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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寒兰遇春便凋零。没有兰花点缀的寒兰,舒展着修长的银边叶,清清冷冷的,逢上清明节的杏花雨,愈发地孤傲。然而,寒兰阁里,只种单调的寒兰。

    我躺在九尺大的白玉床上,不睁开眼也知晓身处寒兰阁。即使兰花谢了,淡雅的香味犹在,熟悉到泪水和春雨一起哀悼。

    另一半的鸳鸯枕上残留着墨色的发丝,我的嘴角绽开了一朵凄婉的笑,刘珺回来了。他现在应是跟随刘彻去阳陵拜祭先帝刘启。

    打开衣柜,空无一物。自从我发现刘珺往当归里掺杂藏红花后,就开始打包衣裳,偷偷地运到桃花坞。而且,我托工匠在衣柜的背部设置暗格,存了写好的休妻书。汉代,还没有和离这个词,这是我特地询问了子都,才了解到的。

    可是,我抽出整个暗格,钻进白玉床底,翻遍书架,也找不到那封用刘珺送的红豆玛瑙串套住的休妻书。

    “不用找了,本王烧了。”刘珺坐在紫檀木雕白泽书案前,冷冷地道。

    这书案,原先雕的蟒蛇,刘彻砸坏后,我主动提出肉偿换了白泽。说是白泽,也不全是。古代神话的瑞兽白泽,可没有我请画师照着刘珺的俊颜绘出的白泽般飘逸出尘。如今,匆匆地瞟过去,感觉书案上未打磨光滑的木刺,刺进心头。

    “没事,桃花坞还有十几份。”我不愿靠近刘珺,便走到轩窗旁边,呼吸潮润的空气。

    “本王不会签的。”刘珺道。

    循着脚步声,我挪了一小步,却恰好撞上刘珺的胸膛,抬眼望去,一如既往的嗔笑映在那张晒了巴蜀的阳光后泛出微黑的脸,令我的身子稍微颤了颤。

    “襄王会签的。否则,李倾城会被献给伊稚斜。”我懒得去挣脱刘珺的怀抱,任由他的下巴搁在肩膀上。

    “堇儿以为本王真的失去九黎组织么九黎组织直接听候本王的差遣,而不是九黎骨令。”刘珺冷笑道。

    难道说,那份不知真假的遗诏,只是骗韩夫人夺取九黎骨令,远离长安吗韩夫人必定将九黎组织带到雁门关。所以,接下来的雁门关,可是和匈奴正面对抗么那么,我需要去姑苏城找卫青回来挂帅吧

    蓦然,我的脖颈被刘珺轻轻地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丹唇毫无防备地溢出吟哦声,取悦了刘珺。

    “襄王想要的话,我愿意配合。,大家都喜欢。”我转过身子,快速地脱了寝衣,露出月白色兰纹肚兜,笑靥如花。

    刘珺压抑住那双逐渐炙热的寒潭眸子,砰地一声关上轩窗,脱了水蓝色袖袍将我包裹起来,默默地盯着我,尔后一拳捶到墙壁上,顿时手背血迹斑斑。

    “襄王有九黎组织,我有红月公子。在这里虚情假意地不肯签休妻书,只会害了你相守十年的红颜知己。”我十分嫌弃地皱眉,扔掉了刘珺的水蓝色袖袍,讽刺道。

    “虚情假意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是虚情假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是虚情假意”刘珺将我的肩膀扳到他的面前,冷笑道。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两句都是我寄给刘珺的家书。刘珺特意挑出它们,是在含蓄地表达身在巴蜀心系长安的相思。他想我一盏茶功夫,念李倾城一个时辰,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别拿你的深情来恶心我,在当归里掺杂藏红花时怎么不说,在河西走廊被伊稚斜俘虏时怎么不说……”我笑得飙出眼泪,捂着瘪瘪的肚子时,才知自己有多么可怜,竟然为了刘珺的一点点相思而触动。

    “本王害死了小龙虾,你害死了小泽,扯平了。”刘珺道。

    “扯平了襄王从来就没有想要过我的孩子。若不是我这个朱雀命格,指不定像王月出一样,玩腻了一阵子就抛弃了。不,或许一夜风流后就嫌脏了。”我退后了几步,捂着抽痛的胸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刘珺抓着我的手,扯开他的衣襟,抚摸上滚烫的胸膛。那健朗的胸膛,刻着几道新添的疤痕,尤其是贴近心脏的一道,触摸之际,颤抖的手冒出了冷汗。于是,心疼大过怨恨,我吻着他的胸膛,泣不成声。

    “阿珺相公,你杀了我好不好,疼,很疼……”我泣道。

    他总是有办法将我爱着他的一面引出来。那道贴近心脏的伤疤,意味着从巴蜀回长安的路上,连刘彻的赤帝十八骑也护不住他的安全。

    “不疼,一点都不疼,只有堇儿对本王冷淡时,本王才会疼。”刘珺紧紧地搂着我,哽咽道。

    “放过我,好吗与其担忧有一天你和李倾城成双入对,倒不如早点退出来。我承认,我贪心,只想霸占一个完整的你。”我猛然推开他,脚步不稳,跌倒在地,顺势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小声地啜泣。

    “那就继续霸占着。本王喜欢贪心的堇儿。”刘珺也蹲下来,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泪痕,在我的额头落了一个轻柔的吻。

    他的声音真好听,宛若温热的梨花酒,于清冽之中细尝出深情,暖暖地流入四肢百骸。

    突然,淼淼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喊道:“堇姐姐,云光殿出大事了!”

    “咦,这位俊朗的小倌是堇姐姐新买的。看他的身架,估计练过武,推拿起来肯定比偷吃了马鞭牛鞭鹿鞭的子都舒服。”淼淼是我趁着刘珺离开长安后买下的婢女。她不认得刘珺,见刘珺强势地揽着我,似捉奸般捂着嘴巴笑,还围绕着刘珺转圈,将他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番,连袒露出的胸膛也不放过。

    “哦,小倌偷吃了马鞭牛鞭鹿鞭的子都”刘珺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加大了扣住我的腰部的力度。

    “小倌倌,你在吃子都的醋放心,子都是淼淼的。只要不在床上像襄王一样玩什么铁牛耕地的话,堇姐姐会爱死你的。”淼淼这个黄花闺女越说越兴奋,全然不懂矜持。

    “淼淼,你再敢乱说一个字,就把你卖了!”我恼道,想起铁牛耕地时,潜意识地朝轩窗瞟了一眼,脸颊瞬间烧成红虾子。

    “堇姐姐,淼淼说错了什么难道不是铁牛耕地,而是老汉推车”淼淼抓抓发髻,疑惑不解。

    我气得随手抄起书案底下的书,朝淼淼的方向扔过去。幸亏淼淼的行动机敏,啊地一声弹跳起来,向我吐吐舌头,尔后一股烟地溜走。

    刘珺的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比春花还灿烂,捡起那本砸淼淼的书,拆了红豆玛瑙串,缓缓地念道:“襄王妻子堇王后,犯了七去之中的两条,分别为无子与妒忌,当休。无子,堇儿是在责怪本王服侍得不够努力吗妒忌,堇儿扮作九公子,在桃花坞养了一大堆面首,本王妒忌得发狂。”

    “你不是说烧了吗”我恼道,拍开刘珺的魔掌,爬起来时晃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辰
    时节薄寒人病酒,刬地东风,彻夜梨花瘦。

    清明过后,步入仲春,梨花胜雪。

    淼淼所说的云光殿大事,便是卫美人卫子夫怀了身孕,被提升为夫人,而陈阿娇照例大闹一番,差点动了卫子夫的胎气,激怒了刘彻。所幸,陈阿娇只是被刘彻罚了十几年未变的禁足。反正,陈阿娇性情慵懒,爱在椒房殿里转悠,连早上的请安都省下来了。禁足不痛不痒,唯一令陈阿娇心烦气躁的是,无法跑去猗兰殿,同刘彻戏耍。

    我也烦躁。自从卫子夫有了身孕,刘彻以陈阿娇还在禁足为由,将后宫的大小事务完全扔给我。更可恶的是,卫子夫孕吐反应强烈,特别爱吃酸食,刘彻又梦见了云光殿的庭院种了梓树,大喜,以为卫子夫这一胎怀的是龙子,当即给未出世的孩子取名为刘梓君,并吩咐高逢将奏折搬到云光殿里,日日守着卫子夫,羡煞宫人。所以,我要在云光殿和猗兰殿之间来回奔波,连午睡的时间也抽不出。而且,晚上必须回寒兰阁睡觉,几乎脑袋刚沾上鸳鸯枕头,就去找周公抱怨了。

    生辰将至,我软磨硬泡,求来三天假。但是,后宫三天,若无人镇守,能掀起翻天的浪。未央宫里,刘彻信不过李八子李姬,当她是赏心悦目的舞姬。陈阿娇闲散惯了,又因禁足和刘彻置气,就刘彻这臭脾气,肯定拉不下面子去哄她执掌后宫。无奈之余,刘彻陪卫子夫共同打理了三天。

    至于王月出,谋害襄王子嗣这一条,刘珺不仅矢口否认指使王月出落胎,还信誓旦旦自己也是在阿胜大婚时才得知我的朱雀命格。结果,只有窦漪房大怒,下了道懿旨,将王月出做成人彘。

    人彘,就是把人变成猪的酷刑,剁掉四肢,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想想都毛骨悚然。

    我旁敲侧击,央刘珺劝劝窦漪房收回成命,将王月出打入冷宫即可。可刘珺一副将打胎责任彻底推给王月出的冷漠表情,直接忽视我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我知道,他记恨我狠心打掉了小泽。小泽便是他在巴蜀知晓我第三次怀孕后取的名字,寓意泽被大汉。

    我又去缠着刘彻。起初,我以王月出的楼兰公主身份为由,提醒刘彻慎重,处以人彘酷刑势必招致楼兰国的不满。而明明心疼得偷偷地去地牢给王月出送药的刘彻,居然回我一句楼兰国已经向匈奴投诚。

    然后,去给太后王娡请安时,她十分热情地嘘寒问暖,我觉得她挺维护王月出的,便趁机诉诉苦。王娡给出的主意是,我主动承认是自己妒忌王月出曾经和刘珺有一段情,就故意设计,将意外小产的事嫁祸给王月出。我当然摇摇头,那么之前的坠入沧池,就白白受了罪,还喝了好几晚中药。

    可是,接下来的几夜,被刘珺折腾得求饶,也无法入眠。我翻来覆去,决定这次放过王月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窦漪房如此紧张刘珺的孩子,下次吸取教训,抓到王月出的把柄,绝不心软。

    生辰那日,因雁门关告急,刘珺一大早就去宣室与刘彻商讨对策,而我先行去长信殿请安。怕窦漪房找茬,我在膝盖上各围了一块护膝的棉花,再挑了件深蓝色迷花云裳遮盖住。淼淼和依依翻遍了整个兰兮小筑,也没找到梨花,我记得摘心楼附近就栽种了一片,还打算向司马迁请教酿梨花酒呢,刘珺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把它们连根拔起了。因赶时间,我只能不戴首饰,表达自己认错的诚恳。

    长信殿,燕姑领着一群太监,熟练地拦住我们的去处。据说,每次请安,只要有我在,大家都会在殿外跪上半个时辰。王娡是太后,不能拂了皇家的面子,便赐了免跪。卫子夫和窦绾身怀六甲,更是被请到殿内就坐。只有我和李姬两人跪在潮润润的地上,相看两相厌。

    大概是窦漪房怜惜李姬被王月出连累,失去龙种还被降级,这次只跪了半柱香,窦漪房就苏醒了。燕姑忙里忙外,指挥着宫女又是拿尿壶又是端漱口水,偶尔砰砰作响,就破口大骂,拳打脚踢。尔后,燕姑板着一张脸,邀请我和李姬入内。听陈阿娇八卦过,有一次请安,窦漪房嘴角残留着豆腐渣,分明是早早苏醒,吃了甜点。

    正殿里,窦漪房披着彩凤云暖披风,坐在金丝楠木软塌上,拉着卫子夫的手,柔声道:“子夫,你可要争气点,给哀家生个大胖皇曾孙。”

    “子夫尽力。”卫子夫笑道。

    “绾绾,你都六个月的大肚子了,别大清早过来请安,好生歇息着。女人怀头胎,必须打起十二分小心,稍不注意就落下病根子。哀家的体寒症,便是生嫖儿染上的。”窦漪房满心欢喜地看着窦绾,笑得鱼尾纹都卷起了花朵。

    “绾绾谢皇祖母垂爱。”窦绾欲跪地谢恩,被窦漪房及时阻止。

    “绾绾,小世子可取名了”窦漪房握着窦绾的手,笑道。

    “回禀皇祖母,叫刘昌,祝大汉繁荣昌盛。”窦绾道。

    “好一个繁荣昌盛!绾绾的小世子真是福星转世。”窦漪房大笑。

    窦漪房和窦绾谈了一炷香的家常,才瞟了一眼李姬,再次笑得皱纹挤成一团,道:“姬儿,别跪在地上呀,刚小产受不得寒气。前些日子,珺儿捎了一个山茶铜铸香炉过来,燕姑快拿给姬儿暖暖手。”

    “姬儿谢皇祖母恩宠。”李姬起身行礼道。

    窦漪房又特意询问李姬一盏茶功夫的近况,瞅到我跪在地上小鸡啄米,立即来了兴致,喝道:“堇王后,兰兮小筑没人教你礼仪吗跪没跪相。”

    燕姑连忙附和,跪在地上示范,道:“堇王后,跪在地上,要抬头挺胸,目视前方,面带微笑,左手覆盖右手,搁在右边的腰上。”

    我跟燕姑学了几遍,窦漪房便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我跪安。

    “皇祖母,堇儿有罪要忏悔。”我磕头道。

    “何罪”窦漪房马上擦亮了眼睛,笑道。

    “关于王良人的事。是堇儿怨恨她抢了阿珺相公,才借机将流产的事栽赃给王良人。王良人心善,对堇儿有愧,便主动承担下来。”我轻声道。

    “胡闹!”窦漪房一拐杖重重地打在我的背部,怒道。

    我咬咬嘴唇,耷拉着脑袋,默默地承受皮开肉绽的疼痛,眼泪啪啦啪啦地流了一地。

    “母后,堇儿年纪小,原谅她这一次。”王娡跪在地上生生地截住窦漪房。

    “年纪小小浪蹄子都流了三次胎,还小么”窦漪房冷嗤了一声,朝王娡的怀里踹了一脚,大步迈到我的跟前,又是一拐杖砸在我的背部,血流不止。

    “皇祖母,堇姐姐身子差,不如改作禁足吧”卫子夫跪地道。

    “禁足卫歌姬当自己是皇后么说禁足就禁足!”窦漪房怒



第一百三十七章 倾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段插曲,依旧没有我,但是不苦涩。后来,每次我在紫宸宫拿李倾城来撒泼时,刘珺都会从三维物种平行空间记录仪调出点点滴滴来证明他对李倾城并无男女之情。呜呜,接着他就趁我看得入迷,将我扑倒在珊瑚床上了。

    清明节后,多雨,丝丝缕缕,如绿绮上长着的发霉愁苦,拂去的话,怕损伤了桐木,不拂,更恐失去天籁之音。

    堇儿生辰,刘珺腻在紫宸宫三天,恍若隔世。回长安的路上,刘珺看着趴在他怀里熟睡的堇儿,忍不住在她的淡紫色兰瓣上印了一个轻柔的吻。兴许是错觉吧,他的堇儿越来越美了,小巧玲珑的身躯,白嫩光滑的皮肤,瓜子脸,月牙眼,胸前的玉桃饱满欲滴,锁骨的红月变幻多姿,怎么看都不够。

    当他决定在东海为堇儿建一座紫宸宫时,他知晓他对这只一会儿小狐狸一会儿小蠢猪的东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东海,曾经是他的噩梦。当初,他童言无忌,在家宴上,将珺字解释成君子,要做董仲舒的门生,成为大儒。可平时待他比太子刘彻还纵容的先帝刘启,竟将珺字拆为君王,认为他包藏谋反之心。七天七夜,带出的护卫全部被先帝刘启的紫衣侍卫杀死,尸体漂浮在海浪之上,而他躲在东海底下,看着海水一点点变成腥臭的红,再慢慢地净化。自从死里逃生、患上寒冰症后,他表面上流连于长安城的歌舞坊,落下一个薄情冷王的名声,暗地里弃文从武,手握九黎骨令,重建九黎组织。先帝大概是以为他不足为惧,望他的眼神似乎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不过,他已强大到足够与之抗衡,不再傻傻地介意先帝是不是讨厌他了。

    如今,他和堇儿并肩站在紫宸宫,眺望东海,眼里满是堇儿对大海的欢愉。对,堇儿前世定是一条爱缠着他的八爪鱼,才会产生强烈的归属感。话说,念奴也同堇儿一样,见到大海就嗷嗷地叫着小金鱼,若不被阿胜拽住,早钻进大海里。她们,真像姐妹。

    他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这条八爪鱼寒冰症有药可医的消息传出来后,从巴蜀到长安,他受到各方势力的追杀,却为了一只泛白的水蓝色香囊,生生地受了一剑。这只水蓝色香囊,正是堇儿绣的,绣工一般。姑苏城,他吃到堇儿做的虾仁阳春面,从此餐餐都离不开虾仁。或许,更早吧,沙漠上第一次相遇,堇儿抢了他的水囊,他发现自己的眸子有了温度。

    说来可笑,起初,他很排斥喜欢上堇儿的这个事实。所以,他得知堇儿的第一个孩子小虾米被王月出害死,他选择了淡漠。他探到堇儿的第二次喜脉时,往当归里掺杂藏红花,以压下悸动。甚至,他忽视堇儿在身下的求饶,只顾着发泄,结果,堇儿痛,他也痛。在巴蜀的日日夜夜,他读着依依的汇报,辗转反侧,想堇儿的一颦一蹙,将堇儿写的抄袭家书看了一遍又一遍,舔了舔家书上的红豆残渣和卤猪蹄油印,他终于承认,离开她,他的人生没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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