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可惜,好景不长,除夕前天,刘珺亲自握着我的小手回家,还拉长着一副不把哥哥当自己人的冰山脸,吩咐佑宁送上一箱子黄金作为照顾我的答谢礼。
爬上马车那刻,我虽然准备好了英勇就义的觉悟,奈何忍受不住狂风暴雨的鞭挞,一把老骨头都被折腾得散架了。后果是,刘珺下了马车,一路抱着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的我,引得兰兮小筑的婢女羞红了脸和奴仆憋笑憋出了内伤。
春节,对于古人来说,并不是喜庆,而是庄重。祭祖、家宴、守岁、拜年,每一项都是苦不堪言的经历。
除夕前晚,为表达对相看两相厌的皇祖母窦漪房的孝心,我被罚抄了十遍老子的《道德经》,右手食指都生了薄薄的茧子。当然,刘珺也给我了其他选项,以肉偿来慰藉他替我抄写的辛苦。对比一下,我果断选择了自食其力。
除夕当天,确切来说是子时,公鸡都没打鸣,刘珺就用娴熟的挑逗方式唤醒了睡眠不足两个时辰的我。接着,一大群婢女伺候迷迷糊糊的我洗漱、穿衣、梳发、装扮。站在铜镜前,我揉揉眼,看着自己穿了一件捻金飞凤绣纹朝服,安凤穿牡丹金步摇,双手各戴六只金镯子,沉甸甸的,走几步摇晃晃的,感觉自己像头骡子,背着一袋不能吃的金子,连撅蹄子的力气也使不出。
寅时,即五更天,我跟随刘珺赶去未央宫的太庙祭拜各位先祖。太后王娡搀扶着太皇太后窦漪房站在第一排,刘彻和陈阿娇站在第二排,我和刘珺以及其余嫡亲诸侯王携同王后站在第三排。我瞅瞅陈阿娇的穿戴,百鸟朝凤大红朝服,鸾凤和鸣金华胜,双手各戴九只有凤来仪金镯子,心理顿时平衡了,古代女人渴望的皇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汉景帝生十四子,加上过继的刘珺,共有十五位。但今年尚存的,仅有九子,分别为河间王刘德、江都王刘非、长沙王刘发、襄王刘珺、中山靖王刘胜、皇帝刘彻、广川王刘越、胶东王刘寄、常山王刘舜。
临江王刘荣和临江王刘阏于,其母栗姬,在当年的太子之位争夺中去世,唯独河间王刘德,不问政事,修得大儒。
鲁恭王刘余和胶西王刘端,其母程姬,一个喜好建造宫殿,劳民伤财,激起民怨,被暗杀,另一个患有病,却不懂得节制而病逝,都死在今年。只有江都王刘非,身子硬朗,广交豪杰,其心不轨。
长沙王刘发,其母唐姬,乃是程姬的婢女,封地贫瘠,存在感薄弱。
赵王刘彭祖,其母贾夫人,也是今年死于非命。中山靖王刘胜,凡事以襄王刘珺为首,只爱追着念奴争风吃醋,空有一身将相之才。
襄王刘珺认太后王娡为母后,同皇帝刘彻自小养在未央宫,由汉景帝刘启亲自教授骑射诗书。
清河王刘乘,谥号哀,今年薨,其母王皃姁。王皃姁与王娡乃同胞姐妹,据说不似表面般和睦,有待我以后慢慢发掘。广川王刘越,平庸无为,直接忽略。胶东王刘寄,与淮南王交好,三个月前从红月牧场买了一大批战马,值得重点关注。常山王刘舜,作为最宠爱的小儿子,骄纵,也是个不安分的诸侯王。
今年死去的嫡亲诸侯王,总共四位,多事之秋呀。祭拜汉景帝的太庙时,因我恰巧也是今年入门,需要单独给先帝上香,由皇祖母窦漪房搀扶起来。
如我所料,窦漪房抹着眼泪,先是哀悼她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孝顺儿子启儿,接着将四个乖孙子鲁恭王刘余、胶西王刘端、赵王刘彭祖、清河王刘乘夸了一遍又一遍。
提到刘余时,她眨眨眼,燕姑连忙示意两个机灵的婢女替她擦眼泪,尔后两眼放光,赞许孙儿刘余精通音律,正是因为在孔子故宅里听到金石丝竹之声,才挖到了孔子的子孙为避焚书坑儒而藏起来的儒家经典《尚书》、《礼》、《论语》、《孝经》等书。
呵呵,这个鲁恭王刘余分明是去拆除孔宅的,还打伤了孔子的徒子徒孙,简直是儒家的头号敌人。若不是谒者之官汲黯一封奏折告上朝堂,我又趁机添油加醋,那些儒家经典就毁在这个罪人手中了。其实,他的死,跟刘彻有关。刘彻接受了主父偃的提议,命一拨紫衣侍卫混进难民中,用锄头砸死了刘余。
窦漪房说得口干舌燥时,燕姑及时递上热茶。她喝了半杯,清清嗓子,谈起孙儿刘端,估计是刘端名声太差,她也找不到好词,便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家宴
白堤柳,恨无人依旧,枝枝折春瘦。
除夕夜,无风无雨,适合家宴。
家宴设在未央宫的温室殿,由太后王娡张罗。
平日里,除了皇帝刘彻和皇后陈阿娇,不得入内。但刘彻毕竟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受不得温室殿的暖香,很少踏足。而陈阿娇,喜爱粉嫩嫩的椒房殿,成天抱着手炉,也不大往温室殿去。所以,我把卫子夫安置在温室殿当差,相安无事。
家宴前,我穿了一袭水蓝色迷烟碎花云裳,额前的淡紫色兰瓣花钿也被涂成水蓝色波纹,锁骨上映的红月牙似乎丰满了些许,用厚厚的寒兰粉末盖住。
而刘珺,在我的央求下,也换了一身相配的水蓝色袖袍,原先微黑的脸庞经历了三个月的床边守候,变得白皙清雅,只是那双寒潭眸子将雅致压下去,露出冷冰冰的一层,教隆冬更难煎熬。这个讨厌鬼的出场,总是自带风雪特效的。
温室殿,模仿春秋时期吴王的园圃,遍种四季开花的月桂树,补青青荷塘,添假山奇石,五步一亭台,十步一楼阁,回廊寸寸相思地,厅堂犹闻软语香。宫殿的地底下,埋有火道,烧以火力旺、不冒烟、无气味的炭火,温暖如春,熏得殿内的迎春、连翘、含笑、刺槐提早绽放,留香千里,叫人难忘。
不过,更难忘的便是窦漪房这条见不得泥土鞋印的奢侈习惯。温室殿外,铺了十里的从西域运送过来的毛毡毯。皇亲贵胄皆下了坐撵,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完,为的是清除脚底脏物,再由太监跪在地上,收起毛毡毯。
温室殿的正殿,采用的是姑苏大户人家的格局,没有设置台阶,仅在正中央搁置了一张沉香木的软塌,塌上铺陈着锦绣山庄供给帝王家使用的云暖缎子。所谓云暖,顾名思义,舒适如云,温暖若春。云暖缎子的产量比深受年轻人喜爱的云裳更少,故基本上属于太皇太后窦漪房专用。软塌前,摆放了一只长方形金丝楠木雕龙凤呈祥纹路的食案。食案的沿角下方,设了两个朱红色坐垫。而食案的两个对角,各自安排了一张紫衫木圆桌子,据说是为了营造寻常百姓家吃年夜饭的温馨气愤,就不再按照规矩罗列座位的顺序。
开宴时,我、刘珺、刘胜、窦绾、刘德、刘德王后孔氏、刘非、刘非王后周氏和两个夫人坐在左边的桌子。刘发、刘发王后唐氏、刘越、刘越王后萧氏、刘寄、刘寄王后王氏、刘舜、刘舜王后田氏和四个夫人坐在右边的桌子。刘彻和王娡搀扶着窦漪房居于软塌之上,馆陶长公主与陈阿娇跪在坐垫上。至于王月出、李姬、平阳公主、平阳侯全部被安排在右边的桌子。唯独念奴,以我的妹妹身份坐在身边。
宫女在秋夕姑姑的示意下,伴随着欢快的锣鼓声陆续上菜,清一色的粉蓝色三重双绕曲裾,袅袅娜娜,步姿柔美,看得男人张大了嘴,女人恨红了眼。当然,也有我和念奴这种埋头苦吃的。皇家宴就是豪气,这大闸蟹比手掌还肥,咬下去,鲜美的汁水溅在脸颊上了,吧唧吧唧几下,回味无穷。
“舜儿,祝皇祖母年年赛过牡丹花,祝母后早日抱得乖孙子。”刘舜第一个携带妻妾举杯致敬。
这个常山王刘舜,模样生得风流,一双似泣非泣的柳叶眼,右边的眼角落了一颗泪痣,脸色疲惫,嘴角含春。家宴的第一句祝词,通常来自皇上和皇后之口,刘舜抢先一步,倒全无僭越的意识,笑得像个讨要糖果的熊孩子。
燕姑跪在地上,高高举起刘舜献上的牡丹花盆。这牡丹,紫红色花瓣,金黄色花蕊,千重瓣万重瓣,层层叠叠,华贵大方,名为寿星红,兆头极好。
刘舜亲自走近软塌之上,用宫女递过来的剪刀,剪了一朵牡丹戴在窦漪房的发上,见窦漪房笑得比牡丹花还灿烂,笑道:“皇祖母,此花还有一个别名,叫思佳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舜儿一直不解思佳人的含义,直到得见皇祖母的花容月貌,恍然大悟。”
“你这泼皮猴子,就爱调戏哀家。”窦漪房戳戳跪在她脚下的刘舜的脸蛋,笑得合不拢嘴。
刘舜吟的诗,出自《诗经卫风硕人》,形容的是嫁到卫国的齐国公主庄姜的美貌。庄姜是窦漪房最喜爱的女诗人。可惜,因为无子,受到丈夫卫庄公的冷落,长居深宫,孤独寂寞。
想到无子,我喝了几口刚端上来的鱼翅羹,偷偷地瞟了一眼陈阿娇,果然,她听出了刘舜的言外之意,气得嘴巴翘得老高,死死地瞪着刘彻,恨不得跳起来踢一脚。
王月出和李姬同时怀孕,被王娡特许穿了玫瑰红云裳,风光无限。汉代以红色为尊,所以没有恩赐的话,除了皇后、太后、太皇太后,都不得穿正红色的礼服。陈阿娇多年求子无果,而且骄纵霸道的名声远扬,难怪会坐立不安。
“借舜儿的吉言,哀家能盼得大皇子平安出世。”王娡笑道。
王娡不愧是爬上太后宝座之人,这话说得一石二鸟。大皇子三个字,表明了王娡的态度。王月出和李姬不会母凭子贵,踢走陈阿娇,成为刘彻的第二任皇后。王月出是番邦女子,生出来的孩子血统不够纯正,自然当不了太子。李姬,说得难听点,妓女出身,即便为刘彻守住了处子之身,也难登大雅之堂。然而,王娡也没有认可陈阿娇能生出太子,她这么说,看似维护了陈阿娇,赢得陈阿娇和馆陶长公主满目的感激之情,实则暗示太子之位花落谁家还未知。
“朕和皇后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刘彻牵着陈阿娇,向窦漪房行大礼,吩咐高逢呈上一颗如鸭卵般大的玉蟠桃,笑道。他将皇后二字咬得极重,凛冽的眼神瞟过刘舜之后,收敛得无影无踪。
“彻儿有心了。”窦漪房捧着玉蟠桃,大喜。
接下来,是我和刘珺。我连忙掏出帕子,擦擦嘴巴和手,拉着刘珺快步走向软塌。结果,差点没踩稳,被自己的曳地裙子绊倒。所幸,刘珺将我及时拉入怀里,恰好碰到嘴唇,亲了一口,引得两桌子的皇亲贵胄掩嘴偷笑。
所以,窦漪房匆匆地望了一眼燕姑捧着的《道德经》,连句客套话也省下来,就摆摆手,十分嫌弃地让燕姑送上两个金元宝,赶紧结束无聊的祝词。
我扁扁嘴,抓抓刘珺的衣襟,递了委屈兮兮的眼神,希求他找个好听的理由,逃离家宴。这《道德经》我抄了一晚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摘心
心与心的距离,究竟多远天之涯地之角,以情丈量。
自从刘珺搀扶着窦漪房离席后,一个冷面神和一只老巫婆不在,家宴的气氛,如除夕的星月交辉般明朗,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可谓大大的芹菜虾仁馅料。
王娡坐在软塌之上,刘彻和陈阿娇伴随两侧。而食案的沿角下方,跪坐着王夫人王月出与李美人李姬。一妻两妾,对着刘彻眉来眼去,十足的戏份。
可惜,馆陶长公主今日异常安静,居然主动割让了坐垫的位置,坐在右边的桌子,安静地吃饭,偶尔与刘舜王后田氏低头耳语,连看见歌舞表演的美人,也不替陈阿娇出出闲气。
看来,长安城里的传言不假。馆陶长公主去给窦漪房请安之后,在长信殿废弃的园子里,与面首董偃颠鸾倒凤,恰巧被燕姑撞见。这等丑事,传到窦漪房的耳朵里,气得拿拐杖砸了馆陶长公主半炷香之久。而董偃被窦漪房扣在长信殿里,若不是太后王娡的及时干涉,差点进了刀子房做太监。
家宴的第一个表演是舞龙。据佑宁说,年年如此,毫无新意。咳咳,毫无新意这四个字是我私自加上去的。佑宁提起舞龙,兴奋不已,他是真心相信通过舞龙求得大汉风调雨顺。
青龙、赤龙、白龙、黑龙, 代表春夏秋冬四季,各九条,长数丈。三十六条龙,踩着喜庆的锣鼓声,蜿蜒翻腾,气势雄伟。飞龙喷水、雪花盖顶、双跳龙门、白鹤展翅,一个个多变的舞龙花式,引得众人喝彩不断。
坐在阿胜大腿上的念奴,更是激动地跳起来,嚷嚷着小金鱼。这个家伙,蠢得连龙也认错了。唯独我,吃饱喝足了,趴在桌子上,无聊到偷瞄软塌上的动静。陈阿娇什么时候耐得住性子,任由刘彻给月出和李姬夹菜,真没意思。
第二个表演,是由昭阳殿的李姬亲自调教的《晓梦迷蝶》。一群青衣少女,持着粉色山茶花,伴着姑苏小调,加上烟雾缭绕,舒展着柔软的身段,舞姿轻盈似鸟雀。远远望去,粉色的波浪随风摇摆,如梦如幻。当粉色花瓣脱离青衣少女的掌心,抖落在黑夜之中,化作一场香雨时,青衣少女已换好蝴蝶的装扮,或假装摔倒在山茶花之上,或凌空展翅亲吻着山茶花,或跪在地上捧着山茶花似泣非泣。舞罢,刘舜盯着直流口水。
“李美人,不愧是采桑阁阁主,还没亲自上阵,就夺走了男人的魂。”刘舜王后田氏笑道。
刘舜王后田氏,乃是太尉田蚡的女儿,模样普通,脑子也不灵光。刘彻的妾侍,岂能由她酸言酸语。常山王刘舜生性骄纵,她管不住,倒来替陈阿娇抱不平,愚蠢至极。果然,她收到太后王娡的一记飞刀,闷了几口白酒。
“田姐姐过奖了,姬儿只会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怠慢之处还请诸位见谅。”李姬盈盈一礼,鹅蛋脸薄红,恰似一朵娇羞低首的碧色山茶。
“秋夕,前几日田太尉赠了哀家,一副绿松石禁步,据闻是田倩的陪葬品,赏赐给李美人。”王娡笑道,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大方。
李姬行了跪拜礼,表示对王娡的衷心感谢,不过,她那双遮掩在袖子里的玉葱手将帕子攥得紧紧的,出卖了她的怨恨情绪。
肤浅的贵妇,或许听到王太后将同母异父的弟弟田蚡所赠之物转送给李姬,以为是代刘舜的王后田氏赔罪。实则,提点李姬应当以田倩为榜样。田倩,是春秋时期的名妓,嫁给管仲为妾,学识不凡,深明大义,向管仲举荐了宁戚,建议齐燕联合,借周室以令诸侯,使齐国成为霸主。至于禁步,系在腰间,发出的声音缓急有度,如果节奏杂乱,则被视为失礼,起规行矩步的作用。
第三个表演,原本是由九华殿的楼兰公主王月出准备的琴曲。可月出因为怀孕而双手浮肿,王娡便找了一位神秘歌姬替代。神秘噱头,在于无人一睹这位歌姬的芳容。她站在绘有水墨蔷薇的九折绢纱屏风后,抱着胡人爱弹的琵琶,唱一曲流传在大汉边境的思妇歌。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嗓音如出谷黄莺般婉转动听,有点酸有点甜,娓娓述说少妇思君盼君归的情愫,活泼之中捎带上哀伤,叫人回味无穷。
我拈起一块山茶糕,对着刘彻摇一摇,眨巴眨巴小眼睛,咬上半口,暗示刘彻这位神秘美人可能是平阳公主府下的首席歌姬卫子夫。
“传朕旨意,凡年迈体弱的宫人,赏银三百,释放出宫。愿与边关将士婚配者,加赏黄金三千。”刘彻道。
“陛下不如将这神秘歌姬赐婚给边关将士。”我饮了一杯梨花酒,笑道。这个花心男,连卫子夫都不记得了,必须给点教训。
蓦然,砰地一声,刘彻大怒,手中的酒杯投掷在地,碎成几块,若不是玉成及时护住了王月出,那些溅出的酒水就泼在王月出的礼服上。
“后宫不得干政!”刘彻拂袖而去,还不忘狠狠地剜我一眼。
这个钢铁直男,过节时拒绝我去猗兰殿,我都没算账。一句玩笑话,他当众大发臭脾气。认出卫子夫却不采取行动,还假装体恤一下宫人和边关将士,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了刘彻这只暴躁狂后,李姬和王月出也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席,陈阿娇倒是没有追着刘彻跑,留下来看热闹,而王娡仍面带笑容地主持着大局。
第四个表演,是我特地为刘珺写的大提琴曲《雨弦》。其实,我更愿意跳丁四娘教的《兰兮舞》,大提琴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多少有点担忧蝴蝶效应。但佑宁无意之中说漏嘴,《兰兮舞》是李倾城的成名舞。所以,我必须搬出自己的拿手好戏,惊艳四方,让刘珺也看到我最高贵美丽的一面。
我换了一件低胸黑色无袖鱼尾裙,搭上酒红色披肩,戴了珊瑚手串,穿上玫瑰红高跟鞋,性感不失妩媚。只要抱起花重金请能工巧匠做出的大提琴,我的神色逐渐变冷,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地拉起琴曲。
我用思绪写在樱花上的信,你会看吗我用情致涂在银杏上的颜色,你会喜欢吗为何你不说话花谢了,叶落了。为何你执意拨弄着纤细的琴弦音符错了,断断续续的。哦,你的泪,流进我的眼眶里,却不敢眨眼。或许会凝成明珠。(谷主在大学写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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