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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崇祯有个约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发苏苏

    “嗯”,左光斗脑袋转得倒比陆扬想象的要快,他一下子便接受了这个后现代主义哲学新词,还赞许道:“这个词,倒也新鲜,也还蛮贴切的”。

    见左光斗没有纠缠于解构主义这个词儿,陆扬赶紧继续道:“作为一种‘




第五十章 猜猜猜
    看着陆扬满脸的无奈样,左光斗呵呵笑道,“都成了为师的关门弟子,怎么一点也不高兴为师可是不轻易收弟子的。怎么,不愿意啊”

    这不是明显着的事儿吗陆扬腹诽道。口中却道:“学生不敢”。

    “放心,跟着为师,不会吃亏的”,左光斗嘻嘻道。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陆扬只好努力给自己洗脑道:拜了师父,至少有个好师兄,还是赚了的。好吧,陆扬在用史可法这个大腿,催眠自己。他改天便是准备抱史可法的大腿了。史可法,可是将来的南京兵部尚书、内阁大学士、督师。在“扬州十日”前,他都是一个牛逼的存在,跟着他,至少可以保十几年平安。再说,有了自己,说不定,史可法这个便宜师兄,就不用惨死在扬州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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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陆扬还在走神,左光斗笑道:“怎么还是撇着个嘴”

    “师父容禀”,陆扬无奈道,“学生身在囹圄,心有牵挂,实在是笑不出来”,陆扬作揖道。

    “为师不是刚说过嘛,跟着为师,不会吃亏的”,左光斗笑道,“过段时间,为师便送你出去”。

    “什么”陆扬讶道,心里暗暗道:您自个儿都出不去,还送我出去

    “不信啊”左光斗眯着眼睛,笑道。

    陆扬不惯说谎,摇摇头,“不过,不劳师父费心,学生其实已经布下了出去的局,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等待”。

    “哦”,左光斗略感诧异,手中拿着刚从茅草堆里摸出的一封泛黄的书信,愣了一愣。

    “学生在被押解进京,途经南直隶淮安府时,便想出了脱身之道,已经密令手下兄弟鲍大柱暗中写信回苏州吩咐去了。同时,大柱兄弟本人也跟着来到了京师,此刻,他应该正在积极筹备,等着给我制造一个出狱的机缘”。

    “什么机缘”左光斗对陆扬这小子的急智,感到有点惊讶。眼前这个才思敏捷,又颇有计谋的小子,真是个才十六岁的束髻少年吗

    陆扬看了看牢房外,确定没有被窃听的可能后,才附在左光斗耳边,将其谋划,悄声地一一讲了出来。听得左光斗一愣一愣的。最后,抚掌大笑起来,“你小子,真是个滑头,到底是我老左的学生”。

    “师父,滑头,不是个表扬别人或表扬自个儿的词吧”陆扬苦笑道。

    “为师说是,便是”,左光斗霸气道。看了看手中这封信,笑了笑,“我倒是替你多想了。不过,这信原本就是早写好了的,无论有没有你来,我都准备找机会寄出去了,现在能给你出狱,再加一个砝码,也是极好的。你那计策虽妙,可是万一操作出了点岔子呢,多一个机会,便多一个平安的可能。”

    “师父为何不以此自救”陆扬替左光斗担忧道。

    “如今的朝廷,乌烟瘴气,或许唯有鲜血,才能洗涤乾坤,才能唤起能人志士的奋起,便让老夫以这满腔热血,替大明朝,激浊扬清吧!”左光斗一扫方才那股子嬉笑劲,露出一阵圣洁、决然的神情。

    “……”陆扬还要说什么,却被左光斗制止了。

    “为师,心意已决,不必多言了”,左光斗凄怆道,“你且先看看这封信吧”。

    “是,师父”,陆扬只好道,同时,他对这老头手里那封神神秘秘的信,也是极感好奇。

    左光斗正要将书信递过去,突然又缩手,抽了回来,“你且猜猜看,我这封信,是写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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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均势主义
    “如何个错综复杂”听到左光斗的这个追问,陆扬略一沉吟,答道:“六年前的萨尔浒之役,我大明四路进击,结果几乎全军尽墨。此役后,大明边军可以说已然锐气全消。偏偏朝廷,仍然只是将女真人看作是一个偏远部落,不过是肘腋之患而已,并没有将其列为头号敌人。相反,还是沿袭太祖、成祖以来的战略,将蒙古人,看作是心腹之患”。

    “蒙古人,乃元朝余孽,特别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后人,也就是他们所谓的‘黄金家族’至今未灭。其领袖林丹巴图尔,仍然高举‘大元’的旗帜,在察哈尔活跃,时常有寇边之举,你竟然不将它看作是心腹之患反而看重一个缺兵、少粮的女真部落”左光斗微笑道。

    “我大明是被蒙古人打怕了,自从土木堡之变后,蒙古的瓦剌、鞑靼,相继称雄漠北,屡屡犯边,突破我们的宣大防线,在嘉靖年间,俺答汗甚至曾兵临北京城下,更是让朝廷视为奇耻大辱,从而对蒙古人咬牙切齿。不过,现下的蒙古其实早已四分五裂,林丹巴图尔不过徒有一个蒙古大汗的虚名罢了,蒙古各个部落,压根不可能真正威胁北疆”。

    “那谁能威胁北疆”

    “学生说过,女真人”,陆扬道,“努尔哈赤是个不世出的军事奇才,其麾下的女真八旗,又是血勇彪悍,胯下战马,来去如风,恕学生直言,咱们大明的边军,压根不是其对手,别说出击了,就是防守也是勉强支撑而已”。

    “是啊,所以孙阁老亲自督师辽东以后,转攻为守,不断修营扎寨,稳守北疆,甚少主动出击。可笑那些朝中文臣,还指责阁老是怯敌畏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阉党这么说便算了,最令人心痛的是,连我们东林,也有不少人上疏附和,可笑,可悲”,左光斗神情黯然道。

    “自古以来,凡是远离战场者,都自诩聪明、睿智,自以为能决胜于千里之外,而将前线将士,贬低得无以复加”,陆扬也感慨道。

    “是这么个道理”,左光斗道,“那你以为辽东局势,如何收拾”

    “孙阁老的稳打稳扎,四面筑城,重建北疆防线,是其正道”,陆扬道。

    “那什么是奇道”

    “奇道,便是拉拢蒙古部落,联蒙抗金”,陆扬侃侃而谈,“被女真人的后金政权侵扰的,可不只是咱们大明,蒙古人也是不胜其扰,那自诩为蒙元大汗的林丹巴图尔,不就老是被女真人逼得四处迁移嘛所以,蒙古人会有兴趣与我们联合的,更何况,他们还眼巴巴等着我们开放互市呢”。

    其实,陆扬这番议论,无非是英国“大陆均势”策略的翻版,不过,国际政治史,早已证明这是一条跌扑不灭的制衡真理,英国在欧洲大陆维持的势力均衡,确实保证了英国长达数个世纪的霸主地位,哪怕是出现了拿破仑、俾斯麦这样的超级牛人,也打破不了英国确立的国际格局。

    当然,英国之所以能超然欧陆各国,以仲裁者的姿态,维持一种“大陆均势”,让欧陆各国相互制衡,其主要的凭借,还是那道无法逾越的英吉利海峡,以及屹立于海峡之上、睥睨天下的英国皇家海军。哪怕强大、疯狂如希特勒,他那野心勃勃的“海狮计划”,在英吉利海峡与英国皇家海军面前,最终也没能逃脱折戟沉沙的命运。

    大明朝,如果要维持一种类似于“大陆均势”的“草原均势”,那么,也需要这样一道不可突破的防线。而这,正是孙承宗正在辛辛苦苦营造的东西——关宁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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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正是此理”,听了陆扬的“草原



第五十二章 辽人守辽土
    看到左光斗难以言状的痛苦,陆扬赶紧安慰道:“老师莫急,不能联蒙,并不代表就没有办法了”。

    “哦”,浊泪横流的左光斗讶道,“还有什么办法”

    “分而划之,虽然大明不能联蒙抗金,但可以离间、挑拨蒙古与女真人的关系,让它们之间冲突不断,至少不能形成联盟。甚至,在事实上,不妨给蒙古人提供一些帮助,例如对其开放互市等等。总之,对蒙古,采取绥靖的和平方略,对女真的后金政权,则严厉抵御。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联蒙抗金”。

    “嗯,也是个办法”,左光斗点头道。

    “另外,‘草原均势’不是只有蒙古,还有朝鲜”,陆扬补充道,“咱们不能联合蒙古,还不能联合朝鲜不成不同于蒙古,朝鲜可是本朝属国。虽然,自萨尔浒以后,朝鲜国王李珲,在大将军姜弘立的怂恿下,宣布断绝与本朝的藩属关系,转而朝觐女真。但是李珲在前年的政变、内乱中被推翻,被废为‘光海君’,朝鲜继立的新王是李倧,他对于其伯父‘光海君’的所作所为,可是不满,相信他是一个可争取之人”。

    “此言极是”,左光斗讶道,“那李倧去年年底,刚刚上奏本朝,请求重新归附本朝,请圣上册封呢。若不是阉党突然发难,为师我或许都有可能会成为朝廷的遣朝使。不过,此事尚未对外公布,你是从何得知的”

    陆扬苦笑,暗道:我难道还能如实告诉您,我是在前世历史书里看到的呀,只好道:“学生并不知道朝鲜有意归附的事情,只是就事论事,觉得理应如此而已”。陆扬对晚明史,其实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多的了解。不过,他是一个哲学博士,自然不可能绕过一个著名的思想史学者葛兆光,而葛教授恰好写过一本与朝鲜颇有渊源的书——《想象异域:读李朝朝鲜汉文燕行文献札记》,通过这本书,陆扬倒是对晚明朝鲜的事儿,知道了一个大概。

    看着陆扬,左光斗感叹道:“为师不如你,多矣”。

    “师父言重了”,陆扬对左光斗的伟岸人格,极是崇敬,自然不敢受他这样自贬相夸的赞语,何况自己也只是歪打误撞罢了,于是引开话题道:“不过,朝鲜只是一个策应,有萨尔浒的殷鉴,朝鲜断然不会轻易出兵去捋女真人的虎须。所以,关键仍然在于自强”。

    “要是能自强就好了”,左光斗叹气道,“天下能征善战的军队,哪一支没有被征调到辽东,可是,无论是川军,还是秦军,甚至于戚武毅当年操练的浙军,谁在辽东,不是一触即溃哪里还有自强的可能”。“武毅”,乃戚继光的谥号,戚继光的浙兵,在辽东,也折戟沉沙后,满朝上下对辽东,确实已经不抱希望,毕竟戚继光乃太祖、成祖开国后,两百年来,罕见的无敌战神,浙兵的衰落,意味着明军盛世巅峰的落幕。

    “不”,陆扬否定道,“无论川军、秦军,还是浙军,在辽东,都只是客兵而已,所以他们没有真正的斗志。浙军,或者说是戚家军,当年那么英勇善战,无他,只是因为他们战斗的地点,是在浙江本乡本土,战斗的对象,是肆虐浙江全境的倭寇。父母、妻儿在后,他们退无可退。所以,才能一往而无前,所向而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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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镇抚使
    “堂下何人”

    被两名锦衣卫押着,摁在地上,陆扬很是不满,听到这声多此一举的问话,陆扬很想说一句:你手中的卷宗难道没写啊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啊可是,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少受点皮肉之苦,陆扬还是老老实实回了句:“苏州府吴县陆扬”。

    等了小半个月了,北镇抚司总算想起提审自个儿了。在牢房里,跟左老师,聊这聊那,摆了十来天龙门阵了,都差点忘了自己是在诏狱了,陆扬苦笑不已。

    “所犯何事”堂上,那个傲慢的声音,继续问道。

    “被诬告假婚”,陆扬道。

    “诬告”堂上发出磔磔笑声,“在这北镇抚司,诬不诬告的,你说了不算,本官说了才算”。

    “镇抚大人,这小子不仅假婚,还身涉东林逆案”,旁边一个锦衣卫出声道。

    镇抚大人!主审的,竟然就是那狗日的锦衣卫都指挥佥事、北镇抚司镇抚许显纯,这人可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变态狂,最大的爱好,便是刑讯逼供,哦,不对,不是刑讯逼供,而是刑讯。对许显纯而言,逼供只是一个副产品,无论逼没逼出口供,他都是要动一番酷刑的,因为他以此为乐。

    抬头憋了那许显纯一眼,那是一个消瘦、冷峻、阴沉、苍白的面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按照后世心理学家提出的那套“犯罪心理肖像学”理论,坏人往往有一些面相上的特征。前世,陆扬认为这帮子心理学家,纯属胡扯,不过,现在他悄悄将许显纯的长相,跟那些心理学家写的,一一比对,发现竟然丝毫不差。看来,不能歧视心理学了,那玩意儿也不是完全不靠谱,如此说来,这许显纯便属于有犯罪人格的典型性“坏人”了,真是一个教科书般的坏人啊,陆扬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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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年纪,竟然敢匪同东林逆党,祸乱纲纪”许显纯冷笑一声。

    “冤枉啊,小生原先可不是东林”,陆扬不急不慢道。

    “不是东林”许显纯正准备吩咐用刑。便听陆扬“招”道:“小生是说,原先不是,现在,小生确实是如假包换的东林党人”。

    “哦”,许显纯眉头一扬,“你倒是个不怕事的”。

    “禀大人,小生恰好有幸与苍屿先生同舍,蒙先生不弃,已拜在他门下了,既然先生是东林党人,弟子自然也算是了”,陆扬说道。

    “好,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东林逆党,你认了是吧”

    “在下认”,陆扬说道。说完,便有书记官,拿着笔墨纸砚,让他签字画押。

    “假婚,认不认”

    “认”,陆扬倒是爽然。

    许显纯没忍住,笑出声来,“本官审了无数的案子,你这样的,倒是头一回见。你,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陆扬暗道:怕,哪里能不怕啊,要不是怕受刑,老子会招那么利索。要是你肯遵守后世那“米兰达规则”,在审讯前,来一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老子自然是啥都不说。不过,在这没有“沉默权”的大明朝,陆扬自然不会做这种无谓的反抗。

    同时,陆扬思忖,只要不扯到周顺昌、李教谕、李玥那儿去了,说什么,他就招什么,少点皮肉之苦就行,什么事,都担下来再说。反正,该布的局,自己已经布下,前些日子,左光斗老师又写了那封书信给孙阁老,算日子,孙阁老应该已经收到信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事情便有转机了,倒也不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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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头有多少银子”许显纯问道。

    靠,也太**裸了吧,直蹦主题呀,陆扬暗骂道。黑,北镇抚司果然比锅底还黑。

    “怎么,不愿意说啊”,许显纯依旧微笑道。不过,衬着他那张酒色过度,同时又阴鸷、冷峻的面容,那种笑容,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禀大人,不是不愿意说,只是小生确实不太清楚手头大抵有多少银子”,陆扬倒是没说假话,他还真是搞不懂自己有多少钱,反正不差钱,就对了。

    “镇抚大人,这小子,目前算上园林、铺面,还有一些饭馆、报馆、医馆啥的,折算下来,总共应该有三百三十五万六千八百四十三两四钱银子”,旁边另一个书记官,拿着本账册,禀报道,“这还是前两个月的账了,他所有的铺面,每日都在进账,到今天,恐怕又多了不少银子”。

    许显纯眼皮一抬,“三百多万两,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钱”。陆扬也是心里一惊,他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锦衣卫竟然已经算这么清楚了,锦衣卫里有能人啊,不仅有用刑高手,还有财会、审计高手啊,这能耐,放到后世,考个注册会计师,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没钱,就不会被整到这北镇抚司来了”,陆扬苦笑道。

    “你倒是心里清楚得很”,许显纯爽朗笑道,“说吧,这么多钱,准备留多少啊”

    “能留条命就成”,陆扬道。

    “还这么小,便这么懂事比那些个舍命不舍财的老家伙们,可聪明多了”,许显纯赞道,“‘九千岁’肯定喜欢你这样的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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