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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暮青看了眼手中的文书,军中文书已下,势必不能再改了。元修今早才当着全军的面授了两人军职,晚上两人就自请调来她帐下,朝令夕改,乃军中大忌!元修肯由着他们两人已是心胸宽广,有一不得有二,否则军令便成儿戏了。

    军令已在她手中,无关她愿与不愿,两人都必须留下,若她不将两人留下,他们在军中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暮青看向韩其初,月杀也倒罢了,此人心如细丝,又擅权谋,怎能不知这一纸军令之重他已堵了自己的后路,如此决意,她若不留,便是她不识好歹了。

    “先生既肯为亲兵,那便有劳先生屈尊一段日子了。”暮青收了手中文书,连同月杀的一起收了。

    如此便是心意已明了,韩其初笑道:“多谢军侯不弃!”

    月杀冷脸不言,她留他是应该的,他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她才来这西北军中的,小小陌长的低阶军职也敢往他这刺部首领身上安,也不怕屈了他的才!

    “幸亏你没学他们两人。”暮青瞧向章同。

    “你以为我会愿意屈才当你的亲兵你想得美!小爷乃武将之后,来这西北军中谋的是一将的前程,可不是为了给你当亲兵的。”院子里未点灯火,章同立在月杀和韩其初身后,站得离暮青有些远,神情难辨。

    当她的亲兵其实立功机会更多,在军中更能早日出头,但他不愿依附她。这一路行军,他处处败给她,也知自身不足之处,但他依旧想要凭一己之力封侯拜将,终有一日,与她比肩。

    亦或者……有一日,她身份暴露,他能凭那时之位,保她性命!

    当她的亲兵,日夜相处,朝夕相伴,他承认,他想过。可他不是其初,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便不能留在她身边。总要有一人去为她的以后着想,为那有可能到来的一日去拼命。

    不愿屈居女子之下是他身为男子的骄傲,想凭一己之力建功立业也是他的骄傲。行军途中,他曾两度挫败,怀疑过自己的骄傲,但此刻,他重新坚定,前路的方向无比明确。

    他不在近处护她,他要去那远处,护她的将来。

    “你等着,小爷定有一日军职比你高!”无论心中如何想,他嘴上仍是这调调,挑衅瞧了月杀一眼,哼道,“你的亲兵找他这等人也就够了。”

    “嗯,你这等人当个陌长也就够了。”月杀也哼了一声。

    两人互瞧不顺眼,眼看着便要唇枪舌战,韩其初笑道:“章兄,天色黑了,再有半个时辰要宵禁了,再不回营房便晚了。大家同在一军,日后相见的机会多着。”

    他早知章同心骄气傲,不会愿当亲兵。此事甚好,章同已比从军之初成熟了不少,若再磨练段日子,日后立功授职,襄助军侯,会比他们所有人都在军侯身边要好,所以他不曾劝他,由着他去便好。

    “知道了。”章同一摆手,临走前对暮青道,“你身边的亲兵别胡乱挑,若非信任之人,宁可少些。”

    “这事不劳章陌长操心。”月杀替暮青开口,他是亲兵长,挑人训练都是他的事,不劳这小子多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哼!就是越队长在,本陌长才要操心。”章同哼笑一声,越慈定知她是女儿身,留在她身边近身侍奉,谁知安的哪门子心!

    她身边能信任之人太少,越慈不来,便只剩下石大海和刘黑子,两人身手都不成,当不得亲兵队长。若非此时无人比越慈更能担当此任,他会不阻挠这小子当她的亲兵队长

    韩其初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幸亏这两人没都在军侯身边,不然日日吵个没完,“好了章兄,我在军侯身边,你可放心,亲兵之选在下定会劝军侯宁缺毋滥的。”

    “嗯,你的话,我信!”章同有意气月杀,韩其初一表态,他便点头离开了。

    暮青向来话少,三人谈论她的亲兵之事,她也一句未言。月杀、韩其初、石大海和刘黑子,她行军一路,能信任的也就这几人,有他们在就够了,日后若有可信之人再补。

    刘黑子也没插过嘴,见章同走了,他才挠了挠头道:“军侯今晚还没吃饭吧队长和韩大哥,你们吃了吗要不,我一起打回来”

    月杀和韩其初早早便来了营房等暮青,两人确实也未吃晚饭。

    “你一人怎提得上四人的饭食眼看便要宵禁了,一起吧。”韩其初说话间看向月杀。

    月杀无动于衷,“我是队长。”

    他的任务是护她安全,不是打饭!

    韩其初一笑,也不在意,他和刘黑子一人提两份回来也成。于是拍了拍刘黑子,两人便结伴出了营房院子。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黄风里,暮青面无表情转身,进屋,“队长,我要沐浴。”

    于是,不打饭的队长,转身打水去了。

    营房里有灶房,平日里不开伙做饭,只是冬天烧暖炕用的,也可用来烧热水沐浴。

    行军两个月,暮青第一次洗热水澡,行军途中她都是趁着夜里解手时,揣一块巾帕在身上,寻那林中溪边勉强擦擦身。有时大军依河扎营,河面开阔,不好藏身,她那几日便只好忍着。

    忍了两个月,忽然有屋子,有浴桶,有热水,一切都觉得美好得不真实。

    屋里有一面屏风,无甚华美雕饰,不过是两片木板,用来搭衣,暮青已觉足矣。她将灯烛放去远处,避免沐浴的身影投去门窗上,这才来到屏风后,宽衣沐浴。

    灯烛照不见屏风后,却能照见折缝后,木色熏熏氤氲暖,少年宽衣,衣带缓落,乌丝散若飞云,遮了那玉背清卓,却遮不尽珠肌春情,霎那女儿娇。

    少女臂如雪,指尖轻撂,面具轻落衣衫,薄如蝉翼。

    水色氤氲,沾湿乌发,珠肌点破波光,那容颜在破碎波光里,清素胜那人间雪,碧玉风清无人见,容颜模糊,却足以叫望见之人一眼三生。

    门囗有月杀守着,暮青心中安定,却未久浴,她身上的刀上已愈,却还不适合久沾水。她在房中绞干头发费了些时辰,出房门时,月杀门神般守在屋外,韩其初和刘黑子在西边营房里,两人已吃过了饭,暮青和月杀的在灶中热着。

    营房分了东西两屋,一屋五人,暖炕通铺。暮青的亲兵还不到五人,按说该一屋住着,可韩其初和刘黑子住去西屋,月杀却独自挑了东屋。暮青知他夜里与汴河有书信往来,独自一屋行事方便,便由着他了。

    吃过晚饭,暮青便回了屋。早晨军中有晨练,但她升了军侯,已不需与新兵们一起操练。军中高阶将领需磨练的是个人本领,她早晨起来可以去校场练功。

    但这日早晨,暮青却未去校场,而是一大早便带着人去找石大海。

    石大海还在原来的那一陌,只是原来同伍的暮青、章同和韩其初都升了军职,刘黑子自请去了伙头营,同伍的五人里只剩下他孤零一人,便被安排去了其他伍。

    暮青到了城外校场时,万军操练,新兵们已领了兵刃。新军途中,新兵的兵刃都是长戟,今早一瞧,有人已领了长弓、短弓、夹弩、床弩、长矛、长枪、刀盾等兵刃,细分了兵种,有教头正在校场上传授兵刃操作之法。

    石大海来见暮青时,手中提着刀盾,一脸喜色,“军侯!黑子!”

    “石大哥!”刘黑子也面露喜色。

    “你小子!俺说啥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就来了”石大海揉揉刘黑子的脑袋,哈哈一笑。军侯去伙头营寻了个瘸子当亲兵,这事儿昨晚就炸了营房,他一听就知道是刘黑子,正替他高兴呢,谁知今早就见着他了。

    “嘿嘿!那、那都是军侯念着咱们同伍的情谊。石大哥,你……你愿不愿意来军侯身边当个亲兵,大家做个伴儿”刘黑子瞧了暮青一眼,暮青轻轻颔首。

    “啥”石大海手中铁盾差点掉到地上砸了脚,两眼瞪得铜铃儿大,“俺去给军侯当亲兵”

    给高阶将领当亲兵可比在新兵营里当个重步兵好得多,平日虽只是照顾将领的生活起居,但战时跟在将领身边,立军功的机会多得多。

    可这等好事咋能落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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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军中受封!
    暮青只觉西风呼啸,黄沙过眼,呛得呼吸都屏住,马却在疾驰,颠得人坐不稳。她一心想要坐稳,紧拉马缰,腰背挺直,一抬眼却见比武台就在前方,须臾间便要撞上去!

    身后忽然一沉,两臂将她圈在身前,男子紧贴她的后背,烈风般的气息灌入鼻间,耳旁传来低沉严肃的声音,“身子前倾!”

    暮青依言俯身。

    “腰背挺直,莫弯身,只前倾!”

    暮青顿时试着调整,但马驰得太快,颠簸太剧,她根本就坐不稳,调整姿势谈何容易

    “别想着坐稳,马跑起来时坐不稳!跟着马跑动的节奏起伏便可。”

    暮青思索这话,试着找感觉,但这非一时半刻能意会并融会贯通得了的。

    “膝盖!大腿!夹紧马腹,身子前倾!屁股跟马鞍似触非触,那感觉便对了!”耳畔又传来元修的声音,那声线低沉严肃,与平日的亲和大有不同,那气息呵在耳旁,些微热,些微痒,一身烈阳般的气息都钻进鼻间。

    暮青脊背不由绷直,尽量让全副心神都放在骑马上。

    元修却在掌着马缰的间隙瞧了她一眼,少年束着的长发风里扯动如旗,从他脸旁拂过,微痒。那露出的脖颈细腻雪白,弯月一弧,为那清卓脊背添了柔和。校场的风漫天黄土气,少年身上却似有淡淡青竹香,似一眼见那江南碧色,于这黄沙漫漫的西北生了海市蜃楼。

    元修眸底露出些疑惑,回过神来时已纵马在校场驰了几圈,而身前少年从方才的不得章法已慢慢有了些体会,不再那般紧绷,姿势从后头瞧着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两个大男人共骑,纵是一人在传授骑马技巧,瞧着也有些古怪。元修见暮青已得要领,便拉了缰绳,让马渐渐慢了下来,待马停下后他便跃身下了马。

    暮青没他那么好的轻功,只能左脚蹬着马镫,按部就班地下马。

    元修的目光便顺着她下马的动作落到她腿上,想起方才拍她腿时的手感,微微蹙眉道:“你的腿软乎乎的,没力气骑马可不成!这几日来校场,腿上绑着沙袋多跑几圈,练练腿力!”

    暮青一听那软乎乎的话便微微低了头,只低应了声。

    “还有腰力,骑马没腰力可骑不久,别说千里百里,就是十里都能让你的腰累散了架!不想日后吃这苦头,便多练练腰!”元修又道,习惯性拍了拍她。

    这一拍,暮青一僵,元修又皱了眉,“你小子,怎么哪儿都细这身子也太单薄了些。”

    这单薄身子,上俞村那一日夜是如何杀了那么多马匪的

    他不由细细打量她,她比他矮了一个头,与高大壮实的西北汉子比起来,她显得娇小单薄得多。难以想象这身子里藏着那般执拗,竟敢在草原上与呼延昊那等疯子对峙五日,也难以想象这身子里藏着怎样的爆发力,能在上俞村杀了那么多马匪。

    暮青被元修瞧得不自在,心中恼他这习惯,军中男儿不拘小节,但这不拘小节对她来说是大忌,若哪日他想拍拍她有没有胸肌,她这身份非得暴露了不可!

    她脸色不太好看,眸光格外清冷,往后一退,道:“末将比不上大将军,末将家中贫苦,一顿没几碗饭吃,长不高,长不壮。”

    这负气的话反倒叫元修有些好笑,问她:“不就是说你单薄些还生气了。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十六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军中的饭管饱!每顿多吃几碗,保准你长高长壮!”元修说话间当真瞧向刘黑子,道,“你原来在伙头营,这事便交给你,看着你家军侯,原先若每顿吃两碗,日后便叫她吃三碗!”

    刘黑子愣住,还两碗呢,军侯饭量小,一顿就一碗。但面对元修,他不敢回话,这话便咽在了肚子里。

    “行了,记得练练腰力和腿力,军帐中还有事,我先回去,过几日再来检验你的马术!”元修朝马厩那边一望,他的亲兵便将一匹黑骏神驹牵了过来。

    暮青垂眸不言,心想你还是别来得好,但这话好想不好说。

    偏偏旁边有名将领瞧见的她的脸色,嘿嘿一笑,有些猥琐,“听大将军的,大将军都是为你好!咱们都是汉子,多练练腰力腿力日后娶了媳妇才不会累。”

    老熊哈哈一笑,“周军侯才十六,没娶媳妇的人脸皮薄,你说这个太不厚道了!”

    那将领一脸不以为然,“没娶媳妇就是雏儿老子十三就逛过窑子了!你以为咱们军中有几个雏儿也就大将军……”

    元修的马牵了过来,打了缰绳正要上马,听闻此言忽然回身,一脚便踹了过来,“滚!”

    那将领嗷地一声,抱着屁股跳去老远,回头哈哈地笑。

    元修被他气笑了,烈日当头,男子肤色如麦,脸颊莫名有些红晕,那英武不凡的战神气度霎时散去三分,他看了暮青一眼道:“日后离他们远些,省得教坏了你。”

    暮青不言语,只点头。

    元修这才上了马,一夹马腹便要驰出校场,校场外忽来马蹄声,刚驰进校场便一声长报!

    “报——”

    众将抬眼,元修面色一敛,那人是他的亲兵,莫非有关外军报

    这一思量间,那亲兵便纵马驰到了近前,翻身下马,跪地报道:“报!报大将军,行宫八百里加急,有圣旨到!”

    圣旨

    众将皆愣,暮青眸光微变,不着痕迹地瞧了月杀一眼,月杀还是那张冷脸,但眸底一瞬的诧异表明他也不知有圣旨到。

    元修面色沉敛,问:“人在嘉兰关城”

    “是!在大将军府中等候。”

    “那好,回去!”

    元修说罢便要走,那亲兵却瞥了暮青一眼,道:“传旨的宫人称,要周军侯一同去接旨。”

    众将闻言又愣,元修回头,见暮青眸中有诧异神色,他也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道:“好!那就一起。你刚学了骑马,正好练练,走吧!”

    “是!”暮青垂首应了声,遮了眸底神色,牵马上马,让月杀继续操练石大海和刘黑子,自己则在元修身后,出了校场。

    嘉兰关城,大将军府坐落在关城东,大门面阔三间,进深七重,一路往正殿去,见一花一木皆无讲究,只像随便种了几棵,倒是军亭、营房、习武场,庄严宽敞,处处冷硬。

    传旨的宫人在正殿奉茶,暮青随着元修到了时,见鲁大也在,显然也是来接旨的。

    元修在前,领着鲁大和暮青跪下接旨,听那宫人嗓音尖利,一开口声音便传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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