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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鹤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永恒的夏亚
    “这贫僧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这件事真的牵扯到兰僵,我一点都不惊讶,这东西的邪门之处远不止这些。那个外邦人还说,海外有一些无良商贾为了兰僵的花床可弄出了不少人命。如果有人指望用这种有伤天和的脏东西满足自己的**,不管他落到什么下场,他都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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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十九节【恐惧】
    ..,

    “难道她是人鬼杂交”老张笑道,他本意是想开个玩笑,周问鹤闻言,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非也,若是那样,就是十成地不是人了,我很难解释清楚的感受,我感觉她从上到下,十成地是个人,不含半点别的东西,同时却又觉得她十成地不是人,身上没有半点人的东西。两种感觉叠加在一起。”

    桌上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周问鹤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见过白牡丹的猫三稍微有些感同身受,也不敢说自己完全听懂了周问鹤说的是什么。

    彭和尚道:“我也曾经去调查过白牡丹的身世,她是徐州人士,父亲是个默默无闻的江湖人,母亲则是捕快之女,父母两人的武功都只算是武林末流,不知道这白牡丹的武功从何而来。”

    老张接口道:“我见过一次她出手,几年前在上都,她当街杀死了枢密副使伍世召夫妇四口。她那把绢伞,施展起来类似于图喇良家大小姐的绸牌,却比后者精妙百倍有余。而且,看她的动作神态……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惊悚。”

    彭和尚点点头:“很多人都这么说,似乎这女人天生散发着恐惧的气息,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陷入惊吓之中,有一个目击者说,这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也不是对于妖魔鬼怪的恐惧,这种恐惧更为纯粹自然,仿佛来自于世间万物经历亘古演化而成型的天性,就如蛙蟾之畏蛇,鸟雀之惧鹰那样顺理成章,有些迷信的人甚至把恐惧归因于白牡丹本身,在他们的描述中,人们不是惧怕她的武功,也不是惧怕她的心狠手辣,惧怕她的心机深沉,他们怕的就是她这个人,仿佛,她就是恐惧的化身,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攫夺心智,摧垮勇气。让别人向这股最原始,最强烈的情感屈服。”

    “真有那么玄乎吗”老张语气里有一丝难以相信,而彭和尚则爽朗地哈哈大笑:?“当然没有!事实很简单,那些看到她的人,都是在怕死。”他说到这里停住口,眼睛在餐桌上扫了一圈,满意地看到在座众人一脸地茫然,接着他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下去:“有些人认为,人类最原始,最强烈的感情,就是恐惧,而人类最原始,最强烈的恐惧,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1]……不过,我不同意。我认为呢,人类的所有恐惧的源头,都指向同一件事,那就是死亡。”

    “世间一切飞禽走兽,虫猿蚌鱼,追求的无非两者,一者是生存,一者是繁衍,而人类,首先是动物。所以人类的行为,归根结底,也逃不出生存与繁衍两个动机。而对于死亡的恐惧与排斥,则是牢牢写在了我们的灵魂深处,埋入了我们的意识底层,有些人可以忽视他,甚至用勇气克服它,但是它永远在那里。”

    “人类害怕死亡,并不是因为死亡是最大的未知,恰恰相反,人类害怕未知,是因为未知会导致死亡,这与哲学无关,与理智无关,如果把恐惧这种人类最典型的感情一层一层剥开,最后能剩下的,不过是最原始的危险规避本能,与蝼蚁虫豸无异。”

    “白牡丹之所以让别人害怕,是因为人们心里很清楚,她会为别人带来了死亡,所以害怕死亡,也就会害怕她,事情很简单,她就是那个,距离死亡特别特别近的未知。”

    周问鹤细细回想了一下那晚他遥望白牡丹时心中的感受,他觉得彭和尚说得不对,当时他甚至都不认识白牡丹,更遑论害怕她所带来的死亡,他觉得他当时的恐惧源自另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

    彭和尚还在侃侃而谈:“贫僧是为三宝证道之人,但是贫僧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神鬼无稽之事,在贫僧看来,这是对于白牡丹唯一合理的解释,除非……”他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除非什么”

    彭和尚像是非常不愿意承认一样摆出一脸为难的表情:“除非我一直都想错了,白牡丹给人的恐惧越过了知觉,越过了判断,也越过了联想。就像老鼠看到狸子,就算它不认识对方,也会被吓得动弹不得,这是生物在百万年演化中,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恐惧,就像鼠之于猫,就像蛙之于蛇,就像雀之于鹰,这是一种……对于天敌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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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二十节【暴雨与破庙】
    ..,

    彭和尚让项奴儿把猫三与周问鹤一路送出了襄阳城。猫三显然还在为周问鹤执意要去洞庭生着闷气,骑着驴一声不吭地走在前面。项奴儿与周问鹤也没有什么话好聊,几个人就这么陷入沉默。眼见着猫三越走越快,不多时就只看得见一个黑点了,项奴儿忽然开口:“我说,你们两究竟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道人问。

    “你跟猫三儿啊,我这个外人真是看不明白,你们算是……”

    周问鹤苦笑一声:“她……她没把我当男人……”

    项奴儿愣了一下,不再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根本不相信。

    出了襄阳后,大汉向两人告别,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周问鹤一眼,眼神里似乎充满了过来人的告诫。

    道人和猫三的旅程于是又开始了。让周问鹤庆幸的是,猫三小姐的脾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恢复了活泼的本性。他们沿着汉水一路取道荆州,之后不敢多做停留,少事休息后又前往公安。但是在公安县内,他们的好运气却用光了。?两人正在郊野赶路时,抬头看天色却越来越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浇下一场瓢泼大雨。周问鹤主张冒着雨继续往东走,说不定能在天黑之前到达江陵。这主意却遭到了猫三小姐的强烈抗议,她斩钉截铁地表示,找地方避雨刻不容缓。然后她不接受道人的任何申辩,跳下驴,拉起道人就没有苍蝇似地在野地里乱跑。

    周问鹤自然对这丫头的行为万分不理解,他连驴都来不及牵,怀里捧着仓促间抓起的包袱,跟在猫三后面从一片小林子转到另一片小林子,在阴沉的天幕下,每一片林子从外面看起来都像是座落着一两座民舍,但是跑进去之后则每每让猫三大失所望。周问鹤发现这丫头的滚圆的眼中流露着一种执念,就像是船难的幸存者扒住海上的一块木板,随着天上的阴云积得越来越厚,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急,要不是一手拽着道人,她肯定要施展那一门伏地而窜的轻功了。

    天上传来了几声闷雷,一些小雨点淅淅沥沥地洒在了两人身上,猫三小姐皱起了眉头,一脸说不出的厌恶。正在这时,前方的土坡上,终于露出了一座低矮的房舍,看样子,似乎是一间少人打理的小庙。那丫头的表情简直像是行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快!”她喊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希望。也就在这时,雨势骤然变大,密密麻麻的雨点像一条毯子披在了两人头上。猫三小姐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周问鹤看到表情不对,急忙脱下衣服为他遮住头顶。两人飞也似朝那座小庙跑去,路过小庙那破旧不堪的门口时,周问鹤下意识地楞了一下,一块久经风霜的牌匾被随意扔在了门边,从那块朽坏的烂木头上依稀可以看到三个字“虚人庙”。

    当跑进庙中后,猫三小姐全身已经湿了一半,她暴躁地用手擦着被打湿的头发和衣服,像是要拍掉身上的虫子。周问鹤则从行李里面拿出火镰,万幸,盒中的艾草还很干燥,他就着庙里的泥地打了几下,一颗火星就把艾草引燃了。

    看到生起的火苗,



第七章第二十一节【田家与陈家】
    ..,

    周问鹤他四处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在庙里看到原本那些身穿斗篷,浑身上下都缠绕触须的塑像。倒是这张脑满肠肥的胖脸,在下巴的地方有一些古怪器官的纹路,像是两腮处长了一把章鱼那种滑腻柔软的腕。道人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挖掘着关于这张脸的记忆,这种行为的不愉快程度堪比疏通一条臭不可闻的沟渠。

    渐渐地,记忆开始明朗起来,周问鹤终于想起前几天曾经在随身携带的书稿里看到过这张脸。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书稿,可是没翻几页,门外的风雨交加中忽然闯进来一个人。那少年腋下夹了一个马扎,身披蓑衣,看向道人与猫三的眼光中满是惊异:“你们怎么在这儿”周问鹤也吃了一惊:“莫师叔”

    莫声谷冲进屋内一脚踢散火堆:“快躲起来!快!”还没等道人做出反应,猫三小姐已经心领神会,她飞快掩住了地上烧过的痕迹,拉着周问鹤躲到了人脸的后面。这两人配合之默契,几乎要让道人心生嫉妒了。

    “别出来!”莫声谷最后喊了一声,就又一次钻进了雨帘。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颇有些说一不二的做派,似乎别人听他摆布都是天经地义,解释,劝说都是多余。道人不由想起了知了,这两个少年看似大相径庭,却又有殊途同归的地方。

    知了天生乖巧,善解人意,他的一举一动都为了获得大人的好感,莫声谷却相反,他有着他这个年龄所不应有的强硬与霸道,而且至少从外表看,他对什么人都欠缺讨好与亲近的兴趣,或者更进一步说,他是故意在用他的强硬制造压迫感。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两个人都是存心要在别人心中留下这种印象的,知了故意要假扮完美的好孩子,莫声谷故意要标榜自己是让人压抑的问题人物,这两个少年都有远远超出同龄人的心智与城府,却在用相同的手段达到截然不同的目的,这究竟算是各取所需呢,还是各有各的无奈

    周问鹤接着又想到,麸子李是不是也有点像李无面无论说话,做事,都透着阴险,残忍,恶毒,凶暴,何况,他们还都有这一张别人不忍猝睹的面孔,难怪自己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师弟。而且,很显然,这个师弟对自己也是充满反感。?没过多久,从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响,似乎这一次,小庙里挤进了不少人。除了脚步声之外,还伴着一系列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必这些人正在脱下蓑衣。接着是咔哒一声,似乎是打开马扎的声音。

    有一个人忽然用土话激动地说了句什么。

    另一个人回答:“莫道长是我们请来的客人,不可无礼。”

    接着是莫声谷的声音:“司空狸山好大的面子,能够请到陈家三老重出江湖。但是三位在洞庭自家的地界走动,为什么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呀”这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揶揄,丝毫不像是出自一个孩子之口。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说:“这还要亏了武当的朋友。前些日子敝派常当家与吴当家的尸体被人秘密送到了剑九府上,两人都只有天灵盖这一处外伤,像是被铁牌一类的武器拍碎的。常吴两人不知天高地厚,挑衅武当,被张真人就地正法完全是咎由自取。改日我们一定登门拜谢真人为我们清理门户。”

    “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两人是孙十三老杀的,孙铁牌跟武当早就没有关系了,只是把徒弟寄留在山上。”

    莫声谷虽然极力克制,但是周问鹤还是从他的声调里听出了些许愠怒,想必泥脸外面的一众老江湖也已经听出,此刻正在心里暗笑呢。虽然周问鹤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可以肯定,不管目的为何,他们都意图拉武当下水。

    这时又响起另一个声音,听起来也是颇有年纪,但是和之前那个声音相比,少了份压迫,多了份阴险:



第七章第二十二节【剧毒的青春】
    甲板上果然空无一人,甚至没有被战火损毁的迹象,受压扭曲的船身时不时传来“咯吱”的轻微声响在寂静中回荡。陈师鱼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这空荡荡的船,这死寂的滩涂,还是这时不时会从湖面上随风飘来的微弱喊杀声。他觉得他被虚假的祥和包围了,仿佛这冷清的甲板下随时都会扑出一只恶兽。

    他战战兢兢地摸到了船舱,“很好”他心里想,“还是没有动静。”他几乎可以肯定舱里没有人了,但他还是把尖刀紧紧攥在了手中,缓缓地把舱房门移开。

    他发现自己弄错了。舱里不但有人,还很拥挤,足足有五个,他们倒伏在地上,丝毫没有被开门声惊起。老陈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两只脚控制不住地疯狂打颤,险些跌坐在地。这五个人全都是方士打扮,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五官发黑,口眼淌血,显然是中毒而亡,他们倒下的姿势很自然,没有翻滚痉挛的痕迹,脸上的表情也全无痛楚,看来都是立时倒毙。

    老陈翻找了一下,并没有值得冒险带走的东西,他随后进了隔壁舱房,这里一样有三具陈尸,其中一个盘腿而坐的长髯老者,像是他们的头目,若不是他眨眼的煞白皮肤,陈师鱼几乎要把他当作一个活人。陈师鱼装着胆子来到老者身前,那老者一派仙风道骨的脸上惨白里隐隐透着黑气,双眼深深塌陷进了眼窝,一股无法解释的恶臭正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这不是单纯的腐尸气味,它让人想到了苔藓,囊虫,不见天日的污秽井水,坏疽,以及其它能想到的所有不洁之物。

    那老者穿着考究的衣服,说不定身上还带着值钱的东西,怀着这种想法,老陈强忍着发疯的冲动凑到他身前,脑海里全都是各种关于尸变的愚蠢故事。他上下打量了尸体一番,果然发现,那尸体的手中攥着一个瓶子。老陈的第一反应并不涉及瓶子里的东西,长久的贫穷让他的思维僵化,他只是注意到了那瓶子晶莹的质地,如果运气好,那会是一块羊脂玉。

    他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艰难地用指尖夹住了瓶身。使出这种笨拙的方法不是因为他艺高大胆,只是因为他实在很不想触碰那尸体。指甲末端在坚硬的瓶身上打滑了两下,终于被他找到了受力的支点。他颤颤巍巍把那昂贵的小瓶子从死尸僵硬的手中抽出了一点,又抽出了一点。紧张与恐惧化作混乱的电流在老陈体内乱窜,他不得不调动所有的意志来抵抗不由自主的浑身发颤。

    抽到一半时,瓶子像是被尸体手指卡住了,无论老陈如何咬紧牙关,它还是纹丝不动,情急之下,失去理智的老陈猛地一拉,原本支撑着死人的微妙平衡被打破,瓶子从老陈指尖滑到了地上,发出一声硬响,同时床上的尸体整个垮了下来。

    老陈像是受惊的猴子一样尖叫着踉跄闪到一旁,这时他看见,从尸体的怀里掉出了一本老旧册子。老陈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蹑手蹑脚地挪到尸体一侧,俯下身,强忍着不知来历的呕吐冲动,把册子和玉瓶捡起来。接着,他看到了更让人惊骇的一幕,如果说之前的情景只是摧残了他的精神,那最后他所见到的,则彻底蒙蔽了他的心智,让他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样一边尖叫着一边飞也似逃下了船。从那一刻起,老陈再也没有能够获得安宁,那天的那个画面一直频繁地造访他的噩梦,他余下的一生都在试图向身边的亲人讲述他心头的恐惧,但是那恐惧让他词不达意,他只是在午夜惊醒或者醉酒后絮叨着一些琐碎,突兀的短语,从来没能让身边的人真正理解过。?那个年迈方士看起来完好的皮肤,其实早就融化成了一层油脂,均匀地覆盖在肌肉骨骼上,因为融化的油脂依旧保持了皮肤应有的外观和纹路,如果不是尸体倒在坚硬的地板上,皮肤被磕掉了一大块,像是羊酪一样涂在了地上,老陈绝对发现不了这件事。

    “陈师鱼带回来的册子,是一份潦草写成的抄本。在册子的第二页上有《金飙记略》四个字,应该是它的名字。后来有个游方郎



第七章第二十三节【猫三的回忆,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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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眼就不喜欢“乾宫”那个点,它不单有着污浊的颜色,通身还布满了扭曲歪斜的纹路。那些弯折与夹角里面透着一股……不善,让我看得很不舒服。那些线条就像是一个疯子用他颤抖的手在地上涂鸦出来的,如果要我强行描述的话,那些线条隐隐然勾勒出了一张失真的人脸,一张痴肥,呆蠢,傻笑着的人脸。

    我问杨霜,这些圆点是什么,他说,地板上是一张星图,这些圆点都是星辰,而墓碑的位置,就是太阳。只不过,镇星之外的星辰,距离我们已经太远,肉眼很难看清。我问,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只是笑而不答,我就是不喜欢他这种自作聪明的脾气,所以我索性不问,反正他肯定又是看了哪本来路不明的古书。

    杨霜见我不出声,回头别扭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不给他显摆的机会,他快要憋死了,于是,我特别地开心!

    继续讲那天在石屋里发生的事。杨霜在四面墙壁上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符号,有一些符号类似于商人记账用的花码,另一些像是变体的色目文字。不过其中还混杂着一些符号,明显与其它符号不同,它们更原始,更古老,夹杂着一股茹毛饮血的蛮荒气息。那些字让我产生了一股不可抑制的厌恶感,比之前看到乾宫时强烈数倍,这些字符像是能穿透眼睛直接侵入你的脑海,把你的脑子像琴弦一样拨弄,我甚至觉得这些字符在传递着声音,在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不知名的岁月里,野人们合着疯狂的节拍,对着金黄的月亮高歌嘶鸣。在这些文字的正当中,刻着一只竖起来的眼睛,那是我所有厌恶之中最厌恶的,没见过它的人无法体会那种感觉,虽然它刻得如此简单,粗陋,但是,它仿佛是活生生的。它在看着你,你无法忍受与它对视,而你又无法把视线从它身上移开。它是所有睁眼生物的噩梦,当时我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挖出来。

    “彼岸之眼”,当时杨霜是这样称呼它的,他似乎对在这里看到这颗眼睛感到非常不解,根据他的说法,这眼睛的图案属于一个叫做“荒佛”的异端邪教神,这是它的分身之一。他还给我说了一个鬼故事——对!对我而言那就是鬼故事!而且我一点都不想听!——据说东汉什么三年,董卓在长安以西二百五十里的一条黄土岭修筑了一座万岁坞,在里面囤积了足够维持三十年的粮食,又找了几十对童男童女迁入坞中。奇怪的是,进入万岁坞的童男童女全都没有出来,而驻守的士兵,也三天两头下落不明。董卓从来没有进到过坞中,但却不停往那里运送各种珍奇之物,一开始是黄金白银,之后是朱砂,再后来,运送清单里出现了密封良好,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古代陶罐,以及灌满了酸液的铅封棺。董卓似乎在万岁坞里囚禁了什么东西,每到朔月三更,戍卫的士兵就能听到坞中传出潺潺流水声。后来董卓事败身死,万岁坞也遭到洗劫,人们在跨入坞堡之后惊讶地发现,偌大的坞堡内竟然空空如也,既没有堆积如山的珍宝美玉,也看不到童男童女,只是在主厅墙壁的正当中,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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