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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鹤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永恒的夏亚

    叶凡点头说:“从时间上看,他离开了叶家老宅之后,直接就前往了望水村,处理好那两具尸体后在村口看到了我们……那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呢”

    无漏和尚又摸上了他的光脑袋——只要一想事情他这个动作就停不下来,他说:“可能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从望水村出来,也可能,他以为翻出尸体的人是我们。”

    周问鹤摇摇头:“当时我们不是离开望水村而是正要去那儿啊,怎么可能是我们翻出的尸体”

    无漏和尚慢条斯理地拍




第三章第一节
    铁鹤书

    (写在前面的话)

    在开始今天的故事之前,我首先要就最近我和复旦大学历史系胡婷教授之间的小小误会做一个澄清。胡教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唐史专家,也是难得一见的有学术机构背景的“白衫郎案”民间研究者。在现如今的“白衫郎案”研究界(以下简称“白学”界),如果要找一个最重量级的权威,我认为非胡教授莫属。我在撰写《铁鹤书》的过程中,也有许多构思直接脱胎于她的研究成果。她对于“白衫郎案”的贡献,可以说在近现代无人能及。胡教授能够前来主持山西临汾县唐代大墓的发掘工作,是所有“白学”迷都乐观其成的事,笔者则更是举双手支持。笔者于上月十二号更新的个人博客并没有贬损乃至奚落胡教授的意思,不想却遭到了好事宵小的搬弄。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对于那篇博客的内容断章取义,颠倒是非,让我实在是感到既愤怒又无奈。在那篇博客中,笔者只是认为,鉴于当下一切线索仍不明朗的情况,对于临汾大墓的一系列猜测都有些过于乐观了,其原因,我已经在《铁鹤书》第二章的开头详细分析过。很多“白学”研究者都很乐意把国内对于“白衫郎案”的研究同西方的“开膛手学”相提并论,当然,他们的初衷我可以理解,但是,和时下已经风靡全球,并有数十家专门研究机构的“开膛手学”相比,“白学”依旧只是一小部分人关上门探讨的话题。这样的比较,终究是一厢情愿。我个人比较赞同胡教授写于09年的论文《“白衫郎案”再探》中的观点:所谓“异客”形象的出现其实是唐朝早期多民族信仰与文化进一步冲击和融合的产物。荒佛的的形象来自于早先隐遁于天竺暹罗一带的佛教旁支,大赟的形象则来自于更早的原始崇拜,蟾廷可能是糅杂了西域拜火教(也有可能是红衣教)以及湘西的尸降文化的混血信仰,至于流荼,其形象可能来自于藏地的原始萨满教(祆教),也有可能出自于珠崖郡(现海南岛)早期原住民的口头文学中,或者出自兴盛于公元前千年罗布泊一带的小河文化圈。(见《中国论文期刊2009-11-102451》)

    第三章第一节

    让我们把叙述的进度往回倒一些,回头看看“铁鹤道人”周问鹤从华山纯阳宫前往西湖藏剑山庄的途中发生的事。

    在七月暴虐的阳光下,大地上的一切都泛出了一层死气沉沉的惨白色。道旁几棵树上,蝉鸣声在几近病态地狂欢着。龟裂的大地毫无生气地从脚下铺展向远方,像是一条大蛇褪下的死皮。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在烈日下迈着沉重的步子,仿佛这狠毒的阳光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似的。

    周问鹤已经步行两天了,在之前的旅程中



第三章第二节
    那个大汉一脸恶相,看打扮像是神策军中的校尉。他身后跟着的矮胖中年人就是店家,他只往大通铺的方向瞧了一眼,整张脸就戏剧性地变成了惨绿色。大汉指了指空荡荡的大通铺:“你不是说三个人吗还有一个人呢”

    店家两只手笨拙地在胸前比划着,哭丧着脸张嘴喃喃辩解,但是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根本没有人听得出他在说什么。

    这时那个少年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对店家说:“叔叔,刚才你出去烧水的时候,那个姨婶走出去了。”

    姨婶,那就是第三个人,柳公子,他当然不会是个姨婶。那个校尉走上几步,一双三角小眼上下打量了那个少年几遍。这时周问鹤才发现,这个少年真是很好看,如果再大几岁,或许花花都及不上他。尤其那种糅杂了调皮与懵懂的眼神、只有这个年纪的少年才会有这样清澈的一双眸子,才会带上这样惹人怜爱的一种眼神。

    大汉冷哼了一声,忽然厉声喝问:“什么姨婶哪里来的姨婶”

    这声音像是一声闷雷一样滚过少年头顶,少年那纤弱的身子像是不堪重负般缩了一下,他显然被吓坏了,开始支支吾吾地嗫嚅个不停。少年说的内容千头万绪,杂乱无章,一会儿说到自己住在一里外的小村子,一会儿说到那个阿姨以前很少见到,一会儿说到他们家刚生了小崽的母猪,一会儿说到镇上的糖葫芦,总之就是无的放矢似的乱说一气,让人听得晕头转向,丝毫抓不住重点,却又刚好能够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大汉被连珠炮似的抢白弄得有点招架不住,他转头看向一边的道士,还没来得及张口,那个少年忽然扑过去一把拽住了道士的胳膊:“道爷,那个姨婶走出去的时候,你不也是看见的吗你快说句话,军爷看我是个黄口小儿,怕我戏耍他,你是大人,你说话那边的军爷肯定是相信的。”

    那道士好像完全没料到这种变故,人倒有些懵了,那孩子拉着道士的袍袖拼命晃啊晃的,声音里已经急出了哭腔。最后被缠得没办法了,道士也只好赔笑着说:“没错,刚才确实有个妇人走出去了。”

    校尉那双三角眼这时移到了道士的身上,恶毒的视线在道士身上慢悠悠地转了好几圈,



第三章第三节
    那四个兵丁还不至于机灵到能把眼前这两人看得死死的,少年如此谨慎,很明显是为了防“妙手空空”柳公子。

    道人强忍住没有睁开眼睛,手指继续在少年手心写道:“唐徒为什么会对柳公子感兴趣”

    他刚把手放下,手心就传来触感:“道长,你知不知道天策府的‘虎贲营’”

    一瞬间周问鹤仿佛听到了自己体内血压骤升的尖啸声。如果你在天策府中,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他知不知道“虎贲营”的旧址在哪里,他肯定会一脸茫然,反问你是不是记错了,因为天策府从来就没有过一个“虎贲营”。甚至连府内有一定资历的中级军官也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你,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虎贲营”。他们没有说谎,他们确实不知道“虎贲营”,这个名字就像是被时间的流沙彻底掩埋掉了。

    然而,差不多40年前,“虎贲营”曾经在天策府如雷贯耳,它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未来,它是天策元老们花无数心血打造的一支生力军。,“虎贲营”由王玄策将军族弟,紫衣伯王雅量亲自筹建,代表了天策府未来的中坚力量。它有着最精良的装备,最充足的兵员补给,它的士兵一直享受着他们这一等级军人所能够享受到的最高待遇。

    但是,几乎是在一夜间,什么都变了。“虎贲营”这支七百人的精英部队,忽然从所有的记录中被抹去,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空荡荡的营房被充作它用,所有标记了“虎贲营”字样的物品都被严格销毁,府内的兵丁被命令禁止提到这个名字,所有知道内情的人更是噤若寒蝉。于是,在这四十年时间里,短短的四十年时间里,“虎贲营”消失了,关于它的所有记忆,都像是落入蚁穴的昆虫一样被啃食得干干净净。

    然而周问鹤却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这要归功于他一年前的青岩之行。当时他与他刚结识的“表哥”,还有无漏和尚三个人正在调查十年前轰动一时的“茅桥老店”命案,无意中听说了“虎贲营”的事。周问鹤并不清楚40年前“虎贲营”究竟在青岩遇上了什么,他倒是顺带打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名字:蟾廷。

    “‘虎贲营’多少知道一点。”道人在少年手心写道。

    “‘虎贲营’于开元十六年在青岩全军覆没,没留一个活口。当时发生了什么,连隐元会都三缄其口。谁都不知道,在那一晚,有一个‘虎贲’校尉拼死送出了一份加急密函。”

    周问鹤愣了一下,一双眼睛在眼皮下面转了转,又在少年手心写道:“密函最后送到了”

    “一直被放在天策府知节殿的密室里,至少,在柳公子盗走它之前是那样。”

    “如果是这样,”道人继续写,“为什么天策府从来没有人知道那封军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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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四节
    “那么道长,你记不记得你在什么时候帮过隐元会那么大的忙他们要还你这么一份大礼”

    周问鹤忽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确实思考过这个问题,结果什么都没想起来,就把这事儿给扔一边了。

    “记不起来了。”

    对面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立刻在他手心写道:“那当然了,因为你这个忙,此刻还没帮呢。”

    道人有点糊涂了,急忙让少年解释意思。

    少年欣然写道:“这两样东西呢,不是你以前无私帮助的谢礼,而是为了感谢你以后即将帮的一个大忙。”

    “真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以后要帮他们一个大忙”

    “你一定会的,因为隐元会看上的人,从来就逃不掉,别不信,你眼下不正是在往藏剑山庄那个大落网里面撞吗”

    道人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你是说剑胚失窃和隐元会有关。”

    周问鹤一个人躺在黑暗中,默默等待着少年的回答,那边却没了反应。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他感觉到对方在笑,他听不到,他看不到,他也触碰不到,但他就是感觉到对方在笑,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此刻少年那张熟睡的甜美面庞下,窃笑着的轻蔑嘴脸。

    终于,少年的指尖又伸到了他的掌心里:“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好心的建议,别再关心那块剑胚了,腾出你的脑子去思考真正重要的问题吧。”

    写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写:“此外,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我和隐元会不是一伙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就像我不喜欢柳公子一样。所以呢,我要告诉你一个人的下落,就是他在巴陵留下了宝剑和秘籍,引你上钩的。做出决定拉你下水,也有他一份,哪天你火气压不住了,就去找他晦气吧。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疑问,你要是找他,不妨代我问一问他……”

    纯阳宫,三清楼。

    纯阳掌门弟子卓凤鸣做完了一天的早课,回到自己房内。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魁梧的身体如同一块古朴苍劲的石碑。纯阳弟子们都觉得卓师叔的存在就像是重达千钧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出现,任何场风浪都会被他镇得纹丝不动。但是卓凤鸣,他已经老了,花白的胡子虬藤一般爬满了他刚毅的面颊。沉稳的目光中,如今也夹杂着一丝落寞与沧桑。

    他刚坐了没多久,就听到了



第三章第五节
    在进入万花谷的前一天晚上,周问鹤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又回到了那座阴森的涂家大宅,孤零零地站在一堆堆早已朽烂的砖瓦橼墙之间。薄纱般的雾缭绕在破败的中庭四周,在一道道阴影的四周填充出几片晦暗的色彩。偌大的中庭里矗立着一座砖砌的戏台。戏台的大部分早已变成了累累碎石。四面围栏也崩塌了三面,一蓬蓬不知名的荒草疯狂地在缺口处生长着。

    但是,戏台的正中,却崭新得像是新造的一样,周问鹤甚至可以在那些石砖上找出新近打磨的痕迹。戏台的两个角上挂着两盏灯笼,灯笼上附着青纱,两团抑郁的青光透过灯笼洒在了荒凉的戏台上。灯光下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她带着一个惊悚的面具,椭圆形的巨大面具一直遮到了她的胸口,一件黑色的长袍把那女人神经质地紧紧裹住。

    女人嘴里面在喃喃哼唱着什么,那是一种能轻易引起人生理排斥的调子,乍听之下让人汗毛都竖了起来。随着节奏,女人跺着脚,晃着面具,腰肢以一种让人反胃的方式扭动着。

    周问鹤静静站在台下,整个中庭里只有他一个观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欣赏着专属于他一个人的表演。病态的旋律在他四周惶恐地缭绕着,那女人扭曲的姿态越发狰狞,她忘我地表演着一切可憎的情绪,哀伤,怨毒,嫉妒,仇恨,还有无法言喻的恐惧,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了这一个中庭,这一座戏台,这两个人,和这一场看似永远无法结束的踏摇歌,如同一场永无止尽的囚禁……

    等周问鹤踏上万花谷三星望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沿着那陡峭的山梯拾阶而上的时候,他忽然很想尽快看到霍虫鸣那张奸诈的坏人脸。从赏心居往南,就是那被世人称之为天工无双的凌云天车了。那是一个十尺见方的木亭子,上面装有滚轮吊索。周问鹤踏入亭内,打开消息,吊索便拉



第三章第六节
    “老爷爷现在心里一定很奇怪,”周问鹤心想,“为什么我跑那么远的路,仅仅是到万花谷来找一个盐商。”

    但是他要失望了,医圣并没有露出丝毫疑惑的表情,他只是一边麻利地磕开核桃,一边用两根手指精准地挑出核桃肉:“钱德利啊,你得再搭一回天车才能看到他,他住在映霄馆。”

    “万花谷里怎么会有一个盐贩子”道人问。

    “他是谷主的朋友,每年入秋之前呢,他都会送来几百石的盐,同时在谷里住上一时段时间。老钱人挺不错的,有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想得到我。”

    周问鹤大老远找到万花谷来,当然不是来找钱老板买盐的。他真正要找的是一个代号为天字肆拾贰的隐元会干部,道人有很多问题要问他,至于那位仁兄的业余爱好是卖盐卖茶还是卖酱料,他一点都不关心。既然已经打听到了目标的藏身之处,下一步要做的当然是去见这个人,一念及此周问鹤便放下了煽火的蒲扇,刚打算站起来,就觉得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孙思邈老爷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火候掌握的不错啊,诺,再煎完这一副药你就可以走了……”

    一直到周问鹤从凌云天车上下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眼睛里的烟灰没冲干净。映霄馆那金红色的飞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道人满眼都是金边。

    一个月前,在前往藏剑山庄的路上,道人遇到了一个自称事事知道的少年,少年告诉他那个在巴陵县留下宝剑剑谱引他上钩的人来自隐元会,人们一般叫他天字肆拾贰,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行踪不定,不过每年入秋前的三个月,他都会以盐商钱德利的名义暂住在万花谷里。早在周问鹤入谷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预想他与那个天字肆拾贰见面的情景,他应该说什么样的话,他脸上应该挂上怎样的表情,肢体动作又是怎样的。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到头来完全没用上。

    那个男人身穿上等的绫罗绣袍,一脸的富贵相,一只手微微抬起,两枚银胆正在他的掌心里转着。映霄馆一侧有一条两层楼的回廊,此刻他正站在回廊的二楼,微笑地俯视着下面的道士,唇上两撇油光锃亮的胡子随着脸上的笑容微微抖动。

    周问鹤左右看了一下,没找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向楼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那个富贵相的男子笑盈盈地一指映霄馆:“从那儿上来。”那人的声音很温和,很轻柔,像极了那种胆小怕事的人,道人不由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此人惧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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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七节
    “哦,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啊。”钱德利搓着手讪笑。周问鹤知道他心里正迷惑什么,在东瀛,“妹子”是一个标准的男性名。百年之前,东瀛曾出过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名叫小野妹子,不但剑法轻功独步扶桑,更以其治国手段成为圣德太子的左膀右臂。

    “还有,他来中原也不是为了我,主要是为了找宫飞鹤小姐报仇。”

    “听说‘夜香刀’黄蝉也跟着他一起来了,她和你的交情也没得说吧。”说到这里,钱德利神色忽然有些暗淡,他轻叹了一声,继续说,“其实呢,原本上峰选中的五毒教的花右使,可他不见了,强拉你进来,实在也是情非得已啊。”

    周问鹤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如果花花还在,大人物当然是他,自己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在一边敲锣的。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轻蔑,就凭眼前这么个人,还想左右花秋空吗

    道人顿了顿,又问:“剑胚在谁手里”

    钱德利慢悠悠地回答:“原本在聂定手里,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李无面的手里了。”

    “李无面是谁”

    “不能说……”

    “他和聂定是什么关系”

    “聂定是他安插在藏剑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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