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河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泉浴
#12288;#12288;谢清泉说什么也不肯继续诊治了,肝癌晚期,手术没用,化疗没用,换肝也没用,换血更没用,摆明是绝症,自知花再多的冤枉钱也救不了命,不愿让儿女倾家荡产。他不肯留在医院接受治疗,只要求用药止痛:算了吧,我活到这一把年纪,死也死得了!
#12288;#12288;老人吃苦勤劳一辈子,既没买养老保险,也没买社保,更没买医保,治病每花一分钱都要自掏腰包。他怕花钱不肯住院,虽说儿女成群,四世同堂,但儿女家里也没钱,哪怕悲痛,伤心,难过,也不过是听天命,尽人事罢了。
#12288;#12288;袁秋华到信用社将卖书稿的钱——三万元取出,交了医药费。谢清泉仍然拒绝手术,拒绝化疗,坚持要求回家等死。谢汉含泪办了出院手续,租车带父亲回到家。
#12288;#12288;谢清泉只有三个月寿命了。有袁秋华拿出的三万垫底,谢汉每隔三五天,便到县人民医院请医生来家给父亲诊疗,再买药,请村卫生室的护士到家给父亲打吊针输液。一瓶白蛋白就要三百块哦,一天要一瓶呢,一支就是一百五哩,二天要打一次呢。
#12288;#12288;谢汉说:个儿独子也要养老,治病,葬父!
#12288;#12288;宫喜鹊说:父亲养育你们一场,如今病倒了,人在做,天在看,孩子
故伎重施
#12288;#12288;2004年5月,村委在进行农村土地二次轮包时,曾经在谢河畈的公示栏上贴过公告。
#12288;#12288;袁秋华认真看过,发现田地谢英家有四个人口的,却找不到谢雄家的户头。她再仔细看具体填写的每一块田亩和地头,又发现谢英家把谢雄家的田地都归入了他一家的名下。
#12288;#12288;袁秋华嫁过来半年,多次听族中长辈谈起过,农村田地第一轮承包时,谢汉,谢英,谢雄皆分到二个人口的责任田和责任地。平日里,袁秋华上地下田,三兄弟的责任田和责任地,他们也一一指明,告诉了她。因为谢雄婚前不务农业,婚后肖琳也不会种田,谢雄家的田地,一直以来就由谢英家耕种着。两家的田地,不是相连一片,就是上下一线,谢英为了劳作方便,就铲除了分隔的界标——田埂,或地沟。
#12288;#12288;因此,公告上谢英家的田地,竟然有四个人口的袁秋华看在眼里,心里就禁不住迷惑不解了,谢雄家的田地,被谢英家耕着,怎么就变成了谢英家的呀谢雄家的田地,让谢英家种着,为何就换了户头呢
#12288;#12288;袁秋华初来乍到,不宜起争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她没有吱声,和谁都没有说,她认为只要谢英家没有动谢汉家的田地,自己就不能乱管闲事。在几兄弟之间,谢英和谢雄的关系最亲密无间,他们连孩子都可以互换,田地算什么要是谢雄回复,“我们兄弟之间,没必要分得一清二楚,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关你屁事”自己岂不是自取其辱!传出门去,人们还不都说我挑拨兄弟之间的关系,离间他们的手足之情么
#12288;#12288;办房产证时,谢英瞒着谢汉把两兄弟的房子,写到他一个人名下,几年下来风平浪静,见没人拿他怎么样。办田地证时,谢英便故伎重施,又瞒着谢雄把两兄弟的田地,写到他一个人名下,假若又过了两年诉讼期限,就是谢雄也打不赢这场田地官司。
#12288;#12288;生活中磕磕碰碰的事,可以忽略不计,但房子和田地是农民的立足之本,搁哪个家庭都不是件小事。袁秋华一想起大家庭里勾心斗角,乌七八糟的事,偏又家丑不能外扬,还须隐恶扬善哦,她心里就别扭,堵得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种不明不白的事,不知其后还埋伏着多少权谋诡诈也不知顺着这些邪门歪道往下滑,还会有多大的尔虞我诈
#12288;#12288;外来媳,在公婆眼里,儿媳是外人。外来妻,在丈夫心里,妻子也是外人。外来嫂,在兄弟嘴里,嫂子更是外人。即使多年媳妇熬成婆,在宗族之间每有权益纷争,婆婆仍是外人,譬如下堂不为母,改嫁不归葬,譬如女人不坐首席,女人不进祖祠。袁秋华想来想去,既然自己不宜涉足其间,即使泄露机密,除了打草惊蛇,让他们联合起来反戈一击,还能有什么又能对他们怎么样就像谢汉训斥她说“你呵,整天抱着报纸上的案例当经书背,看多了晦暗与龌龊的事,没了阳光快乐的心态,整天提防这事,戒备那人,烦恼都是自找的,累死活该,庸人自扰嘛!”
#12288;#12288;话里有话哦,可能他真知道,但不便说,或不想说,也可能真不知道,无从说起。但这种绝对相信兄弟,时刻设防妻子的做法,还是让她寒心,越发叫她担忧。纸包不住火哟,终有东窗事发之日,届时父母亲,兄弟情,夫妻义,都不及银钱重,争吵打闹乱了套,谩骂撕扯起仇怨,像父辈那样老死不相往来,岂不更丢体面
#12288;#12288;现在谢清泉病倒了,袁秋华权衡再三,这种留祸患的大事,赶紧和公公说罢,他是一家之主,让他家内拨乱反正,和平解决,或许是个上策。谢汉和谢英的房产之事,谢英和谢雄的田地之事,她找个机会,还是悄悄地跟谢清泉打听清楚了。
#12288;#12288;谢清泉气得擂床大骂:这个狗日的老七,两兄弟的房子,写他一个人的名字,两兄弟的田地,又写他一个人的名字。娘卖b的,他当吃家晏哦,胃口真大,嘴里吃着一块,筷子挟着一块,眼睛又盯着碗里一块咧!戳不煞
打草惊蛇
#12288;#12288;当年,谢家没人告诉袁秋华,公公其实不能当家作主,平日里他吩咐袁秋华做的事,都是动嘴巴,不过脑子的。动心机,玩头脑的功课,都由宫喜鹊幕后布置,是取代他的地位,背地里完成的。他只起传声筒的功效。她不晓得谢家的内幕,也不了解他们的底细。公公和他们有没有说,又是么样说的,她一点也不知道。
#12288;#12288;但谢英从此看袁秋华的眼神便冷若冰霜,偶尔逼视过来,小眼睛里迸射着饿狼一样的绿光,让她后背发凉,寒气陡起。
#12288;#12288;谢英虽说长衣大帽好身材,但头大脑圆,像蓝球,圆滚滚的脑袋,光溜溜的头皮,像抹了猪油一样青茬锃亮;又秃顶,额头以上,至脑门四周,脖颈之上,从耳旁到后脑勺,都寸发不生,头顶上几绺又稀又短的头发,像旱地里几株枯黄的禾苗;头大,无额发,无鬓发,脸却极小,巴掌大的扁平脸上,镶一双小眼睛,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块木板上钻了两个小洞,配上滴溜溜乱转的眼珠,显得又奸诈又狡猾;脸小,眉毛稀,鼻梁塌,鼻头却硕大,如圆蒜头,还是紫红紫红的酒糟鼻,长年似偷抹了口红;嘴扁,人中短且乍,下巴却长且尖,恰如山羊;两腮无肉,但从额头到下巴,从眼角到耳边,整个面部却布满麻点,密密麻麻,像切开的火龙果,且坑坑洼洼,像洪水冲过的河滩,凸不平,砂砾横亘,还像雨点落在湖面上,激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盯着看一会,就会头晕目眩;头大脸小,左右偏巧又长一对招风耳,耳形突出,耳轮耸立,耳垂肥厚,他不时拢拨一下耳朵,摸扯一下耳垂,似乎在窃听神秘的电波。
#12288;#12288;如此五官,组合出来的相貌,给人的第一印象,除了怪异,就是惊骇。谢嘉娣的小孙女,和他打个照面,就被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喊着“鬼脸”,一屁股跌坐在地,哇哇大哭。族里小孩都怕他,小孩越害怕,他越喜欢吓唬小孩,吓得小孩惊恐万状,他就哈哈大笑。
#12288;#12288;相书上曰,靑头麻面不可交,难斗不过水蛇腰,最毒不过三白眼。两腮无肉奸无比,未语先笑狡诈人,左顾右盼无定性,瘦长无肉藏三刀。
#12288;#12288;谢英牛头,羊脸,麻面,长得老气横秋,偏又常年低眉耷眼,看见他倒背双手,慢腾腾走路的姿势,格外像个忧心忡忡的小老头。平时他不怎么说话,也不爱凑热闹,好像什么人也没看见,什么事也不关心。听与已无关的事,总是歪歪斜斜,扭倚着椅子蜷成一团,先是把鞋袜一脱,双脚踩椅杠上,双手抱膝,一副疲乏犯困的打磕睡模样,像条菜花蛇一般盘成一堆牛屎。
#12288;#12288;俗话说,低头汉,仰面妇,最难缠,莫去惹。他禀性也类似菜花蛇,按不住七寸能把人缠死,但捉住了钳紧,提起尾巴一抖,它骨头就一节一节全碎了,软得是一条草绳。听到与已有关的难听话,也不插嘴,也不辩解,也不叫苦喊冤,别人问一声答一声,那双三角眼却半睁半闭,假装心不在焉,有时找人好处说人好话,实则嘴上不怨,心里积恨,眼角斜视出去投到阴暗角落,却是阴风森森,忽闪忽闪的火苗。
#12288;#12288;民凭文书,官凭印章。谢清泉没有召开家庭会议,亲自主持把两兄弟的房子再分开,由口头约定变成文书凭证,也没有倡导生男生女都一样,把四兄弟的田地情况,澄清事实,用文书的形式加以甄别,将隐患彻底解决。
#12288;#12288;袁秋华心知糟了,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结果却是纸上空谈兵,自己撕掉谢英的遮羞布,势必招其忌恨,打草惊蛇,蛇不退缩就会随棍上呵,狼口救羊,狼不松劲就会咬断手呵,且暗斗永远比明争更险恶,心智的较量要大过剑拔弩张的对峙,意志的坚韧要胜过强攻硬守的比拼,长耗不如速决呢。烂事之所以烂,是因为你越在乎它,它越烂,让你跟着它一起烂,永远陷在里面。即便最后你搞赢了它,你所耗费的时间,人力,物力,财力,精力,已经同它一去不复返了,非常不值得。
#12288;#12288;她也算在尘世里翻过筋斗的人,不追求奢华,不贪恋富贵,从活泼好动到沉静坚韧,从乐观开朗到稳重踏实,从惊慌失措到从容自信,从任性直率到自律克制,生活锤炼出她的精明能干,岁月给予了她宠辱不惊的淡定。发现谢英占据谢雄的田地,看着肖琳楚楚可怜的模样,按袁秋华的能为,她想帮肖琳,总有办法帮得到,但她却闭口不提,不肯多说一句。说到底,还是肖琳的自私钻营,及各种小算计,小聪明,惹恼了她。肖琳花言巧语的虚情假意,丝毫不见对别人真的关心和体贴,扭捏作态的各种显摆和炫耀,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只以自己为中心,总是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如果别人一不小心比她闪亮,就会想尽方法贬低别人,甚至是踩在脚下。在肖琳心中,惹人注目,招人宠溺,老少通吃,就是一切资本,管它是否正确,是否正义,是否应该,只要漂亮光鲜,被人呵护,甜言蜜语,让人沉迷,宰收就一定不菲,旁人的生死痛苦,更是无动于衷,丝毫不放在心上。袁秋华最讨厌女人卖弄姿色,靠勾搭男人,谋取物质享受。俩人见了面,就忙着唇枪舌剑比高低,在欢声笑语中杀来杀去。
#12288;#12288;谢英就在她们的厮杀中寻空子,挑拨离间,各个击破。他以为自己是布局高手,哪知袁秋华道高一丈,老谋深算,手腕使的人不知鬼不觉,名利尽收囊中。袁秋华从不正面与谢家人产生冲突,似乎在试图讨好每个人,但她完全可以不必这样,不讨好众人,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过她是三嫂,要做识大体顾大局的三嫂。表面看起来,她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实则心里已经仔细盘算好任何事,只是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别人。她开心会憋住,生气会憋住,难过会憋住,反正打死也不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情绪。
#12288;#12288;对不熟悉的人,袁秋华会表现高冷孤傲,敏感疑神的一面,让人难以接近,但一旦熟稔了,她温柔敦厚,善解人意的另一面,也就随之解冻,就像一个男子汉一样,为亲友两肋插刀,仗义疏财。对自己的职责,及允诺的事,她会承担到底,对他人的侵犯,最多容忍三次,到第四次必会反戈一击,为此即使一无所有,身败名裂也不辞不惜。对人好的时候,她掏心掏肺,让人一辈子难忘,一旦她掉转枪头,则一丝半点的情谊都荡然无存。
#12288;#12288;谢英的侵占,袁秋华早有应对之策,已布兵排阵,棋分四步,首先是家内,家庭之外,还有家族,家族之外,还有政府,政府之外,还有法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玩的就是心计,耍的就是心眼。袁秋华做事雷厉风行,局面被动,就要千方百计扭转乾坤,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可不是她的风格,只会主动出击。历过此事,她已经知晓谢清泉窝囊,根本指望不上,共同生活半年,她也知晓谢汉无主见,根本靠不住,那么只有寻求外授,家外找帮手了。公公时日无多,俗话说,长兄当父,有事找大哥商量,就算犯错,应该也不大。可问题是,谢家老少,包括姐妹外甥,都不与谢文家说话,倘若自己公然上门求助,必然得罪谢家这一帮,公公婆婆可以训斥我“忤逆不孝”,兄弟姐妹可以指责我“投敌叛变”,谢汉可以骂我“卖夫求荣”,甚至是“借刀杀人,谋害亲夫”,但自己婚后自掏腰包拿出五万,倒贴谢家,难道只能换来他们的谩骂么未必!
#12288;#12288;自古以来都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谢文家与他们不交往,就证明不是一路人,自己与他们心和心不和,也说明不是一样人,况且背地里,大哥大嫂经常帮我,
口头指定
#12288;#12288;几天后,谢清泉把谢碧桃叫到病床前,对围绕在眼前的儿孙们说:我活不了几天啦,你娘也老态龙钟,孤苦伶仃的谢碧桃,怎么办
#12288;#12288;宫喜鹊说:你倒是双眼一闭,不管人间事,扔下我怎么活
#12288;#12288;谢雄说:那么多相好,跟哪个走,都可以活得好,比孤零零留在这,享福呀!
#12288;#12288;谢英说:放狗屁!娘将你养大,你就这样对待娘俗话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娘老了,你就赶出门,是不是人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你连禽兽都不如!
#12288;#12288;谢汉说:嗤,见面就吵,闹得人头痛,能不能消停点
#12288;#12288;肖琳说:肃静!专心听老人训话。
#12288;#12288;谢清泉说:你的生活,有儿子负责哩,是各家轮养,还是你一人过日子,由儿子凑生活费只等你说句真心话!
#12288;#12288;宫喜鹊说:年轻人爱吃硬,我老了爱吃软,饭都吃不到一堆,我的生活经验,在他们的时代,派不上用场,话也说不到一起。我在老祖屋住了一辈子,还是独过吧。唉,眼不见,心不烦,图个清静!
#12288;#12288;几兄弟纷纷表态,母亲的生活费用,分摊到多少就掏出多少,决不会拖泥带水。
#12288;#12288;谢清泉说:你老了,要靠儿子养活,就不要多余管事,家务呢,愿意做就做点,不想做就帮手带小孩。空闲时,教导小孩孝悌,告诉小孩父母的恩情,和全家人的好处。
#12288;#12288;宫喜鹊说:两口子过日子,我是多余的了,遭嫌弃咧!
#12288;#12288;谢英说:嗯,哪个嫌弃你了咳,你不是自己说独过么
#12288;#12288;肖琳说:家有老,是个宝。姆妈不嫌小孩吵闹的话,和我们一起过吧!
#12288;#12288;宫喜鹊说:呵呵,日后生变,有难,再说!这份真心实意,万里挑一哦,难得哩,还是琳儿孝顺啊!
#12288;#12288;谢清泉说:你是长辈,心里要有晚辈的优点。晚辈间闹矛盾,你要圆情说好话,帮着化解端倪,若是传闲话,就伤感情,要是挑拨,必定败家。
#12288;#12288;宫喜鹊说:我嫁进门,你家一贫如洗,四壁空空,跟你过了五十年,仍是山穷水尽,穷困潦倒。咦,听你的意思,都怪我败家哈
#12288;#12288;谢雄说:阿爹哪,我看你舒服日子,过得逸了,想挑战阿娘的忍耐极限呀!威风!佩服!真威风!仰慕!
#12288;#12288;肖琳说:噗,甭火上加油,挑事呢!你哟,都什么状况了,还嬉皮笑脸呐,没正形!
#12288;#12288;谢清泉说:儿孙出了错,做了不明理的事,你要兜过失,主动出面,向父老乡亲认错赔礼。
#12288;#12288;宫喜鹊说:被你唠叨了一辈子,如今只限一口气了,你还当我三岁小孩
#12288;#12288;谢清泉说:在家千万放宽心,家事不必管太清,要让儿孙多做主,铜担铁担都放下,老人莫当乌鲤精。如今已是白发人,要服老,活一日算一日,遇事休要逞能耍强,乖人也须装作三分呆。
#12288;#12288;宫喜鹊说:百事不能管,那我活着干嘛呢比弱智还没用!
#12288;#12288;谢英说:阿爹叫你莫管,让儿女养老,你就听话呗。在农村种一辈子的田,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起啥念头嘛,难道学三嫂那样,去沿海打工回县城开公司没用就没用呗,不丢人!
#12288;#12288;袁秋华说:嘘,怎么扯到我身上我怀孕了嘛,已辞去所有职务,如今没有任何收入。阿翁得病之后,我原先准备的生孩住院费,一万元,拿出来了,预算内的小孩奶粉钱,三万元,我也拿出来了。小孩生下来,我还不晓得么样养大呢
#12288;#12288;肖琳说:甭在我们面前哭穷,九层带电梯的办公大楼,耸立在闹市中心,就是摇钱树啊!啧啧,光房租,一年也有几万哈,又是超市,又是酒店,又是服装城,那么大的一摊生意,一天的流水也是几万哦,你要是穷人,这世间就穷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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