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说着起身朝亭子拱手弯腰作揖,同时朗声道:“小生郑誉连,洛阳人士!有幸见到姑娘,我心甚欢慰!”
心儿在低头喃喃重复道:“郑誉连”
“郑公子,我与你第一次相见是在开封府中,是不是?”心儿忽然问道。
郑誉连犹豫了片刻,回应她:“姑娘记忆中是这样的话,那便是如此了!”
心儿听出来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联想起叶风之前所说的发挥她所长织缂丝之类的话,心儿瞬间疑窦丛生,她起身稍微往亭侧走了几步,这样就离站在外面的郑誉连更近些。
隔着珠帘她紧紧盯着郑誉连看着,认真问:“这么说,我记忆中的东西与郑公子记忆中的还不一样?”
郑誉连闻言感觉自己的心“咚”的响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假设,他觉得逝尘失忆,似是有人刻意为之。
但当时他只是这么想了一下,并未再细究,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来不及细究,因为就在他正要回到心儿的问题的时候,一直站在亭侧的两个身形健硕的人朝着他走了过去,神情凶狠冷冽。
郑誉连见状立即朝心儿拱手,急忙道:“姑娘,有时间再细说,今日在下想听的曲子已经听完,先行告辞!”说完果断转身离开。
他走的如此之快,只是不想给心儿找麻烦。
之后心儿一直在等待郑誉连前来听曲,但是他再没有来过。
过了一段时日,叶风带着一个箱子来到院中,里面全是朱钗首饰绫罗绸缎,他将箱子里面的这些东西全部分给院中的仆人了,最后只留下里面的一只锦囊,并将其拿给了心儿。
心儿抱臂倚在二楼房间的门边,亲眼看着叶风将一大箱东西分的只剩下他手里的锦囊,有看着他拿着那个锦囊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笑问:“你这是做什么?要走吗?”
叶风一边上楼梯,一边笑着回应:“你想多了,这只是我得到的赏赐而已!太多了,拿来犒赏手底下的人,有何不可?”
心儿那段时间被缂丝折磨的心情烦郁,面对叶风时也很难再有好脸色,她闻言简单那回应了一句:“无何不可”后,转身回了房间。
片刻后叶风缓步而至,他将手里的锦囊放在桌上,抬头对心儿说:“你一定要将这锦囊保存好,万不得已的时候打开,里面的东西或可救你一命!”
心儿听到后面倏然转身,对叶风说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叶风看着心儿,眼里的笑意渐渐褪去,只听他幽幽说道:“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我说了你可能不会信!”
心儿冷笑道:“一边逼我一边帮我,到最后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大概就是如此吧!”
叶风“哧”的一笑,回应道:“你若非要如此去想,我也阻拦不了你!只是这只锦囊,你务必好好保管。”
两人站在桌子两侧面对面说着话,一直侍候心儿的一位名唤小萻的丫鬟端着一叠点心酥糕走了进来,将将酥糕点心放好后十分恭顺的站在了一旁。
叶风见状坐了下来,拿起一块酥糕丢进了嘴里,然后对站在一旁的小萻说道:“沏一壶茶来!”
小萻领命走了出去,叶风继续吃着手里的酥糕,心儿因为心中有气,只在一旁坐着,叶风见她不吃,便劝道:“这酥糕真的很好吃,你真的不吃?”
心儿淡淡道:“不吃,我若是想吃,自己会去买!”
叶风点头并“哦”了一声,这个时候他的余光往桌上瞥了一下,忽然发觉他之前放在桌上的那个锦囊不见了踪影。
叶风登时从椅子上弹起,脸上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慌乱,他看着心儿,问道:“方才那锦囊,你没有收起来吧?”
心儿:“没有!”
话音刚落,只听夜风在桌上狠狠一拍,正色道:“不妙了!”言毕奔出了房门。
心儿不以为意,关了门准备将没有织完的缂丝织完,她坐在织机前重复着戗、环、结的动作,织着织着竟然哭了起来。
在叶风的要求下,她织成了无数个缂丝成品,无论是绢帕还是衣服上的纹饰,亦或是整匹缂丝布,她都按照叶风的要求完成了,叶风将她完成的缂丝带到欣乐楼,在那里自然有人买。
虽然心儿认为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什么一样,心里十分空虚无着落,如果不是,就不会出现有关缂丝的一切她都会却怎么也看不懂上面图案意义这样的现象。
留着眼泪织完剩下的部分,她走到靠近寂静小巷的窗前,看着熔了金的落日,听着近处街上的喧闹声,呆呆的出神。
“嗝!”突然自窗外传来一阵打嗝的声响,心儿立即趴在窗棱边朝下看去,但见一人正醉卧在自己房间墙壁处,此时也静静的看着西天的落日,那人手里拿着一只酒壶,身侧还躺着一只里面已经酒干的酒壶。
心儿从衣服穿着上判断出,此人便是那位郑誉连郑公子,她心想此人果真有趣,竟然一个人跑来这里醉饮了。
她低头朝他说道:“郑公子,为何不进来?”
郑誉连的回答也在她意料之外,她以为郑誉连会说坐在那里欣赏落日会比坐在院中听曲好之类的话,但郑誉连却说:“只在你那庭院中稍坐片刻,便要费去我将近一年的薪俸,不进去了”后面还说了什么话,因为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
心儿发现那日的郑誉连心绪极为不佳,出于关怀便出言安慰了几句,也是通过那次交谈,她知道房间中的两架缂丝机是郑誉连亲手制作并送给她的。
心儿见郑誉连将心事对自己坦诚相告,她也将自己的苦闷说于他听了,但正说着,他被叶风拽了回去。
叶风将心儿拽回后,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了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的郑誉连,那一瞬间他便什么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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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总是互有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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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每当心儿被他们逼着坐在房间里织缂丝的时候,她都会仔细听窗外的动静,一旦听到有喝酒打嗝的声音,她的心才会安定下来,因为她不用看也知道,坐在自己窗外喝酒的人定是郑公子了。
但是自从那日之后,只要心儿织缂丝,他便坐在房间里盯着她,因此她不得不将自己想要打开窗户看一眼的**极力克制住。
又过了一段时间,也是一个落日洒金的傍晚,她没有被逼着织缂丝,于是气定神闲的打开窗户等候着。
不一会儿,郑誉连果然来了,只是她刚上前打招呼,就被突然闯进门的叶风拽了回去,窗外的郑誉连并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神情自若的看着没入山林里的落日。
心儿挣脱开叶风,说道:“你凭什么一声不吭的闯入我的房间?”
叶风没有说话,从怀里取出之前无缘无故消失的那个锦囊,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心儿的手里,心儿注意到,看上去十分素雅的淡粉色锦囊上,竟然沾染着血迹!
她看向叶风,眼里有震惊,有惊慌,但更多的是不解。
心儿的疑问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对面的叶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这样的拥抱持续的时间很长,在这期间,叶风对心儿说:“我知道他在外面,稍后想办法与那人一同离开,我知道,他有能力保护你!”
心儿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问叶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风柔声道:“你只护好你自己,其他的莫要多问!”
心儿紧紧握着手里带着血迹的锦囊,突然哽咽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逼我织缂丝?为何有人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最后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叶风抱紧心儿,答非所问的说道:“这个锦囊那日被小萻拿走了,里面的三颗药丸她只留下了一颗,她知道我背叛了他们!所以这次,我护不了你了日后你与那人一定要好好的”说时感觉喉头一阵腥甜,他赶紧松开心儿,别过头吐出一口鲜血。
吐完后他笑着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抱歉之前为了更加方便实行我的计划,不得不将你逼的紧了些,切勿见怪,时至今日,计划都还算顺利,除了小萻将锦囊拿去之外”说到这里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突然转身开心的对心儿说:“心儿,保重!”
语毕迅速出门,甩手关上房门,之后心儿听见了院中的打斗和刀剑刺中身体的声音。
而叶风留给心儿最后的印象,便是他嘴角那丝殷红的血迹以及临出门前他那无比真诚舒心的笑容。
心儿紧紧握着手里的锦囊,将其收好,两三下擦干眼泪走到窗前,与窗外的郑誉连交谈了没几句便顺着窗户跳了下去
郑誉连将她抱在了怀里,那种熟悉的安心踏实之感在瞬间遍袭全身,她闭眼享受着沉浸在这种感觉里,突然听郑誉连说:“快走!”语气十分紧张。
心儿知道缘由,因此也不多看更不多问,反拽起郑誉连的手,两人并肩朝巷外狂奔而去。
与郑誉连穿梭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小巷中时,心儿终于明白了叶风方才给自己所说那些话的意义。
叶风一直在暗中帮着她!所有表面的一切,其实都是叶风可以做出来用以一叶障目的。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会不停的逼迫她织缂丝,那些多出来的缂丝,他定然是用来做了什么,怪不得叶风总让她等一等,原来是在等这个!
两人跑出城外,站在蔡河岸边时,郑誉连告诉心儿,他在架阁库中查阅了乐籍名录,上面并未找到逝尘的名字,心儿听后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她知道了!她知道叶风拿着那些多出来缂丝到底做了什么。
郑誉连说完后笑了,心儿也跟着笑了,但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他知道此刻叶风的结局,但这是她无法左右的。
心儿不喜欢叶风,但是对他心儿总怀着一种感激之情,即便之后被他逼着织缂丝,在自己心情烦郁情绪不安的情况下,也丝毫没有将这种感激彻底抹干净。
当心儿想起叶风临走是对她的说的句话和那副笑颜时,便悲从心来,她抑制不住自己,越哭越厉害,此时的叶风到底如何了,她不敢在细想。
她哭着扑进郑誉连的怀里,哭到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郑誉连不知发生了何事,以为心儿还在担心他们追来,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要担心,他们不会找到你的,即便找到你也带不走你,以后有我!”
片刻后,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的她抬头问郑誉连:“我跟你回家后,不要逼着我织缂丝可以吗?”
郑誉连轻声道:“好!”
那一晚,郑誉连将哭的双眼红肿的心儿带去了另一个地方,当心儿与郑誉连并肩站在许府门前时,她疑惑的说道:“你的朋友便是着许府中的公子?”
郑誉连笑着解释:“并非如此,这里是我朋友他叔父的宅院!”
心儿仰头看着门牌上“许府”两个烫金的大字,心底涌起莫名的亲切感,当这种亲切感来的时候,她立即抓住并记住,就像之前在开封府看到郑誉连的背影觉得很熟悉一样,她觉得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最短暂却最至关重要。
在许府里,心儿看到了两位可敬可亲的长辈,许老爷和许夫人,也见到了郑誉连的朋友许泊文,更见到了与自己相差近一岁的许意筝,还有可爱懂事的阿靖。
她觉得许家的所有人都很好,那种自然的舒心之感只有相亲相爱的家中才会有,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互相介绍后,心儿被许意筝拉到自己的房间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随后许意筝叫来自己九岁的弟弟阿靖,三人拉拉扯扯欢欢喜喜的来到后花园。
许意筝让九岁的弟弟爬到花园西南便的枣树上,然后递给他一只木棍,让他将枝头已经红了但站在地上够不着的枣敲下来。
阿靖照做,但毕竟还小,力气不够,棍子伸得太远反而将重心转移,打了一会儿后只听阿靖“啊啊”的惊叫了两声后便朝后跌了下来。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心儿只觉身侧站着的筝儿姑娘忽然如一道闪电般掠了过去,只见枣树稍微一震,筝儿已跃起与枣树一般高的距离,下一秒便将正在跌落的阿靖伸手接住,抱着他翩然安稳落地。
心儿看着身怀高超武艺但笑的泰然平常的筝儿,惊叹道:“筝儿妹妹好厉害的功夫!”
话音刚落,心儿便觉得自己脑海中隐隐闪现着与之相同的画面,她想要记得更清楚些,但此时她的头隐隐作痛起来,于是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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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 从来不是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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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阿靖一蹦一跳走到心儿面前,对心儿说:“逝尘姐姐,其实我阿姐的剑法更厉害哦,等一下我便带你去看我阿姐的佩剑!”
筝儿伸出手指在阿靖的小脑袋上轻轻一戳,宠溺的笑道:“就你知晓我有宝剑是不是?郑大哥说了,逝尘姐姐不能玩儿的太晚,需要早些休息的,我们捡完地上的枣便回去吧!”
阿靖歪头嘟嘴道:“好吧,听阿姐的!”说着又捂嘴嘻嘻笑道:“郑大哥要娶逝尘姐姐为妻,日后逝尘姐姐便是我们的嫂嫂了!”样子十分可爱。
心儿闻言,立即红了脸,但好在是夜里,园中的灯火还不至于将她绯红的脸显露出来,虽然她明确在郑誉连面前说过要跟他回家的话,可是如今被一个九岁的小孩子直接说了出来,她也是十分害羞的。
心儿又急又羞,不知如何才好只能一跺脚,娇嗔地对阿靖说:“阿靖你不要乱说!”
筝儿站在一旁添油加醋的笑着说:“其实逝尘姐姐与郑大哥很是般配,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心儿又羞又恼,急道:“你们不要说了,我都都不好意思了!”说道后面竟然又笑了。
三人在捡掉下来的枣,嘻嘻哈哈说说笑笑的情景让站在不远处廊下的郑誉连心中产生了颇多的感慨,他看着映在夜晚烛火之下心儿的迷蒙身影,对身侧站着的许泊文说道:“她也只十五岁呢!”
许泊文淡淡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娶了一位年轻的妻子?”说完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好友。
郑誉连浅笑了一声,有满足有欢愉有喟叹,缓缓道:“年轻不是我要娶她的理由!再说,我也不老!”
许泊文笑道:“你说你从来都不是负心的人,我信了!”
郑誉连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并肩站在廊下看着对面园中嬉笑的三人,静默了一会儿,许泊文忽然问郑誉连:“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郑誉连:“他们肯定会找到这里来的!”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尘儿说我要是帮了她,定会惹上麻烦,我虽不知是什么麻烦,更不知这麻烦可不可怕,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之力好好护着她!”
两人正说着话,见三人说笑着走了过来,他们将捡起来的红枣裹在衣摆里,提拎着衣摆一边走一边吵闹着比较哪一个人捡的多哪一个人捡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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