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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来,剑出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橘子下酒

    一直面沉如水的段千鸿靠在背椅上,沉思不语。

    段元亨看了一眼邓瑁的眼神,知道有些话还是由这个当儿




第十五章 私心
    段元亨走出东厢书房,气机流转,甚能感应到周围不下二十道隐匿的气机,要是换做昨日的他,自然不会去察觉。今日在后山突发奇想的用识感去感知周围一草一木,发现自己的感知极其敏锐,一花一叶的细微摇曳都能清晰捕捉到,令段元亨有些诧异。

    这莫非就是顶尖高手所道的境界,“缩地成寸画地为牢”的根本

    可惜段元亨只能感应到周围二十丈的距离,再远些就力不从心了。不过这种结果已然让他十分满意,饭要一口一口吃,武道上最忌讳的就是吃相太难看。

    说起来自家府上隐藏多少的暗桩密卫,连他这个长公子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十分擅长隐藏行踪,安插在各个角落,恐怕也就只有那个让他“滚出去”的老爹了如指掌了,想到这里段元亨就冷哼一声,滚就滚呗,落个清闲。

    段元亨就悠悠哉哉的向马厩走去,骑马出府,游戏恒州大好河山。

    东厢书房。

    段千鸿写下一封指令,交由驿卒送去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密探,只有四个字:按兵不动。

    交托完公事,看了看时辰尚早,段千鸿亲自泡了壶茶,将邓瑁拉到书房三楼一起喝茶。

    说起来这位州主大人哪会泡什么茶,几百两银子一斤的上好碧螺春被这虎人生生糟蹋了,就连不太懂茶的邓瑁都喝的出来有多糟糕,但似乎是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两个中年男人坐在窗前,眺望湖园,促膝长谈。

    段千鸿指了指远处湖园水榭,笑道:“阿婵那丫头对我这州主府可还满意就是怕她今后过不惯,总是念着娘家。”

    邓瑁浅浅抿了一口茶水,苦笑道:“还真有些不习惯,刚来的时候还好,就昨日长公子命人烹了只鹅送到小女那去,那丫头不知怎的就哭了一晚上,她娘亲怎么劝都没用,也不知今日怎样了。”

    段千鸿神色如常,耐人寻味道:“可不要怪元亨那小子没娶过门就欺负你宝贝闺女才好,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就不要操这份心了。”

    年过四十的邓瑁已不再是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性格内敛沉稳了许多,虽不像帝王之相稳若泰擎,却也不会因为一言一行为之色变。而此时的他表情未有丝毫异样,但有些出汗的后背只有他自己感觉的到。

    对于将军这大有深意的话,他心知肚明其中缘由。

    以他如今的地位,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就像女儿的婚事就是如此。外人看来手握兵马大权的股肱之臣,其实也并没有表明那么风光。自古以来联姻都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政治手段,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达到政治目的,同样也具有制约,结盟的益处。

    眼下的这场婚姻,他多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加上对这长公子印象极好,所以不但没有丝毫抵触,甚至十分期望。

    只是他终究是太过疼爱女儿了,情窦懵懂的女儿与别家公子互生情谊,他也不忍心阻挠,最后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将军没有结亲的意思,那他就顺其自然随了女儿的心意。只是这一天还是来了,长公子已到弱冠之年,正值婚配之时,可自己女儿......

    要说邓瑁没有一点私心,连他自己都不信,那家公子若不是门当户对,她就是再疼爱女儿,也绝对不会听之任



第十六章 上山
    如今的天下九州,倒不如说是九个诸侯国,只是各方势力犬牙相制,又碍于拘文牵俗,不得建国,但帝制自为已然无异。像恒州这般延续前朝官衔品阶,司法纲轮的州道确实独树一帜。但无可否认,段家就是恒地说一不二的王,这一点与其它几大州相同,皆有霸权者。

    段千鸿许诺邓家闺女的正房位置,其实牵扯甚广。若只是寻常人家,正房不过是体面些,名正言顺些。可段元亨是普通人家公子吗若是段千鸿英雄迟暮,恒州这个“土皇帝”该由谁来做,用屁股都能想到。这个不弱于“太子妃”名头的正房位置就是一座为邓家遮挡风雨欲来的城池。

    能挣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靠的可不仅仅是武夫的骁勇,没些头脑岂能服众。邓瑁开始明白将军这些年来整治恒州的用意了。

    六年前,也就是段元亨离开恒州游历,段千鸿开始着手清理州内异己,可以说是一场政治大换血,不惜得罪诸多本土豪门望族,牵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也要将可信的人安插在举足轻重的位置上,为的可不就是在多年后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通过六年的整治,整个恒州上下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忠心自然是不必多说,至少在将来长公子继位这一点上,不会有任何麻烦。如今又与邓家联姻,原本就稳操全盘的段家手中更是紧紧的握住了一柄利剑,绝不再有内忧之患。

    邓瑁看惯了将军那平静的面容,就如这平静的恒州,不会掀起丝毫的涟漪。

    恒州城外向南二十里,有座羊角山,顾名思义形如羊角,高耸入云。山顶有座百年老庙,破烂不堪,却匪夷所思的香火鼎盛。段元亨早有耳闻,好奇已久。

    将价值连城的“地灵”宝驹奔云寄放在山下茶楼,独步负剑登栈道。

    传说这羊角山上有神仙,因此香火兴旺,富庶人家总想求神庇佑,从不吝啬一点香火钱。段元亨一路行来,就看见不少同行香客上老庙拜神求福。

    段元亨不知世上是否真的有神仙,但他知道神仙一定不会保佑凡人,否者世间不会再多灾多难,再者神仙就是有心,怕是也忙不过来。

    众生皆苦,何从佑之

    段元亨脚步轻快,呼吸匀称,一路未停上山腰,先前还遥遥领先的一些香客不管是贪图风景还是不胜脚力,都被甩在了后头老远。

    传闻一百多年前羊角山里出了一只花斑大虎,经常出没于山下村落,不仅捕食家畜,还接连伤了好几条人命,乡里年轻力壮的村民联合官府衙役出动一两百号人围剿数月,才最后将这作恶大虫捕杀,当百姓们想要将其剥皮泄愤之时,远处缓缓行来一位老和尚,说此物颇有灵根,若是将其土掩,在上作庙。一来可赎还它一身罪孽,二来可造福附近乡里,此乃大善。

    说完那老和尚双掌合实作揖,道了声阿弥陀佛。只见慈眉老和尚身上金光大盛,忽闻有佛音入耳,花斑大虫渐渐嵌入土中,覆之。百姓们纷纷跪拜,视其为佛陀下凡,老和尚手持四股十二镮锡杖,轻轻一摇,身形隐去无踪。

    于是百姓们自发出钱在埋虎之地建了一座佛庙,以老和尚样貌雕刻佛像,供于庙内,据说自那以后,羊角山下庄稼丰收,风调雨顺,再无灾害。

    段元亨对这种谈玄说妙之事有些兴趣,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探幽穷赜,否则吃饱了



第十七章 古怪和尚古怪庙
    山高路远,曲径绵延。

    那女子说的半个时辰的路程,段元亨闲庭信步一般却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

    所闻非虚,这座百年老庙确实不堪入目了些。羊角山高耸巍峨,碧峰翠屏,自有好风光,只是这庙破败了些,大煞风景。

    庙前驻立一座和尚像,神态年迈,面目慈悲,手持锡杖,想来就是传闻中的超度恶虎的佛陀了。

    僧像生动古朴,衣纹流畅,身前香鼎插满燃香,烟雾缭绕,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恰似腾云驾雾飘渺。

    庙前种有一株百年护寺古松,庙后倚青山绿树掩映,侧有瓦舍和石钟楼,远处有碑林一处,设立古碑数十座。

    段元亨只是站在门前古松荫下没有进去,他本就不是来烧香拜佛的,只是想来看看这庙和别的名刹大寺有什么区别,再就是来见识见识,相传出过神仙的山能是怎样的灵秀。

    古庙破败,香火鼎盛却没再翻修,怪哉。

    此时远处走来一个中年和尚,见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也不管熟不熟的,只管一路点头问候,走到段元亨面前,合掌道:“这位施主这么眼生,是第一次来此吗,不知公子是来祈福,还是来解惑”

    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大光头,那人畜无害的模样憨态可掬,可段元亨怎么着都觉得这家伙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单是走路的步伐,沉稳有力,跨度没有丝毫的偏差,就能看出是有功底的。这还没什么,天下武功出少林,和尚大多会些武功不稀奇,怪就怪在这笑面和尚外练筋骨皮,却没内练一口气。

    若是之前在远处,段元亨或许会觉得是自己察觉不到他的内息,可现在离的如此之近,依然无从察觉,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单纯的只修炼外家拳脚功夫,不练内功,另一种就厉害的多了,让段元亨无法察觉到内功,这内力起码要比之高出好几个境界。

    佛门武功向来是内外兼修,就是传闻坚不可摧的罗汉金身,也是需要浑厚的内力支撑,总不会指望皮肉的硬度能练出刀枪不入的境界吧。

    段元亨单掌回以佛礼,好奇道:“确实在下是第一次来贵庙,大师口中的祈福在下早有耳闻,听说灵验的很,却不知这解惑是何意,难不成我诚心求佛,问出心中疑惑,佛便能开金口解我愚昧”

    那笑面和尚呵呵一笑,说道:“佛在九霄云外,佛不能解,可我师兄能。施主有所不知,我们这伏虎庙只有我师兄和徒弟三人,我师兄曾受佛陀点化,身怀慧眼,救苦救难,可解答世人迷惑。”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贫僧与施主有缘,这天大的秘密便告知施主,只要十两银子,不管施主寻何因果,都可解答。”

    段元亨错愕不已。

    啥......感情这五蕴皆空的佛门也学会山下坑蒙拐骗的营生了。【 &最快更新】

    这光头不会看自己面生觉得好骗吧,自己锦衣玉袷的模样也确实不像缺钱的主。

    段元亨再次打量这个和尚,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因为笑容而眯起的眼中多出了一丝狡黠,怎么看都不像善类。他相信这和尚对任何一个第一次来的人都是这般说词,甚至连价格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笑面和尚不急不躁等着答复。

    段元亨想了想,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

    大光头立马接过揣如怀中,生怕再被要回去一般,脸上笑容更加浓烈,退后一步让开身子道:“施主请随我来。”

    就这样段元亨跟随这奇怪的和尚绕过前堂,进了偏厅。

    这伏虎庙不大,都是地方百姓出资而建,甚至比不上恒州城内的土地庙气派,仅仅一处大殿,几间山下大姓设立的祠堂。

    既然庙是村民自发修建的,原先就不应该有和尚,庙后的一间禅房,怕也是这三和尚“鸠占鹊巢”后自己盖的。

    说是叫伏虎庙,供的可不是那佛祖座下排行第十八的伏虎罗汉,而是以降伏花斑大虎为由来。

    殿内仅供有一尊佛祖像,寒酸的很,不过再看看这破败的庙宇,也就不觉得什么奇怪了。

    段元亨多少能看明白了,这香火算是鼎旺了,香火钱怕是没多少,不然也不至于落魄到这般程度,一路走来,光是看见香客上香拜佛,却也不见有几人往功德箱中掷几枚铜板。

    再看这和尚,都需要想方设法的去骗银子了,是有多惨。

     



第十八章 小和尚
    记得当年的小和尚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乞丐,一次乞讨不成,只得和狗抢饭吃,还别说,有钱人家的狗吃的就是丰盛。那碗里竟能找出几块指盖大小的肉丁,可把这小乞丐高兴坏了,原本有些干裂的嘴唇险些扯出血口子来,最后被那凶狗追着满巷子跑也值了。

    日子总是要过,人也总是要活,可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流离失所的人还少吗,谁会低头看一眼蜷缩在墙角的乞丐,大多神情冷漠,遇到脾气爆的还要遭受恶语谩骂。

    小乞丐原先有个共患难的同伴,年龄相仿。那年白茫茫的冬天,记得是年关,因为那时家家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整个镇上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气象。小乞丐挨家挨户敲门乞讨,只求能施来半个馒头也好,或许是为了新年图个好彩头,一户人家的男主人一脸厌恶的丢给小乞丐一块粗面馒头,随后重重的关上了门,小乞丐却如获至宝,捂在怀中。

    他火速赶回“家”,其实就是富人府外供客人临时栓马的马棚,晚上空腾出来,便成了小乞丐和同伴两人安身立命之处,那里的草料就像富人铺盖的绸缎棉被一样温暖舒适。

    一路狂奔,瘦弱不堪的他气喘连连却咬牙死命坚持,当他冲过最后一个拐角,发现同伴已经咽气了。

    那个冬天,同伴没能扛过去,小乞丐梗咽。

    就在半个时辰前,奄奄一息的同伴还告诉自己,想吃上一口大白馒头。

    可惜一切都已来不及,小乞丐掰了一块馒头塞进同伴嘴中,又将剩下的啃光,小心翼翼的用舌头舔掉手上最后的馒头渣,对着已经僵硬的同伴尸体哭道:“馒头很香吧。”

    天下间像这样可怜又卑微的生命多如牛毛,死去一个对于这个世道来说根本掀不起丝毫涟漪,人命如草芥。还记得同伴生前说过的一句话:“人怎么都是想着活着,再惨也舍不得去死啊。”

    富贵门前彩灯高挂,马棚堆中一死一活。

    像极了老天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应极了这昏暗的世道。

    小乞丐进山埋了同伴的尸体,曾听说山上有神仙,庙很灵验,他想去瞧瞧,还想问问神仙,像同伴这样苦命的人,下辈子能不能投到一处好人家,不求穿金戴银,只需温饱无忧。

    于是他来到了伏虎庙,神仙没见到,倒是遇见两个大和尚,一个总是挂着笑脸,极好说话,哪怕是面对一个乞丐,也是态度谦和。一个又不悲不喜,极为符合得道高僧的气质,那天塌下来还波澜不惊的模样,一度被小乞丐认为是佛陀转世。

    小乞丐问:“大师,世上可有神仙”

    面容泰然的和尚指了指佛像道:“有。”

    小乞丐强调道:“是活的。”

    和尚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道:“在这里。”

    小乞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是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罢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

    和尚对小乞丐道:“人亦可成仙。”

    小乞丐更加迷惑。

    和尚摸了下小乞丐的脑袋,慈眉善目道:“你可以随我学习佛理,成不了仙,但可以成人。”

    自那以后,破败的伏虎庙多了个小和尚。

    笑面和尚有个极其合称的法号:欢喜。这个无时无刻不是一张笑脸的和尚,让人生不出厌恶,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又实在是让人与得道高僧联系不到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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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濒死之际
    在庙中与思量和尚询问了些羊角山的旧事,多半是含沙射影,不得其解。又向这位佛法深造的大师讨教了关于佛门中事,例如那几位在江湖庙堂都地位崇高的得道高僧是否有出世之心,都是些旁敲侧击,段元亨没有表现的太直白,但料想这位大师能听出个一二。

    天下不得安生,江湖也别想独善其身。所有人都不过是这座江湖里的一尾游鱼,就看体形大小,渺小的鱼苗千百个,不够大鱼一口吞。那些不问世俗的方外之人其实也没那么安分,说修的是无欲无求,其实一日不成金身佛陀,莲座飞升,一日便还是凡人,做不到三业清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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