啊,很有自知之明嘛,卑贱的歌舞伎也能成为大汉的皇后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卑贱两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心里,想到入公主府前的挣扎、为歌舞伎后的煎熬,我心中怨愤愈浓,伸手将史彤推开。

    “小心一点。”史彤扼住我的手腕,眼神骄矜而凌厉:“许皇后已经被废,我若是落胎了,只好算在你们姐妹身上了。”

    “你也、有喜了”我恍然望着她,也不知是什么心情,是惆怅的烦闷还是难堪的失落

    “是啊,托你们的福。”史彤掩口轻笑:“你们这两个妖(魅),竟然用上古(秘)术研制出息肌丸让容颜常驻。只可惜、你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似怨魂的诅咒,我打了个寒颤,只觉冷风穿过身体,思绪如飘散的落花般零乱。

    “你乱说的……”

    “是么你去问问赵合德不就清楚了。”史彤美目娉婷、巧笑倩兮,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我揉了揉太阳穴,第一次觉得深秋的阳光这般刺目,宫檐镶金缀玉的饰物皆闪烁着耀眼的光,让人一阵晕眩。

    我转身朝宫门走去,史彤显然很是意外:“看来即便是双生姐妹,还是心思各异啊。”

    “你闭嘴。”

    我匆匆朝未央宫赶去,一路思绪紊乱,之前已经提醒班婕妤要当心了,她那么聪明,应该会应对自如吧,可是、她会怪我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便胆怯起来,我不想被人厌恶,更何况是被自己有好感的人厌恶。

    脚步越来越慢,终是在未央宫旁边的小花园停了下来。这花园比较小,但十分雅致清幽,想来是给刘骜膳后消遣所用。园内芳草渐枯,只剩

    了几株兰花和月季作伴,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我走到一株白月季旁愣神,眼中不觉有泪滑落,我希望合德能永远简单快乐,可我们如今已步入了繁华与爱情的泥沼,不仅自己深陷其中,还殃及了无辜、

    “妹妹。”

    “班姐姐。”我赶忙转身,班婕妤仍是清丽温文的模样,只是眉梢眼角皆含着隐隐的倦意。

    “姐姐没事吧”

    “嗯。”她轻轻点头,唇畔却漾着苦笑:“不过,我们也该告别了。”

    “为何”我大为诧异,愣




舞伎泪,晚来风起撼花铃
    我缓步上阶,刘骜正凭于栏前,执着一盏青铜爵,却不饮酒,只望着天,随后将酒水倒在地上。

    我默然走到他身边,静静地陪他站着,日色西沉,重重宫檐被照得如染血一般,这诡艳的世界。

    “飞燕,给我唱首歌吧。”

    “歌是合德唱的好听。”

    “我想听你唱。”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这首曲子自父亲离世后,我便时常暗暗吟唱,在公主府受委屈时更是忍不住低泣。因此我一开口,这曲子就从唇边溢了出来,幽柔哀婉的声音,还夹杂着小心翼翼的畏怯,连我自己都有些恍惚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灰暗岁月。

    回过神后,才惊觉这诗词中的不敬:“主上,这曲子是我从小就熟唱的,绝无冒犯之意、”

    刘骜没说话,却扔掉手中的铜爵,执起我的手疾疾步下玉阶:“飞燕,我们走!”

    “主上,我们去哪里”我疑惑地望着他,他深邃的眼眸像黑夜下的海水,沉淀了千情万愫,仍流淌着浓郁的温柔。

    刘骜扶着我上了马车,吩咐侍从:“去长信宫,驾快一点。”

    我真是一头雾水,对于太后,我实在没有多少好感,更贴切的形容应该是惧怕。刘骜肯定也知道啊,为何突然要带我去见她而且、好像还很兴奋。

    刘骜携着我,走进长信宫的正殿,我几次想将手抽回,他都紧攥着不肯放手。

    太后端坐在高台上,脸色却不复之前的从容,眉梢眼角皆是怒意:“赵婕妤,你出生低贱,就更该有自知之明,多学后宫仪礼,怎可与皇上同车”

    “母后,我要立飞燕为皇后。”太后话音刚落,刘骜便立马截断话锋。

    话出突然,太后竟有些目瞪口呆,我眼中的惊愕比她更甚,时间仿佛凝滞了,偌大的殿宇静得出奇。

    宫娥内侍的目光从各个角落朝我射来,好奇、审视、鄙夷、怨愤……我只觉背脊发凉,仿佛置身于一个幽冷的漩涡,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刘骜温热的手。

    太后脸上的惊讶褪去,一双眼睛又恢复了冷淡和平静:“哀家绝不会答应。”

    “母后,这是我的心愿。君无戏言,我绝不会食言。”刘骜行了礼,牵着我出了殿门。

    天色渐暗,秋风微凉,他将我拥进怀中,我也顺势靠着他的胸膛。

    “主上,你待我真好。”我执起他的手,用指尖轻划着掌心的生命线,也不知是何用意,只傻乎乎地想着将自己融进他的生命,永不分离。

    “爹爹固然疼爱我和合德,却从不敢明着卫护我们姐妹。”我此时的心情分明温暖而安心,眼中却忍不住有泪滑落,那灰暗的岁月已经和我们遥遥相隔了,把它隔开的,是刘骜缱绻的温情和宠爱。

    “主上,皇后之位没什么要紧,你已经给了我和合德最珍贵的。”我靠着他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合德的断言真准,我一定会爱上他的。

    “若换了个皇后为难你们呢”

    “不是有主上吗。”我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宫中的流言都盛传我有双勾(魂)的眸,其实,被勾住的分明是我。

    “主上,我们去澜月宫看星星好不好”我一

    直对那扇漫天星辰的琉璃窗念念不忘,遂摇着他的胳膊撒起娇来。

    刘骜宠溺地吻了我几下,眼神欣悦,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未跟他撒过娇。

    澜月宫清幽静谧,袅袅馨香沁脾,心境也变得恬和自在。我同刘骜十指相扣,在青石板上漫步,不用发一言,心中已是幸福满溢。

    一阵轻风拂来,浅浅淡淡的花香飘入鼻端,心不由一颤,这里并没有茉莉花,为何我闻到了那缕熟悉的香味我正执着刘骜的手,班婕妤呢,在收拾行囊,准备去那幽冷静谧的长信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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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伎泪,红颜暗与流年换
    “姐姐。只要有心爱之人相伴,孩子、没那么重要吧。”合德忐忑地望着我,轻轻走到我身边,像个犯错的孩童:“姐姐别生气,我一定会想办法研制消散息肌丸毒性的药,好不好”

    月亮已被阴云掩去,幽蓝的光线中,合德灼灼的眼眸宛若被天水浸洗过的星辰,那单纯畏怯的模样,我即便是满腔的愁思和忧虑亦不忍心发作。她见我心绪缓和,便安心地挽起我的手,脸颊贴在我的肩上:“姐姐,合德以后绝不会再惹你不高兴了……”

    清晨,我被嘤嘤鸟语声唤醒,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觉手臂一阵酸痛,合德定是紧紧靠了一夜吧。看着她沉静的睡颜,我心头涌上一股痛怜,幼时,她一做了错事,就紧紧抓住我的手,怕我会丢下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习惯还是没改,人前她是明艳绚丽的牡丹,恣意绽放、尽情妩媚;人后却像被风吹散的柳絮,要紧紧抓住心中的牵绊,确定它们不会离开。

    我想捏捏肩膀,另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温柔地为我揉着,我握住他温暖的手:“主上这么早就醒了”

    “怎么,你们姐妹夜里起来说悄悄话,把我丢在一边。”刘骜笑着帮我拢了拢绣被,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纹龙织锦披风,连忙拿了下来:“主上、”

    “没事,这里比别的宫殿要冷些,怕你着凉了。”他用指尖轻划着我的眉心,仿佛想抚平我心底郁结的愁丝。

    天窗外曙光渐朗,刘骜俯身凝视着我,漫天的暖光仿佛在他身后盛开,而后缓缓洒落在他的眉眼和微笑里,最后落在了我的心间。我不由像合德那样紧攥着他的手:“主上,你是我们的阳光……”

    “婕妤,陛下又被太后请去了,听长信宫的内官说,这次又选了十几个女子给陛下挑选呢。”晚膳时,合德的贴身侍女小栗禀告道。

    合德嗤笑着,饮了口酒:“姐姐,那今夜我们新排些歌舞吧。”

    “好啊。”我点点头,也为自己的平静感到些许诧异,不知为何,我想到刘骜便觉得安心,并不担忧自己会失宠,我相信他的每一句承诺,他疼惜的目光、温柔的微笑、温暖的怀抱……就像他给我的赤金环珠七转琉璃镯,一环一环,圈住了我的手腕,更圈住了我的心。

    我浅笑着拨弄了一下手镯,却传来“啪啦”一声脆响,吃惊地转头,原来是史彤打碎了杯盏。

    “怎么回事,失魂落魄的!”身旁的女官斥了一句,她也没回嘴,依然皱着眉头,目光凄怨,脸色苍白。我才想起,这些天来她好像再没找我说过酸话。

    “太后见你力不从心,想给你添帮手呢,怎么还这般不情愿。”合德唇畔的笑容愈浓,眼神则极尽冷蔑。

    史彤仍是无言,反而继续失魂落魄地从偏门退下,我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别说是之前那高傲骄矜的气势,怎么感觉连影子都好像变淡了

    “合德,她这是”

    “怎样,是不是觉得她转性了。”合德扬了扬嘴角:“谁让她屡屡对你不敬,我已经忍她很久了

    。”

    是了,她告诉我息肌丸的秘密,合德自然会找她算账。我叹了口气,自己确实不喜欢史彤,她骄矜的态度、鄙夷的眼神、阴暗的心计,都让我不想再见到她。可是,我的妹妹竟然能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更是兔死狗烹……

    “姐姐”

    “哦,我在想,她不是太后的人么,现下又有了喜,怎么不见太后重视之前王美人有孕,太后那般高兴,这会为何还给



舞伎泪,何处相思明月楼
    看着史彤伤心狼狈的模样,我有些不忍,可她的提议我着实不喜欢,遂轻轻摇头:“不用了,即便我自己不会有孩子,我也不想让别人母子分离。”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母子一起死!”史彤突然瞪大眼睛,怨愤地看着我:“你们姐妹果然一样恶毒,都是妖女!”

    “你为什么总是曲解别人的意思呢,我们和主上在一起就是妖(魅)惑主,你和主上一起就是两情相悦吗”我沉了脸,儿时的委屈和厌恶又从心底冒了上来。小时候,我和合德总是被大娘关在偏僻的小院子里,有一天矮墙外十分热闹,好像在舞龙灯,我便踩着小板凳往墙外看,远处却传来轻蔑的嗤笑:“下贱东西,小小年纪就知道攀墙勾人了。”

    我惊得从板凳上摔了下来,阁楼上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弟拍手取笑,大娘宠溺地抚摸她们的头,说她们天真烂漫。

    合德怒气冲冲地将我扶起,却不是回屋,而是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块朝阁楼掷去,惊叫怒骂声中,爹爹急忙赶来,合德执拗地推开他的怀抱,拉着我的手就走:“姐姐,我们去找母亲,我要问她,当初为何抛弃我们……”

    合德牵着我的手,在城中胡乱游荡,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早已灰暗,长街两侧的门扉也渐渐掩上,偌大的江都城仿佛只剩下我们一双被遗忘的姐妹。忽然,有人用手绢堵住我们的嘴,还不及挣扎,眼睛也被蒙了起来。

    “别害怕,奴婢奉命带两位姑娘去见你们的母亲。”

    我正陷在回忆里,丝毫没注意到史彤的不对劲,等意识到时,她已经冲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

    史彤按着我的肩,从发髻上拿下一支长钗,将尖细的钗尾对着我的脖颈:“来人,快来人!”

    史彤尖利的叫喊在寂静的寝殿中显得格外刺耳,她豁出去了么我心中疑惑比恐惧更甚,耳边是史彤咻咻的喘息,她按着我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我能感觉到,她不想死,比我更不想死……

    候在廊下的宫女闻声而来,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殿内顿时一片吵杂,直嚷着我被劫持了。刘骜和合德连外裳也不及披,穿着寝衣就赶了过来。

    “你疯了么,快松开飞燕!”刘骜脸色铁青,眼中担忧满溢,这显然更激怒了史彤,她手一抖,钗尾扎进了我的脖颈。

    “停,别动!”刘骜深吸了口气,将声音放轻:“史彤,孤不怪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合德站在刘骜身后,没有开口,脸色也尽力控制着,但我知道她已然紧张到了极点,那紧攥成拳的手,指甲恐怕已经划破掌心,她深知史彤的恐惧与怨恨,生怕一个眼神便会刺激到她。

    “快派人到长信宫禀告太后,说我有喜了,让太后身边的李女官来接我回去,马上!”

    “好好好,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刘骜挥手让内侍赶紧去办,又轻轻朝前走了两步:“你把金钗往后拿一些,倘若伤了飞燕,孤不会原谅你的。”

    史彤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还是将手里的动作放轻了一点。我知道她还舍不得跟我同归于尽,因此方才也没有特为恐惧,可不知为何这会竟觉得有些头晕,脖颈上一阵灼痛,只是被扎了一下吧,怎么会这么难受

    “飞燕,你怎么了”刘骜看出我的不适,担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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