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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那里又没伤着,露出来多不雅。

    “你没长”暮青皱眉抬眼,一句话问得廊下玉面公子脸色憋红,这才冷道,“那你还怕看!”

    “我!”算了,他还是闭嘴吧!这姑娘的嘴,比步惜欢还毒,果真是人外有人。

    “再验!”暮青已接着开始验,她将尸身翻了过来,看过后皱眉,“尸身已现尸斑,颜色呈暗紫红,周围可见斑点状出血,分布于枕部、锁骨上部,尚未处于扩散期,推断为急死。”

    暮青又将尸身重新翻过来,看了看屋里的血迹,下了结论,“结合尸僵和屋内打斗痕迹,推断死亡时间精确至两刻钟至半个时辰!”

    初断还是一至三个时辰,再断已断为两刻钟至半个时辰了

    小厮边奋笔疾书边有些心惊,这个时辰与他发现尸身的时辰倒是相符,只是若真是两刻钟,岂非说明他发现尸身时人刚死

    人刚死就表明凶手刚走,这凶手差一点被他碰上!

    “时辰提前得倒多,凭何推断的”步惜欢懒懒放下茶盏,茶已有些凉,黑衣人接过,转身去换热的来。

    暮青就知道这男子不可能不问,她一个夜探刺史府的刺客自荐来当仵作,此人不问明白没道理信她。这男子身份非同寻常,那貌似刺史陈有良的文人和那华衣公子都站在院中,唯独他坐着,可见身份尊贵。

    今夜院中四人,连那小厮都有双重身份,刚才她听见他叫这男子为主上,显然不是普通小厮。

    即是说,今夜院中的人都是这男子的人,唯独她不是。

    今夜刺史府死了人,没有公差仵作前来,一路从后院行来,整个刺史府都静悄悄的,可见此事并未声张。未声张说明死者的死关系重大,凶手是谁对这男子来说很重要,而缉凶的关键在于她,她说谎或者验看出错都对他影响很大。所以,他需要根据她的解释来衡量要不要信她。

    暮青垂眸,烛光里眼底落一片剪影。正巧,她也想




第二十一章 案情复原
    砒霜中毒!

    树梢下月影斑驳,夜风过处,枝叶飒飒作响,衬得院中更静。

    有前头初断死亡时间的教训,这回没人忽略慢性两个字。

    暮青转头看向屋外小厮道:“继续验!”

    小厮一愣,赶紧蘸墨。

    “死者肤色发黄,躯干、大腿上部和可见雨点状斑块,验为色素沉着。”

    “死者为文人,未习武,手掌和足底角化层厚度呈现异常,验为皮肤角化过度。”

    “死者手掌外缘和手指根部见角样和谷粒状隆起,验为砒疔。”

    “结合上述三种征象,验为慢性砒霜中毒!”

    寂静里,只闻暮青干脆利落的验尸诊断,小厮笔下疾走,面色发苦。他是私塾书院里读过书的,只未看过医书,今晚的尸单或许该找个郎中来写!

    步惜欢坐在廊下,青瓷茶盏月色里泛着冷辉,映得眉宇浅凉。

    魏卓之摇扇,扇面一枝雪色木兰,夜里开得幽凉沉静,点了男子凤目寒凉如水。

    慢性中毒,这等妇人后院争斗的伎俩竟用在了刺史府里。下毒之人必常接触王文起,若是他自己府上的亲眷下人也倒罢了,若此人在刺史府里……

    魏卓之望向步惜欢,暮青将两人神色看在眼里,冷嘲一哼。

    若下毒的人在刺史府里,这刺史府的用毒高手也就太多了些。爹是被毒害的,那丫鬟会用毒,如今又多了个中毒的刺史府文书。

    这文书许也是这男子的人,不然犯不着为了个文书封锁案情,深夜坐在院中吹凉风看她验尸。这些士族贵胄向来视尸身晦气,在古水县验尸时,那些捕快都不愿沾惹尸身,大多时候将尸身抬去义庄便急急忙忙跨了炭盆离开,只等验看完毕拿了尸单,按尸单上所录查案缉凶。男子坐在这里看她验尸,除了不信任她之外,死者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若下毒之人是出于与死者的私怨还好些,若是出于别的目的,许对他不利。

    “可能推断中毒时日”步惜欢抬眸望向暮青。

    “不能。”暮青蹲在地上,摊手,否定得干脆,“用毒量未知。”

    此处缺乏精密仪器,不能解剖尸体,取脏器切片化验毒物沉积量。即便有仪器,解剖在这个时代也是惊世骇俗、不为律法民风所容之事。

    步惜欢望着她,见她蹲在地上,烛光暖红,那双不起眼的眸却清冷澄澈。

    他总觉得,她有办法。

    男子目光渐深,那眸底的懒意如冬日里初融的风雪,凉入人心,“我记得,你懂得察人观色。”

    暮青抬头与步惜欢对望,眸底深色漫了清冷,同样直抵人心。

    没错,她有办法。

    只要将死者的亲眷朋友、府中下人和刺史府能接触他的所有人都带到她面前,她通过微表情便能锁定嫌疑人。但微表情在这个时代是新奇事物,无论哪个时代都有迂腐不化墨守成规之人,就像古水知县。她曾试着提起,希望能借此快速锁定嫌犯,提高办案效率,却被斥为胡言乱语。从那以后她便再未对人提起过,未曾想那晚赌坊一言,竟能入了有心人的耳。

    这男子仅凭那晚赌局便看出了微表情的妙处,今夜还能想到以此法追查下毒之人,接受新事物之快、举一反三之能,实令她刮目相看。

    开明、识人善用,明主之相。

    虽不知这男子身份,但院中几人倒没跟错主子。

    “可以是可以,但得等早上。”暮青起身,看了眼屋里,“眼下不能确定下毒者与杀人者是同一人,所以杀人凶手的线索还是要查。现场越早勘查找到的线索越多,其他任何事都要延后。”

    步惜欢瞧了她一会儿,将茶盏一递,黑衣人接了,他便懒支下颌望向屋里,不说话了。

    意思很明了,继续。

    暮青在屋里走了一圈,也不知瞧什么,瞧罢才道:“现场没怎么被破坏,血迹指向还算明显,屋正中书桌前一道喷溅状血迹,凶手应该是在此处下的第一刀,随后有滴状血迹一路指向门口。”

    暮青随着那血迹步向门口,她低头瞧得仔细,似要将那些血迹研究出个花样来,烛光映着侧脸,明明灭灭。

    步惜欢眼皮懒散垂着,夜风里似睡着般,眸底的光却比月色华亮,“血迹”

    暮青被打断,抬眼间有厉色一刺。步惜欢挑眉,很神奇读懂了,他又在不该打断她的时候打断她了。

    果然,暮青不



第二十二章 石灰粉暗器!
    步惜欢忽然起身,走进了屋内。

    暮青没阻止,这个需要他亲眼看一看。

    那文人也急急忙忙来了廊下,但没进屋,与魏卓之一起在门外等。

    步惜欢来到暮青身旁,垂眸瞧她,暮青敲敲桌子,示意他看,“这里血迹有阻断。”

    只见书桌笔墨旁一片细密血迹,瞧着应是死者颈部被划破时喷过来的,只是这血迹看起来有些怪,中间有一块空了。

    “这里原本放了件东西,血喷洒在桌上,凶手拿走了这件东西才会留下底下的血迹空白。这空白的形状……”暮青伸出手来,在上面比划了一个长方形,“应该是张纸。”

    纸。

    纸上能写的东西多了,也许是公文,也许是信件,也许是别的。这张纸上的内容如果没用,凶手不可能拿走,一定写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文人曾说公文未丢,即是说桌上写着的不是公文,那么死者当时是在写信如果是,除了信上内容,还有个同样重要的疑问——信是写给谁的

    暮青瞧了步惜欢一眼,男子低头瞧着桌上空白处,烛影摇曳,冷了半张紫玉鎏金面具。

    显然,这封重要的信,内容他不知道,说明这封信是背着他写的。

    背着他……这可真值得深思。

    今晚这案子本就有值得深思之处,人死得时间太巧,正好是这男子去刺史府后院阁楼的时候,好像凶手知道他不在,趁机下手似的。

    暮青垂眸,她这么推测的话,刺史府少说有三方势力存在!且凶手是刺史府的人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凶手真在刺史府里,暮青就又有疑问了,她想不通凶手的杀人动机。她身旁这男子身份神秘,凶手连他的动向都清楚,不可能不知道哪个时辰公房里有人办差。他挑着有人办差的时候去,肯定不是去偷公文被死者发现才杀人灭口,那么他是看见了死者桌上写着的东西,临时起意这也有些说不通。若他觉得此物重要,事后偷取比当面明抢风险小得多!杀人是风险最高的,他为何要选择风险最高的办法

    暮青心中存疑,也知道这些都是她的推测,没有证据一切推测都不能成为定论。但办案就是大胆推测小心求证的过程,现在她推测了,就剩下求证了。

    “凶手杀了人拿了东西,定是要赶紧离开的。他提着刀,从书桌前走过。”暮青望着地上一溜儿血珠儿,血迹一端呈星芒状,指向屋里一张矮榻。暮青望向那张矮榻,目光定在了榻后的窗上。

    窗紧闭着,树影映在窗上,摇曳如鬼爪,似将一个巨大的秘密关在了窗外。

    暮青走过去,推开了窗。

    夜风从窗外灌进来,步惜欢走到她身旁,风卷了衣袍,拂散屋中血气,带几分清新淡雅。大兴士族男子多喜熏香,他衣物上却未闻见浓郁靡香,只闻见清新之气,让人想起雨后林中醉人的草叶香,颇为醒神。

    暮青头脑不觉又清明了几分,与步惜欢一同望向窗外。

    窗外一条石径,后面一处小池。月色照着池水,粼粼波光映着窗后两人的脸,阴晴交替。

    两人的目光落在石径上,石径上没了血迹,看不出凶手是从哪边离开的。

    线索,似乎断了……

    “有线索!”暮青忽然开口,转身往屋外走去。

    众人随她一起转去窗后小径,远远的,暮青便比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停下不得靠近,自己独自上了小径,在窗户附近蹲下了身子。这回不知她又在看什么,只见明月在路尽头,少年在路中,夜色生了孤凉。

    半晌,暮青对着石径上两块鹅卵石缝隙哼了哼,转头看向远处众人,指了指自己的发现,“凶手刀上沾着血,从后窗出来,路上没道理一滴血迹都不见。没有说明他擦拭过了,这里石缝里有血迹。”

    众人面上各有阴晴,那文人远远道:“难不成要把石缝都看过,找出血迹来推断凶手从哪边走的”

    那文人自从暮青验尸开始便没开过口,这一开口,暮青顿时冷了眼,“要看你看,我不看!眼疼!”

    那人一噎,面色有些涨红。他也知此法并没多少用处,即便看出凶手从哪边离开的又如何那既然知道擦拭血迹,就不会笨到一路留下血迹让人追踪到落脚点的。终归便是再找出些血迹,顶多只能提供凶手离开的方向而已,凶手是谁还是没有线索。

    “他是拿什么擦的血迹”暮青忽然开口。

    文人一愣,暮青哼了哼,“现场有喷溅血,他杀人的时候不可能避得干干净净,身上一定沾了血!他懂得擦拭地上血迹,难道会笨得穿着血衣提着血刀在刺史府里招摇过路”

    步惜欢望向石径旁的池子,池面夜风里幽幽涟漪,男子的眸也有些幽暗,暮青瞧见点了头。

    “没错!血衣他是不会穿着到处走的,一定会就近抛弃,那处池子是很好的抛衣处,擦拭地上血迹的应该就是他身上的血衣。”暮青说话间起身,走去石径边,在池边的草地上目光一扫,朝众人一招手。

    众人急步过来,顺着暮青所指望去,只见草地几处踩踏迹象,不远处池边一块露出来的泥地上,有只泥脚印在月色里静静落着。前两日下过雨,那脚印颇为清晰,顺着脚印能看到草地又被踩踏了几处,在重新走上石径时凶手在草地上特意蹭了蹭鞋底的泥。尽管如此,他走上石径时还是落了些泥在上头。

    凶手从哪里离开的,已经明了了。

    暮青远远望着那些泥迹,目光粼粼波光里有些幽暗不明,转头对小厮道:“你顺着往那边瞧瞧,看看能跟到哪里。”

    小厮闻言愣住,从验尸开始,这些事都是她在做的,她生怕他们破坏现场痕迹,怎么这次肯相信他,让他去瞧了

    “你以为凶手会真的让你跟着他的脚印找到他他是连几滴血都会擦拭的人,这些散乱的泥迹怎知不是障眼法鞋底他已在草地上擦过了,不太可能一路都留下泥。如果一路都有泥迹让你跟,很可能是障眼法。如果半路断了,你瞧瞧断在哪里,回来报!”暮青说完,看向池边那只脚印道,“去的时候小心别踩了那些泥迹,我回头还要去看,但现在我有更要紧的事做——这只脚印需要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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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扑朔迷离
    夜色更深,明月照人。

    月色在石径尽头,男子在月色当中。夜风起,远一看,月色落了华袖,有些美。细一看,华袖透了月色,有些碎。

    步惜欢远远立着,如云华袖被石灰粉烧出了大大小小的洞,月色透来,有些滑稽。他定定望着暮青,眸光比夜色幽沉。

    好!好!他真是小瞧了她。

    暮青避在那文人身后,刀逼在他颈旁,手有些颤。

    她得手了,终于!

    今夜她夜探刺史府,不慎中毒被擒身陷困局,恰逢刺史府出了人命案,她便借机自荐,希望能找到脱身的机会。只是没想到会见到这疑似陈有良的文人,当时在院中她便想劫人,奈何身边有四个高手在,那绿衣女子还会用毒,十分棘手。她自知无法以一敌四,在四人眼前劫了那文人,便只好验尸查凶,假意顺从,以待时机。

    皇天不负,这机会终于被她等来了!

    方才,她说要提取足迹,要石灰粉和水。其实提取足迹该用的是石膏,不是石灰,她说了谎。

    石膏遇水结晶才能提取到足迹,石灰遇水有的只是极强的腐蚀性。

    她要石灰,为的就是当做暗器突然发难,劫持这文人。

    不出她所料,她前头验尸查凶,已经让这男子认同并产生了一时的信任。她差遣那小厮追查泥迹,推断并无敷衍,所以小厮依言去了。她差遣那黑衣人下水捞血衣和凶器,关于血衣和凶器的推断也属实,所以黑衣人下水了。她让那绿衣女子去拿石灰,石灰是骗人的,但大家都相信她了,所以她的时机来了。

    其实她原是想让那女子下水的,她擅用毒,留在岸上对她来说威胁甚高,但让一女子在男子面前湿着衣衫潜水,估计不会被同意。所以她只好把黑衣人哄下水,能少一个威胁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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