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如今,沧池边的桃花蘸水而开。粉白色的云霞,在袅袅烟雾的衬托下,颇有几分绝尘的韵味,掩盖了桃花原本过于娇艳的俗气。可这株桃花,只会催来我的眼泪。我抱着膝盖,小声地啜泣,头似灌了铅块般沉重,身子也虚软无力,眼睛明明红肿了,还能流出更多的悲伤。
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要招惹我我知道,除了朱雀命格,比不上刘珺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叶雪樱有清尘脱俗的舞姿美,王月出有娴静照花的病态美,卫子夫有端庄淑德的贤妻美……至于李倾城,倾国倾城,才华出众,就更是望尘莫及了。我一直在逃避,可是遇见他,无处可逃。刘珺,你到底希望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泪总有哭干的时候,就像溺水之人挣扎着喊救命也会学着放弃。我捧了一把沧池的水,洗洗泪痕,不停地劝慰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被男人伤害。当初,温文尔雅的dash为了掩藏白血病,也是步步紧逼,令我遍体鳞伤。
再次踏入椒房殿,欢声笑语飘入耳畔。刘彻哄着苏醒不久的陈阿娇喝下熬好的当归乌鸡汤。浓浓的当归味,刺得我的鼻子酸疼酸疼的。
隔着屏风望去,陈阿娇每抿一口,便苦得挤出了眼泪,就着刘彻拈起的蜜饯,细细地嚼着,有时不小心咬到刘彻的手指,嗔怪刘彻不懂得避让,低头绽开一朵娇羞的红花。
“丫头,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嫌弃椒房殿的炭火不够暖。以后没什么大事就别来椒房殿了,一屋子的冰月霜,多待半个时辰,葵水来的时候怕是要痛上整天。”白扁拉着我,唠唠叨叨。
“这冰月霜,状如霜花,香气清淡,冰凉透心,是楼兰皇室最喜爱的花。楼兰有一道甜点叫月白流霜,便是加了冰月霜,至今回味无穷。听说大汉的皇帝娶的王夫人是楼兰公主,不如我不要黄金屋和长门宫了,讨要这道甜点,作为医救皇后的赏赐。”白扁又是啰啰嗦嗦个不停。
幸好我眼尖,发现陈阿娇的侍女小双端着一碟红豆椰奶冻过来,及时捂住白扁的乌鸦嘴。
小双是个仗着主人气势爱踩低捧高的丫鬟,虽然心肠不大好,但是脑袋不好使,若是听了白扁这番话,早就飞奔到陈阿娇面前邀功,指证王月出谋害陈阿娇的龙子。
可我仔细打量着小双的神情,除了面容憔悴,并无异样。那么,白扁的话,她应该没有听到。我捂着胸脯,松了一口气。王月出这朵白莲花,不可能愚蠢到将同样的手段玩上第二次。更何况,冰月霜是楼兰皇室的珍品,幕后黑手摆明了将残害子嗣的罪名引到王月出这里。
我正打算回一趟寒兰阁,收拾几件花自己的钱买的衣物,到桃花坞长住,那个欠扁老头竟然顺了一块红豆椰奶冻,和小双吵得不可开交。
霎时,胸口一阵烦闷,我拽起口里吧唧吧唧着红豆椰奶冻的白扁,快步离开椒房殿,不理会小双的大吵大闹,头愈发地晕沉沉,眼睛也模糊不清,身子一软,便晕倒在地,恰好被出了椒房殿的刘彻搀扶住。
当我再次睁开眼,躺在猗兰殿里的金丝楠木大床,已是昏迷了七天七夜。淼淼守在我的床边,十分兴奋地告诉我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接着,她扯破了喉咙,到处对宫女太监嚷嚷我苏醒了。
然后,太后王娡亲自去猗兰殿探望,送上秋夕姑姑煲的人参枸杞鸡汤。太皇太后忙着照顾窦绾四月有余的身子,只派了燕姑过来打赏一柄玉如意。
最后,在猗兰殿偏殿不知是批阅奏折还是和卫子夫浓情似水的刘彻也来到正殿,兴许是朝堂的烦心事多,照例拣几句难听的话讽刺一下,喝杯卫子夫泡的桂花茶,透过闪烁的烛火看了我几眼,便踢了身旁的太监,带着莫名的怒气离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争艳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出了猗兰殿,路过九华殿,嗅到淡雅的素心兰香,心生一计,对着打了鸡血看热闹的淼淼,笑道:“去把前些日子月出亲手绣的素心兰香囊送过来。还有司马相如赠的那张绿绮擦干净,搁在平时看奏折的书案。”
等淼淼离开,身子颇疲乏,唤了太监,叫来马车,拽着白扁,赶往椒房殿。马车内,我见白扁板着一张胶原蛋白脸,掀了窗帘子,往外瞅,便悄悄地顺走他的百草袋,全部倒出,从长得像梨花的惜雪花里翻找出一朵冰月霜,塞进腰带里,尔后物归原主。这白扁,竟然一点也没瞧出异样,是我的小偷本领太强么
“丫头,偷我药王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白扁下了马车后,冲我投来诡异的一笑,接着大摇大摆地朝未央宫门口走。
他这算是不辞而别么丫头,丫头,很好听,似春风般温暖了胸口的冰块。我和欠扁老头好像不熟稔吧,为什么会如此亲切呢
椒房殿,几只春燕在木棉树杈上做窝,三位女主在十二曲国色牡丹浮雕屏风外搭戏,加上她们那些抢戏的婢女,可谓百花争艳。
啧啧,刘彻的后宫真是美人的天下。
皇后陈阿娇穿的是大红捻金牡丹纹蜀锦,戴的是有点熟悉的云鬓花颜金步摇,娇艳世无双,只是脖颈上那道紫红色的瘀痕影响了整体的美观。顺着她的发髻朝上看,那条挂在横梁上的白绫,阴森森的,若是黑夜无灯火的话,陈阿娇大概会是只艳鬼。
再看她的侍女小双,相貌平平,蜜合色的宫装连朵花边也没绣,脸上涂的相思引倒是增添了不少女子的娇羞姿色。椒房殿的宫女,大多都是像小双这般模样,养着安全。陈阿娇这个妒妇的名声也不是白得的。
相思引,是春节后哥哥的上官燕新推出的贵族胭脂。第一批相思引,只研制了九百九十九盒,一盒十两金子,不到三天就被哄抢一空。黑市炒到一百两金子,哥哥留给我的那一盒倒手出去卖赚了不少私房钱。以小双的月俸,是买不起相思引的。
相思引,依旧是以红蓝花叶汁凝脂为主,加了沧海珠粉末和相思花露水,说不出是哪种红色,乍一看比桃红色深点,恰似泪痕晕开般柔美,再细细地打量,比酒红色浅些,若即若离的,明明近在眼前,却抓不住。相思大抵如此,念着念着入了梦,梦里青草也是香的,醒来对着金樽美酒,但尝不出味道。
夫人王月出穿了一身月白色祥纹广袖三绕曲裾,梳飞仙髻,配以薄鬓,簪飞星传恨珠钗,如九天玄女堕入凡尘。可惜,她的脸色憔悴,在太阳底下站着跟个纸糊人似的,需玉成和笙歌一起搀扶着。
玉成不再执著于粉蓝色的衣裳,而是改穿淡黄色的衣衫,梳的双丫髻,簪了朵灿灿的迎春花,愈发地俏皮可爱。只是她的性子,本就不是活泼的那种,全然抛弃了原有的恬静,反而觉得像只困在歌舞坊的燕子。
笙歌又穿回初见的灰色毛纺襦裙,脸上那道渗人的疤痕还是用胭脂描了几瓣梅花,除此之外,不愿戴任何珠钗,因为不大爱说话,常常被爱嚼舌的太监称为寡妇。
夫人李姬,自然是维持她这朵姑苏城里浸润的山茶花的清雅气质。一袭水绿色蝉翼纱裙,长发仅用白色缎带挽起,别一朵绿萼山茶,不愧是采桑阁阁主,一出场就叫人挪不开眼。
她亲自的婢女碧婷,虽是淡绿色的花骨朵,也是亭亭玉立,再过几年,长开些许,若有李姬提携,混个美人应该不难吧。
“月出不甘,求皇后娘娘讨个说法,为什么要害死本宫的孩儿”月出泣道。
依照丁四娘的经验,月出的哭泣是最惹人怜爱的。惨白的脸颊,因为胸脯的阵阵咳嗽而染上不太健康的薄红,更有点点泪痕装饰,颇得雨后落红的凄美。
“贱人,你害死本宫的孩儿,本宫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陈阿娇怒道,扬手一个巴掌。
紧接着玉成上前还了陈阿娇一巴掌,而月出挨了一巴掌,如风中残蝶般瘫倒在地,若不是笙歌及时搀扶住月出,怕是额头要磕到石头破了相。至于平日里爱仗着陈阿娇的皇后地位张牙舞爪的小双,此刻是异常地安静,只跪在地上帮陈阿娇揉揉脸颊上的掌印。
“两位姐姐,这中间必有误会,不如找堇王后评评理。”李姬拉住陈阿娇,柔声道,示意碧婷拦住月出这边。
这个李姬,不给我找茬就不痛快。我刚系上素心兰香囊,将冰月霜搓成水沾湿香囊,就感受到两道目光刷刷地射过来,表面是月光光的温和,实际是太阳光的毒辣。
“本宫是个番邦女人,承蒙襄王抬举,才得了个王后。礼仪学了好久也不会,早上请安还是被皇祖母罚跪。汉字也不认得几个,更别提琴棋书画了。李夫人就不一样了,之前可是名动长安城的采桑阁阁主,听说采茶舞须十二孔半音阶长笛伴奏,一舞赢得无数山茶花,真是教人羡慕的绿茶婊。哦,不对,是指身家不清白的人,李夫人应是茶花仙子。”我睁着无辜的月牙眼,假装害怕地退了三步,把头往地上埋,才敢捂着嘴巴笑一笑。
哈哈,绿茶婊这三个字,早就想奉送给李姬了。不过,茶花仙子更劲爆,陈阿娇见过刘彻画的茶花仙子图,露出半边香肩,可大可小,小的就是在皇上面前衣冠不整,大的可以说成妇人魅道。
“给本宫将这个施用妇人魅道的绿茶婊拖出去……拖出去杖责!”陈阿娇不算笨,借着我的话滚出来,就是差点顺口说拖出去斩了,倒是缺了皇后的气势。
“姬儿在茶花丛中熟睡,并不知情,许是陛下……”李姬作揖道,欲说还休,眉眼间露出少许沉醉在甜蜜之中的青涩。
“咦,李阁主熟睡了,怎么知道茶花仙子图是陛下画的。陛下可是个正人君子,才不会学九公子画些乌糟的春宫图。”淼淼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托着下巴,一双干净的眼睛满是疑惑。
嘿嘿,淼淼真是机灵。出门带淼淼,吵架不烦恼。淼淼话音刚落,李姬脸上的风轻云淡挂不住了,眉头蹙蹙。
“皇后娘娘,虽执掌凤印,但后宫之事,皆由母后亲力亲为。皇后娘娘,即便要冤枉本宫,也得先请示母后。”李姬不卑不亢,言辞冷淡。
“堇王后是襄王的妻子,整天往陛下的后宫跑就算了,连陛下为李夫人画的茶花仙子图,也比皇后娘娘先知道,莫非想爬墙了”碧婷补充道。
在未央宫,谁不知,陈阿娇这个皇后,做得像个寻常百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寒食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一场春雨一场暖。未央宫,木棉、玫瑰、玉兰、山茶、海棠等齐齐盛开,争得点点春光。然而,经过刘彻的一番赏罚,后宫的美人都沉寂下来了。
李八子李姬将采桑阁的山茶花移栽一部分到昭阳殿,整日不是给山茶花松土除草、浇水施肥,就是练习采茶舞,衣袂飘飘,舞姿清雅,倒是吸引不少宫女驻足羡慕。但是,她没有再去猗兰殿外提着食盒吹冷风。
王良人王月出在九华殿跟着玉成学苏绣,绣好的玉兰帕子都是托笙歌转交给高逢,基本上不出九华殿。她每天都会抱着司马相如所赠的红袖,坐在殿外抚琴几曲,多是些伤春之词。
卫美人卫子夫,入住云光殿。她明明处于盛宠之中,可总能完美地避开刘彻来云光殿的时间。一会儿去九华殿给王月出熬伤寒药,一会儿到昭阳殿为李姬擦跌打酒,圣母玛利亚呀。前些日子,还向我请假,想去姑苏探望卫青。刘彻当然不许,理由很充分,卫青还处于危险之中。呵呵,甲子杀人只出手一次。
以上八卦,都是淼淼边吃卤猪肘边唠叨的。卤猪肘吃完了,她就开始嚷嚷着回桃花坞看账本。她哪里肯学认字,多半是想约子都于花前月下啃烧鸡。
至于肚子里的那块肉,白扁寄信过来,说是等到寒食节污血才会全部清除。白扁熬的这副滑胎药,性子温和,除了亵裤落红时腹部微微疼痛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动静。而且,年轻有为、性子耿直的淳于太医天天为我把脉,开了安胎药,未察觉出异样。所以,神医这个称号,白扁当之无愧。不过,他喜好管自己叫药王。药王这个名,听着好生熟悉,可记不起为何熟悉了。
刘珺离开长安城已有六十七天了,中途回来的那次不算的话。他日日寄家书,我随手扔在一堆废话奏折里,吩咐淼淼拿出去烧掉。在依依的催促下,我尝试着照搬几首宋词,可嗅到卫子夫煲好的当归乌鸡汤的香味后,泪水模糊了眼睛,扔掉毛笔,寄出去空白的家书。刘珺,你对我的情意,到底存了几分真。
所幸,我抽不出时间去思考这些令人痛地无法呼吸的问题。王娡将后宫的权力归还给陈阿娇后,陈阿娇便全部推到我的肩膀上。她当卫子夫是情敌,不许她接触一丁点的宫中事务。可陈阿娇喜欢做的是当寻常百姓家的妻子,围绕着刘彻的作息转悠,搞出点拈酸吃醋的风波,
寒食节,禁烟火,吃冷食,持续三日。拨太监去各宫殿熄灭所有火星,分配各宫殿的夜明珠用度,以及安排御厨提前准备寒食。这些额外的节日开支,我参考着以前的账本,熬了好几个通宵,才琢磨出来。
寒食偏清淡,有寒食粥、寒食面、蛇盘兔、枣饼、春酒等,都不如油腻腻的烤鸭和清甜的梨花酒,反正我和淼淼不喜欢,在桃花坞的冰窖里藏了许多煮熟的海鲜,以待寒食节。
寒食节的第三天,为宫廷踏春活动,我假装孕吐不止,才求得卫子夫默默地张罗。可当我发现踏春地点在沧池边时,就后悔了。卫子夫大概是将我的郁郁寡欢理解为思念成疾了。刘珺为了我的一句戏言向王娡建议在沧池边栽种桃花的逸闻,传遍了长安城。
成片的桃花,如云霞般缭绕在沧池边。桃花树之间,用彩绳挂起秋千。这些彩绳,一般由刘彻的妻妾编织,寓意为祝陛下千秋万岁。陈阿娇懒惰,买的是母猪都挣不脱的正红色牛皮绳,安全可靠。王月出也怕出事,亲自扭的麻绳,泡在玉兰花汁里,浸出温和的月白色,深受众人的喜爱。卫子夫心灵手巧,选的淡黄色麻绳,绞成桂花结,美观实用。李姬的碧色丝带太纤细,怕摔坏屁股,无人敢坐。
因刘彻扔掉了冰月霜和素心兰香囊,我暂时找不到再次对付王月出的机会,就没有同她闹翻。然而,也不远了。我故意拉着笙歌,到处乱跑,一时爬上正红色秋千随风飘荡,一时跳到淡黄色秋千抓桃花树枝,将所有的秋千摸了个遍。吓得单纯的笙歌在树下一直喊着小心孩子。
王月出身子弱,只在桃花树影底下,铺了云裳,做一双挑金飞龙黑靴。我绽开灿烂的笑容,直接忽视玉成的冷言冷语,摇着王月出的胳膊,邀她一起荡秋千。她抿抿嘴唇,不甘心地摇摇头,可那双含着盈盈秋水的眸子望向秋千时泄露丝丝渴望。
“别害怕,朕推你。”刘彻送走回椒房殿熟睡的陈阿娇,又折返来招惹王月出。那温柔霸道的声音,扑在月出的耳垂,画出一团红晕。
刘彻抱着王月出走向正红色秋千之际,我及时拦住去路,指向旁边的月白色秋千,拽着刘彻的衣襟,欢快地走去。
果然,王月出不适应荡秋千,我和刘彻还没有把她推向沧池的上边,她紧张得掩住嘴巴咳嗽,咳得脸色发白,刘彻只能扫兴地抱起她去看太医。
王月出在笙歌和玉成的搀扶下离去后,我抢先霸占了位置,喊淼淼过来推。我抓着月白色麻绳,涂了淡紫色蔻丹的指甲嵌入其中。当双腿跃过沧池时,悄悄地弄断尾指,等冰凉的透明液体流入麻绳,经太阳晒干,我才佯装大意,坠入沧池中。
砰砰地两声,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将灌了几口池水、头脑空白的我紧紧地捞在怀里,紧接着听到乱糟糟的呼救,以及连续的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我勉强地抬眼,正对上那双不太标准的丹凤眼,放大的俊颜写的是深深的忧虑么可惜,感受到下半身一股伴随着剧痛的热流后,我放软了身子,极力地压制嘴角的一缕胜利的笑意,陷入昏迷。
当我揉揉惺忪睡眼,透过三重薰衣草紫纱帐,见到后宫的重量级人物皆聚集在正殿之中,收敛好紧张的情绪,换作捂着肚子的疑惑,寻得跪在窦漪房面前的淳于太医,顾不上穿鞋,连忙抓着他的衣襟,急切问道:“太医,我的孩子怎么样”
“小浪蹄子,你已嫁作人妇,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窦漪房将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恼道。
窦漪房一口一个小浪蹄子,又何时当我是刘珺的妻子。不过,这个堇王后不做也罢。她看不惯我拉拉扯扯,我偏要,还握上淳于太医的手腕,急得眼泪簌簌。
“母后,堇儿刚失去骨肉,一时心神大乱,就由着她不懂事吧。”王娡劝道,言语间饱含了担忧。
王娡若真的担忧,又怎么会特意透露出我小产的消息呢。她定是将刘彻夺了她的后宫权力的仇恨转移到我的身上。所以,我自然要配合着演一场失子之痛。
“不会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寒兰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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