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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挽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王拾肆

    明夷闻着他胸口的气味,心旷神怡:“待会儿出山,就只有你我二人了吧。”

    时之初笑道:“明夷有何打算”

    “只是许久未和你单独相处。”她扯着他的衣襟,忍不住撒娇。

    “我背着你出去如何”时之初笑得宠溺,“我喜欢你在我耳边说个不停。”

    明夷搂住他脖子往上,伏在他耳后,飞快舔了一下,咯咯笑着离远:“你是说我话太多吗”

    他作势要将她扔下,吓得她又一声惊叫,整个人将他缠紧了,逗得他前仰后合:“你说再多,我都愿意听。”

    明夷笑出了泪,有一句话在脑中盘旋着:一直这样,多好。一直这样,多好。

    缪四娘见她来,只点了点头,忙着给殷妈妈熬药,医庐中满是药味。

    殷妈妈躺在里屋床上,两道门都敞着,一览无余:“明夷,你来了”

    “嗯。”明夷往里屋去,陪在她床边,见她气色不错,神情看来也十分轻松,心里更放心了些。

    殷妈妈见四娘与时之初走到屋外去,看来是之初在仔细询问病情,怕殷妈妈看了疑心,便陪着她说话,转移注意:“这儿比城里清静,气味都香甜些,在此休养再好不过。”

    殷妈妈笑道:“如果短期回不去,我那边教坊恐怕过几日就要给新买主腾地方。岑伯和那四个孩子就麻烦明夷给安排了。他们房里的字画桌椅瓶罐都是珍品,一定也搬走。”

    明夷想到自己所住客房的奢华,估摸那四位房里堪比古玩轩:“好,我回去便安排。我承未阁已经建好,整整一层还都空着。”

    殷妈妈拉住她手:“无论我这病情如何,你定要让他们安下心来。若我有什么万一,就要交托你了。”

    明夷撇了撇屋外,拍着她的手背:“丧气的话不用再说。殷妈妈如同我阿娘,竹君他们就是我的亲弟。只要有我拾靥坊在一天,不能保他们锦衣玉食,但能保证衣食无忧。”

    殷妈妈用力点头:“他们不是贪图享受之人,一定会能帮得上你。希望你能保护好他们,毕竟身世不同,怕以后还有什么麻烦……”

    “我知道了,他们会被安排在承未阁中,不会随意抛头露面。”明夷安抚着她,看时之初与缪四娘还在谈话,心乱如麻。

    时之初终于进了屋,到殷妈妈床前点了点头:“殷妈妈在此放心休养,我们过几日会再来探望。”

    明夷看时之初身后的缪四娘,也瞧不出什么,听时之初如此说,看来还是比较乐观:“妈妈早些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殷妈妈叮嘱了几句,眼中也




第二百七十三章 沁甜
    明夷明白,时之初那种自傲是不自知的,不是他的错,而是长在相府,耳濡目染而已。可越是不自知的东西,越是难以变化,已经融合成他性格的一部分。

    他孤身一人为令狐所用,所见的不是官场污秽的交易,便是亡命作恶的宵小。与之前明娘子的一段缘分,留意下的也不过是她好虐的残忍与肆意的任性。他对美好之事物,鲜见,因而倍加珍惜。

    这种赤子般的善意与见惯脏污后的悲观,交织一处。

    正因如此,他见到开朗率真的成言,会将他留在身边。遇到明夷,发现她点滴良善可爱之处,会倾心相待。

    明夷因此而相信,他并非无药可救。日后,当他与四君子与葵娘洪奕等人更加熟悉,他便会知晓,这些出身于“污秽”之中的人,也可以有着最值得珍视的内心,这些韦澳口口声声可以为大局牺牲的“少数人”,也是他人眼中不容伤害的存在。

    到那时,他便会知道,韦澳所做,言必称为国为民,实际也在害国害民。一个没有仁爱之心的清官,也可能只是个酷吏。

    她不会愚蠢到,在他面前去争执什么。有一日,他一定会亲眼看到的。

    “之初,政事我不论,但这攸关殷妈妈的性命。如果韦大人说没有此药,你可会在他府中寻找”明夷小心问道,“他知晓殷妈妈的痼疾,如果愿意拿出来恐怕早就拿了。或者他有别的重要用处,或者是真的没有。但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救她。”

    时之初迟疑了下,当是确有信心韦澳不会藏私,便答应:“好,如果问过令狐府和韦大人都没有,两家我都会亲自去找。”

    明夷点头:“我这边,会想办法通过伍谦平问崔氏求药,一同进行吧。”

    时之初见她眉头仍不展,安慰道:“放心,再不济,到七八日时候还无办法,我就去宫中寻药,定不会让你失望。”

    明夷将他手臂紧紧拽住:“不要,我怕你有危险。”

    “不怕,宫中护卫拦不住我,即使被发现,我也有办法脱身。你要信我。”他望着她,笑眼如星。

    明夷见识过他功夫,但宫中不似相府王府,起了冲突,涌上来的是身佩刀剑的百人之数,他即使突围,也会满身鲜血,不是自己的便是别人的。她都不想见。十次百次跟自己说,自卫杀人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自己也为救人而害过那囚牢中的性命,但依然十分担心。怕的是,手上血多了,会对生命越来越麻木,甚至从暴力中生出快感,让他原本就带些阴影的性格再往负面而去。

    这些都不论,她也担不起那个万一:“宣宗有丽竞门,若遇上几个死士,怕你占不到便宜。”

    时之初解释道:“丽竞门的探子各有职责,多背负着各自身份,分散在外。并不担保护之责。”

    明夷稍稍安心了些,自语道:“希望不用到这最后一步吧。”

    这事便放在一边,二人登上山顶,恰日落之时,霞光万里。映得二人脸庞镶了金边一般,如同佛身。

    相顾而笑,为对方整理着吹乱的发丝,明夷心头一阵柔软,与他十指相扣,从山顶往洗心谷方向看,草木繁盛,山谷幽深,山路曲折,当然是完全见不到谷中情景,但在明夷脑中,洗心谷便如翡翠,静躺在山下。

    “待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也寻到你的阿爷,我们一同去扬州归隐。但那一日,恐怕要等上几年。在那之前,若有空闲,我们到洗心谷住上十天半个月如何”她乞求般看着时之初。

    话刚说出口,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个难以达成的奢求。帮派、拾靥坊、行露院、承未阁,她哪个能放得下。即使有夏幻枫在,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



第二百七十四章 蜜甜
    上一次在这个农舍过夜,似已恍若隔世。明夷只记得当时,自己已一心钟情眼前这人,而他还在闪躲。那时的微甜暧昧,是回不去的美好回忆。此刻的初涉热恋,也定是日后一再回味的美吧。

    把手放在他掌中,下车,仿佛是这一方天地的女王。却撑不住这一瞬气场,见到时之初的眼睛,便化了水,身体像橡皮泥,只想黏在他身上。

    可惜他们并不是土豪,能养着看管别墅的仆人,多日未有人迹的农舍,到处都是灰。两人只得分工,时之初打来水,明夷稍事打扫,铺上箱里的干净被褥。而他再去打野兔野鸡,燃起篝火烧烤。

    忙了半个时辰,屋子里也能住人了,时之初的兔子架在了火上。

    明夷托着腮帮子看他烤肉,好奇道:“你这房子丢在这儿,不怕有人经过擅入吗”

    “我这里头也没什么值钱物件,怕什么。”时之初专心致志转着兔子,“何况这里也少有人迹。”

    “你喜欢这儿吗”明夷打量着周围,太阳已西沉,见不到什么景色。其实也不过是普通的乡村模样,荒田,小河。

    “说不上喜不喜欢,不过总要个落脚之处。”

    明夷生怕他不乐意与自己住在一起:“现在不是都住在新昌坊了吗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这儿适合练剑,无人打扰。”时之初停顿了下,“而且我将师父留下的剑藏在了这儿,觉得更安全些。”

    “那剑是稀世珍宝吗”明夷不解,“怎么就不能随身带着”

    “并没什么特别,只是这是我第一位师父随身之物,我想留作纪念。并不想用它沾血,平时用不上,便藏在这儿,有空来练剑再请出来。”时之初撕下一只兔腿,“应当可以了。”

    明夷接过兔腿,香味往鼻子里窜,填了会儿肚子,又想起那剑:“我好似见过,有次看你在河边擦拭,银白色,楞脊两侧有金色细线的,是吧”

    时之初愣了下:“你记得那么清楚”

    “我看你对他倒似对情人一般,含情脉脉。当时还有些嫉妒。”明夷看着时之初将一只处理好的野鸡穿上树枝,在火上烤着,咽了下口水。

    “没什么特别,只是一把剑。”

    明夷一直想问:“那两条金线只是为了好看吗”

    时之初笑了笑:“是啊,我师父比较爱炫耀而已。”

    “哦。”明夷觉得这话题也无趣,“对了,你说过要教我武功。你若是不在我身边时候,若走个夜路什么的,我也不用怕。”

    “我再为你推穴几次,你有点内功底子,学什么都快些。”时之初耐心解释。

    原来他为自己推穴同时,是给她传内力吗明夷以为那只是让她体力有了点提高而已,兴奋起来:“我以为那只是床事后恢复用的。”

    时之初斜睨她一眼:“你这脑袋里都想的什么”

    明夷也不生气,嬉笑着说:“这些武功啊,内力啊,你懂就行了。不过是不是内力需要很久时间炼成,你怎么能有那么强内力呢”

    “姑母毕生精力都用来制作帮助提升内力的药物,我就像个试药者而已。”时之初说来很平淡。

    “试药那是不是有危险”明夷深信是药三分毒,而且这种还没有确定下来的方子,更是不安全。

    时之初说道:“姑母一直帮令狐家研制强身之药,没想到制作出这种能令内力几乎源源不断的药物。但习武之人服用又会令火气上升,伤及脏腑。令狐綯想让我试,便带来姑母这儿,万



第二百七十五章 禁欲
    虽说肉食者鄙,可吃饱满肚子鲜嫩的山鸡肉,打个幸福的饱嗝,倚在心爱的男人肩上,满世界说你鄙陋又算什么。

    加上黑丝绒般的夜,星芒璀璨无匹,像是泼洒了漫天的火钻,美到舍不得眨眼。

    蝉声已灭,蛙鸣尚在,亦有飞鸟回巢的长嘶与振翅,伴松林之声,溪水潺潺,都只是无法喧宾夺主的陪衬而已,最核心的还是两人一不小心保持同步的心跳,无论激烈或平静。

    “我想要的最好的归宿,也只不过与你如此,同观星空,静听蛙声。”她的声音低沉着,唯恐破坏了此刻情境。

    “我意,亦与卿同。”他将她护在怀中,挡避夜里的秋风。

    “既如此,我们此时丢弃一切,不就能达到吗”她一霎任性,也知不过是口舌之快。

    他静默无语,只将她抱得更紧,半晌,一句:“身不由己。”

    她心里也是想着这四个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为是武侠片里的老生常谈,未想到自己也有一天真真实实感受到这种无奈。

    如在现代,只要有些物质基础,而又能不为物质所困,大多问题都能自主,只不过是要舍得放弃,舍得一线城市的环境,舍得高薪厚禄,舍得众人环绕的高位,许多矛盾便迎刃而解。

    此时却不同。公司解了体,员工自可再寻去处,拾靥坊没了,怕是葵娘和小郎们只得以美色身体为资本,继续生存。她已涉入江湖,也在朝堂势力的斗争漩涡之中,一举一动,牵涉的不是她一人,即使她有时之初的庇护,可她又怎能独善其身

    时之初更不能,家族的胁迫,他为国为民的理想,样样放不下。

    也罢,放不下便扛起来,扛得比别人更高,更稳。明日继续投入这纷繁的争斗之中,而今宵,只要他的温存。

    双手攀上他颈项,深深呼吸他怀中的气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哪儿,我都等你。”

    虽没看他表情,也听得出他语带笑意:“那此刻,我们做什么,去哪儿”

    她娇嗲道:“困了,抱我进去。”

    “怎么未喝酒,明夷却有几分醉意”他笑着,将她抱起,往屋里去。

    “怎么没喝你就是我的陈年佳酿,夺命醇香。”她埋头喃喃,声若游丝。

    没有芙蓉帐,也无鸳鸯锦,又何妨。有的是软玉温香,有的是缠绵跌宕。她眼里始终含泪,一身滚烫,怀中指下是他宽广结实的肩背,古铜色的漂亮肌肉,战到汗珠晶莹。

    控制不住喉间低吟,到全然释放声声呼喊,从忍不住狠狠掐下,到呜咽着咬住他肩膀。身似只余下麻木不知寸寸断裂的空空躯壳,魂已然栉风沐雨直上九霄无尽逍遥。

    她哑声一次次求饶,唤着要生要死。待缓过一气,又不要命地挑衅,每一场恍如突破生命极限,让她无法相信,自己还活着。

    没有了意识,没有了一切,只有身体还纠缠在一道,如何都不肯分开。

    明夷真觉得没脸醒来。虽然不是什么清纯玉女了,但这没羞没躁的一夜还是突破了她自己的想象,说尽一切不可言说的低贱,做尽万种难以描述的放荡,真是,最下等的,方是无极的快活。

    他倒毫无异样,一早醒了,也不动弹,悠闲等着她醒来。看她双目微睁,便笑盈盈瞧着,直到她双目对上,臊得钻进被窝里。

    “你转过身,别看!”她闷在里头,喊道。

    他也不与她斗嘴,呼一声已经跨过她跃到床下:“我去打水烧热,你起了好洗漱。”

    听到他出去带上门的声音,她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复仇
    回程马车上,晃悠悠一路,明夷惊魂未定。

    吓死了,说什么不再亲热。不过确实也是两人说好的事情,怎么昨晚就忘了呢怪月色太美,兔子太肥

    低头摸一下自己稍微有肉的肚子,显然还没有什么变化。幻想如果有了他的孩子,会是如何光景一切都会变了吧,她不得不退居幕后,帮主之事也无能为力。最多便是经营好拾靥坊,让跟着自己吃饭的人不会饿死。而他也会多有顾忌,她和孩子会是他另一处软肋,或许比他阿爷更有用。

    是啊,无论令狐綯还是韦澳,现在知晓他二人在一起,也都只是以为他为了掌握上官帮派便宜行事而假意与他一起。若有了孩子,即使他对她是假意,孩子总是自己骨血。恐怕为了彻底控制时之初这个强大武器,令狐綯和韦澳都会对她和孩子下手,软禁起来。

    她想及此,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对,绝不能有。

    这点,他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吧,不说,只是怕她多虑。那昨晚他为何还无法自控不像是他的所为……

    她回忆起,几乎每次床笫之事后,他都要为自己推穴,难道这是为了避免她怀孕的一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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