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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鹤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永恒的夏亚

    那一天,苍云队正白罗汉正在县城的家中轮休,卯时,一个仆佣模样的人匆匆敲开了他家的门。这人随身带着一封密信,落款者是他的东家,也就是都督府录事参军董老生。一桩都府高官私通安禄山的重案由此大白于天下,。拜它所赐,在破晓时分,都府正堂又一次座无虚席。田承业显然被这意外的变故弄得猝不及防,在大部分时间里,他只是茫然看着苍云高层一个个在自己的正堂上高谈阔论,不知该如何加入谈话。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被挖掘出来的案情越来越严重,董老生及其同党通过县城里两个郎中与杨不生联系,涉案人员遍布了都督府上下,功法六曹无一幸免。几个苍云高层的面色愈加难看,这也是意料中的事,谁都知道他们与安禄山之间的血海深仇。

    之后的争论充满了火药味,当破阵营统领王不空提出将涉案人等全部押往苍云堡审问时,双方险些在正堂上爆发直接冲突。燕忘情用最大耐心安抚了自己的手下,但同时,她也非常冷淡地回绝了田承业为当晚赎金交付提供的所有帮助,田长史悲伤地意识到,都督府与苍云的蜜月期已然结束,现在的玄甲军,俨然成了雌伏在县城中的一只猛虎。

    这次讨论的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王和尚不再坚持将嫌犯押赴苍云堡,而都督府付出的代价,是彻底从勒索事件的调查中抽离,再也无权过问此事,由都督府出面逮捕杨不生与两个郎中,但是所有嫌犯的审问必须要有苍云高层参与。这是三月二十三日中午之前发生的事,距离第二次赎金交付还剩六个时辰,整起种殃事件中,最漫长的一天开始了。

    二十三日的早晨还发生了一件事,勒索案的第一个受害人,队正王洵的病情忽然开始好转了。风夜北发现他皮肤下的蛤蜊壳正在渐渐失去活性,原先绷紧的全身也松弛了下来。中午之后,他上吐下泻地清出了不少秽物,期间断断续续又醒过几次,但是情绪还算稳定。风夜北与宋森雪并不知道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然而,这已经足够他们重燃起希望。

    早上正堂里的会议,吕籍并没有参加,阮糜猜想,也许老苍头是不愿意亲眼看到县城的局势进一步失衡,也许,他只是厌倦了。过了午时,女校离开下榻的客栈,凭着记忆找到了吕宅。吕无念没在家,只有壮硕的老人孤零零蹲在门前,像是一截苍劲古朴的木桩,阮糜从他魁梧的背影里看到了一抹难以言喻的苍凉与落寞,命运对老吕而言真的很残酷,非要在他垂暮之年,逼他看着熟悉的东西一点点离他远去。

    吕籍看到了女校,饱经风霜的面孔堆起笑容:“进来坐吧。”他晃着膀子站起身,努力要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愉快一点。阮糜看在眼里,也不忍心说破,她随着老苍头走入屋内,如今这一方斗室看起来更加让人心生郁结。

    吕籍原本要去备茶,却被阮校尉强行拦住,老苍头拗不过年轻人只好作罢,于是两人便分宾主落了座。

    “阮姑娘这次来,是为了告诉我上午都督府里谈了些什么吧我已经知道了。”老人强笑着,像啄米般兀自点着头,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老董……不该呀,我跟他认识几十年了……他……”说道这里,吕籍皱起眉头,像是不知该怎么讲下去,爽朗如他,也有语塞的时候,“他……不是这种人呐……”

    “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代价太高,老爷子你在鬼门关前转了一辈子,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明白。”

    “我当然明白……明白……”老人诺诺连声,但紧接着,他的声调又提高了,“可这些话




第九章第三十五节【流荼,愚行(上)】
    说起来让人有些唏嘘,两个月前发生在s市的那起杀人纵火案,现在已经差不多被公众遗忘了。在当下纷纷扰扰的资讯洪流中,这宗案件实在是没有什么长期霸占眼球的资本,或许本案唯一能够让人记住之处就在于它的凶手:南方目前最大规模比特币矿场之一的矿主;以及其中一名受害者:s市大学数学系教授。

    五年前,刘器几乎是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挖矿的事业当中,甚至不惜放弃了已经攻读了两年的数学硕士学位。在之后的日子里,比特币市场起起落落,刘器却从没有减退过对这种数字货币的热情,不仅如此,他还参与了最新一代矿机的研发。新机型对传统算法进行了突破性的改良,让挖掘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此外,它的同步功能更可以对矿机的运算进行实时多线程回溯,让坐在监控室里的刘器真正能够做到掌控全局。

    刘器的执着为他换来了丰厚的回报,他如今拥有一座超大规模的工业级矿场。每天约莫有五千台矿机在他的名下隆隆运作,另外还预留了两千个空置机位给别人提供托管。他在不久前一次采访中直言不讳地表示,他是一名信徒,对数字有着近乎狂热的虔诚。在他眼中,每一次加盐计算都是朝圣,都会让他距离他心中那个最纯粹的数字更进一步。

    这些言辞听起来有些荒唐,但熟悉刘器的人,没有一个会怀疑他这番话的真实性。谁也想不到,就在做出以上表述之后不到一个星期,他会放火烧掉自己苦心经营的信仰源泉,并且留下四具尸体。

    调查人员根据刘器手机中的通讯记录,以及他身边人员的口供,大致还原出了事发前48小时内这些人的行动轨迹:星期三早晨9点,隐藏在城郊工业园的刘器矿场内,有一台最新型号的矿机忽然跳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字串:一个负数。

    所谓的挖矿,其实指的是根据区块传过来的交易信息,反复通过加盐的sha256算法,计算出一个64位的十六进制数字,此外还有一个增加门槛的特殊要求:特定位置上必须都是0。

    毫无疑问,一个负数绝对不符合挖矿的格式规范,更让刘器无法接受的是,通过检索矿机的内嵌系统日志,他发现在当天早上6时许,该矿机曾经挖出过一份矿,也就是运算出一个合乎要求的数字,但是在这个时段,监控人员从来没接收到任何通知,矿机在停滞了500毫秒后,运算自动重启,日志里除了一条空记录什么也没有留下。

    正当火冒三丈的刘器准备调出矿机的原始运算数据时,更严峻的问题出现了。

    首先是那台出问题的矿机开始不受控制地满负荷运行,在同步了芯片实时数据后,刘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台机器正在自行优化挖矿算法。其它的矿机似乎也纷纷受到了感染,这种满负荷的自我升级很快就在矿机之间蔓延了开来,监控系统显示,所有芯片的温度都急速飙升到红线附近,在当时的刘器看来,眼前似乎只剩下关闭主电源,让包括托管在内的八千台矿机强制停工这一个选择了,而这将是一笔难以估量的损失。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工作人员忽然报告说,机房里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是一个六十上下,精神矍铄的半老头,身材瘦削,皮肤黝黑,衣着颇为考究,颌下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当刘器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围着一个满载矿机的架子打转。老头给刘器递上的名片上面写着他叫孙雄,是s市大学的数学系教授,另外他表示,他已经注意这个矿场很久了。

    “你们是被选中的。”他语气飘忽地告诉刘器。

    “被选中什么”刘器不耐烦地问。

    一个幸存下来的工作人员事后坚持说,孙雄回答这个问题时,脸上带着一种圣徒般平和的表情:“被选中,迎接那个数字回来。”

    “我在s市当刑警的堂叔知道我是学数学的,把孙雄教授遗物中的一张草稿



第九章第三十六节【欣克利与查普曼开枪了(三月二十三日)】
    第三封勒索信内容的发酵是在二十三日中午开始的。当天清晨,两个栖身于城郊乱葬岗中的花子看到有苍云士兵鬼鬼祟祟地把一个木桶掩埋在荒坟之间。在好奇心与贪欲的驱使下,他们等士兵走后重新挖出了木桶,揭开密封的盖子打算看个究竟。呈现在花子眼前的是一堆连筋带血的肉须和蛤蜊碎片,还有许多不知从什么东西身上剥落出来的囊瘤,散发着刺鼻的腥臭。此外,桶里还被搅拌进了大量的生石灰,将一些肉腕烫得白烟直冒,另一些腕肢则已经腐烂渗水,跟石灰粉混合成了类似于泥浆的物质。

    见此情景,两个花子几乎立刻就把木桶里的东西跟种殃联想到了一起,他们大呼小叫地跑出了乱葬岗,甚至没来得及把木桶盖上。

    以上是二十三日冒出的众多传言中,流传最广的一则。因为忌惮乱葬岗上啃死人的野狗,没有人敢跑去验证木桶的存在,甚至,都没有人说得清那两个乞丐姓甚名谁。然而,这个耸人听闻的故事还是跟在勒索信的后面,像阵大风一样刮遍了全城。

    到了当天下午,即使是最迟钝的苍云军士也能够从本地人对自己的态度里察觉到异常了:只要有苍云出现的地方,沿街房屋全都门窗紧闭。人们如鸟兽四散而走,拒绝交谈,拒绝回答问题,所有苍云接触过的东西都在他们离开后被反复清洗。

    整个县城笼罩在一片让空气凝滞的紧张氛围下,一记甲片碰撞的“叮当”声都能让人心惊肉跳。这跟玄甲军初入城时候引起的恐惧截然不同。当时,在当地人眼中,他们还是人,现在,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成为潜在的种殃感染者。

    戚不生是否是“乱葬岗木桶”流言的始作俑者,史学界至今还在争论不休。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造成了始料未及的深远影响:虽然上层交锋中苍云已经成功把都督府边缘化,但是在下层,苍云与百姓却彻底被隔绝了开来,这导致他们后来的每一个决策都成为空中楼阁,而一系列的变故,也恰好在此时接踵而至。

    如果说二十日苍云进城标志着种殃事件的全面升级,那么二十三日发生在都督府外的悲剧毫无疑问就意味着种殃事件走向失控,在开始详细讲述之前,我们不妨综合各方史料,还原一下事发当口,几个重要人物正在做些什么:

    申时一刻,宋森雪与风夜北正在临时住所中照料王洵,后者的病情又出现了反复,状况不容乐观;周问鹤与高云止则走在挨个拜访城里郎中的路上,这两个人都有点泄气,从今早开始,他们吃到了一长串的闭门羹;燕忘情与王不空在苍云新据点内制定当晚的赎金交付事宜,都督府退出之后,给苍云留下了大片施展拳脚的空间,这一次,燕忘情决不允许再有闪失;吕籍独自坐在家中望着空洞的墙壁,他故意把门窗都关死了,这样他就不用听到有关于外面的任何消息;阮糜走在回都督府的途中,她猜想在勒索案中,自己这个局外人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吕无念与白罗汉守在各自岗位上,同千千万万个普通苍云士兵一样,军令之下他们并没有多少余裕去烦心别人的问题。

    至于其他几个人,则还是老样子:柏杞依然在闭门谢客,许忠杰依然在浑浑噩噩,戚不生,依然行踪不明。

    午后,雁门郡又开始刮起了大风,狂流灌入县城的每一条街巷内,掀起的啸声就如同是一个沿着街巷奔跑的人发出的惊慌呼告。

    田承业坐在与都督府一街之隔的棋楼里,他实在是不想回那个地方去。都督府的式微已成定



第九章第三十七节【止于心上(三月二十三日)】
    我们长话短说吧:周问鹤与高云止这一整天时间都白白浪费了。

    早晨,都督府无故逮捕两个郎中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如今一片风声鹤唳的局势下,这很难不让其他大夫冒出池鱼之忧。周问鹤造访名单上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在接到消息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城避祸,剩下的人中,有一个已经年老昏聩得不成样子,面对道人完全是在答非所问,另外两个则认定了道人是苍云派来的密探,拒绝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这个结果显然让高云止很受打击,回来的一路上年轻人都垂头丧气的,走了半程后,他撇着嘴嚷嚷说一步也迈不动了,硬是拉着道人上一旁的万家楼里歇脚。

    对于万家楼这间酒肆而言,气派的也就只有名字。它是一栋再寻常不过的两层矮楼,上层卖酒,下层卖茶,上下两层生意都不怎么好。周高二人在一楼找两了个位子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地唉声叹气了起来。

    “接下来呢是不是要到燕帅口中那个调查种殃一定会去的地方看看”少年问。

    “现在进城出城都不容易,我打算再多留两天碰碰运气。”周问鹤看着外面肆虐的烈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来雁门没几天,他已经充分领教了此处大风的厉害,在这个贫瘠的地方,风似乎是唯一的特产。

    周问鹤正在神游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爷原来喜好喝茶”道人转头望过去,身后站着的,赫然是前次在都府正堂上对自己面带轻蔑的戎装少女。

    周问鹤笑着念了一声无量:“女施主这是说笑,真要喜好喝茶,就不来这里了。”

    那女子也不多客套,径自坐到了铁鹤道人对面,吓得原本在那里好好窝着的高云止噌地跳了起来。周问鹤本就对此人心存好奇,如今见她行为倨傲,全是冲着自己而来,当下有心要领教一番。待到对方坐定,便赔笑道:“还未问过姑娘如何称呼。”

    “小可姓阮名糜字如玫,在天策冷都尉帐下走马效命。”那女子姓名报得落落洒脱,全无扭捏之态,却有着十足的少年气,道人看在眼里也不由暗自赞叹。再仔细端详那女子眉目,似乎极神似某个自己熟悉的人,只是一时间,也说不清像的是谁。

    “姑娘何以在这里勒索信上的赎金交付时间就是今晚,我还以为姑娘一定是跟燕帅他们待在都督府中议定对策。”

    “道长果然也听说勒索信的事了。”女子叹了口气,表情看起来却并没有多少遗憾:“小可插手这件事,全是长史田公的面子。现如今都督府已经被排除在事件之外,自然也就没有了小可出面的余地了……哦,对了,我刚从都府出来,燕帅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康家废宅也已经搬空,我想苍云在城中,一定还有其它落脚点。”

    “那长史大人现在如何”

    “我没见到他,”阮糜皱起眉头,“亲随说他中午就离开了都督府。”

    周问鹤陷入沉默,他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县城局势已经风云突变到这般地步,一种隐隐的不安蛰伏在他的胸口,他仿佛看见了一股股的暗流夹杂在外面的狂风中,于县城的角落里四处涌动。

    “道长既然不是为了喝茶,何以到此处来”阮姑娘说着提壶自斟了一杯,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动作优雅又不失轻快。

    “寻人不值。”周问鹤答道。

    “那么道长与小可算是同病相怜。”阮糜说罢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昨日小可在楼上跟一个长辈聊了两句,今天来这里,就想问一下这里的老板知不知道我那长辈的去处。”她放下茶杯,摊开两只手,摇头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可惜,什么都没问到……道长找的又是谁”

    阮糜的目光下,周问鹤忽然觉得解释起来有些困难,眼前坐的仿佛不再是一个陌生女子,而是另一个让他面灼心跳的人。道长尴尬地抓了抓腮帮子:“其实,是找好几个人,不过归根到底,是为了找我一个在七秀的朋友,‘七两半’路樱。”

    阮糜眼中忽然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快,她轻轻窃笑一声:“道长的红颜知己也是不少啊,你们修道看来也不是很寂寞呀。”

     



第九章第三十八节【流荼,愚行(下)】
    欧拉与刘器的悲剧都在于他们搞错了一件事:他们想当然地认为以数学为代表的自然世界是圆满的,诗意的,完美而浑然天成的,是田园牧歌的平和,是道生万物的绵长。

    所以当一个破碎的,无法自洽的,毫无美感甚至深藏恶意的数学宇宙在刘器眼前展开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承认。没有人可以责怪他,当他顺着孙雄给出的方程往下计算时,满眼看到的都是欲盖弥彰的丑陋残缺,原本美丽的数字变成了一个个畸形儿。所以他气急败坏,斥责孙雄是低劣的骗子,要他立刻离开自己的矿场。

    然而孙教授没有打算花时间说服他,这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只是背着手环顾四周的矿机,眼神里全是宗教式的狂热:

    “大赟需要所有异客合力,才能被囚禁到群星深处,荒佛的化身彼岸之眼可以看穿所有时间线的所有走向,蟾廷从它吞噬洪荒的生命力中撒下一点点渣屑就汇成了万世不竭的生命长河,可是,所有异客中,信仰唯一绵延不绝的却是流荼,你知道为什么吗”教授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就像一只老猫在戏弄它的食物,“因为流荼是真理!另外三个无论再怎么强大,大不过真理!”他高声向在场的人宣布,“我来这里迎接真理!”

    因为头部遭到重创,该案件唯一一个幸存者对于之后发生事情的回忆非常模糊,他说孙雄似乎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叫周问鹤的唐朝道士把什么东西驱赶出了地球。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理解了故事的意思,因为根据孙教授的说法,那个东西几十分钟前刚通过这里的矿机矩阵又一次降世了。

    “我们从很久以前就在注意你了,我们分析了你这里挖出的所有哈希散列,每一条都分析了……什么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懂数学吗我们组织汇集了全世界最顶尖的数学家,我们设计出来的挖掘算法拿来跟你一比你这些算法简直就是在掰手指!但是造化弄人呐,你这套几乎是原始人编写的算法却通向了对我们来说遥不可及的圣殿,你在漆黑一片的数学世界里误打误撞,触碰到了绝对理性的边缘。我们没有能够拿到你的算法,但是,我们通过你矿机的工作规律为它设计了一个精准的模型。你知道吗在你的矿机还在埋头苦算时我们这里就已经知道你那些笨铁盒子会在什么时候吐出结果了。根据我们模型的计算,你的机器有超过95%的概率会在这两天里为我们带来苦苦追寻的最终答案,那个数字,是你捕获了它还是它捕获了你谁能说得清呢。”孙教授指了指周围矿机上疯狂闪烁的灯光:“瞧瞧这一切,你打开了一扇大门。什么邪教不,你弄错了,我们侍奉的不是神,是真理。我们的存在远比你想象还要中古老,当尚未走出非洲的早期智人开始用加法计算食物时,他就已经成为流荼的仆从了。我们的主人,它不需要雄伟的宫殿,不需要丰盛的牺牲,它只要计算,它把数学的概念播种在我们脑中,人类自会为它昼夜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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