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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鹤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永恒的夏亚

    黑暗中站着一个人,他们就站在原本自己和颜真真站的地方。其中一个有着魁梧挺拔的身形,即使是站在黑暗中也流露出一种飘逸洒脱的风采,周问鹤险些错以为是他那位冒牌表哥来了,但是细看就会发现,那个人比王遗风还要高大,身上没有表哥时不时会透射出的伤感气息,相反周问鹤在那人身上读到了一种快乐,一种乐天知命的快乐。周问鹤还未来得及镇定下来,又一个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他那个人看起来娇小许多,似乎还是个孩子,他的剪影透露着一种年轻人的锋芒与俏皮,周问鹤脑海里忽然有某张脸一闪而过,但是他还来不及捕捉,那张脸又堙没在他的万千思绪当中。

    那个孩子像是没有看见道人,自顾自在漆黑的大厅里沿着墙壁,朝着那名男子飞奔了一段。忽然,他做了一个出乎道人意料的事。在经过某片墙壁的时候,他的手飞快在墙壁上一捋,此时他的位置刚好在那名男子视线的死角,但周问鹤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见那个孩子把一样东西飞快地塞入了墙缝中。

    那孩子飞奔到男子身边,两个人开始低声交谈起来。身形高大的人眼光扫过周问鹤所在的地方,却同样对他视而不见。道人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他蹑手蹑脚地朝两个人走过去,一只手按在剑柄上以防万一。但是那两个人好像依旧没有注意到他,他们还在窃窃私语着。周问鹤隐约听见那个小孩说:“被我打翻了……”这声音似乎很熟悉,他一定见过那个小孩。道人小步地挪向他们,心跳声已经像擂鼓那样震耳欲聋了,他甚至想咬紧牙关以防止声带痉




第三章第十五节
    那个男子最后一句话消失在强烈的尖啸音中,道人只勉强读出了那四个字的口型。他忽然觉得身心俱疲,仿佛亘古以来所有的时间此刻都压在了他的的背上。

    那个男子最后的眼神像是一对钩子,正竭力把道人的魂魄勾出来。周问鹤身边的时间和空间变成了一锅粥,东南西北,过去未来,都被搅拌在了一起,没有上,没有下,没有前,没有后,一切都在扭曲地旋转着,道人觉得仿佛只要再维持多一刹那,自己就要被这浓稠沉重的漩涡搅成齑粉。

    然后,一切忽然消失了,就像所有的噩梦都被从他身上抽走了一样。他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本的位置,他面前站着东方宇轩,颜真真则站在他一侧。东方谷主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才的神游太虚,继续说道:“这几张怪脸是最近两个月才浮现出来的。一行大师曾试图用药水清洗,毫无效果,后来我们又用泥灰将出现人脸的地方盖去,重新画上星图,结果没过多久人脸却又出现了。”

    “一行大师说过这些脸出现的原因吗”刚一张口,周问鹤自己都对自己声调竟然还那么稳感到吃惊。

    “他也不知道原因,事实上一行大师似乎有点被吓到了。对于这些面孔的出现,我们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所有勉强提出的假设最后都被证明不过是自欺欺人。”

    最近两个月才出现,那就意味着知了他们夜闯观星楼至少是两个月之前。周问鹤沉思良久,才问:“最近几年,一直到怪脸出现之前,除了谷中弟兄都有谁来过这里”

    仿佛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东方宇轩毫不迟疑地回答:“只有四个,无漏和尚来过,浩气盟谢盟主来过,山下的盐商钱德利来过,这三个人都是在我陪同下来的,另外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道人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立刻想到了那个国字脸的男子,表面上强压住惊慌说:“万花观星楼,竟也有人敢乱闯。”

    “这个人绝对有资格乱闯,不但有本事闯进来,还有本事闯出去。”

    “谁”

    “李无面。”

    道人舒了一口气,那个知了身旁的人绝对不会是李无面。这样看起来,还有一个人来过这座楼,而且,连神通广大的万花谷主都没有发现。他想了想又问:“谷主为何要把这件事告诉晚辈”

    东方宇轩看着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奇怪,他说:“因为你是周问鹤,因为钱德利选中了你。”周问鹤心中涌起了一种“本该如此”的情绪。一个隐元会的小小探子,自然是瞒



第三章第十六节
    天下第一巨富,宫飞鹤姑娘,究竟有多少钱,没人知道,究竟有多不好惹,也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她是有钱人中最不好惹的一个,她也是不好惹的人物中最有钱的一个。上一个惹到她的是从东瀛来的藤原妹子先生,结果得了个落荒逃回扶桑的下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写给周问鹤的信中都流露着一种悲凉情绪。

    “他为什么会找上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忆盈楼和茅桥老店的命案和她都扯不上干系,她似乎是专门针对你这个人感兴趣。”谷主说到这里,颜真真忽然从一旁插口:“全天下都是她老人家生意,有一笔两笔被你搅黄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周问鹤当然知道原因不是这个,他转头朝颜真真笑笑,然后对谷主说:“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乖乖去听钱德利的话”

    东方谷主有些意外:“你不打算查下去吗”

    “我的目的,只是替叶五爷找回剑胚,剑胚既然在李无面手里,那我就不必花心思去管什么涂家和茅桥老店的闲事了。”

    颜真真急忙抢着问:“那么花右使呢他你也不管了吗”

    “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花花的失踪与眼下的事情有关,唯一的共同点,不过是事发当日的六羊村和日后的藏剑山庄都有大雾,而李无面则在藏剑唱出了忆盈楼火灾的死者碧娘所作的曲子。”道人摇摇头,“这不能说明什么。”

    “师父……”颜真真还想说什么,却被谷主打断了:“他说得对,他确实没有理由服从钱老板。”说完他又转头看着道人:“我看,道长不如先回去听听于真人的一见。”

    周问鹤已经听出东方宇轩那失望的语气中隐隐有逐客的意思,他点头表示同意,又回头望了一眼大厅一侧的砖墙,知了当日在墙缝里放了一样东西,但是他该怎么在东方宇轩的眼皮底下把它拿出来呢道人思来想去,毫无办法,他只能尽量拖一点时间,看看能不能来什么转机。

    于是周问鹤随口问谷主:“前辈可曾听说过一个叫知了的孩子”

    东方宇轩摇摇头,道人也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只是在病急乱投医,他接着问谷主:“前辈博学之名,冠绝四海,前些日晚辈听说,那北落师门星上有一座荒废许久的神庙。”

    从东方宇轩的表情里,周问鹤可以毫不费力地读出轻蔑。显然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都会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是无稽之谈。要不是黑暗中的遭遇那么诡异,道人自己也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第三章第十七节
    未及回头,道人就感觉道一股凌厉的罡风朝自己兜头罩了过来,耳畔传来东方谷主的声音:“真真,不得无礼!”他心中一阵窃喜,知道自己得偿所愿,颜真真的火爆脾气终于压不住了。心念电转之下,道人顺势把身子一侧,整个人贴在了墙壁上,躲过了背后那支势能翻海的判官笔,接着单掌一拍墙面,从颜真真头顶掠过。这一侧一掠自然之极,谁都没有想到在这过程中墙缝中有一张纸片已经到了周问鹤掌心。

    纸条握入手中的一刹那,道人简直是心花怒放,现在已经成功一半了,剩下那一半就是,如何从“铁画银钩”颜真真的暴怒下捡回自己一条小命。

    转眼间判官笔已经扫到面前,性命交关之际道人反射性地握紧了手中剑柄。他暗暗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在谷主面前动剑啊。”道人心里很清楚,东方宇轩再不喜欢自己,他也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只要自己再撑过几招,谷主就不得不斥退他的徒弟。

    然而,还有一点周问鹤心里也很清楚,那就是从当下的情势判断,他无论如何也熬不到几招之后,道人只觉得自己所处的方寸间充满笔意,重的笔意足可裂地崩山,轻的笔意又是粘连不断,连消带打之间,道人那功架早已被扯得千疮百孔,转眼自己的门户豁然大开。

    “不行,一定要拔剑了。”一念及此,周问鹤咬咬牙,再次握牢铁鹤剑,颜真真看在眼里,却已然杀红了眼,全然不管不顾,一双笔尖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周问鹤当胸捣去。这不是万花谷那飘逸不群的身法,周问鹤心里明白,矫若惊龙出渊,势如长虹贯地,只有蓬莱方家才有这样的身法!转眼间判官笔已经夹杂着风雷之声触到自己胸口了,自己的剑却尚未出鞘……

    就在下面一瞬,发生了一件颜真真不敢相信的事,她尚未及朝笔端灌注内力,眼前的道士忽然不见了,双笔一个扑空,招式险些收不住。她转头一看,周问鹤却好端端站在离自己七尺远的地方,胸口的衣服上只有两处小孔,剑,还是没有出鞘。也就在同时,传来东方宇轩的高声怒斥:“颜真真,你想干什么!”

    仿佛被唤回了魂灵,颜真真原本潮红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狠狠瞪了周问鹤一眼,收起了判官笔,碎步跑回师父身边。

    “道长身法诡异高深,老夫今天倒是



第三章第十八节
    一直到凌云天车缓缓开动之后,周问鹤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此刻的自己上不着天下不触地,可以肯定不会有人监视了。他迫不及待展开手中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两行小字,第一行字是:许亭来过观星楼。第二行字是:我在茅桥老店。当日在鸡毛店里,知了曾在道人手心里写过不少字,道人当然认识他的笔迹。

    现在可以肯定的有三点:第一,两个月前夜访观星楼的国字脸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壁上公子”许亭。第二,许亭知道花秋空的下落。第三,不管他和知了是什么关系,知了都有事瞒着他。

    凌云天车中的道人像是又陷落到了西湖的那团湿稠的雾霾当中。下一步要往哪个方向跨出去完全是一片茫然。脚下,夜色中的万花谷像是一个漆黑的万丈深渊,风声夹杂着虫鸣声如同某种怨毒的哀泣,久久缭绕在那些狰狞的树影上空。周问鹤仿佛看见了无数个涂家人那样的怪物潜伏在山脚下,死灰色的脸上挂着神经质的笑容,等待着自己迈出天车的那一步。“杨烟,花花,”他低声说,“小煮,阿虫,妹子,小樱,还有表哥……谁要是听到我此刻心里的惶恐……就快过来帮我吧……”

    凌云天车还在机械而平稳地下沉,如同一只目中无人的老熊回到自己的巢穴。当车厢终于靠上坚实的陆地时,从车厢里不紧不慢地走出了一个道士,他的一双红靴子踏着浸没在黑暗中的地面,快步走向出谷的方向,周问鹤,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下一站是哪里了。

    附录:隐元年鉴天宝四载【节选】

    “壁上公子”许亭词条:作为一个规模庞大的组织,隐元会的运作无疑是相当成功的。成立至今,能够难道它的事情几乎没有。然而如果有人非要问,隐元会在这一百年里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所有的人都会给出同一个答案,不是神龙年间那次针对中宗皇帝的暗杀,也不是对明教教主陆危楼的秘密投资。在这一百年中,隐元会最大的失败,是没有能够把“壁上公子”许亭吸纳入会。对于要招募的人,隐



特刊:第二次座谈会
    周问鹤:各位尊贵的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铁鹤书》第二次座谈会。

    东方宇轩(悄悄对孙思邈):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开座谈会了。

    孙思邈(拍案大怒):口口声声是座谈会,桌上一点点心都没有,这怎么回事!这就好比明明招牌是女仆餐厅,里面的女仆却个个不能打一样!

    周问鹤:我不是给你吃过核桃了吗

    知了:《铁鹤书》不是改名叫《恐怖大唐》了吗

    周问鹤:这里面是有着很无奈的理由的,起点不让改书名……

    知了:-_-!

    白姬:本来作者说好的第三章要写到“茅桥老店”,结果去了一次万花谷就结束了。

    周问鹤:没错,因为作者大大低估了万花谷的篇幅长度,结果写到周问鹤出谷的时候竟然已经十八节了,作者一直试图把每一章篇幅控制在二十之内,所以果断决定结束第三章。

    钱德利:所以似乎又要改动故事提纲了

    周问鹤:应读者要求,本故事没有提纲。

    钱德利:-_-!

    周问鹤:可以预见到下一章依旧不是“茅桥老店”,至于“忆盈楼大火”和广通当铺则更在后面。

    白姬:这个故事的篇幅屡屡失控,我看原因在于作者总是过量加入场景和心理描写,如果能够控制好这列描写的数量的话,可以大大缩短篇幅。

    知了:是的,我们都看腻了那些比喻句了。

    周问鹤:你们都不愿意看吗

    众人:对!

    周问鹤:可是我愿意写(害羞)

    众人:-_-!

    白姬:你如果听不进读者的意见,为什么要搞座谈会呢

    周问鹤:为了让你们发表意见,然后我依旧写我自己的。

    东方宇轩,孙思邈(一把抱住想要冲过去拼命的白姬):冷静!冷静!

    周问鹤:因为本作品写出来最大的目的就是练笔,所以描写类的文字是不可能少的,请大家见谅。

    知了:算了,我们来聊聊本故事的四个反派吧:大赟,蟾廷,荒佛,流祸……

    周问鹤:第四个已经改名流荼了。

    知了(惊):什么时候改的!

    周问鹤:我乘机你们不注意,偷偷改的(羞)。

    众人:-_-!

    知了:基本上恐怖的反派,都是些开了金手指的逆天角色,比如《猛鬼街》中的弗拉迪,《黑色星期五》中的杰森,以及叶问和八宝大华轮。

    众人:叶问不是反派啊,喂!

    知了:但是我认为我们的反派可以多一点内涵。

    众人:还有八宝大华轮的槽我们没吐呢!

    知了:因为出场人物过少,本章故事中最有看点的人物自然是在下我了。

    白姬:你真的是事事知道吗。

    知了:当然(忽然露出了阴险的眼神,沉声)我可以剧透你们一下,凶手其实是大赟!

    白姬:好剧透-_-!

    知了:我有个提议,设定大赟有一句毁天灭地的魔咒,但是这句咒语必须用愤怒与痛楚作为媒介,在最终战里,大赟忽然抽出匕首扎入自己心脏,激发出了无穷的痛苦和愤怒,念出了那句足以扭转战局的恐怖咒语……

    周问鹤:嗯这设定似乎不错。

    知了:我连



第四章第一节
    (写在前面的话)

    想必各位读者都已经知道了,昨天,亦即2011年10月23日,是“白衫郎案”研究中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日子。在我开始讲述今天的故事之前,请允许我对胡婷教授,林磊教授,及其所带领的团队在山西临汾大墓中的重大发现献上最热烈的祝贺!通过对于出土帛书的初步解读,我们现在不仅可以确认,临汾大墓的墓主人确实就是天策府的宣威将军曹雪阳,我们还可以做出断言,曹雪阳曾经在天宝年间通过探马营校尉阮敌亲自插手了对于“白衫郎案”的调查,我们甚至可以大胆地断言,周问鹤之后与宇文铁车的频繁接触,乃至于他与谢渊的见面,很可能背后都有这个女人活动的因素。作为一名民间的“白衫郎案”爱好者,我对之后的发缺工作充满了信心,在即将被开启的h2墓道中,会有什么惊喜等待着我们,一想到这些,就让我兴奋得彻夜难眠,如同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一般。即使是眼下那些已经出土的文物,便足以被当成一座宝库了,我心中甚至出现了些许异想天开的奢望,说不定能从那些残破的纸帛中,拼凑出一本《异客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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