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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鹤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永恒的夏亚

    周问鹤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那东西静静躺在柳公子的大腿上。在电光中显出了一种焦灰色,上面分布了一些零星的皱褶,像是浸泡过的桑树树皮。“那是人皮”道人心里想。

    闪电映出的还不仅仅是一张陈年的人皮,还有破败供台上那一个个空空如也的神侃,以及一道黑影。那道黑影突兀地出现在周问鹤左侧的地面上,像是猝不及防下被电光强行推入了室内。“有人,”道人心想,“他在门口,正要进来。”周问鹤屏住呼吸,身子紧紧贴在柱子后面,当然,他知道这些对于聂定来说毫无用处。

    周问鹤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已经进来了,




第四章第十一节【虚人】
    柳公子好像不怕你。”那个被称为麾下的年轻人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柳公子,一座破庙藏不住你的。”是那个姓陈的人的声音。

    “我得做点什么,”周问鹤心想,“他们早晚要进来”。

    这时,年轻人又说话了:“他在那儿!”声音里全是戒备。

    “柳公子好雅兴啊,黑灯瞎火的在庙里坐禅哪”另一个人说。

    道人瞥了一眼盘膝坐在一边的尸体,心中盘算,以眼下的能见度而言,从门口望进来最多只能瞧见柳公子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的火折子呢”年轻人问。

    “湿透了。”

    “火镰”

    “属下出来的时候走得急,没来得及带,麾下带了没有”

    之后又是让人窒息的沉默,显然,就算他们中谁带着火镰,那个人也没有勇气放下戒备去打燃艾叶,或许在他们眼中,柳公子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远没有眼前的对方来得重要。

    破庙一瞬间又被映成了惨白的,预期中的闪电终于姗姗来迟。柳公子那泥塑木雕一般的身体突兀地杵在白光中,任谁看一眼就能便认出他是一个死人。但是门外的两人似乎毫无反应,周问鹤忽然恍然大悟,他们此刻一定面对面僵持在门外,谁都不敢分心朝门里撇一眼。在白光中道人注意到了自己面前那堵破败的庙墙,打在它之上的青白色如同出自一件做工考究,一尘不染的丧服。墙上依稀看得见三个人形轮廓,都有半人高,身罩宽松的长袍,其中两个人的脸藏在斗篷中,只有中间那个露在外面,只是那脸上没有五官,取而代之的则是层层叠叠相互堆积在一起的赘肉,无数恶心的触手从他的脸盘上伸展出来,另外还有几根腕足从这个人的袖子中探出,肆无忌惮地张牙舞爪着。

    “陈头领,究竟什么是‘虚人’”那个年轻人忽然开口,声音盖过了门外的瓢泼大雨。

    “怪物。”年长的声音只是简简单地这么回答。

    相传秦末时,这里曾经有几个零星的村落,有一天,村民杀了几个相貌可憎的怪人,从那之后,这方圆百里之内就开始流行瘟疫,染上疫病的人浑身的皮肤下面会钻出许许多多的触手,就像无数种子在体内发芽一样,撑裂血肉,顶穿皮肤,最后痛苦而死。章邯攻魏时,路过这里,士卒中也有多人染



第四章第十二节【枪皇】
    那个人就像一堵墙,把门口遮得严严实实。果然,他一身天策府的打扮。他把那长枪平端在腰际,一脚跨出,一脚在后。这不是什么天策秘传枪法的功架,这是任何一个上阵打仗大唐士卒都懂得的姿势,每一场战争中,都有无数的大唐子弟这样端着长枪冲锋陷阵,这是用枪,最基本的姿势。那个人端着枪缓缓走了进门,巨掾般的长枪在他手中没有丝毫抖动,周问鹤仿佛不是看见一个人,而是看见一个军阵正有条不紊地朝自己隆隆地开来。

    道人感到脖子后面吹来一阵微风,夹杂着只有的死物才有的恶臭。接着他耳边响起了怨毒的耳语。那声音缓缓吐出了一些复杂怪诞的音节,周问鹤听不懂身后的人在说什么,但从语调上来看,那显示是有含义的一句话。而且他并不需要领会那话的意思,只需要听听那个声音就足以让他如坠冰里——那是李无面的声音。

    那个军人走到了周问鹤面前,道人觉得自己就像是市场上那些被绑住翅膀等待宰杀的家禽。即使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他仍旧看不清眼前那人的五官,漆黑中只有一双眼睛发出如电般的疯狂蓝光。那双蓝眼睛,那双天下无人不识的蓝眼睛,道人听到了自己咽下口水的声音,他的嘴唇微微翕张,不由自主念出了一个名字:“枪皇”黎丹。

    就在这时,那个军人忽然单手将长枪朝天一举,低矮的庙顶顿时被他通出了一个窟窿。朽坏的木梁,碎裂的瓦片以及泥沙顿时夹杂着瓢泼的雨水崩塌了下来。那人像是浑然不知,长枪已然砸向了道人头顶。周问鹤双眼一闭,心中念起杨烟的名字,接着便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是周问鹤的头骨,而是柳公子提手格挡的臂骨。枪头上,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未及细想,柳公子和道人已经被震得倒飞了三步。那紧紧箍住周问鹤的手也松开了。

    道人一个踉跄,撑地的右手忽然按到了一团奇怪的东西上。那东西有些湿黏,摸上去布满了皱褶,如同一块柔韧的树皮。“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心想。

    在这电光火石间,外面又传来了人声,刚才被逼退的两个人又回来了。周问鹤不及细想,丹田一股劲涌入足底,一声清啸,整个人穿过庙顶的窟窿凌空而起。纯阳绝学梯云纵,这是当今已知最高明的纵跳功夫。

    周问鹤运起十成的内力,朝天迎头撞进了密密麻麻的雨阵中,低头却刚好看见柳公子也是纵身一跃,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身法,与自己刚才绝无二致。转眼间,他竟然已窜到自己脚前。那双白多黑少的死人眼睛无神地盯着道人,一只左手早已被长枪砸得面目前非。“把军函……给我!”又是那仿佛地狱中传来的哀怨声音,柳公子的右手已经探了过来,身处半空中,周问鹤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百链忽然从黑暗的虚无上空直劈下来,将柳公子当头贯穿,惨烈的白光中,那人发出了一声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哀嚎,这一刻,天地间的一切都像是白的,这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柳公子被闪电击中时,周问鹤浑身的



第四章第十三节【天下第一巨富】
    矮胖中年人所在棚子后面,原来还立着十几个棚子,几十名少壮男子从那些棚子里走了出来出来,他们穿着简单的蓑衣,戴着斗笠,手里拿着锯子,刨子,各种木匠工具以及一些上好的木料。男子们来到正对棚子的土路另一边,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有的架梁,有的立柱,片刻之后竟然搭建起了一座别具一格的小亭子。接着另一些人拿来了桌椅,蜡烛,灯笼,装饰用的绸缎和果盘,熟练地开始在亭子里布置开来。周问鹤躺在小棚子里,看着这么一栋建筑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口中不由啧啧称奇。“夜来香”黄蝉正坐在一边为他处理伤口。田玉子则在准备药物,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原本想帮忙配制一些药材,却被田玉子以一句“别碍手碍脚”赶开了。现在他正站在道人面前,玩着他那粗胖的手指。“别担心,”他笑嘻嘻地说,“我知道老兄你眼下手头有些紧,你的诊金和药钱我会找于真人要的。”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和气生财的脸,总是挂着和气生财的笑容,看他的表情,仿佛他随时随地都在和面前的任何一个人说:“我想跟你做生意。”男人的下巴上长了一把火焰形状的大胡子,又浓又密,把整个胸口都遮住了。这团长髯原本可以给他加上不少的威严,可惜胡子被修剪得过太精致,精致到乍一看简直像是大家闺秀锦帕上绣出来的。所以挂上了这么一口胡子,男人非但没有变得威严,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令师于真人是少有的几个让我敬仰的奇女子之一啊。”说到这里,男人脸上浮现出了神往的表情,“又漂亮又有钱……”“不知道小煮听了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周问鹤心想。

    这个男人是藤原家的旁支,他的名字在东瀛颇为响亮,然而到了这儿却总是给他惹出许多的啼笑皆非。每次他跟人打招呼总是这么说:“敝姓藤原,藤原妹子,叫在下妹子就行了。”

    当遍体鳞伤的道人告诉藤原他看见有一辆巨大的马车就在附近时,矮胖的男人立刻叫出了他手下的匠人,开始在路边搭造亭子。他告诉周问鹤来的并不是聂定,而是一个他等了很久的人。周问鹤半信半疑,不过他也乐得把这些事交给这个胖子处理,自己躺下来休养休养。

    当那辆庞然大物渐渐从雨中浮现出来时,道人才发现,这比聂定那辆黑马车要大上不只三倍。而且牵引它向前的也不是高头大马,而是五十名精壮的汉子。这些汉子半赤着身子,任凭暴雨浇在脊背上,踏在泥泞中的步履整齐划一,丝毫没有收到雨水的干扰,好像一头头沉默的公牛,显然,他们是受过是严格训练的。再看后面的车厢,那竟是一栋按上车轮的房子。廊柱飞檐雕梁画栋,说不尽的雅致与尊荣,房中还依稀有琴声传出,悠扬的曲调在雨中绕梁不去,周问鹤在琴声中听出了一丝冷漠,仿佛这个世界即刻在暴雨中化为粉齑,也与房中的人毫无关系。

    “好大的气派啊。”道人不由赞叹。

    “这就是关中宫家的‘雨帘小筑’。”藤原说。

    周问鹤恍然大悟:“原来你等的是她啊。”

    “当然是她了,天下第一巨富,‘富贵逼人’的宫飞鹤。”黄蝉一面说,一面为周问鹤重新打好了吊臂,她



第四章第十四节【尾声】
    周问鹤在车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漂浮在华山的上空,俯瞰着空无一人的太极广场。三清殿,老君观,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破落与凋敝,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了,一切都凝固在了一片灰色中。周问鹤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纯阳教已经不存在了,华山那些熟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感排山倒海地将他淹没。他想下去,他想降落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哪怕那里没有人,没有任何温热的活物,至少还有熟悉的房子可以抚摸一下,可以找回一些过去的触感。但是他下不去,道人身不由己,他只能孤零零地悬挂在半空,那灰蒙蒙的对岸就好像是他永远回不去的岁月,触不及,逃不掉。

    忽然,一声低沉而婉转的轰鸣从天际传了起来。周问鹤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像是一只夜莺从无底的深渊中传出的歌声,朦胧得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道人循声望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庞然大物横亘在华山之巅的上空。像是一条嘴特别大的鲶鱼,但是它没有胡须。身体也不是长条。周问鹤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这是鲸,是鲲的同类。只是,他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大,只要它嘴一张,就可以将纯阳宫囫囵吞下,它要是落在地上,绵延数里的身躯足可以覆盖从山门到太极殿的整条山道。

    那骇人的怪物摇动着足以遮天蔽日的尾巴,在遇真宫头顶盘旋,发出时而震耳欲聋,时而幽怨凄婉的叫声,每一声之后,都在周问鹤耳畔留下了久久挥之不去的隆隆回音。而当它面对道人的时候,道人忍不住去把视线投向那那张深不见底的巨口,仿佛那里可以直通大洋最深处的尽头,某个阳光,热量甚至时间从未光顾过的地方。

    不知为什么,道人下意识里觉得自己能够领悟到这条鲸鱼的情感,那是一种悲伤,无法抑止,没有穷尽的悲伤,仿佛头顶这片天幕上所有的星辰诞生之前,这悲伤就已经在苍茫的虚无中缓缓流淌了。千亿个千亿年之中,无数的太阳诞生过,无数的生命存在过,然而即使是最灼热的太阳,它的灼烧也沉浸在这股哀伤的洪流中,它拂过每一个大脑,剥离那些盲目的骄傲,自欺欺人的幸福,让那些物种看到真实的自己,不过是一堆被悲伤一触即溃的尘埃。

    不知不觉,道人脸上早已淌满了泪痕,他忽然觉得那条鲸鱼就是他自己,摇晃着巨大的身体,笨拙而无目的地徘徊着,在永无止尽的悲伤寂寞中拼命抵挡,然而它满眼所见的只有无尽的虚空,张口吞下的只有透骨的寒冷。

    当周问鹤在摇晃的车厢中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门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偶尔有几声鸟鸣从马蹄声的间隙传过来。一夜的休息的回报比他预期的还要好,虽然左手,肋下以及嘴角还在痛,但是从程度上讲,已经可以忍受了。道人的心情一下子雀跃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手脚并用挪到门口,撩开车帘,用愉快的声音问:“距离碎花铺还有多远啊,兄弟”

    “我们不去碎花铺。”那个赶车的人说。

    早晨明媚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周问鹤身上,在他眼角,余光所及之处打出几率缤纷的虹色,但



特刊:第三次座谈会
    (周问鹤,聂定,宇文铁车(年轻人),陈狐悲(年长者),柳公子,藤原妹子,黄蝉,田玉子,刘给给,黎丹)

    周问鹤: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大家喜闻乐见的座谈会时间了。

    聂定:我说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第十节和第十一节之间那么长时间的拖稿吗

    周问鹤: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故事终于到达茅桥老店的章节了。

    刘给给:-_-!真是好消息……

    宇文铁车(年轻人):陈头领,真没想到我们的全名最后终于有机会亮相了……

    陈狐悲(年长者):麾下,这件事本身已经很悲伤了,请不要点破它……

    周问鹤:我认为我们的应该增加一些增添人气的内容,你们说呢

    藤原妹子:(举手)关于这个,我有一个提议。

    周问鹤:请说。

    藤原妹子:不要去胡思乱想这种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写你自己的就行了。

    周问鹤:额呵呵呵,您真是幽默啊。

    田玉子(悄悄对黄蝉):他是不是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终究只能是一个搞笑人物,所以彻底的自暴自弃了

    柳公子:我们来聊聊剧情吧,在这一章里,主角破天荒地武功被废了。

    周问鹤:这样构思的时候其实我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柳公子:对于这样的设计我们大家都表示很高兴。

    周问鹤:

    柳公子:看了很爽。

    周问鹤:!!

    陈狐悲:伤成这样估计以后不太可能用剑了吧。

    周问鹤: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施展武功,好在茅桥老店和忆盈楼的故事中并没有暴力的成分。这样设计是受《刺客正传》和一部名叫《四分之一鹤谋杀案》的推理的影响。

    藤原妹子:那之后的故事里还会有你重伤的情节吧大家都盼着哪。

    周问鹤:-_-!

    黄蝉(悄悄对田玉子):没错,他果然已经彻底自暴自弃了……

    刘给给:说实话,作者,你受重伤那段是整个故事中你唯一体现出存在的地方,在其他的场合好像你都很多余……

    周问鹤:(咳咳)不如聊点别的吧……其实我有想过,如何增加女性读者的人数。

    黎丹(欣然):这我倒是有兴趣听听……

    周问鹤:方法是增加中的基情内容。

    黎丹:我收回刚才的话行吗

    周问鹤:大家觉得自己和谁比较好呢

     



第五章第二节【不期而遇】
    中年男人是今天上午来到老店废墟的。他到达苦峪城的时候骑着一匹马,但是他把马留在了那里,步行来到万人坪,随身只带了铺盖和少许必要的物品。老店的破败的状况比他预想的要好上一些。他在二楼找到了几间尚算完整的客房。捣毁了一个蝙蝠窝和两个鼠窝。接着他找来了一些木板,把四壁上大一点的缝隙统统钉了起来,只要不是太挑剔的话,那样就能够睡人了。不过中年男人最后还是决定睡在大堂里。那里有几张勉强可以立着的方桌,拼凑一下就能做出一张床来。

    等中年男人忙碌完毕,已经是深夜了,他手持油灯又在老店二楼转了一圈,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把可怜的许葫芦吓了个半死。当一切准备停当,他走到废墟的门外,现在这个季节,瓜州的夜晚不太好熬过去,里面太闷,外面风又太大。他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又捡了一些枯柴摞在上面,从怀里拿出火镰,又打开火镰袋里取出几片艾叶铺在石头上。在黑灯瞎火中用火镰捶打艾叶是一件苦差事,他提醒自己下记得带上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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