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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那日逝尘出逃第二日返回后,立即遭到了叶风的毒打,他拿着长鞭毫不留情的甩在心儿的身上,但身上的皮肉之痛远远比不上隔三差五便会出现的头痛让人难以忍受,那次心儿忍受着双重的疼痛感,终于在无尽的鞭打中疼晕过去。

    这一晕,心儿睡三天三夜才醒来。

    第四日早上心儿转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叶风,他站在窗侧见心儿睁开了眼睛,什么话也未说便转身离开了。

    心儿身体恢复后,记忆更加混沌,只是在看到房中的两架缂丝机时,才能隐隐想起一些事情事情。便被安排着搬进了另一处较为独立的院子里,位置比较靠近宣德门,是一个较为繁华的地段,但心儿素喜安静,遂将靠近一处僻静小巷的二楼房间改为了她的卧室。

    此时,她已经成为名动京城才艺双绝的歌姬,邀请她赴宴或者去府上唱曲儿献舞的人越来越多,且身份也愈来愈尊贵。

    (iishu)是,,,,!




第一八二章 后知后觉的悲剧
    【】(iishu),

    在外人眼中无比尊荣的身份和地位,不管是谁拥有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至于这个代价具体是什么,便因人而异。

    心儿拥有当时京城官妓该有的一切尊荣和地位,谁都羡慕心儿,可任何人也不会知晓,这份尊荣是她用自己无比珍贵的记忆换得的。

    若是一个人的记忆在刹那间被抽尽,对于本人而言这样反而是轻松的,可当自己每过一日记忆便在脑海中消逝一点的时候,这种仿若紧握流沙最终只留下残渣余念甚至什么都没有的感觉是非常痛苦的。

    而心儿,每日便经受着这样的痛苦。

    在这之前,她还要经受如锤击如刀刺如手撕的头痛过程。

    至于她突然为何会有这样的顽疾,心儿自己也说不清,自闫稷将她带回府中的那天晚上起,之后每隔几日她都会头疼,只是这种疼痛越到后来越厉害,每一次她都无法忍受以致晕厥。

    后来在她的要求下请来了大夫查看,但是大夫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让心儿多休息,心儿以为这个大夫是与叶风他们是一起的,故意提前串通好才这么说,于是自己后来又请了两次大夫,两次的结果与第一次的结果一样。

    叶风知晓心儿自己请了大夫后也不生气,他趁着来看心儿的间隙笑着对心儿说道:“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我不会骗你!”

    心儿冷笑道:“你说你会让我织的缂丝名扬天下,这就是在骗我!”

    叶风:“很快就会实现的,再等等!”说着望向心儿,眼神轻柔,但当心儿看向他的时候,他眼神又会变得幽冷晦暗。

    每当心儿头痛发作时,所有人因为害怕伤及自己都会躲远,只有叶风,如果正巧遇见,他不会躲开,反而会陪着心儿,直至她不再疼痛。

    可心儿很讨厌他,头痛的时候若是看到他,心儿经常借着头疼的由头“不经意”出手伤他,但叶风不制止,更不会还手。

    搬到新住处之后,一日心儿的头痛发作,难以忍受的情况下她砸了房间里几乎所有的东西,叶风指挥着几位身形健硕的人将两架缂丝机搬入心儿的房间中,正巧看到她在砸东西。

    心儿见到叶风,一如往常一样将手里的东西朝他扔了过去,这次扔出去的是放在窗前的一顶瓷瓶,据说是钧州神垕镇烧制的珍品,通体暗红色,乍看去犹如暗红苍穹中浮满了晶莹的星河,绚烂无比,此瓷瓶世无其二,仅此一件,因此十分珍贵,是一位经常听心儿唱曲儿的人送来的。

    但疼痛中的心儿不会管这些,她拿起来扔了过去,堪堪砸在叶风的头上,片刻后他的头上便流下血来。

    众人见叶风手上,手忙脚乱的找东西包扎,叶风抬手制止,他走到心儿的面前,低头看着不堪头痛折磨脸色惨白的心儿,笑了,这笑很复杂,说是冷笑,但他的眼神里却全是心疼和不舍。

    只是这样眼神也是转瞬即逝的,叶风收敛了倾泻而出的关切,幽幽说道:“受不了便告诉我!”说完吩咐下人收拾被心儿砸的乱糟糟的房间。

    心儿蹲在地上抱头极力忍着,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栗着,不一会儿额上脖颈间的汗珠便开始不断的滴落下来,脸色也愈发惨白,她能做的只有忍耐,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疼痛总会过去,以往不都是这样忍过来的嘛,这次也一定可以,耐心等等会过去的。

    因为注意力都在忍耐疼痛这件事情上,心儿没有接叶风的话。

    叶风他也在等!这一次结束后,他会朝着自己的目标走近一大步,他的任务便也就结束了。

    但是,他在等待的过程中,心底也在纠结着,他潜意识中觉得这次的任务,他可能会失败。

    但不管怎样,目前来看一切还算顺利,只要心儿成功将前事忘记,忘记她是陆心竹,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心儿忍耐到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他抱起心儿回到房间,随他一起进去的,还有两架缂丝机,仆人出去关好房门,叶风站在床侧迟迟不肯将心儿放在床上。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心儿,最后呢喃道:“叶风,这次你输了!”言毕将心儿放在床上,他坐在床畔,把无意识的心儿揽在了怀里。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叶风觉得他会在那个雨夜就将心儿带走,带着她离开京城,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对十五岁的少女动心,这样的爱恋虽世有其例,可终究会遭人唾弃。

    叶风将心儿紧紧抱了一会儿便放下她,替他盖上被子转身出了房门,一开始他不想承认自己对心儿动了心,但自那日想要霸占心儿而未能得偿所愿之时起,他不得不正视。

    从最开始的占有到最后的守护,他对爱恋的看法愈发清明纯净,在遇到心儿之前,她以为这世间男女之间的爱只有**之上的欢愉,如今他知晓其实除此以外,爱有其更至上的意义,那便是守护。

    所以,叶风做了一个别人看起来十分错误但他自己觉得十分值得的决定——放了心儿。

    至于如何放,何时放,他还没有想好,不过也快了。

    心儿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她醒来后,看到房间里的缂丝机后,只是歪头好奇的思忖了了一下,当被丫鬟告知这是叶风大人送来让小姐解闷的物什时,心儿轻声“哦”了一声,神情和态度都十分淑雅温婉,一改往日的直爽刚勇。

    当叶风与闫稷知晓这件事情后,两人的神情大不相同,闫稷是开心的,而更应该开心的叶风,反而是平静甚至的凄伤的。

    这一年大年三十,开封府尹大人送贴邀请心儿去府上献艺,闫稷应邀赴宴,带着心儿在大年三十的那日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开封府。

    后院厅堂中,人人坐在桌前享用着美食和美酒,一曲唱罢的心儿转身入座,明眸轻转远远看到外面走过一个人,她那人的身影的身影很熟悉,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她并未再细究,喝了几口别人敬来的酒,放下酒杯再次起身抱琴弹唱。

    当她在丫鬟们的陪同下回房间换衣服时,转过回廊后,自前侧通往花园的拱门里走出来一名男子,那人一开始的神情是冷峻的,当她注意到当那人看到自己时,神情立即变了。

    心儿在那人惊喜的神情下站立在门口,那人迅速走了过来,因过于激动步调显得有些踉跄,他走到心儿面前,激动地说道:“你来了?”

    心儿一脸愕然,非常不解的问:“你是谁?”

    我们很熟吗?但是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彻底忘记了前事。

    (iishu)是,,,,!



第一八三章 不识前岁旧忆
    【】(iishu),

    心儿与那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便被身后的丫鬟催促着进屋了,换衣服的时候心儿歪头仔细想了想方才那人对自己说的话,推想他应是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他,只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心儿记起那人的神情,在自己说出不认识他这样的话之后,他的神情是悲痛的,心儿细细想着,觉得他的身影异常熟悉,有可能是常来听自己唱曲的客人,但是一般来听她唱曲儿的人,基本信息她是知晓的,可此人在自己这里确是没有留下名姓。

    忙完年三十,回去的时候心儿极度疲惫,放下琴来不及洗漱更衣便倒在穿上睡了,不久叶风来找她,见她已经睡去,便回去了。

    翌日早上心儿还在休息的时候,叶风便缓步上楼踱了进来,他此时知晓心儿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将他赶出门,进门后神态不慌不忙的坐在外间桌旁,静候心儿起床。

    心儿失却记忆后,变得十分温婉淑静,这让叶风十分满意。

    大约过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心儿终于起床,内穿轻薄的粉白纱衣外面披着一件白衫长衫,睡眼惺忪的掀帘走了出来,往桌前走去打算给自己倒杯水喝,突然看到叶风坐在那里淡淡幽幽的喝着茶,先是一愣,随即很自然的走过去坐在桌子另一侧,看着叶风,含笑道:“你来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情?”

    叶风放下茶杯,缓缓道:“的确是有事情与你说!”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信儿。

    粉黛未施的脸细如凝脂,墨黑细滑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脖颈间,随意又优雅,叶风的心又乱了节奏。

    但他一脸镇定的别过脸不去看她,淡淡道:“你最好不要穿成这样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很危险!”

    心儿不以为意的柔柔一笑,回道:“有多危险?”

    叶风看着窗外迎风拜舞的海棠树枯枝,沉声道:“撕烂你的衣服,让你独属于我!”

    心儿掩唇轻柔浅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的!不过,你既有这样禽兽想法,我日后定然也会多留意。”

    心儿那时候知道,这位在背后控制自己的人其实是护着自己的,这些时日若不是仰仗他可以护着,她的日子不会像如今天这样安然悠闲,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他自然心存感恩。

    叶风没有说话,起身走到窗前继续盯着窗外直刺碧空的枯枝,一身黑衣立于窗前方寸晨光中,瘦削的身影更显沉稳。

    他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人怀前岁忆,花发故年枝。”

    说完转身看着心儿,继续道:“这是一定的对不对?”

    心儿虽然不理解他为何会这样说的,但听这话,意思倒是对的,于是接道:“自然是如此的!”

    叶风笑道:“确是如此,但也有例外,至少人不会永远怀着旧岁的记忆进入新年。”

    言毕敛去忧叹的神色,严肃道:“我今日来是为告诉你一件事情,自明日起,你要发挥你所长开始织缂丝了!”

    心儿诧异的看了看放置在一旁的缂丝机,问道:“织缂丝?难道你们缺布?”

    叶风:“其他的莫要多问,你只需按照我们的要求织缂丝即可!”

    心儿迟疑道:“可是我”

    叶风厉声道:“多问无益!”

    心儿立即止了声,转身走到缂丝机旁,伸手摸了摸它,在心里说道:可是我并不会织缂丝,为何会突然让我做这个?

    叶风觉得方才语气有些重了,片刻后又柔声道:“你再等等这不过只是开始!”

    心儿坐在缂丝机前,抬头回道:“我知道,反正多学习一种技能,总没有坏处!”

    过来好长时间,才听叶风缓缓说了一个:“好!”字。

    自那以后,心儿每日被强行关在房间里织缂丝,一开始她的心是欢喜的,毕竟是要学习一个新的东西,她自然开心,但是渐渐地她便发觉不太对了。

    她发现自己并非对缂丝一窍不通,反而是对织缂丝的所有细节都非常清楚,这种清楚程度让她自己无比惊讶,似乎这一切本就存在于她的身体中,缂丝的每一步在她这里已经有了身体记忆。

    当然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只要她坐在缂丝机旁,她便开始心慌意乱、心神不定起来,直至最后,只要被人逼着织缂丝,她都是厌烦的,甚至抵触的。

    这样被逼着不停的织缂丝过了快半年的时间,五月份某一天,她在叶风的安排下出门游玩,返回时在街上遇到了之前在开封府见到的那个人,她明明看到他的视线投了过来,但在下一秒却闪进了身侧的街道内,心儿急忙上前几步喊住了他。

    那人闻声也就停了下来,但并未转身看她,她转到那人面前,惊喜道:“果然是你!”

    心儿不曾想之前在开封府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竟然能在这大街上遇到,与那人简单聊了几句后,碍于身后随从比较多,不便多说多问,片刻后也就离开了。

    之后心儿在很多重要宴会上都看到了他的身影,心知此人身份定然也尊贵,他身上沉静内敛但温润如玉的感觉让心儿印象深刻,在宴会上看到他,若是得以近距离路过,她都会对他示以微笑。

    彼时心儿在来来往往的听客那里听闻了一些与时局有关的事情,知道有些人对自己乃至对大宋之未来充满了迷惘,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自己偏偏阻止不了,最终只得随波从流,在万千万变的世事里浮沉。

    心儿明白时局维艰,可她倒觉得如今这世道还未坏到可以让众人不明原则不守正义的地步,她接触过的那些达官显贵,不乏当众献金为自己谋取高官的纨绔不义之人,更不乏为一己之私欺压良善的昏官恶霸,除此以外,更多的是心系万民兢业谋福的好官,数次被人请来听她唱曲的苏大人便是如此,与苏大人同来的人,大多也是如此。

    她自己身处如今这般不好的境地,但也不全是坏的,即便在面对很多事情时,她是身不由已的,她一直相信就算黑夜再长,总会有天亮的时刻。

    在开封府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人,自从来庭院中听了三次曲子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心儿细想这人与其他人非常不一样,其他的人坐在庭院中赏取时,总是会在庭院中四处闲逛,一边赏景,一边听曲,但那人只要进得庭院,便坐在庭中石椅上再也不会动弹一下。

    当唱完该唱的曲子后,那人便起身拱手作揖,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便出门,坐在帘后的心儿看到他这幅样子,总会掩唇轻笑起来。

    (iishu)是,,,,!



第一八四章 心就是慌的!
    【】(iishu),

    只是那人来了三次之后在没有来过。

    最后一次来听曲,就在即将曲终人散的时候,心儿隔着珠帘喊道道:“公子,能否在这小院里稍坐片刻?”

    那人闻言明显一怔,似是不大相信坐在珠帘内的人会对自己说起来话,毕竟这里只允许听,不允许说。

    那人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重新坐定,他看着亭中珠帘内影影绰绰的倩影,笑道:“逝尘姑娘,可是有事?”

    心儿浅笑道:“我至今还不知公子的名字,你能否告诉我?”

    那人并未立即回答心儿的问题,两人分别在亭内亭外静默着,这样静默了良久之后,那人轻轻笑了一声,就似一声轻浅的叹息,只听他缓缓说道:“既然姑娘问了,我便告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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