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曲终,我的眼角挂起了泪花。不知道为什么,回到长安后,我总患得患失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灌夫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不会简单的重复。
春寒料峭,阴云不散。
寅时,公鸡刚打鸣。佑宁服侍着刘珺更衣洗漱。而我抱着暖洋洋的被子,在九尺大的白玉床滚来滚去,就是不愿意起床。
昨晚在摘心楼里,刘珺折腾了我几次后,竟然抱着熟睡的我去太庙守岁。朦朦胧胧之中,我听得江都王刘非的调笑和河间王刘德的提醒,羞得满脸通红。幸好我努力装睡,一动不动,逃过了尴尬的场面。
所以,我坚决不去长乐宫拜年,那些爱嚼舌的贵妇早就在背后把我从里到外骂了个遍,我才不要僵硬着一张笑脸迎接她们。更何况,老巫婆窦漪房在长信殿坐镇,她随意训斥几句,我就得跪上一两个时辰。
“堇儿为本王的子嗣劳心劳力,皇祖母不会刁难你的。”刘珺将我从被窝里拎出来,屏退了佑宁,剥光我的寝衣,扔进九扇素帛墨色江山画曲屏后面的浴桶里,那双寒潭眸子贴近我的脸颊,冰与火的碰撞伴着水蒸气腾腾而上。
“你先出去备马,带一碟虾皇饺。”我抓起浴巾,盖住胸前沟壑,撅着嘴巴,恼道。在长乐宫拜年和晨间运动之中,我只能选择长乐宫拜年。
在一大群婢女的伺候下,我换了一件缕金双蝶暗花云裳,戴了一支云鬓花颜金步摇,梳的还是毫无新意的坠马髻,华贵大方,看起来成熟不少。古代女人还真是生得一双巧手,满意之余,我赏了她们一点碎银子。
长乐宫,坐撵陆续抬入。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我坚持要求走路。发型衣饰太复杂,就只能由婢女摆弄,但我两条腿又不是残废,才不沾染那些骄奢淫逸的恶习。
刚跟着刘珺的坐撵走了半个时辰,腿脚酸疼,就远远地瞧见念奴抱着粉色小猪猪飞快地向我冲来,而刘胜跳下坐撵,乐此不彼地追在后面,眼里尽是宠溺。
“堇姐姐,念奴讨厌胜哥哥。念奴一直都在喊疼,胜哥哥还拿棍子戳念奴……”念奴哇哇大哭。
我的脸颊刷地一下通红,连忙捂着念奴的嘴巴,怕她倒出更多细节。仔细瞅瞅,念奴雪白的脖颈上还残留着青青紫紫的痕迹,便向佑宁讨要了一只浅紫色云肩,围在念奴的脖颈上。
不过,刘珺仍然发现了异样,那双寒潭眸子扫过念奴和刘胜,愈发冰冷,沉默了许久,才轻启薄唇:“佑宁,领夏念奴去文兰阁,禁足三个月。”
这文兰阁,就是念奴最抗拒的琴室。说是琴室,其实处于兰兮小筑的最南边,除了长势茂盛的文心兰,万物绝迹,清幽芬芳。念奴喜爱热闹,怕黑怕鬼,让她整天对着南宫姑姑学琴,估计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念奴是堇姐姐和策哥哥的妹妹,凭什么听珺哥哥的!”念奴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胖乎乎的小手插在腰间,嘴巴翘得老高。可她一接触到刘珺投射过来的冷冷的目光,立即耷拉着小脑袋,往我的背后躲藏,小声道:“珺哥哥,不要生气,念奴乖乖学琴,不去文兰阁好不好”
“念奴现在是本王的夏夫人,和九哥没有关系。”刘胜将念奴一把拉入怀里,扬起桃花眼,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如燃烧在地狱里的罂粟花般绚烂,这正是他动怒的表现。
此刻,刘珺的脸色也相当难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佩剑,眉头蹙蹙,浑身散发着来自南极的刺骨冷风,似乎瞬间将人冰冻。
“中山王,绾绾主子突然喊头疼。”一位扎着双牙髻的青衣少女急匆匆地跑过来,差点将我撞倒,幸亏她机灵地拽住我的衣襟,将我稳稳地搀扶住,尔后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我摸摸腰间多出的一块竹简,心头瞬间沉下去,不在意地瞟了一眼那表现得慌慌张张的青衣少女,连忙压抑住不详的预感,转身对着刘珺,柔声道:“阿珺相公,绾绾怀有身孕不到三个月,念奴在,阿胜比较安心,可以减少滑胎的可能性。”我捂着干瘪瘪的肚子,想起两次怀孕都不得孩子,神色立刻黯淡下来。
刘珺听后,走下坐撵,将我揽入怀里,摸摸我的脑袋,无奈地叹道:“罢了,甲子寸步不离地护着夏念奴。”
“诺。”隐没在黑暗之中的人影闪动,轻声道了一句。
尔后,刘胜牵着高兴得蹦蹦跳跳的念奴,一齐走向窦绾的坐撵。青衣少女哭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主子走远,顾不上脸颊的泪痕,拔腿就追。
长信殿正殿,窦漪房抱着牡丹铜铸香炉,坐在枣红色捻金雪柳云裳铺就的金丝楠木软塌上,被一群皇亲贵胄逗得笑出了皱纹。她瞅到刘珺那抹水蓝色身影时,眸子立刻闪出光芒,又瞟到摆出僵硬的微笑的我后,及时别过脸去,将窦绾搂在怀里,喊了几声心肝。
“珺儿(堇儿)给皇祖母拜年,祝皇祖母身体安康。”我和刘珺跪地磕头,齐声道。
窦漪房亲手将一枚打了红色同心结的厌胜钱交给刘珺,拉着刘珺在软塌上坐着。而我接过燕姑递来的一串沉甸甸的厌胜钱,还得规规矩矩地跪着,不能低头,不许嘟嘴。
这厌胜钱,就是后世所称的压岁钱,始于西汉,用于祈福避邪而铸造。刘珺那枚厌胜钱,正面刻有千秋万岁四个字,背面雕了麒麟图案,制作精美,拿到宫外可以卖个好价钱。至于我这一串厌胜钱,怎么看都像卖菜的老婆婆顺带兜售给外地小孩的,摸起来凹凸不平,粗糙极了。
“绾绾、姬儿、月出都有了身孕,你和那小浪蹄子也大婚了半年,怎么还没动静。哀家可是盼得食不下咽呀……”窦漪房道,才说了几句,开始掉眼泪了,到最后侧过脸,用燕姑捧上的手帕反复擦拭,就不怕把眼睛越抹越干涩。
我依旧跪着,趁窦漪房沉浸在哭戏之中,朝刘珺瞪了一眼。我和刘珺一大婚就分开了大半年,才聚了没多久,怎么生孩子。这个老巫婆,分明是在唆使刘珺纳妾。食案上的鱼翅羹只剩下残渣了,还说什么食不下咽,胃口比我还好。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嫁给一个古人,就等于天天必须和那些比茅坑的石头还臭的古训硬碰硬。
“皇祖母,昨夜您不是说想赏梅吗趁大伙都在,请画师绘一幅梅下全家福。”刘珺笑道。
“可是画师没有珺儿的画功好。”窦漪房道。
“那珺儿等午膳后单独给皇祖母画一张。”刘珺笑道。
一想到要跟着窦漪房后面赏梅,还得听燕姑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遗诏
没有不流血的争斗。
灌夫自杀后,我发呆了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事态的严重性,便竭力将灌夫的尸体翻成面对墙壁睡觉的样子。灌夫的死,迟早会被发现,我抱着能拖一阵是一阵的心态,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监狱。所幸,看守灌夫的狱卒不太机灵,并没有察觉异样。
石榴花,石榴花,石榴树下把君夸。十三娶奴生小娃,十四从军不归家。望夫石上抱木瓜,夜凉加衣无处话。我边念叨着边骑马飞奔到长安城外的十里亭。这首民谣,在西汉的边境流传。而石榴,乃是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带回的种子。所以长安城内,暂时没有一棵石榴树。
但是,石榴多子,图个好兆头,大婚前,我悄悄地从河西走廊运过来一株石榴树,埋在十里亭。向来养什么死什么的我,不在意石榴树的死活,也很少去浇水施肥。没想到,这株石榴树,竟歪歪斜斜地存活下来了,长得格外清瘦。
忘记买锄头,我取下头上的云鬓花颜金步摇,使劲刨开石榴树边的土壤,费了半个时辰,才将石榴树连根拔起。结果,除了泥土,就是蚯蚓,不见什么稀奇东西。
难道灌夫自杀前真的是在怀念边境的民谣吗我托着下巴,倚靠在十里亭的柱子上,苦思冥想。窦婴死得蹊跷。他身经百战,参加过七王之乱,怎么会如此大意,在一场西南夷散兵的剿灭中死去呢。而灌夫与窦婴是至交,或许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致使某类势力希望他们死。
灌夫吟唱边境民谣时,“遗诏”二字迅速占领了我的脑袋。据说,汉景帝刘启死前,召见了窦婴。可窦婴对外声称,先帝病得神志不清,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因此,太子刘彻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民间有野史传,汉景帝留有遗诏,传位的不是太子,但窦婴被王娡拉拢,许以丞相之位,烧掉了遗诏。这种小道消息,就是拜汉景帝的那道圣旨所致,若刘彻德行有亏,百姓受苦,匈奴猖獗,娶朱雀命格的女人为王后的诸侯,可得天下。汉景帝莫不是吃了欠扁老头的药,弄坏了脑子
望夫石上抱木瓜,夜凉加衣无处话。灌夫指的可是望夫石但是望夫石在涂山,源于“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从长安到涂山,少说得花半个月的车程。如此曲折的线索,灌夫和窦婴这两个顽固的老将,断然思索不出,怕是汉景帝临终交代的。
正打算拍拍尘土,搜刮千百个理由央求刘珺允许我去涂山游玩一趟之时,一群官兵持着蛇矛与银枪将我围住。为首的青年匆匆下马,穿的还是未脱下来的朝服,脚上的靴子旧得打了几个补丁,大步流星,向我作揖道:“灌夫自杀,烦请堇王后跟下官走一趟。”
“灌夫自杀不可能呀。我刚刚去监狱里讨要三百两银子时,他还活得好好的,非常关切已故的大将军窦婴的尸体可有寻到呢。”我喃喃道,将准备好的说辞一字一顿地倒出来,配上失魂落魄的神态,毫无破绽。
“三百两银子下官可否看一眼借据”那青年官吏道,言语里颇有审问的意味。
“借据呀,有倒是有,可以不看么”我倒退了几步,露出为难的表情,一对月牙眼四处转动。我可不是想等刘珺这个救兵哟,担忧的就是刘珺突然冒出来。
“堇王后若拿不出借据,恕张汤得罪。”那青年官吏摆摆手,示意官兵强行捉住我。
忽然,十几只飞镖划伤官兵的手腕,我连忙蹲下来躲避之际,身子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怀抱散发着淡淡的寒兰香。
“刘珺,吓死我了……”我将脑袋埋在刘珺的胸膛上,掐着自己的胳膊,挤出几滴眼泪,哭啼道。
刘珺将我拉出他的怀抱,粗糙的指腹抚过我的眼角,笑道:“眼睛都是干的,假哭什么。”
我推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刘珺后面偷笑的佑宁。之前,我还为佑宁扔出的飞镖生了些许感动。然而,这家伙一向以刘珺捉弄我为乐。
张汤,那青年官吏居然是张汤。我的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背。细看这张汤,五官端正,衣着朴素,应该和《史记》所述的廉吏相差不多吧。可惜,太史公司马迁胆小懦弱,暗恋卓文君又不敢采取实际行动,就严重与史实不符。
“再看一眼,罚抄《道德经》三百遍。”刘珺恼道,扳过我的身子,禁锢在他的怀里。
他扬扬眉毛,佑宁就会意地吩咐婢女搬来一张绢纱屏风,搁置在我们的身后。尔后,他的魔掌径直探入衣襟,搜索着那张三百两银子的借据。我稍稍反抗,他就故意摩挲我的敏感地带,眼带笑意地掠过我那张气得鼓鼓的红脸。
刘珺找到借据后,我弹跳得远远的,捂着发烫的脸颊,偷偷地瞅瞅刘珺那双愈发冰冷的寒潭眸子,不得不惊叹,他即使整张脸黑得像块木炭,也是上好的沉香木,俊美迷人。
“张汤好好收着这张借据,若不能还堇儿的清白,就滚出长安城!”刘珺恼道,将借据甩在地上,接着抓住我的手臂,跳上马车,催促佑宁在官兵的让道之下疾驰,回兰兮小筑。
马车里,我乖巧地蹭了蹭身子,试图离刘珺远远的。刘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封借据,是我十天之前筹划着探望灌夫时想出来的。借据上写着,灌夫欠红月公子三百两银子,用于给家母治病,由堇儿收账,红月公子落款。刘珺必然是因堇儿这个亲昵的称呼而大怒。咳咳,其实红月公子就是我,喊自己小名不是什么大过错吧。小心眼的阿珺相公在气头上,或许不会怀疑我探望灌夫的动机了。
马车行了一盏茶功夫,刘珺挑起我的下巴,那寒潭眸子里的冷光直直地扑在我的脸颊,问道:“红月公子为什么要赠给堇儿三百两银子”
这个问题,我也反复思忖过,有一个容易糊弄过去的答案,但是此时快要跳出身体的心脏告诉我,刘珺要是知道了,分分钟火星撞地球呀。于是,我选择回避路线,耷拉着脑袋,咬咬嘴唇,似泣非泣,想想索马里见过的人间地狱,抖了抖身子,控制好眼泪流出的速度,一颗一颗地落,仿佛珍珠般爱怜着。这种博同情的招数,还是丁四娘教我的,百试百灵。
“该死的丁四娘!停车!”刘珺恼道,意欲起身离开。
我立刻慌张起来。灌夫和窦婴的死,扑朔迷离。若真的跟遗诏有关,那么长安城的各方势力都会阴魂不散地追踪我。像窦漪房这种政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满月
这世上,应有两个月亮,一个是冰砒霜,另一个是白糖糕。
夜色恰好,一轮满月从海浪上冉冉升起,没了柳梢头牵绊住衣角,也不曾被贪吃的天狗咬了一口,冷冷清清的,不似人间的悲欢离合,教人无喜无忧。
刘珺捧着那段遗诏,嘴角浮起苦涩的笑,连蜜饯也缓解不了的苦涩。那双寒潭眸子,平日里或冰冻三尺或冰水混合,可如今只是深不见底的潭水,黯淡无光。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不禁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眼睛,柔声道:“这遗诏是假的,雄才大略虽说是赞扬之词,用在遗诏上更像是在暗讽居心叵测。而且,百姓的日子刚有起色,匈奴又在边境虎视眈眈,最忌讳的是内乱了。内忧外患之苦,先帝也尝过。”
“连堇儿都知道遗诏失真。”刘珺叹道,寒潭眸子里的伤感转瞬即逝。他将下巴搁在我的发丝,粗糙的指腹又在我的额前临摹着三瓣兰花,继续道:“玉玺可以造假,先帝所用的陈泥沾有挥之不去的石榴花香,又如何模仿”
蓦然,心头一阵疼痛,所有安慰的话,总担心太过苍白,到最后说不出口了,只能惊慌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他。
石榴,是张骞从西域引进大汉的。汉景帝刘启当政时,至少在未央宫是看不到石榴花的。刘启盖印玉玺所用的陈泥,应是从边境运送过来。而且,石榴香并不独特,怕是心细如尘之人也不易察觉出。所以,刘启写下这封遗诏,私底传给窦婴,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朝堂之上将真遗诏当作伪造的,一来大将军兼魏其候窦婴难辞其咎,顺利剪去外戚家窦氏的羽翼,二来作为受益方的大司马兼襄王刘珺可谓图谋不轨,趁机罗列出襄王的同党,连根拔起。可是,以刘启的腹黑,为何不在死前像对付自己的亲生儿子废太子刘荣一样铲除刘珺,而是在死后写封不见天日的遗诏呢
刘珺见我由起初的心疼变得眉头紧锁,揉揉我的眉头,问道:“堇儿可知雁门”
“雁门素有天下九塞之首的称呼,群山起伏,沟壑纵横,数百座汉墓埋葬此地。除了来去匆匆的商旅,寻常百姓很少在此安家。驻守在此地的将士,运气好的往往十年不归家,运气不好的白骨一堆。”我极力扬起温柔的笑容,希冀能感染刘珺,替他带走少许忧愁。
“雁门,酒家客栈林立,民风彪悍纯朴。将士平日里闲来无事,便起个大早,去紫衣巷的第九户韩老汉家排队买酒。韩老汉家,不仅酒香,还有秀色可餐的卖酒少女。那少女,姓韩名兰,十三岁,常常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帮客人倒酒,生性爽朗,笑容可掬。”南宫姑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和刘珺的背后,轻声道。
她素爱穿一袭不起眼的湖蓝色襦裙,盘着过时的十字髻,戴着面纱,眸子里氤氲着秋水般的烟雾,沉静姣好。
“你来干什么!”刘珺恼道。刘珺从不给南宫姑姑好颜色,那寒潭眸子总是染上幼稚的厌恶,倒显得孩子气,可兰兮小筑绝不会有人向刘珺谄媚,大胆地提出赶走南宫姑姑。
“身段凹凸有致,比老娘当年的有料多了。”南宫姑姑朝我的胸口抓了一把,却因裹在我身上的刘珺的外衣太大而扑空,那双水杏眸子笑得贼亮。
“韩老汉家,前院种了两棵石榴树,两树之间扎了一个秋千。那卖酒少女韩兰,歇息时常常把秋千荡得极高,可以看到集市上的喧哗。她喜欢热闹,更向往去繁华的长安城走一遭。可韩老汉说,她生在雁门,长在雁门,死也在雁门。她这辈子都只可以在雁门卖酒。”南宫姑姑坐在沙滩上,轻声道,嘴角也勾上了一缕和刘珺神似的苦笑。
“有一次荡秋千,她飞到最高处,偶然发现了墙外的公子高贵优雅、儒雅翩翩,心跳不由得加速。她拎起鞋,向外冲去,却不见踪影。回到家门口,韩老汉喊她倒酒,那买酒之人恰好是对着她微微一笑的公子。”南宫姑姑取了腰间的酒壶,拔掉塞子,仰起头,咕噜咕噜下肚。那酒,如此烈的气味,可能是边关将士常爱喝的新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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