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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见得多了,不稀奇。

    但此等美色,倒是少见。

    “公子既有侍君之意,那便随咱家来吧。”王重喜笑着将少年引入明堂,回头冲身后一众监侍使了个眼色——看着点儿!这等美色,进了此处,就别想走了!

    士族公子好男风,古来有之。美人司为陛下甄选天下男色,有些陛下瞧不上的,给公子们送去便是白花花的银子,若不合公子们的眼,卖去倌馆,美人司里出去的也是最值银子的。

    少年被领着过了明堂,穿庭入院,便见一处暗房,应是验身之处了。

    进了房中,有小太监贯入,掌灯、看茶、执尺,有条不紊。

    王重喜择一圆桌旁坐了,细着嗓子笑,“公子可听过选女子入宫的规矩这选男妃也是一个道理,所谓美人,体、貌、声、姿缺一不可,一会儿要给公子验身造册,咱们陛下呀,有些洁癖,送入宫中的公子们身上哪儿生着痣都要验明白,比验女子还要严。比如说这发长几许、发色如何、疏密如何、有无掉发,别小看这头发,公子的肾气如何瞧发便能明一二。”

    “发长三尺二寸,发黑浓,掉发每日少于五十。”少年忽开口答。

    王重喜一怔,面色有些怪异,少于五十他数过

    “咱家只是对公子说说一会儿验




第二十七章 跟你一样
    王重喜觉得今儿这日子定是没看黄历,来了个自荐入宫的少年,貌美难寻,本以为是好日子,哪知他性情古怪,名字还怎么也对不上这张脸!

    “我爹说,贱名好养。”少年道。

    好养不好听,这花名册造出来,如何敢呈上去污陛下的眼

    王重喜瞧了眼身份文牒,古水县永宁乡人,倒像是家道中落的人家的落脚地儿,但这名儿……真不像是曾有家世的人家取的。

    心中虽有疑,王重喜却知道这些都不归他管。美人司只管搜罗天下俊美公子,登记造册,将陛下瞧中的送进宫中,如此而已。至于这些公子是何身份有何身世,不归美人司管,陛下也未必在意。

    陛下喜怒难测,性情放浪不羁,行事有些荒诞。这些年送入宫中的公子,帝宠永固者少,君恩大多不过一时,陛下腻烦了便不再理会了。那些公子在行宫里度日,如同身处冷宫,又有谁在意他们曾是何身份有何身世便是有人死在了行宫里,也不过一张席子卷了,抬出宫外随意埋了。

    王重喜抬眸打量了眼暮青,这少年的名儿,花名册一呈上去,定能叫陛下眼前一亮!这姿容,陛下应该也能惊艳住,这性情……许也会觉得有趣吧。

    至于这分兴味能有多久,那便要看这少年的造化了。依他瞧着,这少年总是能得些时日的圣宠的。

    王重喜眯缝着眼笑了起来,身份文牒合上,递给了暮青,“公子好名字,定能一朝得君恩!”

    少年淡然立着,并无喜色。

    王重喜一笑,此时没有喜色,待日后家中和自己有了前程,便自会有喜色了,“咱们美人司里还有几位公子住着,待过些日子便有画师前来画像,公子这几日也且住在美人司里了。若名册和画像呈进宫,陛下想见公子,宫中自会有人来接。”

    简单将事一说,他便起身,亲自带着暮青往住处去。身后小太监们跟着,知道这是司监大人瞧出少年能得圣宠,提前巴结着了,不然哪会亲自带路

    暮青随着王重喜走出暗房,行过一处花园,便见一湖。湖中静等着艘画舫,瞧这样子,竟要上船。

    暮青抬眸远望,见对岸合欢成林,点着一湖碎红,碎红下新绿千重,晨阳点在波心,白雁低飞,黄莺绕林,一幅人间盛景。

    风日晴和,少年负手立于船头,一身清霜总不散,眸底映着波光,心事千重。

    刺史府接近不得,行宫倒是个去处,险是险了些,但有条线索在宫中,她一直忽略了——死了的那位娘娘。

    义庄的守门人说,爹是看了那娘娘的尸身被灭口的,但有没有可能是爹发现了什么被灭了口表面上看是元隆帝下旨杀的爹,但有没有可能是杀那位娘娘的凶手所为

    若是凶手所为,从那位娘娘的死因上入手,许能查到凶手。

    若是元隆帝所为,她为爹报仇也是要接近他的,不如现在就进宫!

    画舫湖中行得缓,行至对岸,竟过了半个多时辰。暮青随众太监上了岸,转过石径,眼前豁然一片新景。只见殿宇七重,合欢丛向两边开,美色深深关入林。

    暮青被带至东殿,在一旁偏殿住下。王重喜拨了两名小太监服侍她,告诉她三日后有画师来,这几日若有事可差小太监寻他,又命人丈量了暮青的身量体态,派人送了华衣来,这才领着剩下的人走了。

    暮青在屋中坐了,瞧屋里梨木红窗,华帐锦榻,妆台上一方铜镜,映着一张好容颜。暮青望着镜中容颜,若非这张脸,她进不得美人司,但这张脸很有可能会得圣眷,与帝相处若想瞒住她是女子不太容易,只能到时见招拆招了。

    服侍暮青两名小太监年纪都不大,约莫十二三岁,其中一个面皮白净的性情活泼,收拾好了衣物便走来妆台旁道:“恭喜公子住来东殿!咱们美人司殿有七重,东殿的公子是最美最有才华的。司监大人为陛下进贡美人多年,眼光最是精准,他带公子来东殿,便是公子离得圣宠的日子近了。”

    暮青瞧这小太监一眼,只淡淡嗯了一声,抬眼见另一人似要打水伺候她沐浴更衣,便道:“我有些累,想歇息一会儿,沐浴更衣之事待晚间吧。你们且出去伺候,我屋里不习惯留人。”

    两名小太监互相瞧了眼,见暮青性子清冷疏离,便识趣地没再开口,只是躬身退出门外时,外头传来一道人声。

    “新来的我瞧瞧!”话音落,人已进了门来。

    那人玄青冠粉白面,华袍锦带,手持折扇,一见俊秀风流,再看油头粉面,超过三眼只觉喘口气屋里都是脂粉香,呛人。

    暮青皱了皱眉,见此人打量她的目光放肆直接,心中生起不喜,抬眼问那两名小太监,“这就是美人司东殿的公子你们司监大人的眼是青光眼吧



第二十八章 美人周二蛋
    啪!

    棋盘上,一子落,声如玉脆。

    “谢家把嫡出的四公子送来了,人住在美人司有段日子了,你也该见了。”魏卓之摇扇观局,未抬头。

    “谢家这些年与江北士族走动频繁,江北如今已遍布元家嫡系,谢家把嫡公子送到你身边来,还真是下了本钱。”

    “谢家老四不是个聪明的,元家必定清楚。这么个蠢货送来你身边,定是放在明处的。以往总送些聪明的来,如今连蠢的也送来了,明手暗手都用上了,元家心急了。”

    “元家内有三军,外有西北狼师,江北已入元家囊中。江北将领不擅水战,江南三十万水师非元家嫡系,水军都督何善其的胞妹当初在宫中与太皇太后斗得厉害,两家有不可解的世仇。元家这些年苦于无法将手伸到江南来,如今借着西北战事在江南征兵,这些新兵可是练一支水师的苗子。”

    “元家手中没有水师将领,这些新兵给了元修,若让他在西北战事上将这些苗子历练成狼,挑几个好手便能成水师将领!元家已想把手伸来江南了。”

    “我们也得加紧。我手里的东西,脸上的都备好了,只差身上的,等你的名册。”魏卓之说罢,抬眸转头。

    他一个人絮叨了这么久,怎没个人声

    窗台旁,海棠映了天云,男子立在天云外望一城繁景,忽然回身!

    “美人司”

    “嗯”魏卓之一时未反应过来,细长的凤眸挑出莫名,美人司怎么了

    步惜欢未言,那眸忽有异色,对屋中道。

    “来人!”

    “公子。”

    美人司东偏殿,小太监在房门外唤暮青,含着几分小心,生怕扰了她午憩。

    暮青根本就没睡,初入陌生地,她心中警惕未松,又有进宫与帝相处的心事,哪里睡得着小太监一唤,她便开了门,“何事”

    那小太监见她出来,虽面含清霜,眸中却无风刀,顿时暗松了口气,笑道:“画师来了,请公子更衣。”

    暮青闻言一怔,皱眉,“不是说三日后”

    “这……司监大人方才吩咐下来的,说是陛下心血来潮,今日便想见见新公子们。司监大人已在备名册了,只等画像好了,速速呈去宫中。公子快更衣,随咱家前去见画师吧。”

    暮青见小太监眉眼间有焦急神色,不见作假,心中道元隆帝果真是个喜怒难测的,人已往门外走,“不必换了,既赶时辰,那就这样去吧。”

    小太监见了一惊,慌忙追上,“公子不可!如此面圣,有不敬之罪!”

    暮青步子未停,她要的就是不敬!

    她已想好了,美人司里的公子想进宫需得先画像由帝点选,她想进宫,那就必须得被元隆帝看上。既入了帝王眼,又不想侍驾,那就只能剑走偏锋!

    她打听过,美人司里的公子不需学宫中规矩,亦不必习侍君之事,便是说元隆帝不喜被宫规教导得规矩顺从的人,他必是喜欢亲自调教,这有如驯兽,与民间传闻此人荒诞不羁的性情吻合。

    这性情,说好听些叫荒诞不羁,说直白些就是闲得蛋疼,想找刺激!

    既如此,她索性不敬,入宫后也索性表明不愿侍寝,元隆帝既驯服的刺激,自会对她耐心一段日子。

    只要给她一段日子,能查出那娘娘的死因,或查出元隆帝是否是元凶便足够了。若元凶是元隆帝,她便寻侍驾的时机宰了这昏君,若不是,再看下一步。

    她不怕这段日子会不慎惹怒元隆帝,她是心理学家,君心自古虽难测,但她自能看出元隆帝的喜怒真假。若这世上连她都看不出君心,把握不好分寸,还有谁能

    她也不怕到时出不了宫,帝驾每年只在汴河行宫半年,且有带男妃乘龙船游汴江的惯例,她若想走,总能寻得时机。

    “放心吧,圣上不会怪罪的。”

    小太监怔住,圣意岂是随意能猜测的若猜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怔愣中抬眼,暮青已出了东殿。

    小太监知他不识路,怕走丢了再去寻,反倒误了时辰,赶忙一跺脚追了出去。

    夜。

    刺史府阁楼。

    烛火明亮,地板上铺开的一幅幅画像泛着华光。月色入窗来,映那华光如水,近处一瞧,竟是墨迹未干。

    步惜欢手



第二十九章 夜半深宫见
    夜半更深,又无人声。

    静寂片刻,院子里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臣领旨,谢恩。”

    暮青举手接过圣旨,她并不知该自称什么,美人司不教习宫规,她便随心意了。

    果然无人斥她,司监王重喜笑眯缝了眼,对左右随侍道:“快为周美人备汤沐浴,别误了面圣的时辰。”

    “不必了,圣上有口谕,宫中已备汤浴,周美人进宫侍驾,随侍圣浴。”范通眼皮子耷着,死板着张脸传话。

    王重喜顿惊,陛下有些洁症,美人司里的公子们面圣,从来都是洗净了才往宫中送,今夜怎破了旧例这周美人今日才来,尚未验身,他原打算趁他待会儿宽衣沐浴,令随侍太监将验身册子登记好一同送入宫中,如今可怎生是好

    “周美人上辇车吧别叫圣上等着。”范通言罢,侧身一让,一辆在华辇夜中静候。

    那华辇朱漆彩绸,八人抬侍,明窗一角点着繁花,熏香浅浅透出窗来,月影里袅如烟丝。

    暮青皱眉看了眼那香丝,道:“劳烦撤了熏香,不喜。”

    自那晚刺史府中了香毒,她就不喜香气,后遗症未愈!

    范通眼皮子都没抬,一甩拂尘,两名太监上前开了车门,捧下熏炉,待那香气散了,他才抬眼瞧暮青。

    暮青瞧了眼辇车内,未再瞧见不喜的,这才上了车。

    辇车缓缓抬起,月色里晃晃悠悠出了东殿,自始至终没司监王重喜说话的份儿,暮青那份验身细册范通不知忘了还是怎的,竟提也没提。

    院子里,谢公子跪在地上,望那华辇远去,眼底覆了阴郁。身为男子,舍了身份,弃了颜面,涂脂抹粉,忍为男宠,竟盼不来圣眷。那少年不敬圣驾,嘴毒无矩,连名字都有污圣听,竟能一举册为美人,万般恩宠。

    元隆帝,当真是喜怒难测……

    “那边儿跪着的可是谢公子”范通未随辇车出去,留在最后瞧了眼偏殿门口跪着的人。

    谢公子愣了愣,赶紧道:“正是!”

    “圣上口谕,公子明日午后进宫面圣,准备着吧。”范通传完话,一张死板的脸看人死气沉沉,瞧了谢公子一眼,离去时眸底隐有阴色。

    “谢主隆恩!”谢公子一脸惊喜谢恩,起身时已不见了宫中人,他望向辇车行去的方向,脸上惊喜又换了阴郁。

    那少年是块挡路石,需得与家中说一声,尽早除去!

    暮青乘在辇车里,透过窗棱见夜景缓缓行至湖边,今早来时的画舫不见了,换了艘平阔的大船,车架人马上了船,驶向对岸。她将目光收了回来,已无心思赏景,低头见手中尚拿着圣旨便随手丢去一边。

    那册封的破诗毫无对仗可言,连首打油诗都算不上,可见作诗的人胸无点墨!

    那画像傍晚才画好,送入宫中都该入夜了。明日都等不得,连夜召人入宫侍浴,可见色急!

    这昏君!

    暮青闭上眼,靠在辇车软融融的垫子里养神,车驾何时下了船出了美人司她都未在意,连一路经长街过宫门进了行宫她都未睁眼。她在宫中会待一段日子,要看宫殿巍峨有的是时间,懒得夜里赏景,眼疼。

    辇车停下时,宫中梆子打过四更,宫灯照着残夜,只见得有一华殿,踏玉为地琉璃当天,金成柱翠为梁,宫娥捧衣玉童引路,衬那明殿深肃,如座北斗天云台,灯火煌煌,映尽御宇万方春。

    天上人间奢靡色,古今皆入帝王家。

    殿外一排彩衣薄裳的宫娥和半大的小太监,见有一少年下了辇来,旧衣素冠,气度清卓,人在殿前灯火处一立,顿如一道清风遣散这华殿靡色。再瞧那容颜,众宫人顿露惊艳神色,那少年见眼前华殿眸中却未见惊叹色,只抬眸望一眼殿名,眸中添了清冷。

    合欢殿。

    “周美人,入殿去吧陛下传美人侍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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