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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追求一名女子,居然换来不假辞色。若是娇小美人是燕国未来最有希望成为十二
品绝顶高手的天才,栾楚廷也废不着许多心思低三下四,直接请一道旨意娶回便
是。
可惜以父皇对人才的珍视,断然不会答应这等要求的,反倒要落个沉迷美色
的坏印象。
「民女回家,有劳殿下」。冷月玦无奈答应,心中却更加腻烦。
即使轻车简从,太子的车驾亦是世间一等一地尊贵奢华,车厢里更是应有尽
有。时正初夏,桂花糖藕糕已是常备之物,酒爵之中盛的则是罕见的葡萄酒。
栾楚廷夜送美人正是风流旖旎之事,谈兴正浓滔滔不绝。冷月玦垂头闭目一
言不发,寻常女儿家喜好的精致糕点与美酒也毫无兴趣。栾广江一展才学却逗不
得美人一笑,也微有怒意,忽然笑道:「冷仙子适才觐见,不知父皇精神如何?」。
「颇见疲惫」。提起陛下,冷月玦不敢不答。
「夜色已深父皇尚在操劳国事,大燕江山能强盛如斯,历代先皇功不可没。
孤亦常思父皇百年之后亦当以此为己任,不落先祖之后。哈哈,孤若能一尝夙愿
娶冷仙子为妻,有贤后如此何愁大业不成?」。
「民女一心修行,殿下失言了」。
「正是,正是,孤一时激动大逆不道,该打,该打……」。
马车在冷府门口停下,冷月玦独自进府。月影如霜,正让她心里冷冷的。栾
楚廷所说的玩笑之言并没有错,一旦他登上大宝群臣山呼万岁,普天之下又有谁
能再阻止他以一道旨意册封自己为妃?想起幽深清冷的皇宫,冷月玦不寒而栗!
呆在那只大笼子里,便真的封后天下称贤,又有甚么希望可言……。
「祝师妹要招同门去大秦?是何用意?」。
天色刚明,冷月玦赶至天阴门于长安城的驻地面见师尊。信上的内容她已看
过,不出所料,师尊闻言之后尚未看信,俏丽的圆脸上柳眉蹙起,晶亮的眼眸中
射出狐疑。
「徒儿不知。只照师叔吩咐的做」。
「祝师妹与门中疏远已久,现下突然要调用门中弟子却不说明缘由,本座答
应不得」。柔惜雪凤目一瞪断然道。
「师尊容禀,祝师叔当有要事在身不容小觑。昨夜徒儿奉其命觐见陛下,亦
得陛下口谕一席。陛下旨意不得传他人之耳,弟子年幼无知,若出了意外差池恐
有违圣意,还请师尊恩准」。
「你现下有事都敢瞒着本座了?」。
「徒儿不敢!实是无可奈何。徒儿也不知祝师叔传与陛下的书信所言何事」。
柔惜雪面色极寒,挑起的凤目瑰色点画,分明清澈如水,却又无端显出几分
妖冶之气。她胸脯不住起伏气的不轻,好半天才寒声道:「祝师妹要什么人?」。
「要三师叔,五师叔与六师叔同去」。
柔惜雪深吸了口气道:「也罢,既关乎国之要事,便请几位师妹走一趟罢」。
语毕,她拂袖离去,状甚不满。
穿过前厅后的弄堂,柔惜雪在院角处一间偏僻小屋停下轻叩门扉。
「柔掌门?进来吧」。
屋内之人肌肤雪腻,秀发如云梳作长乐髻,一身艳红色绸衣自腰际至裙摆绣
着雪梅点点,中央上翘,左右波谷般伏低的好看香唇一咧笑道:「柔掌门,事儿
可办妥了么?」。
「依福慧公主之言安排停当,当出不得疏漏」。柔惜雪换了副面容双手合十
一礼。
「甚好。冷月玦年纪尚幼,心思又单纯,若没个长辈点拨怕是要出纰漏,如
此才万无一失」。
「公主料事如神,贫尼佩服」。
「这算不得什么」。栾采晴媚然一笑道:「一切不过刚开始而已」。





江山云罗 【江山云罗】第五集 有凤来仪 第十一章 落花有意 梦魇初红
第十一章落花有意梦魇初红刺杀发生的次日,朝会由原本的小朝临时改成了大朝会。
吴征亦在上朝之列。
据他猜测,圣上应也循着蛛丝马迹查出刺杀韩归雁者系暗香零落贼党所为。
此事不宜宣扬,可京都守备遭遇刺杀又是大事,二者相加,于是乎吴征就看见朝议时略显搞笑的一面了。
圣上高呼低喝怒火如炽,几位重权大臣诚惶诚恐直呼死罪。
态度诚恳立场鲜明,口号也喊得震天响,只是也不见什么具体的方案与动作。
这一切自是演给不知情的官员与百姓们看的了,圣上龙目周围满是黑眼圈,昨夜当是没睡好,兴许在御书房里已定好了一切。
密议之事吴征也没资格参与,倒是有几分好奇接下来会怎样对暗香零落施以雷霆之击。
暗香零落如此作死,倒让吴征略略放心,这帮贼党早一日覆灭,也早日安下些心。
射穿瞿羽湘肩膀的弩箭已被屠冲收走,不过落在韩归雁手里有了段时间,她也取下部分留作样本。
吴征讨要了半片指甲盖大小晒干的粉末,层层包裹严实后与其余杂物一同收在袖口里。
下朝时几番犹豫,终究没再去后宫。
玉茏烟制毒的本事着实惊人,吴征也恪守约定未将此事告知任一人知晓。
原本想将毒粉带去让她瞧瞧,或许能有什么新的线索。
只是原本凄凉无人的天泽宫,还有那位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凌的妃子,现下都让吴征产生深深的畏惧与疑惑之感。
无知者无惧,近来吴征常常想起这句话。
那位凄艳冠绝天下的玉茏烟身上,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对自己是否又有甚么难以启齿的目的呢!两人之间接触得越多,吴征越发觉得不简单。
*** *** *** ***午后回了北城府衙,吴征正待小憩一番,张六桥急匆匆地前来禀报道:「大人,云龙门门主穆景曜先生求见。
」「哦?快请。
」原本与瞿羽湘有约要拜见这位穆门主,不想今日忽然先找上门来。
吴征一想瞿羽湘重伤,又得圣命复职京都总捕,穆景曜赶来成都城也是份内之事,只是来北城府衙有些意外。
既来北城府衙便是公事公办,穆景曜并无官职在身,虽江湖辈分较吴征为高仍是一介平民。
吴征稍作思量只在后院门口相候。
「吴大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民穆景曜见过。
」穆景曜在张六桥的陪同下到来,前呼后拥多达十余人众,显得气派极大。
吴征微笑拱了拱手,摆臂请客入内道:「穆先生太过客气了,先生威名一向闻名四海,来北城府衙正是本官面上有光,穆先生请进。
」无论是云龙门还是穆景曜的名字都显得颇有威势,吴征想不到这位十一品的一流高手居然是个五短身材,面容也颇显猥琐,只是对眼睛安在张鼠脸上比例大得吓人。
自见到他便不苟言笑,可奇形怪状的模样颇为猥琐,却惹人发笑。
衙役们端来茶水后,穆景曜也不寒暄而是硕目一扫道:「吴大人,小民有些话想说,还岂摒退左右。
」「这样?」吴征见他始终寒着脸面色不善,也不畏惧地挥了挥手道:「诸位先出去吧。
我与穆先生私谈。
」穆景曜见吴征镇定自若,初次见面毫不怯场,也不禁暗叹道:「好气魄!昆仑首徒果然名不虚传。
」「穆先生想说什么?」吴征做了个请茶的姿势,笑吟吟道。
「吴大人见谅。
小民不久前接到小徒瞿羽湘传讯,曾言吴大人召见小民,正待来京面见吴大人,不想半道得知小徒受袭重伤。
赶至京城后询问刑部等皆语焉不详,小徒又伤重不宜打扰,特想问吴大人一句,不知小徒受伤之事可有内情?」「内情如何,本官不知。
」吴征忍不住又露出个笑容,穆景曜双眉紧锁,硕目射出锐光,一本正经的严肃样配上那张脸实在太过逗趣。
吴征强忍难为,只得借由和善的笑容抒发捧腹之意。
「本官只是遣瞿捕头代本官前往恭贺韩守备上任。
瞿捕头与韩守备向来关系亲密故而提前前往,恰逢刺杀之事。
瞿捕头与本官同在北城府衙,本官也是深感心痛。
但料想她吉人天相,当安稳无忧才是。
」「这些小民也知晓!小民想知道的是,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韩守备,以血衣寒护卫,韩守备之勇武,小徒的武艺也上得了台面,究竟刺客何以逼得韩守备狼狈不堪,又令爱徒身受重伤。
」穆景曜硕目灼灼,逼得吴征抹了把脸抚平笑意露出个心痛的神情道:「本官不知。
恨不能将这帮为祸大秦的歹徒千刀万剐,若被本官知晓,岂有轻放之理。
」「吴大人这是要瞒着小民了?」穆景曜硕目一瞪,缓缓道:「小民斗胆问一句,日前吴大人曾号令小徒参与剿灭擒拿贼党,韩守备亦曾挥军坐镇,此事是否有关联?大人当真不知?」吴征正愁眉苦脸憋笑得甚是辛苦,闻言小觑之心大减。
这几件事天下皆知,不知者只是暗香零落的前朝余孽身份而已。
穆景曜凭着这点断断续续的信息便能联想个大概,能做云龙门的门主果然非是泛泛之辈。
「穆先生问得太多了。
」吴征抿了口茶,含混不清地答道。
穆景曜目光一亮,话锋一转道:「小民失礼。
小徒剿灭贼党于门中亦是功绩一件,小民曾问于小徒此事,小徒却言道大人不让说。
云龙门旁的没有,有功的弟子必赏,亦需登记造册留传后人,以彰云龙门匡扶于国,锄强扶弱之义!不知此事大人可否告知小民一二?」「可以可以!」吴征笑呵呵道:「本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此事尚在半途,故而本官严令不得透露风声以防打草惊蛇而已。
穆先生一定要听?」两人弯弯绕绕终于说到正题,瞿羽湘已将吴征欲见穆景曜之意传了信,想来他的盘算也免不了被透露出去。
眼前的局势确实纷繁复杂,也难怪穆景曜坐不住来了京城,瞿羽湘一人的事情再大也大不过天去,云龙门的前途才是大事。
「愿闻其详!」穆景曜哽了哽咽喉又道:「小民不敢难为吴大人,与贼党有关一事还请大人万务隐瞒,旁的若有不方便处,吴大人务须对小民言语。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穆景曜此言说得隐晦,实则表明了立场所在。
他对暗香零落贼党看上去极有兴趣,正如吴征所料,对这些门派而言,参与绞杀贼党正是向朝廷表功又不至于牵涉变幻的风云太过深入的好机遇。
功劳进可为晋身之机,退亦可为将来自保的护身符,一举两得。
「穆门主这句话是代云龙门说呢?还是您自己的意思?」吴征不为所动,事涉甚深,不得不问个明白。
「云龙门的事情,小民可做主。
」「好!门主快人快语,晚辈便直说了。
」吴征恢复了江湖身份,只因此后所言自暗香零落偷袭大秦使节团,羞辱昆仑派之始,直到近期查封浣花楼,攻克奇罗山事件之后,顺势表露了昆仑派欲牵头集结江湖好汉,齐心协力对付暗香零落之意。
这事情不可涉及朝堂,全是江湖门派自发所为。
「呼!」穆景曜听完吴征所述后长舒了口气道:「吴大人所言,是您的意思?还是贵派奚掌门的意思?」「师尊在凉州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点小事?」吴征笑道:「惩奸除恶,护教兴邦之事若是待得师尊发话,晚辈也太过不成器了些。
」穆景曜自忖应是第一个上门与吴征洽谈此事者,问的话也是自抬身份。
吴征再怎么风头正劲终究是后生晚辈,穆景曜欲与奚半楼同列,这点心思瞬间被吴征看破,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想谈就找我谈,想与师尊平起平坐,大兄弟你想太多了。
「名师出高徒!」穆景曜赞了一句起身道:「他日昆仑派振臂高呼时,万万先行知会一声!小民告辞。
」送走穆景曜,吴征撇了撇嘴。
终究各有各的心思,即使都有意合作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今天这算什么?意向性协议?那又算什么?什么也不算!若是桌上的佳肴不够丰盛,人家未必会来的。
至于这位云龙门主居然对瞿羽湘一言带过再不提起,也不知是何意了!若是自己出了事,昆仑派断然不会这么简单问上几句。
*** *** *** ***顾不凡与陆菲嫣的婚约之事吴征已得了两家家主口头答复,现下只待文书落定的一刻,陆菲嫣便再不受囚笼之拘束。
只是两家面子也是大事,还需多方考量其方式问题,急也急不来。
他日尘埃落定,一想陆菲嫣如释重负的甜美笑容与必然的娇媚柔情,吴征满心期待。
悠忽一月时光,午间的北城府衙里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瞿羽湘面上仍有缺乏血色的苍白。
肩上被穿透的伤口虽已愈合,不说新长出的嫩肉色泽红彤彤的,比起一身雪丽肌肤甚为扎眼。
肩颈的摆动比之从前不知要迟滞不顺了多少,一身武功尚需许多时光持之以恒地锻炼才能恢复如初。
这个世界之人的身体素质着实强悍,恢复能力比起吴征来的那个世界不知强了多少。
重伤之时的剧痛犹如肩颈处被生生扒开,人体根本无法抵受。
在晕去时的一刻,瞿羽湘脑海里莫名其妙地一阵窃喜!有了这一场舍命相救,若能不死,或许能有机会打开雁儿的心扉,让苦随十余年的孤寂从此烟消云散。
哼,我以命救了你,吴征救过吗?然而现实的残酷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韩归雁敷衍的态度与躲闪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瞿羽湘自嘲地笑笑暗道:「是我做得太过出格了些,不怪雁儿。
可恨的还是那个姓吴的,可恨!」狠狠咒了吴征两句,瞿羽湘幽幽叹了口气。
无论再怎么含恨吴征,今日还是要去见他。
不仅因掌门师尊的谕令,还因她思来想去,依韩归雁的心态,吴征所言的方法确确是唯一的可行之道。
她断不能再度寻上韩府门去,若是逼得急了,韩归雁或许以极端的方法来还清人情,从此之后再不相见,何况瞿羽湘也清楚自己所作所为完全是在为难人家。
此生定情无望,若能以另一种方式朝夕相处也不失一种权宜之法。
瞿羽湘粉面忽然飞红,念及雁儿高挑健康的身材,衣襟之下诱人的双乳与美臀。
她若心甘情愿让自己亲上一亲,摸上一摸,也算是一尝夙愿。
随即秀眉深锁一股反胃之态面色变作青白,想着为了这一切所必须忍受的事情,着实令人难当得想一刀抹了脖子干净。
北城府衙依然如故,只是今日张六桥为首领着一干官吏全数等在府衙门口。
远望着换上新衣的瞿羽湘自轿子里下来,张六桥满心感慨。
吴征怒殴俞化杰惹怒了圣上,北城府上下人等一件大功俱受连累归于虚无。
原本张六桥满心期待查处暗香零落之后的封赏,彼时因吴大人的胡闹之举落了空,心中难免没有怨怼之意。
只是他已披上昆仑一系的外衣再无回头之路,冷静下来后细细一想,方明白吴大人心中真意,虽觉十分可惜,终是接受。
此刻再看瞿羽湘被贬之后短短时日又复原职,一面羡慕不已,一面也暗叹着实跟对了人。
这一回虽是稍纵良机,有吴大人的齐天鸿运在,何愁被捆锁于此?只是他不太明白,一向对官位尊卑不拘此节的吴大人今日为何突然摆起了谱未曾出迎,反倒交代瞿捕头来了,请她去后堂一晤。
「瞿总捕头!」张六桥向着瞿羽湘连连拱手道:「恭喜恭喜。
受伤而英容不减,如今又复原职,当真是双喜临门。
」「张大人。
」瞿羽湘略一弯腰回礼道:「在此地多得张大人与诸位同僚抬举照料,羽湘多有不舍,圣命难违,不得不回京兆府当差,诸位还请多多赎罪。
」「瞿总捕头言重了,快请入内。
」寒暄一番,张六桥陪着瞿羽湘入府衙道:「吴大人在后堂相候,吩咐总捕头闲时可往一会。
」张六桥作为主簿又一向老成持重,说的自然是吴征原话转答。
非请,也非必要,只是可往一会,可见吴征于此事并不十分热衷。
冷淡的态度令瞿羽湘心头有气又不好在人前冷脸,遂淡淡点头道:「好,等空了我自会去见吴大人。
」「终是一届同僚,辞个行也属份内之事。
」张六桥陪着笑脸道。
这二人互相不待见,只是瞿羽湘纵恢复了总捕头的身份依然是吏,且张六桥早已认定了吴征,得罪了瞿羽湘也是事当有择。
两人又并行了几步,瞿羽湘暗中叹了口气悠然道:「张大人所言有理,我离北城府衙该当先向吴大人辞个行告知一二才是。
」吩咐了随从帮忙收拾放在府中的物事,瞿羽湘一人向后堂走去。
门口的通报女声响起时,吴征并不意外。
他先静静地回了回神才懒洋洋地起身穿衣,半晌才道:「请进。
」瞿羽湘一脸寒霜,废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暴打吴征一顿的脾气。
入了屋冷冷清清,热茶都没得一口,终于怒道:「你喊我来,又让我等了许久,这是何意?」吴征在长案后坐定,无精打采地抬眼一瞄道:「可没让你一定要来。
本官宽了衣正在小憩,难道赤条条地见你么?呵呵,本官长得再好你又不看。
」「你……」瞿羽湘气不打一处来,心被堵得眼圈儿都红了,寒声道:「我来辞行,明日起便回京兆府赴职。
你还有什么话么?」吴征一扬下巴道:「好事!恭祝瞿总捕头高升。
我可没甚么话对你说,你还有话么?」
「没有!」瞿羽湘恨恨地一甩衣袖转身欲走,将至门口时又传来吴征的声音道:「劳驾,把门关好。
」瞿羽湘压抑许久的冲天火气再也控制不住,她猛然回身怒指吴征大骂道:「狗东西,欺人太甚!我……我……打死你!」「不会吧?」瞿羽湘来势汹汹,吴征吓了一跳向后缩了缩道:「这就要打死我?瞿总捕头不找个好些的理由就要动私刑?」瞿羽湘冲至长案前,忽然身躯一软只觉万念俱灰,陡然蹲下身子将头埋入横抱的臂膀里放声大哭。
待她哭了好一阵,吴征方从长案后转出柔声道:「好啦,好端端地见一面嘴里没句好话,现下可好,让人听见还以为本官怎生欺负了你。
」「呜呜呜……你本来就欺负人……你……明明知道人家找你何事!人家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来找你……你……你还要欺侮人……」瞿羽湘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无比道。
「人家是谁?」「额……人家就是人家,人家又不是男人,凭什么说不得?」「你当然不是男人,可你也不算个女人吧?」「哪里不算?」「女人就该找个男人嫁了,你跟本官争风吃醋,莫不是本官好男风?」「我……你当我愿意么?呜呜呜……人家就是喜欢雁儿,就是想嫁给她!又有什么办法?」「好好好,先不哭,起来说话!」吴征递过一面干净的方巾,道:「你们女人撒起泼来当真不可理喻!有话要说就说,非得甩脸色,谁看了心里舒服?虽说咱们的旧账一笔勾销,你总是拿刀子砍过我,还要我给你赔笑脸么?」「人家的兵器是棍子!」「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吴征沉声一喝,果见瞿羽湘神色一紧,顺势道:「说你一句你能顶三句!特娘的老子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不愿意?当老子愿意了?简直莫名其妙!说正事,你找我想说什么!」瞿羽湘抹干了泪水,斜着眼气呼呼向吴征道:「我想清楚了,你的法子若是能成,我听你的便是。
」「哟哟哟……什么意思?千不情万不愿的是吧?」吴征讥讽一声,又道:「谁也不能保证法子能不能成,说不准雁儿一刀杀了你也未可知,谁让你干的蠢事?可是你有更好的方法?呵呵,那说出来参详参详,指不定我听你的。
」要论机灵古怪,瞿羽湘哪及得上吴征?她赌气道:「要有办法我还能找你?」「那就乖乖地听话!我先和你说明了,第一,你若胡乱自行出了差错,莫来怨我;第二,我没碰过类似之事,雁儿也未曾有过,她能不能答应我猜不了。
若不成你不能怪我;第三,这一点倒是能许诺你,若是不成,我的条件也就作罢。
」吴征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成了是他的功劳,不成是你的责任,当真便宜占尽。
瞿羽湘又别无他法,心里更是隐隐觉得吴征的方法成功的可能性极大,无奈中险些锉碎银牙恨声道:「成交!你莫要欺骗于我。
」「我犯得着骗你?此事于我而言是个大麻烦,我若解决不了麻烦事,只好解决带来麻烦的人!」吴征朝瞿羽湘指了指,才又缓缓柔声道:「我不愿多害人命才费尽心思想出这么个法子。
你不情愿,我知,可我也没有旁的办法。
况且,你现下觉得我欺侮了你,趁人之危。
呵呵,不怕告诉你,日后你会发现此事我只占了小便宜,而你,则是有天大的好处。
」「当我三岁小孩子么?」瞿羽湘一脸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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