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谷
“堇王后,额前的淡紫色兰瓣,用珍珠粉遮住,点一颗朱砂痣,可喜欢”秋夕姑姑问道。
我抬眼,对着铜镜,朱砂痣简单大方,确实改善了我过于小家子气的模样。
“眼角两侧,涂上一层金鱼粉,说不定我是鲛人族呢。”我笑道。古代没有眼影,眼睛的美丽全靠天然,这回画上金鱼粉还不艳压四方。我越幻想越兴奋,丝毫没有注意秋夕姑姑听到鲛人族三个字时,酥滑的手臂轻微地颤抖。
妆罢,我站在镜台前,迟迟不出殿。秋夕姑姑的手实在是灵巧。十字髻,根据我的脸型,稍作改良,头顶盘了活泼的单螺,垂于两侧的环形,只略过耳朵,并分出一股墨丝搁在胸前,明艳之中保留一份小家碧玉。云鬓花颜金步摇,也舍弃了,额前安芍药金华胜,环形发髻上别蝴蝶金钗,华丽之中增添一丝灵动。再配上一条大红牡丹夺魁云霞长裙,勉强称得上惊艳了。
说是小家宴,便指的是没有男人的参与,只有一帮女眷的谈笑风生。咳咳,绵里藏针差不多。酉时三刻,长信殿小家宴,众女眷跪坐在食案前,等候太皇太后窦漪房的到来。
今日的小家宴,颇冷清。馆陶长公主因陈阿娇被杖责和椒房殿遭封闭一事,同窦漪房哭闹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便赌气称病。靖王后窦绾,再次怀了身孕,孕吐比较强烈,自然不得出席。卫夫人卫子夫和皇后陈阿娇皆养病,也不能参加。
广川王后萧氏,受广川王刘越的连累,陪刘越静思己过。这广川王,犯的过错,便是绣衣使者江充严查的皇族妾侍驾车驰道之事。广川王今年新纳了一个来自采桑阁的夫人李氏,十分得宠。刘越得知李氏被江充收押,当即大怒,集结若干护卫,闯天牢救李氏,并打伤了江充。第二天,跟江充交好的大臣,于朝堂之上纷纷弹劾广川王刘越。刘彻明明大喜,还装作一副痛惜手足为了美色枉顾礼法的神态。安抚江充,擢升为水衡都尉。斥责刘越,并以太皇太后寿宴将至为理由,将其扣留在长安城,禁足反思。一些不懂帝王心思的大臣例如汲黯,直言广川王的惩罚太轻,熟不知刘彻派了紫衣侍卫护广川王的安全,软禁意味甚浓。
江充最终动了广川王刘越,而不是中山靖王刘胜,倒是我的失策。细细分析,发现算漏了一点,便是常山王刘舜和胶东王刘寄这两个造反失败的诸侯王,同广川王刘越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难保刘越也有异心。刘彻必定越过奏折,私底下暗示了江充,借驰道做文章,抓住刘越的把柄。
“太皇太后驾到!”燕姑尖细的噪音刺破长信殿的上空。
我沉浸在驰道之事的思索中,一时回不过神,在依依的提醒下,才急忙下跪,不料还是被窦漪房发觉,得了一记飞刀。
待窦漪房入座,众人起身,宫女上菜,欢快的鼓乐声响起。肚子饿得打鼓的我,暂时忘记了刘珺的表妹韩锦瑟,伸长了脖颈巴望着宫女高高举在头顶的菜,发现全是绿油油的青菜,顿时蔫成了一棵小白菜。所幸,孕妇总享有一些特权。我抱着一盅鱼胶乌鸡汤,咕噜咕噜下肚,绝不看食案上的青菜一眼。
“韩表妹那双水杏眼生得真美,盈盈秋水,跟襄王的相似。”李姬笑道。
听得李姬的赞美,吃了七分饱的我,皱皱眉头,索性抬起头,仔细打量一番坐在窦漪房身边的韩锦瑟。乍一看,韩锦瑟这眼睛,神似韩夫人韩兰的,眸子里氤氲着秋水般的烟雾,甚是惹人怜爱。不同的是,韩锦瑟的眼睛,掌握了丁四娘娇媚入骨的火候,多看几眼便能瞧出,又是一个讨男人宠爱的尤物。这绿茶婊李姬,为了讨好窦漪房,硬是把韩锦瑟那双像韩夫人的勾魂眼,说成同刘珺有夫妻相,真是讨厌至极。
“李姐姐过奖了。”韩锦瑟福了福身子,笑道。
果然,韩锦瑟也是想当刘珺心中的寒兰仙子的。梳堕马髻,著明月珠,水蓝色云裳为上衣,月白色云雾为下裙,沉静姣好,知书达礼。
“韩表妹为什么喊李八子为姐姐呀,可是想入宫常伴陛下左右卫夫人没有身孕前,陛下喜欢腻在猗兰殿批阅奏折,无聊时便同李八子一起吃茶点。有好几次,书案都残留白色的不知名液体,兴许是茶渣。韩表妹可向李八子讨教一番陛下爱喝的茶有些是白色的。”我笑得天真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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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行刺
瑟曲罢,在场的女眷,极尽赞美之词。唯独窦漪房安静地闭上干涸的双眼,嘴角轻轻地抿起,看不出任何情绪。
“韩姑娘,可有这首瑟曲的曲谱河间王好曲,本宫想学学,为河间王聊以解闷。” 河间王刘德王后孔氏笑道。
啧啧,孔氏亏是孔夫子后人,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河间王刘德,同大儒董仲舒是知交,一心致力于恢复秦朝焚书坑儒之后的典籍,工程浩大,哪有闲情逸致听曲。
“回孔王后,这曲谱,乃是瑟瑟的心上人所作,不外借。”韩锦瑟脸颊薄红,羞涩地低头。
“哦,这里头还有故事,道来听听,说不定太皇太后做主,成全一段佳话。”李姬笑道。
“李姐姐莫再问瑟瑟了,瑟瑟说不得。”韩锦瑟嗔道,绞着手里头的兰纹帕子,一副小女儿家芳心初动的情态。
“既然说不得,李八子何必强人所难呢。”我抢在李姬的前头,巧笑嫣然。真给韩锦瑟机会编故事,那是不是顺理成章就提出为刘珺纳妾呢。瞧着李姬和韩锦瑟的面色稍稍不豫,我继续补刀道:“襄王八百里加急,给本宫寄了一首边关曲调。本宫手伤了,弹不得曲子,韩表妹色艺双全,可否代劳,算是替家宴助兴一番。”
哈哈,话音刚落,韩锦瑟已气得将帕子撕开了。不得不赞叹自己颇有宫斗的潜质。前半句,提及襄王寄曲,便是明示刘珺与我夫妻情深,激起韩锦瑟的妒忌。后半句,烦请韩锦瑟奏曲,倒有几分羞辱她像歌姬般的意思。
我举着酒杯,朝后向淼淼和依依,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不料,还没看清淼淼翘起的大拇指,就被依依夺去了酒杯,道一句襄王有令不得饮酒。我立刻垮着脸,拿银筷子戳戳食案上的白菜。哼哼,刘珺远在代郡,也有法子令我过得不自在,讨厌鬼讨厌鬼。
砰地一声,窦漪房掀翻了茶杯,怒道:“色艺双全,是你堇王后该说的话么!别忘了,瑟瑟是珺儿青梅竹马的表妹,污水泼在她身上,珺儿感同身受。”
“堇儿谨遵皇祖母的教诲。”我挺起肚子,扁扁嘴,轻声道。
窦漪房大概前世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每次见面我不是讨得声声训斥,便是被打得遍体鳞伤。她这回开口,不再小浪蹄子地喊,已是给足了我颜面。刘珺不在身边撑腰,我只能忍气吞声了。幸好小遗在肚子里,窦漪房多少顾忌着她宝贝的曾孙。
“堇王后不是想献曲么,藏着也只会糟蹋了,倒不如赠给瑟瑟,共赏瑟曲。”窦漪房不依不饶。
我回了一声诺便嘱咐依依去趟猗兰殿,将金丝楠木软塌上搁着的那残旧的瑟曲谱送过来。这瑟曲,是从猗兰殿外的桃树下挖出来的。咳咳,我可没有在桃花树下埋梨花酒。言归正传,瑟曲刻在一块白玉砖上,边沿的字迹模糊,还是邀请了李延年入猗兰殿,补全了瑟曲,抄写在书简上。
其实,这瑟曲,调子普通,念的是思乡之情。李延年瞟了一眼,在我的央求下,敷衍了一曲。倒是欠扁老头,看见瑟曲,暴跳如雷,说是宫中禁曲,差点夺过去烧掉。听到宫中禁曲四字,我联想起这猗兰殿的前主人慎夫人,便理清了思绪。
当年,文帝携慎夫人游幸,于霸陵桥远眺,文帝指着新丰驿道,说这可以通达慎夫人的故乡邯郸。慎夫人动了思乡之情,即时兴起,鼓瑟落泪,而文帝引吭高歌,曲调凄婉。这则故事,被记载于史册,流传颇广。
不知,窦漪房重听此曲,作何感想。如果不是看在窦漪房疼爱刘珺的份上,我不会收起浑身的刺,任人欺负。可悲的是,窦漪房对刘珺的疼爱,建立在刘珺是梁孝王之子的上面。若窦漪房得知刘珺是先帝刘启之子,恐怕将与刘珺翻脸。
“此瑟曲,需剑舞相配。”韩锦瑟接过瑟曲谱后,瞪了一眼正在吃燕窝粥的我,冷嗤一声,尔后笑语盈盈,作揖道。
我正暗暗诧异韩锦瑟为什么提出与这思乡情切不符的剑舞时,窦漪房一声允了,长信殿中央便多了一位长相阴柔的男子。这男子,一袭粉色长衫,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肤若凝脂,眸如水杏,别在背后的软剑,也化成素白水袖,待他一舞惊鸿。
果然,瑟曲再起,窦漪房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后,便一杯杯酒灌入肚子,在旁的燕姑跪地哀求,也劝阻不了窦漪房心底的郁结。据闻,文帝临终前,恐窦漪房效仿吕后将戚姬残害成人彘,便下了圣旨赐死慎夫人,并给予了死后同穴的无上殊荣。没有女人,能够不介怀,原本疼爱自己的夫君,在自己失明之后,同别的女人做恩爱夫妻。慎夫人,将是窦漪房永恒的魔咒。嘿嘿,弹过慎夫人的瑟曲的韩锦瑟,必定失了窦漪房的宠爱,进不了兰兮小筑。
“庚轲。”依依终于不是面无表情了。她眉头皱起,向前一步,护着我,袖中的匕首稍微露出锋芒。
“庚轲不是在刺杀平阳侯的行动中自尽吗”淼淼也神色凝重。
“庚轲痴迷于韩锦瑟。”依依盯着庚轲,道。
“韩夫人说她有一个妹妹韩秋,但无人见过。”秋夕姑姑望了一眼窦漪房,充满忧虑。
我趴在食案,假装犯困,大脑飞速运转,将这三人说出的信息整合起来,就是韩夫人的女儿韩锦瑟可能唆使庚轲行刺窦漪房。难怪韩锦瑟傻傻地弹奏慎夫人的瑟曲,她根本嫁不了刘珺。
霎时,庚轲的软剑飞向王娡的食案,众人大惊之际,那软剑只是卷起食案上的酒杯,旋转几圈,酒杯安然无恙落在食案上后,软剑轻轻一挥,洒落白色的霜花。众人收回跌宕起伏的心的同时,皆鼓掌喝彩。
于是,当庚轲的软剑再次指向窦漪房的食案时,众人反应如常。等庚轲的软剑将缠上花容失色的窦漪房的脖颈,我才及时扔过酒杯,砸向软剑,令软剑的方向偏开。我递了眼色给依依,依依迅速闪出匕首,与庚轲搏斗。
在场的女眷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慌。王娡吩咐侍卫将长信殿围起,亲自守护窦漪房。然而,韩锦瑟毕竟是跟着九黎组织排名第一的甲子学武,手起刀落,一路杀了不少侍卫。若不是我的肩膀生生受了韩锦瑟一剑,抵挡了韩锦瑟对窦漪房的进攻,窦漪房怕是当即毙命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侍卫涌入,韩锦瑟和庚轲应付起来显得吃力。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庚轲担忧着韩锦瑟的安危,与依依的决斗时常分神,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依依一剑穿破喉咙而死。这边,韩锦瑟得知庚轲已死,像疯子般斩杀侍卫,鲜血染透衣裳,最后被依依生擒。
“传淳于太医。”窦漪房一拐杖重重敲地,见我捂着肩膀的伤口疼得眼泪簌簌,眉头蹙蹙,恼道:“堇王后是打算再次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冬至
冬天的气息愈发严寒了。长安城,终于落了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被蝗灾折磨许久的大汉上下,松了一口气。
转眼间已临近冬至,在长信殿安安分分地休养了两个月,肩膀上的伤口已结痂,四个月大的肚子也微微凸起。看着边关传来的一个又一个捷报,心情自然大好,吃了不少秋夕姑姑亲自煲的补身汤。
刘珺打开代郡城门,迎战伊稚斜单于,吸引了其主要兵力。派霍去病领五百精兵,绕过江都王刘非在雁门的屯兵,改道刘非的老巢即国都广陵,不到半月便攻破,收缴大量粮草和金银珠宝。拨卫青带三千轻骑,长途跋涉,趁右贤王举办篝火夜会之际,奇袭右贤王,俘虏匈奴万余人,牲畜千百万头。可谓大获全胜,史称北上之战。
不过,我所看的《史记》只有卫青夜袭右贤王这一笔。历史上,没有襄王刘珺的任何功绩,而霍去病是跟了卫青的三千轻骑。本来得知自己不是地球人,我还欣喜些许,不必遵守蝴蝶效应,可以瞎折腾。结果,司马迁那句警告,令我找欠扁老头再三求证,知晓了更可怕的说法:每年数以亿计的低维物种平行空间因高维物种的强行干涉而沦为黑洞。所以,我注定是过不了平静的日子了,为保住所处的平行空间而奋斗。悲哀呀,还以为十维物种这种响当当的名头,至少和《权力的游戏》的龙母一样拥有逆天的战斗力,却只是一个减少蝴蝶效应的孕妇。哈哈,都怪阿珺相公这个低级三维物种,拖我的后腿。
提及刘珺,不得不骂一句讨厌鬼。
卫青寄了两封家书给卫子夫,一封是问候姐姐卫子夫和外甥女长公主刘梓君的,另一封贴在背后,书写在羊皮上,私底下传到平阳公主手中,皆是洋洋洒洒数百字,看得卫子夫和平阳公主近日面色红润,逢人笑脸,赏赐了不少下人。
唯独刘珺,托人带了句话,只有“边关严寒,娘子勿念”这八个字。如果他敢写在书简上,我一定当场就烧掉。不是应该写篇看不懂的汉赋,极尽对我的思念之情,感动长安城内待字闺中的万千少女么害得我特地偷跑出长信殿,去城郊的驿站傻傻地吹冷风,回去的时候自然被窦漪房训斥一顿,腿都跪疼了。
更可恶的是,作为刘珺的贴身奴仆佑宁,翘着兰花指给我解释这八个字,娘子切勿担忧为夫单薄的冬衣不够支撑边关的严寒。呵呵,这只大灰狼摆明了是暗示我应该为他缝制一件冬衣,送去边关。哼,我偏不要,不是说娘子勿念,我念孕妇禁吃的香辣蟹煲,也不要梦见他。咳咳,夜晚悄悄赶工的那件灰狐紫兰纹对襟直领披风,是为小遗准备的,只是不小心被佑宁寄到驿站去了。
冬至,又是隆重的宴会。在现世,冬至也就是背不来的二十四个节气之一的工作日,连小日本都放春分和秋分假。可在西汉,冬至大如年,宫廷和民间都分外重视。
刘彻提前一个月,率领文武百官,登上泰山,接受封禅。若不是我被困在长信殿,我肯定背着小包袱,拐带淼淼和依依,瞧一瞧这封禅大典。
刘彻将在冬至日回长安,携带皇族人,拜祭太庙。接着,宴会君臣,君臣同乐,乃是比除夕家宴更盛大的冬至庆贺。这冬至宴会,由出了月子的卫夫人卫子夫操办,王美人王月出从旁协助。可惜了李八子李姬,在卫子夫不能行房的时候,卯足了劲儿去勾引刘彻,也没讨得跟王月出等同的殊荣。至于陈阿娇,无论是不是被罚了封闭椒房殿,都不会对举办宴会这麻烦事感兴趣。
说起陈阿娇,便想起一个月前的后宫巨变。当时,刘彻出发泰山在即,决定在椒房殿过夜。然而,陈阿娇以葵水提前为理由,拒绝侍寝。后宫女人,上报葵水的时间,需以亵裤的血迹为证明。不巧,新来的宫女扔掉带血的亵裤时,手脚一哆嗦,摔倒在高逢跟前。高逢嗅到亵裤上并无血腥味,查一查,发现只是红墨水,立刻报告给刘彻。刘彻听闻大怒,与陈阿娇对峙,陈阿娇没有否认,反而拔出发簪搁置在脖颈上,以性命相逼,不愿侍寝。当初被陈阿娇烦得天天吵架的刘彻,深感自尊心受挫,以为陈阿娇是向我讨教欲擒故纵之计,便截了发簪,强行临幸陈阿娇。后果是刘彻的龙根被陈阿娇踢伤,闹得太后王娡出面,下了懿旨逐陈阿娇出椒房殿,遣送到掖庭受训。
当晚,刘彻怒气冲冲地翻了长信殿的墙,掀了暖暖的被子,抓着眼睛睁不开的我,质问一番。我除了打哈欠,就是打瞌睡,一点都不想搭理这块黑炭。直至刘彻怒气消了,我才道了一句“阿娇心如死灰”,刘彻听后挺直的脊背明显地一震,尔后黯然离去。我说的没错,陈阿娇死了,被刘彻的好母亲王娡害死的,不必在长门宫孤独终老。现在的陈阿娇,是心底只有夏策的锦瑟。
刘彻返回未央宫后,也下了一道圣旨,将陈阿娇安置在猗兰殿。呜呜,这世上怎么有刘彻这种直男癌呢。他这道圣旨,堵住了我回猗兰殿的后路,制造了老巫婆借此留我长住长信殿的机会。他接受不了陈阿娇不再对他有爱慕之情的事实,就来给我使绊子。
当然,此圣旨一出,刘彻的后宫蠢蠢欲动。皇后不住椒房殿,在她们看来,释放了废后的信息。于是,趁刘彻泰山封禅,太后王娡和平阳公主于长安城搜罗了一批家人子,日夜加紧训练,只等冬至宴会,惊艳四方。
冬至宴会,设在未央宫的麒麟殿。麒麟殿的东面,乃是西汉开国丞相萧何所建的麒麟阁,也是麒麟殿得名的由来。麒麟阁,供奉历代功臣图。汉初,麒麟阁画有七位异姓王,分别是齐王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赵王张耳、燕王臧荼、长沙王吴芮、韩。后来,六位异姓王相继被逼叛变,撤了功臣图,唯一善终的是长沙王吴芮。所谓伴君如伴虎,即使刘彻尊称阿珺相公一声九哥,对我也友善照顾,我还是会防备他。
出席冬至宴会的皇族人不多。太皇太后窦漪房眼疾恶化,由淳于思太医入住长信殿,日夜关注病情,无缘宴会。皇后陈阿娇和馆陶长公主,以侍疾为由,婉拒宴会。广川王刘越,半个月前骑马摔断了腿,无法出席宴会。平阳侯曹时病重,汤药不离身,恐给宴会添了晦气,不能参加宴会。
出席冬至宴会的大臣,除了三公九卿,还有刘彻的宠臣。三公者,大司马、丞相、御中大夫。九卿者,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内史、少府。大臣就没有那么多借口,除非家中高堂过世,否则都必须参加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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