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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鬼语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轩米

    “不错!”

    “没错,就是她!”

    燕合宜说,“请问各位,李姑娘年方几何”有人想了想说,“我听说,李姑娘久未出嫁,算起来,今年已经有二十七八岁了!”燕合宜又问,“那再请问,这位李姑娘相貌如何”

    这一问,除了披着锦被的男人,其余的都低下头窃窃笑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位李姑娘的相貌,恐怕也是一言难尽。燕合宜紧了紧大氅,“那我就要为我这位兄弟分辨几句了,他今年虽然已经二十有二,却品貌俱佳,一表人才。家中又有家财万贯,为何要去调戏一个已经二十八岁的老女,还闹出了人命”

    “可,可我看到的,分明就是这个人!”那男人也没先前那么肯定了。燕合宜不再多说,跟着一起来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想想那位李姑娘,在看看面前这位一身书卷气,风流倜傥的小哥,自然人人都有疑惑。

    仲华池得意的说,“既然都知道错了,那就赶紧把小爷我放开,别让我费事!”有人要解他身上的绳子,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位瘦小枯干,留着狗油胡子的男人来,他自称自己姓焦名辉,是那位身披锦被男人的表哥。

    他说,“我表弟叫黄大兴,对那李姑娘念念不忘,所以起了歪心。可他本性不坏,绝对不会做出杀人害命的事。李姑娘死后,阴魂苦苦纠缠我表弟,不肯放过。如果害死他的凶手另有他人,我表弟岂不是替人受过,一辈子都不能安生了身为他的表哥,我自然有责任帮他洗脱罪名,既然你说这位小哥不是害了李姑娘的真凶,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找到证据,或者擒住那个真凶,我们才好相信他的清白啊!”

    焦辉的话说的有条有理,比起他那个只会大喊大叫、胡搅蛮缠的表弟黄大兴,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此刻燕合宜才冷眼瞧出来




第七章 望月毒鳝
    “夜夜出来,是怎么个出来法儿”仲华池一想到,一个长着国字脸的女鬼披头散发,在夜深人静时出来顾影自怜,那感觉可不是恐怖惊悚这么简单了。燕合宜发现,这位李姑娘虽然喜好打扮,妆台上却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梳子。

    “香梨姑娘,为什么这里有胭脂水粉,各种发饰,却独独缺了梳子呢”燕合宜将每个抽屉都打开检视过,的确没有。香梨叹口气说,“小姐新殇,老爷伤心不已,下人们也都跟着乱了起来。那一夜进了小贼,别的倒也罢了,小姐那把乌木镶银的梳子却不见了。”

    “上面可是嵌了宝石”仲华池的两只眼里都冒着金元宝,香梨却摇摇头说,“那倒没有,只是把普通的乌木梳子而已。”燕合宜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放在桌上,“还请香梨姑娘把那把梳子的大概样子画出来。”

    平日里香梨喜欢描花样子,画一把梳子出来也并不难。她勾勾画画,不一会儿,一把形状古怪的梳子就跃然纸上。仲华池凑上来看了一眼,非龙非凤,更不是姑娘们喜欢的牡丹、玫瑰的样子,而是一条有些吓人的盘踞在山崖上的巨蛇!

    “你们姑娘的爱好很是别致啊!”仲华池这话里,可没有一点儿夸奖的意味。香梨倒老实,没有听出来,而是说,“这把梳子是一位婆婆送给姑娘的,她很喜欢,一直用着。从前的那些梳子都送了人或是收了起来,也再没有买过,只用这一把!”

    在这间闺房中,女孩子喜欢的金钗罗裙都是上好的,而且样式颜色众多,可见花费不少。但每日都要用的梳子,却只有这一把,且样式古怪,不能不让燕合宜起疑心。

    “这位婆婆,可在府中”燕合宜想见一见这位婆婆,香梨却摇着头说,“这位婆婆似乎住在靠近镇东的地方,孤身一人,听说是以卖梳子为生,常常不在家。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见到她呢。”

    “又是镇东,真是邪门儿了!”现在仲华池只要一听到“镇东”两个字,就心里发寒头皮发麻。燕合宜说,“那我们就去找找,多谢香梨姑娘了!”

    他们两个前脚出门,后脚香梨就从后门儿溜了出去,招手叫过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一把铜钱外加一个封好的小纸卷,就这么传递了出去。

    按照香梨的说法,燕合宜和仲华池一路打听着,找到了那位卖梳子的婆婆住的地方。那是一座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两件茅草屋摇摇欲坠,恐怕经不起明年夏天的大风雨了。院门敞开了一条缝隙,燕合宜敲了几下,又高声问,“家里有人吗”并没有人回答他。

    “你瞧瞧,里面空荡荡静悄悄的,一定没有人。”一靠近这里,仲华池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手背上还起了几个红色的小疙瘩,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抓挠。

    “进去看看!”燕合宜根本不理会他,推门走了进去。院子的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黑漆漆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茅草屋的门,只是一块立在那里的木板,燕合宜正要动手搬开,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经接着,一个黑色带着花纹的扁平,呈三角形的蛇头就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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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请君入瓮
    老婆婆脸上那能夹死苍蝇的皱纹忽然动了两下,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燕合宜,“怎么,你对望月鳝也有兴趣”燕合宜说,“望月鳝虽然是阴毒的东西,但却难得一见,我自然有兴趣。”老婆婆将手中的鳝肉尽数扔给那条毒蛇,带着他们走到一口黑色的水缸旁。

    才稍稍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刺鼻难闻的腥臭味儿。燕合宜探头朝水缸里看,一团搅的浑浊无比的绿水中,几条有婴孩儿手臂粗细的望月鳝正在争前恐后的撕扯着一块儿白色的腐肉。

    无边的凉意从燕合宜的心头荡漾开来,让他屏住呼吸,全身僵硬。被望月鳝啃食的那块儿腐肉不是别的,竟然是一块蛇肉!好歹毒的心思,让人作呕!

    “你,你用蛇肉喂望月鳝,又用望月鳝喂毒蛇,你,你!”仲华池指着老婆婆,猛的弯腰狂吐了起来。老婆婆却不在乎的说,“那又如何,别说这些冷血冷肉的东西,就是人,还不是你吃了我,我又吃了他!”

    燕合宜竟无言可对,这话虽然说的难听,道理却一点儿也不错。老婆婆顺手从水缸里捞出一条望月鳝,就着旁边的菜刀案板,手脚麻利的宰杀,剁成大块。

    “你们是为了那把梳子来的吧”老婆婆也不愿和他们绕弯子,“李姑娘的那把梳子是我送她的,为的是还她的人情。”仲华池的眼神中带了些伶俐,“我们还没说来意,你怎么知道是为了那把梳子”

    “除了你们,已经有三四波人来问过了。”老婆婆不紧不慢的打开一个竹篓,里面四五条毒蛇一齐探出头来,吓得仲华池缩在了燕合宜身后。

    “婆婆,来问梳子的事儿的,都是些什么人”燕合宜对这些人更感兴趣。老婆婆把手里的鳝肉扔进竹篓,又把盖子盖上,掰着手指头说,“有李府的管家,官府的衙差,还有什么算命先生,再者,就是你们两个了!我倒还没问,你们又是这李姑娘的什么人”

    仲华池纲要说话,燕合宜忽然一指他说,“这位小哥是李姑娘的倾慕者!李姑娘新殇,他痛心不已,一定要找出真凶才肯罢休!”仲华池的眉毛眼睛几乎错了地方,见燕合宜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只能先把这口气咽下去,违心的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老婆婆说,“那你们就来错了地方,那梳子不过是平常的东西,我这里还多的很!”她在缺了口的铜盆里洗了洗手,从屋中端出一个小花筐来,里面除了一些绣针丝线之外,还有十几样子怪异的乌木镶银的梳子,和香梨画的那把,一模一样。

    燕合宜拿了一把在手里,问道,“这梳子样子特别,是有什么说法吗”老婆婆捶着腰抬起头,“我不过是觉得那些花儿啊朵儿啊的太俗气,不若这冷血冷肉的小东西。女人啊,若没了对男人的那点儿情,像蛇一样冷血,也不会一辈子过的凄凄惨惨了。”

    “您赠李姑娘梳子,说是为了还她的人情,难道李姑娘做过什么对您有恩的事吗”燕合宜实在想不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能帮她什么。

    “那年大雪,老婆子我两天没吃饭,晕倒在了李府后门,是这位李姑娘让人舍了一碗剩饭给老婆子,才活了下来。一把梳子不值什么,一点心



第九章 是非口舌
    仲华池本想花钱买几句吉祥话,没想到到头来换了一句“破财消灾”。他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个算命先生道,“你这人到底会不会啊,顺嘴胡说,我有什么灾可破,笑话!”

    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只有一点,凡事别谈钱,一沾“银子”这两个字,仲华池总会斤斤计较起来。且他平生最听不得的就是“破财消灾”,今天这算命先生自己撞上来,让他好一顿数落。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这些你都知道吗”

    仲华池一通长篇大论,倒把那算命先生说的呆住了,好半晌才尴尬的笑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一概不知,却只知道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我倒愿闻其详了!”仲华池憋在胸中的恶气出了一半,也没刚才那番急切的样子了。算命先生捋着长须说,“我只知道,阁下印堂发黑,只怕噩事就在眼前啦!”

    仲华池虽然不信他的话,但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那算命先生露出得意之色,伸出手道,“卦资一两,多谢惠顾!”

    “什么,你就说了这么几句胡话,就要一两银子”仲华池几乎是跳起来嚷嚷道,“好家伙,你可是把自己当皇帝老儿那般金口玉言了我呸,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

    忽然,燕合宜斜刺里伸出手抓住了算命先生等着要银子的手腕。算命先生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听起来和刚才说话时的声音判若两人。仲华池一愣,再瞧燕合宜正在冲自己使眼色,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拍着手大笑,“我说哪里来的算命先生,满嘴胡说,原来呀,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那算命先生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你,你说是谁野丫头,我,我是算命先生!”

    燕合宜看着那白嫩的手掌,“对,你不是野丫头,而是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闺阁小姐!”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住她时,沾在唇边的胡须好巧不巧的掉了半边,顿时露出一张俏丽无比的脸来。

    “呦,还真是个丫头啊!”仲华池眯起眼的时候,一脸坏样。那姑娘又羞又臊又气,抬脚踢向燕合宜,准头却偏了。燕合宜自知男女有别,松开她的手,从钱袋里拿出一块银子扔过去说,“卦资奉上,姑娘,告辞了!”

    他不想一个姑娘家计较,仲华池却心疼不已的说,“你倒大方,那块儿银子足有一两半呢!”那姑娘叫住他们说,“哎,先别走,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李瑞美是怎么死的了吗”

    燕合宜眉心一动,“哦,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知道其中的内情”那姑娘追上来说,“我和瑞美是好姐妹,她的事,我没有不知道的!”仲华池见她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有意泼她冷水,“原来你和李姑娘是姐妹啊,那别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长的还真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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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永昌茶楼
    仲华池平白受了一通拳脚,人还乐呵呵的,仿佛捡了个天大的便宜。那姑娘打累了,停下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对燕合宜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好嘛,原来自己刚才是对牛弹琴了。燕合宜刚要说话,和碧忽然伸出手制止他,“等会儿,你是仲华池,你是燕合宜”她往后退看了两步,仔细端详起两个人来。和碧疑惑的说,“不对啊,我记得瑞美说过,那个仲华池肤色黝黑,浓眉大眼,器宇轩昂!”

    仲华池顿时不爱听了,“除了肤色黝黑之外,我怎么就不浓眉大眼了,怎么就不器宇轩昂了!”和碧鄙夷的说,“你虽然肤色白,却一看就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而且你那不是浓眉大眼,说是贼眉鼠眼还差不多,至于器宇轩昂那就更说不上了。”

    “姑娘说的极是!”燕合宜见仲华池大有窘态,忍不住抿着嘴的笑。和碧却一脸惊诧的说,“既然你不是瑞美说的那个仲华池,那把她迷的神魂颠倒的混蛋又是谁呢”

    燕合宜总算捋出个头绪来了,“按照姑娘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冒充了华池,骗了李姑娘,并有可能害了她”和碧把仲华池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你是不是很有钱”

    “那个,的确是有一点儿。”仲华池不好意思了,可和碧却说,“看你的样子恐怕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两,你家可有做官儿的”仲华池摇摇头,“我家祖上三代,和官家都没有一点儿牵扯。”

    和碧笃定的说,“那我就明白了,你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人家才会费这么大力气陷害你。”说到这儿,她翻个白眼说,“我虽然打错了人,但是你也不冤,毕竟瑞美也是因为你才会红颜早逝。”

    仲华池越听越有道理,竟然红着眼圈儿说,“你说的对,一会儿我就去买些贡品纸钱,到李姑娘的坟上磕头认错。”燕合宜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一声说,“华池啊,你有这份心就好,我想找出凶手才是对李姑娘最好的安慰。”

    “没错,你说的对!”和碧振奋精神说,“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你们两个了,什么时候找到害了瑞美的那个人,我什么时候回去!”她说的一本正经,燕合宜却听的一身冷汗,“姑娘,咱们男女有别,你跟着我们,有些不合规矩吧为了姑娘的清誉着想,还是算了吧!”

    这话和碧不爱听了,她一瞪那对杏胡眼说,“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这么小气我是姑娘家都没觉得自己吃亏,怎么听你的意思倒是不乐意了呢仲华池,你说,我跟着你们行不行”

    “行,行,当然行!”仲华池一脸花痴样,“姑娘愿意屈尊降贵,自然是好的,姑娘请,我带你到住的地方看看,如果缺什么东西,我立刻去置办!”

    见仲华池已经被这个姑娘弄的五迷三道,两个人越走越远,燕合宜无奈的背着手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他和仲华池搬到这个镇子上不足三年,平日里也很少出门,像现在这样以客居的目光来审视这个镇子时,他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人生一世,燕合宜求的不过是平安



第十一章 寒夜凶案
    在这小镇上,永昌茶楼算的上是一个传奇。听说当年有一伙盗贼来到镇上,想要安身立命,所以就在这儿盖了这座永昌茶楼。有人说,那些盗贼抢夺来的金银财宝就藏在茶楼里,也有人说,他们把多年积攒下来的好东西藏在了镇东,又以鬼怪之说吓得大家都不敢去找,可好事的人去问茶楼的老板时,他却摇头笑着说,“若是祖上真留下了什么金银珠宝的,哪怕是一坛金子,我也不必守着这小买卖,整天算计那几个茶钱了!”

    说起来,燕合宜倒是好几次看到这位老板追着人要茶钱了,至于那些金银财宝的话,多半也是不信的。但永昌茶楼鱼龙混杂,去喝茶的尽是些男人,这位李姑娘,为什么爱去哪儿呢

    和碧托着腮帮子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怎么会理解我们闺中小姐的苦闷呢总说有一种福气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若是每天过的都是那种日子,就和画地为牢没什么两样了。”

    平日里,她们能去的也就是自家的花园,盼星星盼月亮的出回门,也不过是买些簪环衣裳,胭脂水粉,要不就是去寺庙中祈福还愿。若是有些才华,还能做两句酸诗抒发情感,但李瑞美的心不在这些上,她闷的时候,喜欢到永昌茶楼听说书先生念叨几句。

    “你们说,这李姑娘是不是在茶楼里认识了什么人”仲华池说,“那人知道李姑娘的身份,不敢透漏自己的真名实姓,所以才恬不知耻的冒充了我”

    “没错,一定是这样!”和碧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啪”的一声吓了燕合宜一跳。她自信满满的说,“明天我就去茶楼坐上一天,再好好打听打听,一定会找出那个混蛋来的!”

    燕合宜最见不得屋中凌乱,仲华池指望不上,这个和碧姑娘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只能自己动手了。燕合宜一边整理那些纸张,一边说,“与其苦等打听,不如去问问永昌茶楼的老板。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谁逃了茶钱都清清楚楚,一个姑娘家常去茶楼,他不会注意不到的!”

    “对呀,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仲华池觉得,自己遇到和碧之后,从前的聪明伶俐劲儿都飞到爪哇国去了,但他却甘之如饴。

    这时候,燕合宜注意到手上拿着的那张纸,写了的表哥两个字,旁边还打了一个问号。自古以来,表哥表妹才子佳人的事情不少,见到这两个字,燕合宜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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