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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栖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淇霏
    “儿臣见过母后,”宁王礼成起身,轻笑着转向慕容音,“郡主也来了。”

    “来不来的你不会自己看”慕容音本想这样说,却还是很有礼数地起身敛衽:“见过宁王。”

    皇后眼中笑意更浓,却倏然轻叹一声,慕容音见她如此作态,心下早已了然。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母后何故叹气。”宁王赶紧关切,看这模样,倒真不像是装的。

    “本宫不过触景生情罢了,”皇后轻轻抚过鬓发,怜爱地看着宁王和慕容音,“从前本宫与皇上也总是这样,今日看着昭儿和郡主,就像是看到了昔年的本宫和皇上……”

    这话头不对!慕容音一颗心陡然提起,皇后这、这是要给她和宁王相亲啊!

    慕容音仍旧维持着笑意,缄口看着这对母子,却听宁王侃侃道:“父皇母后恩爱两不疑,不知儿臣能不能也有此福气。”

    “昭儿定会有的,”皇后挟起一块如意糕塞到怀王手中,又拿一块合意饼递给慕容音,轻笑一声道,“方才怀王领着王妃来给本宫请安,看着他们新婚燕尔,本宫在想……昭儿也该选妃了。”

    如意糕、合意饼……慕容音悄然垂下头去,皇后这胃口真不小,竟然想让自己嫁给宁王,来个亲上加亲!可天下人皆知他们是表兄妹,实际上……她和宁王是同一个爹呀。

     




第十六章 设个圈套等你钻
    宁王也发现自己闹得过火了,双眸怒火炽燃,似是要将慕容音化成灰烬。

    “看什么看!还不带郡主下去更衣!”一声怒喝出口,慕容音却啜泣道,“臣妹清白之身,却被殿下如此玷污,难道你想这样就毁灭罪证吗!”

    “你放肆!”慕容昭再也忍不住,抬手狠狠甩了慕容音一巴掌,他仗着正阳宫是皇后的地盘,恶狠狠道,“你休想污蔑本王,这衣裳你不换也得换!今日的事若敢说出去半个字,本王就要你的命!”

    慕容音抬手轻抚高肿的脸颊,心中的恨怒再也忍不住,愤然往栏杆边退去,纵身一跃,扑通便落入池中,引来大批宫人侍卫,一时间,正阳宫水榭热闹非凡。

    她并非不会水,但还是假意扑腾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燕帝一定要快些来,否则她这些委屈就白受了。

    片刻间,几名侍卫已跳下水,将“不识水性”的她救了上来。

    慕容音瘫坐在地上,捂住脸嚎啕出声,远远一声“皇上驾到!”将她的心境拉回云端,。

    透过指缝,慕容音看见一双明黄的龙靴已在自己面前,燕帝森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皇后,这就是你要告诉朕的好事吗”

    未等皇后和宁王说话,慕容音一把就拜伏在地,看向燕帝的眸中充满无助:“皇上……请皇上为臣女做主!”

    周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有慕容音细细的啜泣声在起伏……

    燕帝心中一痛,他方才远远便看见水榭旁围了许多宫人,本还奇怪是何事,一看慕容音瘫坐在地,衣裙也被扯破,面颊竟还高高肿起,隐约可看出几个指印……仅凭这些,燕帝就可以断定,他这个宝贝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更想不通的是皇后,她才离开一刻……怎会闹成如此模样!

    不顾真相如何,皇后赶紧道:“郡主衣裳尽湿,还是先到臣妾宫中更衣,以免着凉。”皇后虽不知发生何事,但看阵势,肯定是对自己和宁王不利,也只有先将慕容音稳住,才能让事态不再闹大。

    可慕容音却悲愤道:“臣女心已凉透,难道还在乎身子吗”

    语声不卑不亢,一双清澈的明眸又直瞪宁王:“宁王殿下,你轻薄我不成,便狠狠打了琅月。琅月身份虽不如你高贵,但您非要如此轻贱吗”

    “怎么回事!”

    燕帝一声暴喝,宁王赶紧屈膝跪下:“儿臣、儿臣并非有意……”

    “并非有意”宁王如此说,燕帝已当他是承认了,上前狠狠便将他踹倒在地,“你个畜生,如此兽行,将朕的脸面,睿王的脸面、郡主的脸面置于何地!”

    “儿臣是鬼迷心窍,”宁王赶紧又跪直身子,惊惶道,“是郡主,是她勾引儿臣在先,这个贱人……是她勾引儿臣!”

    “混账!”燕帝面沉似水,已然怒不可遏。

    慕容音却低低哭起来:“宁王殿下毁了臣女清白,还要再加污蔑吗臣女何时勾引过你,臣女一直当您是兄长,处处对您尊敬有加,可为何您要诬陷琅月你口口声声说臣女勾引你,也得找出证人来吧可这水榭中所有宫人,皆可为臣女作证!”

    燕帝凌厉扫过一干宫人,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要问一句话,宁王的罪证马上就会落实!

    但是……为了这个女儿,到底值不值得让宁王付出如此



第十七章 巧言获罪
    宁王瞧她默然不语,只以为她无法自圆其说,气焰顿时又嚣张起来:“琅月郡主!你还有什么可辩!你口口声声说本王轻薄你,可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导自演罢了,本王何时轻薄于你!”

    “难道殿下要我找出见证吗琅月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琅月一心敬您是兄长,可您为何要将我看作是下贱女子若非殿下步步紧逼,臣女怎会投水自保”

    慕容音悍然抬头,怒视着他。

    “你还真是巧言善辩啊,”皇后也如虎狼般,逼视着她道,“你早已答应嫁给宁王,此时又反口污蔑,琅月郡主,你到底居心何在!”

    “娘娘口口声声说臣女答应嫁给宁王,证据何在!难道臣女的婚事,仅凭娘娘就可做主吗!娘娘此言,将陛下置于何地!”

    皇后忽而怔住,方才她为了好说话,特意遣退所有宫人,谁知此时竟成了慕容音抵赖的花样!还被她扣上这样一顶帽子!

    而宁王的话,此刻当然也做不得数的。

    “娘娘既没有证据,又为何要陷害琅月”慕容音声音不断如带,“可宁王殿下轻薄臣女,这几人皆是见证,难道娘娘也要反驳吗”

    慕容音纤手指向方才收拾杯盘的那两名宫人,后者登时跪倒在地。

    “请陛下为臣女做主。”

    慕容音再次叩首,燕帝心中一阵烦忧,人证物证俱在,今日处置宁王势在必行,可这样的事,一旦传出去,有损的是皇家的颜面……

    但是慕容音,自己已亏欠她十六年,不能在此时也伤她的心……

    慕容音早已看穿燕帝心事,心中一阵冰寒,所谓天家的情分,到头来都要为皇家威严让步。

    便以额触地,淡然道:“臣女不愿让陛下为难,今日之事,全当是臣女的过错。请陛下恩准臣女落发修行,以赎罪过。”

    她这般以退为进,燕帝心中更是一阵酸楚,这个女儿从小便养在睿王府,自己与她从未有过父女之情,她今日受了如此折辱,自己又怎能让她再受委屈。

    深吸一口气,燕帝似是已下很大决心:“宁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宁王面色如土,木然向皇后看去,可皇后颜色苍白更甚,只有跪地颤声道:“父皇,儿臣自知罪无可恕,请父皇看在母后多年陪伴的份上,不要迁怒于她,儿臣……愿受所有责罚!”

    宁王这一番话,却又戳中燕帝心底最深的柔软。

    他这么多年,真正称心如意的女子,除了早已故去的那位之外,也就只有皇后……况且,皇后也不知晓慕容音的真实身份,想来,她也不是故意的罢……

    燕帝缓了口气,语声似已带上恳求:“琅月……今日是宁王对不住你,还望你看在朕的面上,宽恕于他。”

    皇后寒刺般的目光仿佛要在慕容音身上锥出两个洞,她不明白,燕帝已经如此放低姿态,慕容音区区一个郡主,难道还敢不给面子吗!

    慕容音心中一阵恶寒,眼眶又开始泛红,偏过头轻轻抽噎,冷声道:“是臣女身份卑贱,错不在宁王。”

    燕帝看着她冷傲倔强的神情,心神一阵恍惚,仿佛又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

    透过遥远的时光,燕帝明白,往日逝去不可追,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她骨中的骨、血中的血,自己无能给她宗室玉谍,无能给她天之骄女的身份,却也不该让她受一分委屈。

    对这个女儿,他实在不忍再亏欠,唯有重罚宁王,才能告慰天边的芳魂……

    可宁王也是自己的心头肉,若是处置重了,自己又如何下得了这道命令

    “陛下!”皇后忽而跪倒在地,抬手揪住燕帝的龙袍,一双凤目盈望燕帝,“错



第十八章 笨王毒后
    华音殿和正阳宫都远在身后,寂寂高墙内,时而传来轻声呢喃,身边也不时有珠翠云绕的妃嫔路过,个个看着光鲜艳丽,细细一打量,眸底都深藏怅惘。

    慕容音忽而想起皇后身边的那个女史辞萧,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是不是她也辞别了自己的萧郎,将自己的一生,孑然葬送在深宫中

    一路被宫人护送着出去,还未到宫门口,慕容音便自软轿上看到了等候在外的宛儿和子歌。

    “他们怎么会来”慕容音眼神一动,未等宫人来搀扶,人已自行步下。

    宛儿低垂着眼眸,不让人看出她的焦灼,上前扶住慕容音,主仆两人都很默契地没说话,在外人面前,她还是那个典雅温和的琅月郡主,一直等上了睿王府的车,慕容音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的好主子,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宛儿关切伸手来抚她的脸,慕容音却轻嘶一声,显然还有些痛。

    “还不是宁王那个禽兽!”慕容音抚着唇角,方才虽用鸡蛋消过肿,但几条指印还清晰可见,恶狠狠将正阳宫发生的事说给宛儿听,宛儿惊愕之余,一双粉拳早已捏起,眼中全是对宁王的恨意。

    “你们怎么会来”

    慕容音侧眼去看宛儿,她一直想不通,这事按理说损了皇家颜面,即使瞒不过睿王,也不该这么快就传了出去。怎么自己都尚未出宫,睿王府的人就已来到宫外等候

    “是御前的公公,说您在宫中身子不适,要咱们来接。”

    “呸!”慕容音狠啐一声,“身子不适全拜宁王那个禽兽所赐!”

    “那最后怎么处置他了”宛儿睁大眼听着,在她心中,若不重处宁王,别说睿王和郡主,就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咽不下这口气。

    提起这一茬,慕容音面上忽而得意起来:“饶他奸似鬼,也要喝姑奶奶的洗脚水!宁王这回啊,不仅罚了半年俸,还被勒令在府中禁足三个月!”

    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周围已是熟悉街景,伸手在车壁上敲了敲,慕容音直接吩咐道:“停下,本王要下去,你们先回府,都不许跟着。”

    她可没有忘记,今日还与怀王有约,即使巳时已过,但怀王想必还等着她从宫中带来的第一手消息。

    撩衣准备下车,却被宛儿一把拉住:“我的好主子,王爷早在府中着急了,若不是被事情缠住,王爷要亲自来接您的,您还是先回去,有什么事过后再办也好。”

    想起睿王的模样,慕容音一时踌躇,终也讷讷道:“那……那就先去见过爹爹,他……应当没生气罢”

    “王爷急坏了,”宛儿回想起慕容泽先前的模样,一摇头道,“那位公公俯在王爷耳边说了些话,看王爷那脸色,恨不得是要去砍了谁一样。方才您一说我才明白,原来王爷已知道是宁王作的孽。”

    “原来是这样,”慕容音本还想用宛儿随身带的脂粉遮一遮脸上的红痕,现下看来,已没了这个必要。

    …………

    正阳宫。

    燕帝已拂袖离去,薛皇后面目疲惫地靠坐在凤椅上,桌案上檀烟袅袅,皇后就这么撑头软靠着,广袖一挥,所有宫人都恭肃地退下。

    宁王还未出宫去,燕帝走后,他悄悄留下片刻。禁足三个月,便意味着他再难与皇后通信,趁着这最后时机,有些事当然要说清楚。

    “昭儿,你与本宫说实话,方才在水榭上,到底怎么回事”皇后语声隐含凌厉,今日来的打击太大,一向亲近她的琅月郡主,怎会突然倒戈。

    宁王狠狠吐出一口浊气,低骂道:“就是因为琅月那个贱妇,当时她已答应您与儿臣,许给儿臣为妃,可母后您走后,她竟突然改口!儿臣以为她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也不多加查察,确实轻薄了些,可谁知她竟敢跳水,最后闹出这样一出事来!”

    “奇怪,”皇后紧握



第十九章 再次举起板砖
    夜色将临,窗外棠花飞散。

    慕容音倚窗斜坐着,颊边红肿未消,眼眶甚至比在宫中时更红。

    睿王刚刚离开,从宫中回来后,一进府门,慕容音便扑进睿王怀中痛哭起来,睿王千哄百哄,她才渐渐停止抽噎。

    连慕容音都没想到,她竟能哭这么长时间,还中途都不需要换气……

    垂首一饮清茶,嗓间顿感滋润,慕容音轻轻一咳,悠然叹道:“哭也是项技术活儿,你见过有几个人能像我一样哭两个时辰不歇气的”

    身后久久无人回应,慕容音忍不住纳罕回眸:“宛儿呢这个死丫头,出去也不吭个声。”

    只是她不知道,宛儿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偷溜出去了,任何人若是被哭声魔音贯耳数个时辰,都会受不了的,也只有睿王,才能忍受她。

    忽而传来吧嗒一声轻响,慕容音再回过头时,一个小竹筒已越窗而落,掉在檀桌上,滚了几圈才停住。

    她倏然起身,拔步向屋外追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站住!我看见你了!信不信让人把园子翻过来!”

    可园中寂静一片,只有月影照在湖面和花架间,慕容音揪住裙摆狠狠跺足,她方才根本没看见外面有人,大声喊叫也只是诈一诈,谁知那人根本不上当。

    怏怏走回阁中将竹筒拿起,里面果不其然装着一卷纸笺,如同往常那般,笺上只寥寥几个字:

    子时,城西灵鹫寺,要事。

    戌时已过,慕容音抬眼看看天外,风清月明,若再不趁早出府,恐怕就出不去了。

    挑一袭墨色锦袍换上,窄袖束腰,银冠束发,对镜打量了自己一番,慕容音又将一弯细柳蛾眉画成剑眉模样,满意点点头后,抓过一把折扇拿在手中,打开扇面遮住胸膛,倒也称得上是翩翩公子了。

    小心顺着当夜子歌带她出去的路行去,一路上没有遇到巡夜护卫,最后仍是驻足在墙角树下。

    左右回望,四下安定无人,慕容音将袍摆系在腰间,又把折扇插到领后,手脚并用便爬到树上,又小心跨到墙头,贴壁一跃,人已落在墙外的草堆上。

    “自己翻墙也不过如此嘛,早知上次就不让子歌掺合了。”慕容音解下袍摆,拍拍尘土,快步往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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