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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棠纪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那梦无

    “外头的人可还风传了些什么话关于梁家...还有魏王的。”

    小顺不敢再开口,小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硬着头皮回话:“倒没听见人议论魏王如何,只是有人说佟总督这两日便要被解入京,圣上已经命了三法司会同金羽卫共同审理盐税案,想来梁御史正预备着手审理案子。”

    如此惊天大案,又是圣上亲裁,三法司和金羽卫必定会竭尽全力审理相关人事。

    可是前世里佟白礼和关铭还没等到被审,就已经死于非命。

    人都死了,却还




第三十一章 借刀救人
    陆嘉月浑身直冒冷汗。

    今日已是腊月初六,她记得分明,前世里正是腊月初八那日,从外头传来两淮盐运总督佟白礼和户部尚书关铭死于非命的消息。

    当时她还吓得将才吃了几口的一碗腊八粥给碰倒了,弄脏了自己身上簇新的烟粉折枝海棠缎夹袄。

    外头的消息传进来,总是要些时候的,也不知佟关二人此时可还活着

    不管是否活着,自己也要尽力一试!

    可是魏王既要行暗杀之事,所派之人必是武功高强,要想救下佟关二人,无异于虎口拔牙。

    自己该向谁求助,才能保证此事既不会外泄,又能顺利救下佟关二人

    陆嘉月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得自主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脑子里的人和事也跟着来来去去,瞬间乱糟糟成一团。

    忽然,小成方才所说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在她耳边划过。

    “三法司会同金羽卫共同审理...”

    既然如此,自己为何不向三法司和金羽卫求助只是三法司的人都是文官,审案是可以的,若是论起刀剑下救人,还属专为圣上探秘查案的金羽卫!

    两个小厮出了春棠居,天色已经擦黑。

    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似的生疼。

    两个小厮却不敢有半点耽搁,一路小跑着出了二门,却在门下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小顺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成忙拉了小顺起来,小顺还只站着“哎哟”地叫唤,揉着自己摔疼了的屁股。

    小成急得跳脚:“快些吧,我的哥哥!小姐千叮万嘱的,可不能迟了,若是耽误了小姐的事,咱们俩可就别活了!”

    小顺想着方才陆嘉月那郑重急迫的神色,心头一紧,也不敢再叫唤了,扶着小成的胳膊,忍痛小跑起来。

    只是嘴里却还不住地念叨:“...你说,这还是咱们那个软柳条儿似的小姐吗怎么才在这曲家住了两个月,咱们小姐竟就全换了个人”

    小成不答,一手按住胸口棉袍里贴身藏着的那封信,一手半拉半拽着小顺,拼了命的往前院跑。

    小顺边跑边大喘气,嘴里却还不停下:“依我说咱们小姐八成是疯魔了,让咱们盯着梁少爷也就罢了,怎么还插手管起朝廷犯官的事来了这要是给老爷晓得了,可怎么得了还有,还有,一提起魏王,小姐那脸上立刻就变颜变色的——难不成小姐和魏王有什么仇怨不成哎啊,我真的是糊涂了,咱们天天这么折腾,也不晓得小姐究竟是要做什么你去瞧瞧曲大小姐的两个小厮,成日里啥也不干,前天就堆了个大雪人,哄得曲大小姐乐得什么似的,也还得了一两赏银呢!”

    小成终于忍无可忍,推了小顺一把,冷了脸道:“小姐可说了,这信必须赶紧送到金羽卫的署衙去,你若是再啰嗦,一会儿天黑尽了,金羽卫那里大门落了锁,信送不进去,你自向小姐请罪去!”

    小顺也是机灵的,见小成生了气,心里也知道事情紧急,哪还敢再多啰嗦,压下了一肚子的疑问,一边揉摸着自己的屁股,一边跟着小成跑出曲府的大门去了。

    金羽卫的署衙就在安定坊内,距皇宫很近,可是距曲家所在的福泰坊总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两个小厮一路狂奔,紧赶慢赶,总算在天色黑尽之前,来到了金羽卫署衙门前。

    金羽卫署衙门禁森严,光是门口那两尊栩栩如生,威严雄壮的大石狮子,便已吓得两个小厮不敢近前。

    两个小厮躲在一处角落,望着那洞开的两扇黑漆大铜门,和门匾上那“金羽卫署”四个鎏金大字,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是又急又怕,不知所措时,只见从那黑漆大



第三十二章 错失机会
    两个小厮回过了话,又得了陆嘉月新交办的差事,自出去了。

    陆嘉月拥着锦被倚在暖炕上,一言不发,默然出神。

    直到午饭时候,辛竹来哄她吃饭,她只是没胃口,让丫鬟们将饭菜都给撤下去。

    辛竹苦口婆心地好一番劝解,陆嘉月只是不听。末了,还是辛竹随口丢下的一句话,才让她似被点醒了一般,硬撑着吃了半碗红枣阿胶粥,还略用了几筷小菜。因昨夜不曾安睡,此时也觉得有些困倦,便自向床榻上去睡了。

    辛竹正恐她这样熬着又熬出病来,见她照吃照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床榻上,陆嘉月用锦被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

    辛竹说得对,“吃饱了饭,养好了身子,才有气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来日方长,自己确实应该养好了身子,才有气力去改变和挽救身边所有人的命运。

    转过天,正是腊月初八。

    一早孟氏便打发了丫鬟来接她过去正房,和曲英三人一起喝腊八粥。

    曲家的小厨房向来善于做各种米粥。今日这腊八粥便是用了小、江、白、黄四种米,佐以桃、杏、瓜子、花生四种果仁,再添上红豆、枣泥和冰糖熬煮而成。

    入口甜糯,滋味浓郁,可是陆嘉月却味同嚼蜡。

    虽然心里因为系挂佟关二人之事而隐忧不安,在孟氏面前却也强自欢笑,唯恐露出分毫异样,又引得孟氏为她担心。

    正喝着粥,曲英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我院子里的雪人可堆起来了,足有两人高呢——一会儿你要不要去瞧瞧”

    陆嘉月此时哪有心思去瞧什么雪人,不过见曲英兴致勃勃,她也不好扫兴。

    只得笑着应了。

    喝完腊八粥,陆嘉月与曲英二人携手而去。

    身后孟氏看着她二人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叹,与身边的张嬷嬷道:“这英儿如今愈发大了,却也愈发顽皮起来,倒不如从前稳重,不知将来究竟要为她寻个什么样的人家才好”

    张嬷嬷笑着宽慰孟氏:“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又何必着急,指不定大小姐的好姻缘就在眼前了呢。”

    陪着曲英在她院中看了雪人,顽闹了半日,陆嘉月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到了午饭时候,二人又过来孟氏的正房,一道用过了午饭,孟氏便让张嬷嬷拿了些坊间新出的绣花样子出来,让曲英和陆嘉月二人照着绣几方锦帕,裁几个香囊。

    “这已是腊月里了,转眼就要过年,亲朋好友家走动,自有表礼互赠。你们女孩儿家之间往来,也不免要互送些小玩意儿的以示交好,左右近来无事,你们便慢慢绣着玩罢。”

    曲英心中明白,背着孟氏,对陆嘉月嘀咕:“这是母亲见我最近太闹腾了,存心要将我拘束起来呢。”

    不过才堆了个雪人玩罢了,姨母就嫌闹腾,若是让姨母知道了自己瞒着所有人做的那些事情,不知姨母又会如何

    陆嘉月的心中不禁又添了几分惆怅。

    好容易耐着性子绣了半枝海棠,却被曲英取笑了。

    “妹妹绣的原是被虫子咬过的海棠花么瞧这花瓣儿的边缘,像锯齿似的。”

    陆嘉月的绣工向来不太精细,更何况昨日早间,曾嘱咐两个小厮在外头留心打听佟关二人的消息,心里始终系挂着此事,哪有什么心思绣花儿

    自己将那半枝海棠拿在手中细瞧了瞧,着实绣得难看,干脆丢在了一边,褪了绣鞋爬上暖炕,隔了窗子望着外头阴沉沉的天空,默默地发呆。

    曲英的绣工向来精巧,取过陆嘉月丢下的锦帕,自寥寥补了数针,再看果然顺眼多了。

    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发了半日辰光,到了晚间掌灯时分,又陪着孟氏一道用了晚



第三十三章 祸根缘由
    对于孟氏的惊骇反应,曲宏无奈一笑。

    午后得知消息时,自己何尝不是这般不可置信的模样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又是在距燕京只五百里路程的沧州府,竟也有人敢行暗杀朝廷命官之事。

    天子一怒,风云亦为之变色。那幕后指使之人,当真无畏到如此地步

    孟氏只觉心口怦怦直跳,缓了好一会儿,才略平静了些,却仍是不敢相信,“金羽卫的人何等精明强干,那凶手竟能在金羽卫的眼前杀人!”

    曲宏缓缓摇头,“有金羽卫在,那杀手并未得逞...佟白礼实是自刎而亡。”

    孟氏又再次惊住。

    这话落入耳中,让陆嘉月猛然回过神来,却又不禁错愕不已。

    佟白礼为何会是自刎自亡前世里分明就是被人暗杀,死于非命的呀!

    难道是自己当时听错了

    曲宏将手里的茶钟送到嘴边,饮了两口热茶,沉声缓缓道:“原是金羽卫不知从何处预先得到了有人要暗杀佟白礼和关铭的消息,当时佟白礼正在被押解至沧州的途中,金羽卫连夜赶往沧州阻截,昨日清晨到达沧州,恰好在城外遇上杀手正在突袭押解佟白礼的一行兵丁,有金羽卫保护,佟白礼自是安然无恙,只是让凶手逃之夭夭,未免可惜。”

    曲宏说着,似乎颇有感慨,嗐叹了一声,“想来那杀手必是武艺超然,否则岂能在丁指挥使的手中侥幸逃脱”

    “如此说来,国舅爷这一回也算是棋逢敌手了,”孟氏点了点头,也跟着叹了一叹,“只是那佟白礼已然无事,却又为何还要自求一死”

    妇人始终是妇人,如何能参透详尽官场之中的人和事

    曲宏挑了挑眉,不无嘲讽地笑道:“横竖是一死,若是死在案子审结之后,还有何意义死在案子开审之前,兴许还能少受些罪,又或许还会有人替他保住他的家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曲宏的话,让陆嘉月瞬间领悟。

    前世里佟白礼确是死于暗杀,因为无人预先知晓暗杀之事,故而杀手才会轻而易举便灭了佟白礼的口。然而如今,因为她的一封信,让金羽卫预先得到消息,赶往沧州,及时阻截了暗杀,才让佟白礼免于非命。

    只是佟白礼也是个聪明人,恐怕在杀手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领会到了幕后指使之人的意图。他知道自己最终结局不过是一死,如果死在盐税案开审之前,那么幕后指使之人看在他尚算忠心的份上,或许可以为他保住几个家人。

    佟白礼死了,终究还是死了。自己一番心血筹谋,难道就这般付诸东流

    那么户部尚书关铭呢他可还活着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疑问,让陆嘉月的心里重又燃起了些微的希望。

    她不动声色地取过放在手边的针线和未绣完花样的锦帕,就着一旁几案上的两盏灯火,装模做样地做起绣工来。

    今晚她在孟氏的身边待得太久,已经有些反常。可是她还想要从曲宏口中探听到关铭的消息,所以她必须要装出对于曲宏和孟氏二人所说之事漠不关心,茫然无知的模样,才不致引来曲宏和孟氏的疑心。

    孟氏再开口,正好替陆嘉月说出了心中疑问。

    “那关铭呢莫不是也死了”

    曲宏道:“那却没有,今日清晨,已经由大理寺监牢提出,交与金羽卫收押了。”

    孟氏却更为讶异:“为何关铭无事”

    曲宏又道:“幕后之人既要取佟白礼性命,又怎会让关铭独活金羽卫的人在昨日狱卒送给关铭的饭食里发现了分量十足的毒药,经过验看,确定是一种名为见血封喉的剧毒。”

    &



第三十四章 聪明才智
    陆嘉月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佟白礼虽死,关铭却已交由金羽卫收押,只待三法司会同金羽卫开审盐税案。

    前世里导致曲家覆灭,父亲无辜丧命的祸根缘由,也已经找到。

    接下来,便只等着盐税案审理结案,等着看魏王如何失去圣心,威权不再。

    心中安定快活,早饭也吃得格外香甜。

    见陆嘉月又恢复往日的云淡风轻,辛竹几欲喜极而泣。

    才用完了早饭,小顺小成二人就来回话。

    “已经打听到,盐运总督佟白礼已畏罪自尽,户部尚书关铭从大理寺监牢被移至金羽卫署衙去了,三法司的人今日午后便要齐聚金羽卫署衙,开堂审案。”

    看来金羽卫并没有将佟白礼之死的真相公诸于众...既要调查幕后黑手,大约是不想打草惊蛇,抑或是不想引起朝野震动,民心不安罢。

    左右审了关铭就好,有他的证词,再加上户部的两淮盐运税银帐目,想来他和魏王二人也是无从抵赖。

    陆嘉月仍是高兴,赏了两个小厮,命他们继续在外头打听着盐税案的消息,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陆嘉月原本想着命两个小厮在外头打听着,自己在家中还可以从姨父曲宏那里“偷听”,如此里外结合,可随时掌握盐税案的消息,却谁知天不遂人愿,午后曲宏忽然回来,说案情重大,近日无暇归家,让孟氏给他拣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包裹起来交与了近身随从保忠,干脆住进金羽卫署衙里去了。

    孟氏不放心,问他几日方可回来。

    曲宏凝眉不展,只道:“短则十日,长则一月,一切看圣意如何定夺罢。”

    如此一来,陆嘉月便只能每日里等着两个小厮在外头将盐税案的消息传递进来了。

    又过得两三日,这日早起,随孟氏往上房去问安,才听得曲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们说,梁绍宽的夫人投了名帖过来,说是隔日要来拜见曲老夫人,给曲老夫人问安。

    陆嘉月这才记起来,原还有梁皓梁少爷这桩事。

    于是不由暗自失笑,自己近日只系挂着盐税案,险些将曲英的良缘给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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