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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琵琶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败笔苏半城

    痛!阮红梅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刺骨灼心的痛。全身内外从上到下都奇痛无比,特别是胸口和小腹,万蚁抓心,千蛆噬骨,百虫挠肝。不仅如此,脑袋里还如有成群的蝇蚊飞舞,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晕头乱向,嗡嗡作响,折磨得他两眼直犯昏。

    他现在已经快要奔溃了,若是能扑到地上打上几个滚或者站身子用脑袋狠狠地撞墙,哪怕是可以抬起手奋力抽自己几个耳光之类的都足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兴许会好受得多,偏偏自己现在全身动弹不得,真比吃黄连的哑巴还苦上万分。

    比疼痛还要来得可怕的是明明能感受到疼痛却无能为力,并且还要清清楚楚地感觉疼痛是如何一点一点地把你侵吞。绝望感,往往是最致命的东西,凡事最怕的就是丢失了勇气和希望。

    不幸的是阮红梅此刻已快把他的勇气和希望耗尽。死了算了,何必去挣扎,这样的念头从他起了苗头之后就越发不可收拾。“死了算了,死了算了……”这道声音强而有力地在他的意识里回旋,奔腾,咆哮。

    是呀,死了算了,反正在这世上也已无亲无故,阮红梅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原本漆黑的瞳孔已经开始翻白。

    “死了算了……无亲无故……”他的唇颤抖着,试图呢喃出这几个字,遗憾的是就连这基本的事情他也无法做到。就在他眼睛里仅剩的最后一丝光芒即将涣散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胸口上那封信上的那朵红梅,红,艳透了的红,这一朵红开始一点一点地扩散,一寸一寸地放大,最终汇聚成一身红衣的女人。

    “红梅”她的声音温柔又婉转,和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慈爱又温暖。

    “娘”阮红梅依旧看不清她的脸,依旧喊不出声音,终是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不管是怎样的夜,总不至于太漫长,新的一天准会到来,不早也不晚。

    新的一天,是个雨天。

    雨是故乡愁,雨是佳人泪,雨有时候果真是这世间最牵情的东西,也是最慷慨的东西,绿了芭蕉,红了花蕊,惊喜的老农带着孙儿下沟抓泥鳅。

    但雨有时候也果真慷慨过度,不可理喻,甚至冷酷无情。掀了船帆,推了河坝,避洪的人儿如蝼蚁。现在,它就很慷慨。

    通过几个窟窿,诸多漏缝,它就把自己的慷慨送到阮红梅的身上,脸上。

    阮红梅却真的必须要感谢它的慷慨,正因为它的慷慨浇灌,阮红梅现在已苏醒过来,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的四肢也有了力气,尽管胸口和小腹还隐隐作痛。

    阮红梅现在可顾不得那些疼痛,信,醒来第一件事他想到了信,信也还好好地躺在他的胸口,雨滴并没有慷慨到它身上。

    阮红梅咬着牙齿用左手撑着床板,艰难地坐了起来,把上半身斜靠在屋壁上,这样雨水就暂时没办法对他慷慨了,这才拆封打开了信。

    信的内容让他失望无比。没有透露任何写信人的消息,也没有丝毫的有用信息。寥寥数字:三年后,九月,月满翠湖西楼。连个落款都没有。

     




第十章 猴儿引路遇药童
    这猴儿看到阮红梅肯吃下果子,似是心满意足了,高兴得连翻好几个跟斗,诙趣十足。

    三个果子下肚之后,体内刚才还折腾叫闹的胃王爷已经完全消停了,暖洋洋的气流在体内周身经脉游走,阮红梅感觉自己现在全身充满了劲儿。

    待阮红梅又喝下几叶水珠,一旁的猴儿窜到他脚边来,毛茸茸的猴手又扯上了他的裤腿,一个劲地往前拖,却哪里拖得动阮红梅这大活人,直急得它“咯咯吱吱”叫唤个不停,显是焦急万分。

    阮红梅已然明白猴子的意思,它这是要带自己去某个地方,顺着它欲扯拖的方向看去,不正是东边那条蜿蜒的羊肠小道么。但阮红梅一时却踟蹰了起来,莫说这山路险窄,就算是宽阔的大路,在这晕娆的浓雾中,也是目不能见,一不小心就能跌入那断崖绝壁之下的万丈深渊,叫人怎敢放胆而行。

    “东行二百里……”,吹箫人昨日说的话又如在耳旁。想想自己如今体匿蛊毒,虽一时半会儿还算安分,可一旦发作起来或是待雪蝉蛊大成,恐怕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力回天了。再寻思这猴儿冒雾送果,颇具人性,长得又甚是奇异,定是受人之命的灵猴,许是吹箫人所说的故交友人所派遣也不一定,想必不会害自己。

    再说自己如今已是个功力全失的废人,若是仇家寻仇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直接提刀前来葫芦开瓢一刀切了完事儿。

    这东边终是要去的,总不能坐以待毙等毒发身亡,况且有灵猴引路想必还能省了诸多弯路,就算它是条黄泉不归路,以阮红梅如今的情况来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走上一遭又何妨。

    打定了主意,敞开了胆儿,阮红梅终于还是在猴儿的拖引下迈动了步子。

    浓雾缠眼,再回头看哪里还有原先那破屋的踪影,却是已在山崖小径摸行了不短的路程。这小路远比想象中还要崎岖许多,土石参杂的路面沿途皆是灌木密丛。周遭尽是密不可辩的白雾,静得出奇。倒是灵猴那头红毛还在身前,猴手也还抓着自己的裤腿。

    又行了好一会儿,原本还算平步可行的路已急转变陡,路面也已由泥石变成又硬又滑的石阶,爬了二十来阶,方又是潮湿泥泞的土路,但已相较平坦了。

    突然,前方出现了四五团绿幽幽的光团,扑扑闪闪,似仲夏夜的萤火,却大了许多,更像是两三双冒着绿光的眼睛隐匿在浓雾中紧紧地盯着他。

    不好,阮红梅心头一紧,莫不是遇上了山里的饿狼群。

    “猴子”,他轻唤一声,却哪里还有什么回应。这才发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灵猴竟已消失无迹。

    跑!阮红梅拔腿就往回跑,打是肯定打不过,如今之计只有跑,可这浓雾下的山路却哪里是容易跑的,连滚带爬跌跌绊绊跑出了好一段距离,额肿皮破,满身污泥水渍。

    回头一看,那几颗“眼睛”却还是在原地,扑闪如故。

    此时,浓雾已逐渐散去,远山升起的旭日已嫣红可查,身子开外已能见物。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平白无故出来吓唬戏弄自己。阮红梅现在可是气急了,人说气壮怂包胆,阮红梅这“怂包”现在可不就壮得不行,倒要看你是何等鬼祟凶物!

    提了胆的阮红梅又折途而返,及近才看清,哪里是什么饿狼妖物,却是一颗矮树上结的四五个布满了水珠的果子正冒闪着莹芒,不正是自己临行时吃的灵猴送来的那种果子!不同的只是颜色而已。【…¥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十一章 绝壁采芝坠高崖
    阮红梅随着那一童一猴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直饿得头昏眼花才见到一间茅庐就在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

    此时雾已散尽,阮红梅这才看清原来自己已置身山顶,放眼望去千山重峦叠嶂,余雾娆娆,红日自那遥远天际缓缓而升,好一处高峰仙境,好不令人心旷神怡。

    “喂!大笨猪”,却是药童在前方茅屋门口喊。

    “孙儿顽劣,公子莫怪,请进屋歇息”

    待阮红梅走近茅屋,未及细看屋前那用篱笆圈起来的药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已迎了出来,老人一身道衣,炯炯有神的双目透着一股精光,看着就知道是个修行有成之人。特别是那又长又顺的白须,随风而扬,好一番仙风道骨的气派。

    “无妨,童稚无忌”阮红梅拱手回了礼,气归气,他倒也不至于跟一个孩童斤斤计较。

    进屋坐定,药童和灵猴已不知上哪儿玩去了,独留老道与阮红梅。

    “公子之事,苏翁已与我说过,但恕老道直言,我也无能为力,只因这麒火灵芝和赤焰血莲乃世间灵药,灵药有灵,自择栖地,可遇而不可求啊”老道随手倒满茶杯递与阮红梅。

    苏翁想必那吹箫人姓苏吧。阮红梅暗自猜测。

    茶是好茶,入口略苦,下喉而甘,回味无穷。

    “不过,公子且莫灰心,老道手里虽无灵药,却知灵药大致在何处,此山南面有一聚灵谷,居高而凹,乃是天地灵气汇聚之地,两味灵药必已移居此地,灵芝成药一茎九瓣,自闪红光,所居之处燥热难挡,至于血莲,老道也没见过,书中所记不详,只言这血莲之色有如杜鹃所啼之血,甚是暗红。公子前往寻之,得与不得一切尽看机缘”

    不等阮红梅细品清茶,老道已又接着说完。

    “另外,老道要提醒公子一句,万物有灵,心诚得之,凡事存善,但取无竭。若公子寻得灵药,可折回此地,老道助你服药取蛊,好还了故人恩情。今日雾重,这两味灵药至阳至刚,必不会出现,公子且在此暂休一日,明日叫我那顽劣孙儿为公子引路,公子请自便”老道说完饮了一口清茶,也不管阮红梅,顾自入定闭目养起神起来。

    见老道已无再言之意,阮红梅虽心有诸多疑虑,却也不便打扰。

    至于阮红梅怎么熬过这一天,不足道哉,搁笔不提。

    第二天,阮红梅睡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此处空气清新,安静舒爽,却教人睡得安逸。

    药童显然很不耐烦,喏喏不肯上前,等得老道双眼一瞪才肯乖乖领了阮红梅出门,原本顽劣的小药童似是心里有事,竟然一路沉默只顾着往前走,也不管阮红梅能不能跟得上自己。阮红梅本就是清冷孤傲之人,也懒得和这药童搭讪,闷头紧跟着药童。

    阮红梅不知道的是,这聚灵谷勾起了小药童一段伤心的回忆。

    药童自小没了爹娘,本还有一个疼爱他的姐姐,但姐姐自三年前去了那聚灵谷采药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药童和爷爷也曾多次去聚灵谷找寻,但每次都是垂头丧气地无迹而返,姐姐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所以每次提到这聚灵谷,药童就伤心难过起来。

    “到了,此处下去就是那聚灵谷,你自己下去吧,我可再也不去那鬼地方了,那鬼地方有鬼,姐姐就是被鬼抓了去的”童子用手指着前方小路,也不等阮红梅回答,已作势要返回



第十二章 水底古洞前辈骸
    一道人影自那高崖斜落而下,电光火影之间已坠入了那湖中,“啪”,一时溅起十丈波。

    冷,冷极了,如坠冰窟。热,热透了,如在丹炉。

    阮红梅正是在这样忽冷忽热的冰火两重天中悠悠醒来。头顶流声响动,耳畔寒风刺骨,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置身石洞,右手的灵芝和左手的小蛇已没了踪影。

    这石洞潮湿得紧,四周皆是钟乳怪岩,身侧左边五六米处水光莹莹,阮红梅上前探看才发现,这原来就是洞口,洞口外急流澎湃,水流深不可测,抬头望去皆是白流奔腾无尽,奇怪的是这水却不曾拐至这洞中,洞口俨然成了分界线,真是又奇又秒。洞口的左边三四米也是个黑乎乎的洞,此刻刺骨的寒风正是从那黑洞中奔涌而出。

    看来自己已置身水底了,外头水流汹涌,莫说游上水面,恐怕一出去就已被水流卷飞。再者自己如今没了内力,哪经得起长时间在水中屏气,估计还没浮到一半就已气绝身亡了,这可怎么办呀!

    呼呼呼,阮红梅还在埋头思索该如何出去,阵阵寒风又从那黑洞刮面而出。

    风!有风说明这洞有同样外面的出口!这水中是万万不可能生风的,阮红梅脑光一闪,盯着黑洞发愣。

    只是这洞黑漆漆的,恐怕其中会有什么凶禽猛兽,自己如今如果遇到了,只怕是送食上门。

    差点儿被小蛇取了性命,阮红梅现在可后怕不已。

    长时间待在这里也是不行的,单凭没有食物这一点,不出十天半月,自己早就饿死了。

    闯!龙潭虎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一闯了,如今这洞已是唯一的生路!

    在外看着黑乎乎的洞,进入其内竟然目犹可视。洞壁长满了不知名的潮苔绿藓,正在散发着绿幽幽的暗光,阮红梅正是凭借这些微光摸索着前进。

    七拐八转,本以为凶险万分的黑洞,一路上却顺利得出奇,除了那刺骨的寒风刮得人难以稳当立足和路途湿滑。【 ¥最快更新】

    行了不知有多久,洞道骤然开阔了许多,阮红梅喜上眉梢,想是出头不远了。接着又走了一会儿,阮红梅已经看到前方一片空阔,却又是一溶洞。

    突然,一股腥臭自身后袭来,同时“沙沙”之声逆风彻耳,阮红梅回头一看,只见黑暗中两盏红彤彤的灯笼急疾向他驰来。

    跑!来不及细看细想,阮红梅拔腿就跑,才冲进溶洞口。

    刺啦刷一下,腿部已被落石砸中,吃痛不已,阮红梅哪里还跑得动,一个跟头栽倒进洞口。

    扭头一看,一条腰粗大小全身银色的蛇状怪物已在他头上张开血盆大口,刚才看到的哪里是什么红灯笼,明明是这怪物的两只眼睛!

    阮红梅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其他,出于本能地往前爬了一步,全身刚好都进得洞内,刚进得洞来,“嘭”地一声,脚后地面已被怪物砸出个大坑。

    说来也怪,这蛇形怪物似乎对此洞颇为忌惮,停在那洞口瞪着灯笼似的凶目,“嗞嗞嘶嘶”吐着信子不敢上前,好像对阮红梅身后特别惧怕。

    难道身后有比它还凶猛的怪物阮红梅转头一看,自己身后三米开外,洞中心,一柄漆黑如墨的宝剑直插入地,锋刃寒意闪闪。

    怪物徘徊了一会儿,惧于宝剑之威,悻悻转头,来时快,去时更快,唰唰几声,隐入了那黑暗中去了。待得怪物退去后,刺骨的寒风又向洞内涌来。

    惊魂未定的阮红梅哪管得了这寒风,拖着伤腿向宝剑匍匐爬去。

    果然是把好剑,剑宽三



第十三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阮红梅见此,上前握住了剑柄,再次发力拔剑,宝剑依旧如同在地底生了根,岿然不动。

    世间奇兵重宝自身有灵,若想使唤,需滴血认主,阮红梅虽知此剑灵异,却不知道还有这个理。

    屡拔不动,直气得他咬牙切齿,欲弃之又又奈何此剑是自己出逃的唯一凭仗,拔又拔不出来,一时间急得他团团转。

    再看刚才还黑光大作的宝剑,此时剑光也淡隐消去了,漆黑如故。越看越气,气上心头,阮红梅走近上前对着剑柄就是一脚踢去。

    无巧不成书,就在他脚踢宝剑那一瞬间,脚上被石头砸中的伤口开裂,渗出的血滴恰好溅至那剑柄剑身。

    宝剑顿时再次泛起闪闪黑光,一阵人剑心意相通之感顿时跳上他心神,阮红梅再上前轻轻一拔,宝剑破土而出,阮红梅目瞪口呆,暗自称奇。

    就在宝剑出土那一刻,“嗷昂”之声自黑洞传来,仿似龙吟,又如狮吼,直听得连吼了三声,震耳欲聋,洞响不绝。响声犹在震耳,两盏“红灯笼”已又从黑洞奔闪而来,不一会儿,那凛蛟已去而复返,蛇盘洞口,挺着凶狞的怪头,吐着猩红的信子,两盏“大红灯笼”紧紧盯着阮红梅,甚是恐怖。

    阮红梅宝剑在手,有了依仗,胆气壮了不少,把剑谱放到包骸的布包中,又将布包往身上一系,正欲横剑震慑,哪知原本不敢进洞的凛蛟,突然银鳞翻滚,尾部一拍,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黄雾,排山倒海而来。阮红梅不及思索,已被凛蛟连人夹剑带风卷起,瞬时腥气盖脸,冰寒刺骨,呼吸难受,只觉自己将要窒息而亡,冰冻成尸,双眼抹黑目不能视,几欲昏厥。

    凛蛟卷了阮红梅,也不做停留,转头往黑洞一扎,首尾鳞次栉比,寒风啸啸,翻蠕而去。阮红梅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只鼻中嗅着那腥臭的气味,感觉天旋地转,南北颠倒,腹中作呕,刹那间又是水流掩面,疾浪拍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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